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進
廣東省廉江市政協(xié)
中國“功夫”,正式文字表達叫中國武術,起源于中國古代人類在與自然界斗爭過程中逐步形成的一種攻防技巧,最早用于對付野獸,后來用于人類個體之間的打斗,進而用于部族之間的拼殺,最后發(fā)展到運用于國與國的戰(zhàn)爭之中。在古代,一將驍勇、武藝高強,那一方就必定是勝方。所以,武術是一種最具血性的運動。
上世紀50 年代,梁羽生、金庸的香港武俠小說已經(jīng)在世界華人圈中盛傳;70 年代初,臺灣的古龍也成了與金庸、梁羽生比肩的華人武俠小說大師。三位武俠小說大師在其寫的武俠小說里,對武功的描寫可謂出神入化,小說里描繪的武打場面之激烈、武功招數(shù)之奇詭、拳腳功夫的出神入化、高手功力的深不可測,讓人如親臨打斗現(xiàn)場,看得眼花繚亂、心旌搖蕩,使人無限向往。在這些武俠小說大師筆下,各門各派的絕頂高手的功力武技端的“可撼山岳、可絕江河”,令人難以想象。在小說的情節(jié)描寫中,那些絕頂高手大多都有奇遇,都有世外高人在他們頻臨絕境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并把他們帶到塞外無人能到的地方如天山、藏疆、桃花島這些沒有任何外界干擾的遠僻之地修煉絕世武功。這給當時華人世界里的年輕人留下了美好的憧憬和無限的幻想,對70 年代剛剛接觸功夫和剛剛接觸武俠小說的我來說是向往不已、羨慕不已,時時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去香港、臺灣拜這三位武俠小說大師為師,學成武林絕技去行俠尚義匡扶正義。在八、九歲的我的心目中,能寫出這么多武功招數(shù)名稱、能叫出那么多人體穴位、能熟知這么多武林門派、能知道那么多武功秘籍的三位大師,一定是當世武林中的絕頂高手、絕世高人!
因上世紀七十年代港臺武俠小說的悄悄傳入,一大批偷偷傳閱武俠小說的當代青年都像我一樣幻想著能學到小說里那種神奇的功夫,加上民間本來一直就有中國傳統(tǒng)武術的傳承,因而在1966-1976 年期間,中國大陸的一些農(nóng)村已悄然興起了鄉(xiāng)下武術館。在廣東,那個時候大家都把武術館叫做“功夫館”。
我父親所在廣州軍區(qū)生產(chǎn)建設兵團第八師第十九團的團部附近的村莊,也在上世紀的七十年代初,前前后后開了幾家功夫館。在我七八歲的時候,幾個汕頭籍的下鄉(xiāng)知青經(jīng)常帶著我到功夫館玩,看他們脫去上衣光著膀子練功夫(武術)。我覺得好玩,就跟在他們身后學著他們比比劃劃,一來二去的,我居然學會了好幾段功夫路(武術套路),那幾位知青大哥還經(jīng)常幫我糾正一些動作,如步法、手橋、掌式等等。練功夫的同時,知青大哥哥們不知從哪里弄來好多本武俠小說,如《三俠五義》、《鐵血傳奇》等,還找來了《水滸傳》、《三國演義》、《西游記》、《紅樓夢》等名著,他們不但自己看,還丟給我看。當時我還識字不多,多是聽他們講書里的故事,他們講到精彩處經(jīng)常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有時還仿著書中所寫的招數(shù)相互來幾下拳打腳踢。回學校上課期間,為顯示自己會功夫,我時不時在同學面前耍一耍功夫路,雖然那只是一些套路,自己也從沒有像幾位知青大哥哥那樣互相對打較量過,沒有半點實戰(zhàn)的經(jīng)驗,但在那個武術尚屬稀世珍品的年代,特別在與社會幾乎隔絕的生產(chǎn)建設兵團團部的學校,還是很威風了一陣子,一大幫同年級、低年級的學生整天擁戴者我這個“功夫頭”(武師或武術教頭的尊稱),高年級的同學不僅不敢再欺負我們班的學生,還向我們示好。因為練武,我的體質也比同齡人壯實,個頭也相對比同齡人高大一些。這讓我覺得功夫確實有用,有高年級的同學欺負低年級同學的時候,受欺負的同學來向我求助,我也總樂意帶著幾個身邊的同學去干預,那些高年級的學生也聽說過我“功夫頭”的名聲,也都給我面子,這讓我覺得自己仿佛成了武俠小說中行俠仗義的大俠,這樣風風光光過了幾年。后來的一件事情,改變了我以后的人生。
