由李仁港執(zhí)導,吳京、章子怡、張譯等主演的影片《攀登者》是“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優(yōu)秀國產(chǎn)新片展映”的重點影片之一,該片以1960年至1975年間我國登山運動員不畏艱險,勇克難關,兩次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為敘事背景,重點講述了兩代攀登者懷揣夢想,達成使命的感人故事。影片憑借真實再現(xiàn)故事場景,生動抒發(fā)人物情感,為觀眾直觀感受攀登精神提供了鮮活場景。
2019年國慶檔上映的主旋律電影《攀登者》,真實再現(xiàn)了登山隊隊員“舍小我見大我”的家國情懷以及“登上去,找回自己”的攀登精神。同時,影片實現(xiàn)了個人敘事與宏大敘事主題的完美融合,憑借細節(jié)描述,以更加完整、真實的銀幕手法展現(xiàn)了“攀登者”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
一、紀實視角:多維敘事塑造立體人物形象
在創(chuàng)作登山題材電影過程中,創(chuàng)作者面臨登山運動的寫實性與影視化情感沖突豐富性的現(xiàn)實考驗,其中,獨特的登山場景、敘事邏輯和影視畫面等元素,均對其電影創(chuàng)作提出了較高的專業(yè)性要求。同時,如果僅僅聚焦過于真實的登山畫面,則會因為劇情單調、畫面層次單調等問題影響觀眾視覺體驗。因此,如何把握登山題材電影“虛與實”的創(chuàng)作界限,合理融入虛擬情節(jié),成為確保登山題材影片創(chuàng)作品質的關鍵。[1]電影《攀登者》在真實呈現(xiàn)攀登情境的同時,以藝術化虛實相生的創(chuàng)作手法,通過增設人物、增加合理故事情節(jié),借助銀幕抒發(fā)了真實的精神力量。
(一)敘事情景:紀實情境勾勒人物狀態(tài)
電影《攀登者》由現(xiàn)實題材改編而成,影片重點對兩次登頂珠峰的過程進行“寫實化”呈現(xiàn)。創(chuàng)作者以生活化的方式再現(xiàn)了中國登山隊隊員的人物情感、命運變化,通過對其面對榮譽和重大抉擇時的心理變化進行詳細描述,用近乎紀實的創(chuàng)作手法,塑造了鮮活、立體的人物形象,傳遞出“既見大我,又見小我”的真情實感。同時,影片為了真實再現(xiàn)攀登珠峰場景的殘酷性,采用完整、系統(tǒng)化的手法對攀登珠峰的細節(jié)進行勾勒描述,詳盡敘述登山隊隊員選拔、訓練的具體過程,并對當?shù)氐臍庀髼l件、珠峰氣候和登山設備等要素進行全面展示,拉近了觀眾與影片的距離。例如,影片中出現(xiàn)的大風口、冰塔林等真切存在的地理景觀,為觀眾創(chuàng)造了身臨其境的場景體驗。該片在塑造宏大自然景觀的同時,兼顧人物狀態(tài)的細致刻畫,通過演繹主人公方五洲與曲松林在危難時刻的相互信任與相知友誼、講述方五洲與徐纓、李國梁與黑牡丹的情感碰撞等,為觀眾呈現(xiàn)了豐滿、立體的攀登者形象。
(二)敘事特征:虛實互動展示人物成長弧光
影片通過將主旋律題材融入超現(xiàn)實主義的故事情景,展示了鮮活、可觸碰的人物形象。[2]該片在“集體英雄主義”的創(chuàng)作內核指引下,將宏大的歷史敘事背景與人物成長的現(xiàn)實敘事主旨相融合,在堅持國家利益為基礎的創(chuàng)作前提下,選擇特殊的個人視角,以紀實性的鏡頭語言記錄了登山隊員的成長。影片通過將鏡頭對準個體人物的成長,融入深層次的情感內容,深切觸動了當代觀影群體,使觀眾對影片背后的真實人物及故事形成了豐富的情感認知,也為主旋律題材電影的創(chuàng)作與表達方式探索了新方向。該片不同于慣常的英雄題材敘事手法,而是通過增加情感故事細節(jié),豐富呈現(xiàn)英雄背后的“人性力量”,以個人的忘我抉擇來傳遞“愛國情懷”。片中主人公方五洲與氣象學家徐纓的情感故事,使影片主旨與大眾情感巧妙融合,突破了傳統(tǒng)“臉譜化英雄”的創(chuàng)作困境,深刻展示出英雄背后的人性光輝,建構了跨越時空、超越自我的奉獻精神,實現(xiàn)了人性“自我”與英雄“超我”的價值對話。
