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心洗流水（組詩）

慕白

在鄚州

白洋淀，南方人的口中

很難準(zhǔn)確地說出

這些善良的水，純樸的蘆葦

在白洋淀

關(guān)于燕，關(guān)于趙，關(guān)于荊軻

關(guān)于易水，關(guān)于燕太子丹

我以前在別人的文字里

讀得熱淚盈眶，讀得沸血澎湃

我生也晚，關(guān)于白洋淀，記憶最深的

只有嘎子和他的鳥蛋

燕趙多悲歌

某年某月某日，一個37歲的男人

身臨澤國被一個“鄚”字，卡在白洋淀的路口

左右兩難，如鯁在咽

無法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詩人何為呀，在眾多文字里

一個“鄚”字，就讓我進(jìn)退維谷不知所措

做一只水上飛的鳥

黃昏的余光下，蘆葦蕩

唱著歌，可我不是你的李郎

我雖然姓王，但我沒有白馬，也沒有王冠

歌是會飛的鳥兒

水里留下來她滑翔的影子

做一只鳥多好

想飛就飛，累了就歇

她的國土想要多大就有多大

在鳥的王國，無人喊我相公

就算忘詞，也有艄公的號子

伴一聲：“欸乃”

白洋淀的月亮

她來到華北平原

依然是江南女子的臉

星眸微閉，朱唇輕啟

如幻似影，臨虛而至

生命有盈有缺

人有聚散離合

白洋淀的荷花

悄悄開出一朵

在月影聲中驚起

一池蛙鳴

天上瓊樓玉宇

人間紅塵萬丈

內(nèi)心存一塊小小的安寧

如胸口藏一塊小小的琥珀

霧漫小東江

江上彌漫白色的霧，撲朔迷離

和我在陋巷里的日子一樣

看不到靈魂，恍如隔世

這樣的情景，適合攝像

也符合畫家的留白

對于有些詩人，他會寫下優(yōu)美

或者更復(fù)雜一些的句子，

譬如：美如仙境，像一個浣紗的少女

正如我心中想的那樣

我問過一位農(nóng)婦，它的名字

她說，它就叫河

她不知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小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