那是我十二歲讀五年級第二學期、即將放寒假的日子,鄰近農(nóng)村幾個初二學生因為和我們團部學校幾位初二學生發(fā)生糾紛,一天傍晚學校里呼啦啦來了十幾個半大不小的農(nóng)村少年,他們有幾位還提著木棍,一進校園就直奔初二班課室。我剛好吃完晚飯來到學校,一看這陣勢,心里有些發(fā)毛,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心里想著如果不出面幫自己學校的同學,肯定會被同學說我學的功夫沒有用,或者說我膽小怕事,功夫頭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一邊想著一邊叫身邊的兩位同學趕快去請那幾位帶我學功夫的知青大哥哥和學校老師過來,自己壯著膽子硬著頭皮向初二班課室走去。那時的課室都是平房,那伙農(nóng)村少年在課室門口叫嚷著誰誰誰出來??凑n室里面也有十來個團部干部的子弟,他們個個雙手都攥著一張凳子,做準備開打的架勢。先讓他們對峙了好一會,估計那幾位知青大哥哥也快到了,正當外面的人準備向課室里面沖的時候,我走到他們后面大喊一聲你們想干什么?正準備往課室里沖的人馬上轉過身一齊看著我,課室里這時有人歡呼:功夫頭來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立馬擺了一個天王托塔的招式,見他們中的幾位蠢蠢欲動,我又變了一個烏云蓋月的招式。那幫農(nóng)村孩子中有聽過我名頭的說,啊,他是真的會功夫的!他們被我唬住了。這時幾位知青大哥哥和老師先后趕到了,有幾個不服的農(nóng)村少年拿著棍子沖上來,但被知青哥哥三兩下全部把他們手中的棍子踢飛,老師這時也上前警告他們,這伙少年才憤憤地離開學校。經(jīng)此一“役”,我深知靠幾套功夫路根本無法自保,所學的花拳繡腿更保護不了身邊的兄弟朋友,更成不了什么大俠。特別是我讀初一以后兵團改為農(nóng)場了,我跟隨父親調(diào)到了一個坐落在兩廣交界的叫做新華的農(nóng)場。那里廣東化州縣的平定公社與廣西陸川縣的清湖公社接壤,生活環(huán)境復雜,兩廣村民因地界糾紛時時會發(fā)生沖突;因為取消了兵團的建制,沒有了“軍”字頭的保護,農(nóng)場和農(nóng)村也時常會因為土地的糾紛而打群架斗毆,父親處理糾紛回來好幾次都很無奈地對母親說:又有工人被打傷了。離開了帶我學功夫的那幾個汕頭知青,沒了幾位知青大哥的保護,自己又施展不出學到的功夫幫幫父親,感覺很失落、很沒有安全感。在一遍又一遍地練習所學的那幾套功夫路后,我決定偷偷去尋訪名師學會真正“能打”的功夫。每到星期六中午下課,我就叫同學回場部告訴我父母,說我去附近平定公社同學家里玩兩天,然后騎著自行車跑遍了廣西陸川的清湖、文地、盤龍,還搭順風車到了河池、貴港、桂縣等地訪“名師”學藝。當時農(nóng)場領導整天忙于革命工作,特別是父親剛從“牛棚”出來,母親也剛從五七干校回來,他們都拼命工作,似乎要把在“牛棚”和五七干校耽誤的時間補回來似的,我回不回家他們都不大清楚,所以那段日子我可以自由使用自己的課余時間。在那段日子里,我拜訪了當時在那一帶開館授徒的兩廣武林名宿“蔡李佛”高手福華五、“棍王”何文英、“譚腿”阮三十七、“洪門七公”魏其昌等,跟他們學了一些各門各派的技擊之術。后來,因緣巧合,有幸拜在南派武當彪龍大師門下學藝。從那時候起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中國功夫,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知道了“武德”這兩個字和它的含義。