(三)敘事框架:多維度塑造個性化人物形象
《攀登者》依據(jù)真實故事改編,是一部現(xiàn)實主義佳作。該片將敘事鏡頭對準方五洲、曲松林、楊光等登山隊員與氣象工作者,以藝術化的方式呈現(xiàn)登山隊員踏上珠峰的動人情景,并以極具視覺震撼效果的影視畫面,展示登山隊員在風雪肆虐的惡劣環(huán)境下,毅然攀登的悲壯場景,深深觸動觀眾心弦。影片在生動展示人類偉大壯舉的同時,重視塑造和刻畫個性化的人物性格與命運起伏,通過描述多場登山過程中突然爆發(fā)的雪崩、山體裂縫等一系列扣人心弦的動作戲,生動揭示了大無畏的意志力量,實現(xiàn)與觀影者跨越銀幕的精神共振。并且,該片在營造震撼視覺效果的基礎上,以多維度、深層次視角發(fā)掘不同時代的登山隊員們對“集體榮譽”的思索,探求攀登精神蘊含的跨越生命、超越自我的情感共鳴。[3]
二、象征表達:多元敘事手段彰顯敘事內核
影片在把握創(chuàng)作基調、敘事主旨的基礎上,用生動的影視化手段,協(xié)同動作特技,將中國登山隊員勇攀珠峰的故事潛移默化地傳遞給大眾,使觀眾在潤物無聲的狀態(tài)下,感受攀登者的無畏精神與家國情懷,使影片在抒寫攀登故事的同時,為觀眾傳遞出“見天地、見英雄與見人性”的思想內核。
(一)虛實相生的敘事基礎
從影片《攀登者》的創(chuàng)作基調看,其堅持“以事實為依據(jù),以合理的藝術化想象為延伸”的核心理念,系統(tǒng)化描繪兩次攀登珠峰的震撼場景,以精細化布景、關鍵節(jié)點的字幕和旁白,盡可能復原了影片的時代場景,為觀眾帶來深刻的代入感與臨場感,使影片兼具客觀真實性與藝術可看性。此外,影片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采取了“真實故事”與“寫意手法”相結合的創(chuàng)作技巧,通過累積和表達多個真實細節(jié),使觀眾對影片的故事主旨與情感哲思形成深度理解。在影片創(chuàng)作過程中,主創(chuàng)人員通過真實體驗攀登生活,掌握冰鎬、安全扣等攀登工具的使用技巧,將影片以“紀錄片式”的創(chuàng)作手法進行鮮活呈現(xiàn)。[4]
(二)個人與集體的敘事融合
《攀登者》的故事背景廣為人知,這對其人物塑造,即“立人物”提出了更高要求。影片中的攀登者們真實存在,其中,主人公方五洲的人物原型是王富洲,曲松林的人物原型是屈銀華,杰布的人物原型是貢布等。影片在尊重人物原型的基礎上,進行影視藝術創(chuàng)作,使人物形象飽滿立體,同時引入生活化細節(jié),使其從虛幻的“英雄”走向真實可感的“攀登者”。此外,影片以“攀登者”命名,一方面突出中國登山隊兩次登上珠峰的坎坷歷程,寄托創(chuàng)作者對登山隊的深摯敬意。另一方面,影片通過塑造生活化的人物形象,記錄了“兩次登頂珠峰”經(jīng)歷中不同人物的思想流變,為大眾呈現(xiàn)了有血有肉的鮮活人物。片中敘述的人物命運、內心矛盾以及他們的重大抉擇賦予了觀眾獨特的觀影體驗,彰顯了追求大我、國家至上的價值內涵與情感特色。基于此,影片以細膩的情感表達方式,使其中傳遞的價值內涵超越了單一的個人命運,通過描述個人戰(zhàn)勝自我的場景,彰顯了“集體英雄主義”的敘事內核。[5]
(三)人性表現(xiàn)與客觀歷史的敘事升級
影片從多維度、多視角生動再現(xiàn)了中國登山隊的恢弘歷史?!杜实钦摺方柚y幕載體,再現(xiàn)了中華民族歷史上的重要瞬間,在表述攀登精神、團隊協(xié)作精神的同時,彰顯了中華民族的奮爭意志與不屈精神。影片在敘述過程中,通過以“見人性”為敘事創(chuàng)新點,引入團隊成員之間的友誼信任、青澀愛情等內容,升華了“攀登精神”,引發(fā)觀眾深層次的情感反思。[6]創(chuàng)作者通過將人性真實表現(xiàn)與歷史客觀情節(jié)相糅合,在豐富視聽語言與故事素材的同時,拓寬了本片的敘事維度,實現(xiàn)了對兩代中國登山隊狀態(tài)變化的時代隱喻。
三、寫照指向:重構“攀登者”情懷
(一)沉浸細節(jié)的真實寫照
