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茜 周福娟
(蘇州科技大學,江蘇 蘇州 215000)
中國兒童文學傳播對于國家形象塑造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中國兒童文學承載著中國兒童的童年精神,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有助于對外弘揚中華民族文化。但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中,一些譯介作品往往會受到目標語讀者的忽視和排斥。雖然已經有許多優(yōu)秀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品陸續(xù)走出國門,但中國兒童文學“邁出來”之路尚在探索之中。文章以曹文軒的《草房子》和《青銅葵花》英譯作品為例,通過分析譯介主體的內容和功能以及其在兒童文學譯介過程中對兩本譯介作品譯介效果的影響,旨在為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提供理論啟示和實踐指導。
譯介主體是指在文學作品翻譯和傳播過程中起促進作用的人或機構。拉斯韋爾5W傳播模式提到傳播過程中存在著五個基本構成要素,即誰、說什么、通過什么渠道、對誰說、取得什么效果(哈羅德·拉斯韋爾)。“誰”就是傳播者,在傳播過程中擔負著信息的收集、加工和傳遞的任務。也就是說,譯介主體作為翻譯以及傳播的發(fā)起者,擔負著收集信息、加工并進行傳遞的工作,在跨文化交流和翻譯傳播中有重要的作用。作為文化傳播的橋梁,不論是訊息內容的選擇和加工還是傳播策略,譯介主體在譯介傳播過程中的作用都不容忽視。因此,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翻譯和傳播過程中的參與者和協(xié)作者也是不容忽視的組成部分。除了作為核心譯介主體的譯者,所有在中國兒童文學作品譯介過程中積極參與和傳播的人或機構包括作者、出版社等都應當納入譯介主體這一范疇。
譯介主體包括了報紙、雜志、出版社、網絡等可以促進作品傳播的媒介。值得肯定的是,作為譯介主體的一部分,出版社的作用不容忽視。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的努力和成果被大家廣泛認可,但人們往往忽視了跨文化傳播中出版社的助推作用。因為出版社要考慮譯本的選擇翻譯、文本的編輯出版、推廣與傳播的策略、市場開拓、讀者接受程度等(許鈞,李國平)。一個成熟的本土出版社在跨文化傳播中幫助翻譯作品快速進入主流市場,促進作品的傳播。一方面是因為知名出版社通常具有較為完備的銷售網絡和豐富的銷售經驗。知名出版社與分銷商的密切合作也能確保譯作迅速進入主流發(fā)行渠道,有利于作品的傳播(陳向紅,徐柳娟)。另一方面,出版社的知名度也初步提高了譯作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以出版《草房子》英譯本的長河出版社為例。2002年,中國外文局收購了美國的中國書刊社,并成立長河出版社。從2002年初創(chuàng)建至今,長河出版社與國內出版社、作者進行密切合作。然而,作為我國第一家在美國成立的出版社,與美國本土出版社相比,長河出版社無論從規(guī)模還是出版數量上講,都還處于積累和發(fā)展階段。值得注意的是英文版《草房子》于2006年出版,彼時的長河出版社還正處于發(fā)展積累的初級階段,尚且無法成為足夠成熟和知名的出版社,在這一點上無法為提高讀者接受程度提供足夠多的幫助。這與傳播更為廣泛的《青銅葵花》形成了對比。相反,《青銅葵花》英譯本的兩個版本于2015和2017年分別由英國倫敦沃克出版社和美國燭芯出版社推出。沃克出版社是創(chuàng)立于1978年的一家英國兒童書籍出版商。這家出版社以每年約300本優(yōu)質圖書的出版速度在童書界占有一席之地,出版童書所獲獎項超2000項,收獲了眾多好評。燭芯出版社是1992年由英國沃克出版社于美國成立的著名童書出版品牌。經典代表繪本包括《你睡不著嗎?》《猜猜我有多愛你》等早已名聲在外。由此可見兩家知名出版社在幫助提高《青銅葵花》英譯本的接受程度時擁有更加完善和成熟的處理思路和豐富的經驗。對比《青銅葵花》《草房子》的出版年份早,彼時所屬出版社的運作尚不成熟,因此英語國家的讀者們不能對初來乍到的《草房子》英譯本產生興趣,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草房子》英譯本的接受程度。