師傅曾對我說過:中國功夫其實就是中國民間武術的統(tǒng)稱;功夫指的是本領和造詣,顧名思義,用功花時間、花精力去練習學好武技,就是功;練好功、學好武藝,成為有本事的人,就是大丈夫。也就是說,你只要下工夫用心盡力去學好中國武術,你就是有本事的男子漢大丈夫。對武德的詮釋,師傅這樣對我說:武,就是止戈,能打不算武,止戈才是武,用你學到的本領去制止斗毆、制止殘殺、息紛定爭,甚至制止戰(zhàn)爭的發(fā)生,這才是武術的真正含義,這才能讓你積德積福。學功夫不是用來好勇斗狠的,是用來行俠仗義、扶弱濟困的;習武必須先學武德,有武德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武林高手;但除惡亦是楊善,習武之人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師傅離開之前殷殷叮囑:師傅帶進門,學藝靠自身,多出江湖歷練,盡量最大范圍地去學習各家各派的功法和技擊之術,然后自己領悟、融化,成為自己信手拈來、隨意揮灑的技藝,你的功夫才能上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記住,不要固步自封,不要死守教條,招數(shù)是死的,人是活的。行走江湖,一定要謙虛、低調(diào),以德服人。師傅的話終身受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踢館”(到武館挑戰(zhàn))、“切磋”(向同行請教,多帶有挑戰(zhàn)之意)、路見不平打群架、被偷襲之后,對照武俠小說中的大俠們的所作所為,我漸漸明白:尚武不是武俠小說要表現(xiàn)的主題,更不是一個習武者生活里的全部;“武”只是表現(xiàn)的一種形式,只是用來承載“俠”的手段和工具。武俠小說要展示的精神內(nèi)核,是兼濟天下的仁愛精神,所以一個真正的武者,他學會武功首先要有濟世救人的德行,才配得上那個“俠”字。從此,我一改過去那種沖動的作風,專門去做一些行俠仗義的事情。
上世紀的八十年代,由于香港“功夫片”(武打片)電視連續(xù)劇《霍元甲》、日本武打片《姿三四郎》、國產(chǎn)武打片《少林寺》的上演,整個中華大地掀起了一股功夫熱,就如電視連續(xù)劇《霍元甲》主題曲唱的那樣,“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年輕人在一起的話題就是“講功夫”,連老頭子老太太談起《少林寺》也眉飛色舞,大有“這里是全國皆兵(武)”之勢。應時而起,為強壯在校大學生的體質,十八歲我便拉起了湛江“興華武術團”,并任總教練;十九歲在與鷹爪翻子門高手比武后,江湖上給我贈了個“辣手書生”的綽號;二十二歲我當上了四所高等院校武術聯(lián)合會的總顧問。1985 年應雷州師范??茖W校團委的邀請,我和我的弟子在雷州師范專科學校體育館組織了一場大型武術表演,我的弟子在臺上分別表演了武當、少林、太極、八卦、鷹爪、螳螂、摔角、通臂等各門各派的拳術,還表演了對打和刀、槍、劍、棍等,1985 年第11 期《武林》雜志作了報道。因為這個報道,某部隊聘請我當了他們的武術實戰(zhàn)教練。