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時代語境中,登山隊登頂宣告主權,需要具備影像記錄。與以往登山類影視敘事手法不同,《攀登者》以兩次登山影像記錄細節(jié)為切入點,通過制造登山隊隊員面臨救人與救相機“兩難情境”的故事沖突,講述了兩次截然不同的抉擇。片中,1960年我國登山隊首次從北面沖刺登頂珠峰,隊長方五洲在面臨救助同伴、還是保住同伴手中的相機時,選擇了救助同伴,盡管完成了北坡登頂?shù)膲雅e,但由于缺失應有的影像資料證明,此次登山并沒有獲得國際認可。影片在描述第一次登山失敗時,重點表現(xiàn)“救人”細節(jié),彰顯人文主義的情感特色。1975年,我國登山隊再次集結,此次新一代隊員再次遭遇救人與救機器的“兩難情境”,當李國梁果斷將相機交給不愿放棄救助自己的同伴,選擇主動切斷自己的繩索時,這一壯舉升華了登山隊隊員的英雄氣概,也再一次詮釋了攀登者情懷。[7]
(二)凝聚人物共性的敘事表達
《攀登者》聚焦個人價值的敘事表達,通過對登山隊隊員進行個性化、內涵化人物描述,使觀眾親切、直觀地感受和體驗到“攀登精神”的時代價值。影片重點刻畫了“為國登頂,寸土不讓”的創(chuàng)作主題。同時,以記錄影像與犧牲個人的沖突為影片創(chuàng)作的主要視角,以登頂影像的“失與得”實現(xiàn)了攀登者“只見大我”情懷的鮮活塑造。創(chuàng)作者通過將家國情懷、登山精神與共同體美學等不同內容進行巧妙融合,完成了對“攀登精神”的情感抒發(fā)。
《攀登者》以多個視角、多種情感來構建影片故事框架,力圖為觀眾呈現(xiàn)登山隊隊員的堅定信念、頑強意志和精神追求,重塑“攀登者”情懷蘊含的精神高度。影片以銀幕視角傳遞情感內涵與人性抉擇,承載了更多故事內容,形成了相對獨立、完善的話語風格及敘事體系。當然,影片在刻畫“攀登者”的偉大情懷時,沒有過分偏重宏大主題,而是通過彰顯“登上去,找回自己”的個人信仰,以全新視角演繹了“為國攀登”的英雄精神。
結語
影片《攀登者》既是一部主旋律電影,也是一部登山運動類型電影。其憑借感人的故事和鮮活的人物,在尊重客觀事件的前提下,明晰敘事主旨,創(chuàng)新敘事架構,形成流暢的敘事邏輯。影片取材自真實歷史事件,為使影片更加準確、生動,創(chuàng)作者采用“寫實化”的藝術手法來呈現(xiàn)鮮活歷史,營造了波瀾壯闊、扣人心弦的故事氛圍,為觀眾帶來強烈的情景代入感,實現(xiàn)了攀登精神、家國情懷與個人情感的全面升華。
【作者簡介】 張榮華,女,湖北宜城人,湖北商貿(mào)學院體育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體育電影藝術與教學研究。
【基金項目】 本文系湖北省高等學校教學研究項目“健康中國視野下湖北省民辦高校體育課內外一體化教
學模式創(chuàng)新與實踐研究”(編號:2018500)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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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郭佳.“攀登”象征意義的轉變——兼作《攀登者》與《再次登上珠穆朗瑪峰》之比較[ J ].電影評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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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張君,劉超言.中國登山冒險電影的家國情懷與人文精神表達——以《攀登者》為例[ J ].出版廣角,2020(01):70-72.
[7]趙立立.《中國機長》與《攀登者》:新主流電影中的集體身份與行業(yè)認同[ J ].電影評介,2020(01):7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