譯者作為譯介主體的核心發(fā)揮著不可忽視的推介作用。在跨文化交流活動過程中,翻譯不是一個簡單的復制過程,無論是理解還是闡釋,都是一個具有能動性的過程。譯文可以說是譯者綜合各種因素后最后產生的結果(周領順,周怡珂)。主體能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使譯者的思想也參與到了重構作品意義的對話中(錢嘉穎,100)。譯文與譯者的文化背景、個人經歷、思考見解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在譯介過程中,譯者需要進行多次理解和融合。在閱讀原文本時,譯者作為一名讀者進行理解與消化。閱讀和翻譯不可分割,譯者本身就是讀者。通過閱讀,譯者將文本進行翻譯,譯者也有將意義傳遞給目標語讀者的責任(Christina S.Morrow)。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作為作者,需要對理解的文本進行闡釋。在這一過程中,不同的譯者就有不同的選擇與表達,質量高的譯作對原作的傳播有積極的促進作用。這無疑說明了譯者的推介作用。
不得不承認的是,擁有豐富經驗的譯者更有可能創(chuàng)作出質量較高的譯作。根據Goodreads網站上可搜索到的信息,Sylvia Yu,Julian Chen和Christopher Malone最早合作翻譯的譯本便是《草房子》??梢哉f這三位譯者在《草房子》中的合作是一次全新的嘗試,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三位譯者在中文圖書的翻譯領域中尚且缺乏經驗。而《青銅葵花》的翻譯者汪海倫女士曾在中國工作生活過一段時間。在翻譯《青銅葵花》之前,汪海倫女士翻譯過余華的《現(xiàn)實一種》和張承志的《天道立秋》以及沈石溪的《紅豺》,可以說在翻譯中文圖書領域中有一定經驗。此外,汪海倫也被評價為非常有責任心,且中文功底深厚的譯者。其譯筆流暢,語言貼合英語讀者又不失對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深層次感悟(惠海峰)。汪海倫女士在2017年獲得英國馬什兒童文學翻譯獎,這也肯定了《青銅葵花》的英譯本質量不俗。
1.譯者對翻譯策略的取舍
在《草房子》英譯本中,漢英語言截然不同的特點使得譯者放棄了美學的再造和移植。一些充滿了詩意的中文詞句在英文語境中無法體現(xiàn)其美學特色,實為遺憾。例如,人物名字選擇了直譯,即拼音代替?!凹堅隆边@個名字在中文語境中給讀者一種纖細柔弱之感。這個名字賦予了讀者關于這個角色的初印象,帶給讀者一種詩意朦朧的美感。而《草房子》的譯者通過直譯,破壞了這一美感,讀者也無法獲得閱讀的趣味。《青銅葵花》英譯本在翻譯帶有地方色彩的語言時,選擇給出解釋:大麥地翻譯為“damaidi” which means“the barley lands”。這一做法最大程度上保留了中國鄉(xiāng)土語言元素,并能為外國讀者理解(徐德榮,范雅雯)。
2.譯者對譯介效果的影響
一般情況下,無論譯介作品質量的高低,因為目的語讀者對譯介作品文化認同感的缺失,譯介作品難以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遭到排斥。根據傳播學理論,文化認同會形成一種心理模式,個體通過運用這個模式來定義自己、判斷別人和選擇行為(Sussman,Nan M)。缺少了文化認同,跨文化傳播的作品必然會受到一部分讀者的排斥。為了提高傳播的接受程度,“自己人效應”提供了一種解決思路?!白约喝诵敝肝覀儗⒛硞€特定對象歸屬為自己人后,會產生親近的心理。雙方在具有相同、相似之處的基礎上會更愿意相互溝通(陳力丹,邵甜甜)。要減少譯作的傳播難度需要譯者拉近與目的語讀者的距離,要把對方與自己視為一體。一定程度上,母語為目的語的外國譯者會引導讀者將對其的信任感部分移植到譯作上。毫無疑問,合適的譯者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外國讀者的排斥心理,幫助提高譯作的接受程度。
譯介主體對譯介效果有深遠的影響?!肚嚆~葵花》與《草房子》同屬國內一流暢銷兒童文學作品,在不同的譯介主體影響下,在譯介過程中收獲的傳播效果卻不盡相同。傳播學視域下,譯介主體的影響作用不容忽視,而作為傳播者角色的譯介主體作為譯介過程中的推動者更應該注重譯介傳播的策略,有針對性地進行譯介傳播。總之,在跨文化傳播的譯介過程中,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必須重視譯介主體的影響。譯介主體作為跨文化傳播的媒介,在中國兒童文學作品譯介過程中的影響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這也為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提供了許多幫助。在未來中國兒童文學“走出去”的過程中,相信越來越成熟的傳播策略和譯介經驗會幫助中國兒童文學作品在跨文化傳播中收獲成功的譯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