在江湖歷練時,時常會聽到一些武術門派的弟子標榜自己學的是“天下最厲害的功夫”,但一經(jīng)與其交手,所謂的天下最厲害的功夫卻不堪一擊。武術各大門派近二百種拳法,之所以能夠流傳下來不被淘汰,說明它們各有所長,沒有“那一家功夫最厲害”的說法,只能說是誰的武功修為最高。因為不論學的是哪個門派的拳法,如果有高明的師父指點,習武者本身又具有練武的體格和資質,同時具備勤學苦練、吃苦耐勞的毅力,加上他有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的悟性,更重要的是懂得綜合、創(chuàng)新,把別人的東西轉化為自己得心應手使用的絕藝,那他就可以達到武學的極高境界。學任何一門技藝,都是師傅帶進門,學藝在自身,遠的不說,現(xiàn)代的霍元甲、葉問、李小龍等就是很好的例子。就算是少林、武當、形意、八卦、太極這樣的名門大派,雖然他們的鼻祖達摩、張三豐、姬際可、董海川、陳王廷、楊露禪武功天下無敵,但他們的徒子徒孫中如果自身不具備上面說到的條件,天下最厲害的功夫在這些名門大派的個別徒子徒孫身上也體現(xiàn)不出來。此所謂“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武術是要言傳身教的,一旦老師傅們過世了,這個拳種沒傳授的部分、或弟子學不全的部分就失傳了,無數(shù)傳說中的武功就是這樣丟失的,它們真的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并非全然是小說家的胡編?,F(xiàn)在,雖然會出現(xiàn)技擊高手,卻很難再出現(xiàn)武術宗師和武術大家了。
一些初習武術者看武俠小說、武打電影電視劇里的正面角色總是在緊要關頭使出“絕招”,將武功高強的壞人打死,就總纏著師父要學幾手絕活,我一些徒弟就是一進門就要我教他們“絕招”。其實拳法里最普通的一招,只要你能把它練到收發(fā)自如、隨意揮灑的境界,力度、硬度、速度都是對手所無法承受的,那就成了絕招。如黃飛鴻的無影腳,顧名思義,這一腳的速度快得對手連影子都看不到,當然防不了,更不用說破解了;而有些招數(shù),就算它再怪異,對手一下子無法適應,但不能一招制敵,這只能叫怪招、花招。大家看過李小龍演的電影,他不外就是那么三招兩式,但他的一記日字沖拳有397 磅的撞擊力,一招側踹腿擊有1000 多磅的殺傷力,加上他天天打木人樁、銅人樁練就的硬度,還有早晚不斷打沙包、不斷劈空打快拳練就的速度,這力度、硬度、速度“三度”的高度統(tǒng)一,盡管這一招十分簡單和普通,但誰承受得起?所以,絕招是練出來的!2009 年我市公安系統(tǒng)成立“飛虎維穩(wěn)總隊”,時任市委書記請我做“飛虎維穩(wěn)總隊”武術總教練。為顯示我的功力,我讓這些剛從武警、陸戰(zhàn)旅、特戰(zhàn)隊回來的飛虎隊員(都穿著皮鞋)七八個人一起以任意的形式攻擊我,當時我已年近五十,且已經(jīng)發(fā)福,體魄、氣力大不如前,但他們占不到半點便宜,無法攻破我的防守,最后他們有的捂著手臂、拳頭,有的捂著腿腳,氣喘吁吁地對我說師傅你的功力太深厚了,我們穿著皮鞋踢你全被你手腳擋回,我們的手腳都紅腫了,但你卻一點事都沒有。——這就是功力的差異。我們那個年代練功,一天要練四五個小時,練功的時候首先站樁,讓自己的馬步扎實,立地穩(wěn)?。蝗缓缶毑椒?,練套路,讓自己進退自如、連擊不斷;再打木樁、打沙包、打千層紙,練硬度力度速度。練指力時,雙手十指抓著兩個裝滿沙子、抹著香油的瓷罐不間斷地提上提下,練到當天提不動為止。練完功還要練實戰(zhàn),師兄弟對練(對打)、切磋,打輸了的要向打贏的請教怎么出招、怎樣攻防。這樣練下來,功力和攻防的技藝就會不斷地提高。我那時雖然二十多年沒有像過去一樣堅持練功了,但功底、功力還沒全丟下,這些年輕人在部隊只練了那么三兩年、且都是半路出家,雖然他們年輕氣魄好、反應快,但沒有那種硬度、力度和臨戰(zhàn)經(jīng)驗,他們當然不是一個老江湖的對手。
中國武術浩如煙海、博大精深,但萬變不離其宗,始終離不開四擊(踢、打、摔、拿四種技擊方法)、八法(手、眼、身、步、神、氣、力、功八種運動方法)、十二型(武術套路中的動、靜、起、落、站、立、轉、折、輕、重、緩、快十二種運動方式)。如果我們不理解武術的精義,光是臨時抱佛腳學一些招數(shù),很難消化;不經(jīng)演練,無法在實戰(zhàn)中自如發(fā)揮;沒有一定的功底和功力,打出的拳掌、踢出的腿腳不能傷人,根本無法達到制敵的效果——要知道,在戰(zhàn)爭年代,習武之人要上戰(zhàn)場殺敵報國的。所以,我們必須從基本功練起,打好堅實的武術基礎,了解四擊、八法、十二型在實戰(zhàn)中的實際運用,有選擇地把適合于自己運用的招式加以練習,最重要的是要經(jīng)常進行對抗性(對打)訓練,理解每一招每一式的要義,增強實戰(zhàn)的意識;平時要輔以體能訓練,以增強體質和抗擊打能力。李小龍和日本空手道高手山本岡夫比武,前幾次之所以都輸了,就是因為李小龍當時的功力、最重要的是抗擊打能力遠遜于山本,當你十拳都擊打不倒對手的時候,對手一拳或一腳就把你打趴下了,你根本就沒有贏的機會。泰國拳師在學拳之初首先要練排打功,讓全身對擊打產(chǎn)生抗性,練成后身體各個部位都具有很強的抗擊打能力,對一般拳師的拳打腳踢完全不當一回事,在和對手過招時,往往以被對方擊打數(shù)拳、踢中幾腳為代價來逼近對手,施展他們慣用的膝頂、肘擊一舉將對手擊倒。世界拳壇比賽中有一句口頭禪:寧捱十拳,不受一肘;寧接十腳,不捱一膝。泰拳的霸道、實用,就是堅持練功的結果。所以習武者一定要勤于演練,練好基本功、練好體能、練好筋骨皮、練好制敵的技巧。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出招最重要的一條,是要以意領氣、以氣導力、拿捏準穩(wěn)、出手迅捷;身形步法閃轉要靈活,與敵對峙時沾手即打,在保持自身平衡的前提下,身體任何一個部位接觸敵人都可以發(fā)招攻擊,把花巧的招式舍棄,不拘泥一招一式,講究自然而然、見招破招、截招反擊。擒拿不一定就是擒住對手,而是通過擒腕抓關節(jié)、點穴或擊打對手軟弱部位,使對手失去戰(zhàn)斗力而為我所控制。
學習任何武術門派的功法、招式,都必須勤學苦練,這就是所謂的“講師承,更靠勤奮”;最重要的是要經(jīng)常對練,師兄弟之間經(jīng)常對打、切磋,還要經(jīng)常找不同門派的高人請教、切磋,在切磋過程中用心去悟招,使之熟能生巧,并能舉一反三,把人家的東西內(nèi)化于我心,既綜合各門各派“形”的極致,又有自己融會貫通的“神”的從容,以便在運用時能信手拈來、自由發(fā)揮,無招無式,如行云流水。這就是老子說的“有無相生”、“無為有之用”。平時要輔以體能訓練,以增強體質和抗擊打能力。只有這樣,才能克敵制勝。
中國武術與外國各類技擊形式有著根本的區(qū)別,它不單純是一種攻防的技擊技能,更是道家的陰陽五行,儒家的仁愛,佛家的忍隱,醫(yī)家的養(yǎng)生等各種哲學的綜合。中國武術的人文理想,是尋找生命的意義、實現(xiàn)人的生命價值。習武者要謹記一點,那就是邪不勝正,有了克敵制勝的本領,我們還必須要有武德,武德比武技更重要,其心正,其行善,其招式就會有如神助,出招就會無往而不催。能做到以武止武,以德服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那才是真正的武學大師。這就是莊子說的“技近乎道者”,如隋唐時期的少林十八棍僧、清末民初的霍元甲和大刀王五、抗戰(zhàn)時期的葉問、現(xiàn)代的李小龍、共和國將軍許世友等等,他們都是武者中的高人,他們都是為了中華民族的氣節(jié)和大義而戰(zhàn)的大俠,是中華民族的大英雄。中國功夫,是中華民族文化的一脈心燈,蘊含著強大的自然力量,不僅其技擊之術聞名于世,其深奧的哲學思想和科學原理,更是世界武術大師們一生要去探索的宇宙奧秘。愿中華武者憑一股“俠”之正氣,弘揚中華武術武德精神,把這項傳遞正能量的傳統(tǒng)文化一脈傳承,發(fā)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