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形成與演變

劉宇晗 賈琦

[摘?要]

布吉烏吉音樂的起源可追溯到19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美國德克薩斯州，非裔美國人在特殊工作環(huán)境的影響下，逐漸創(chuàng)造了這一快速且熱情的鋼琴風格。隨著非裔美國人的遷移，芝加哥成為布吉烏吉音樂發(fā)展與成熟的中心城市;紐約卡耐基音樂廳的演出使得布吉烏吉音樂的傳播達到了高峰。此外，布吉烏吉音樂對鄉(xiāng)村音樂、搖滾樂等其他音樂風格產(chǎn)生諸多影響，并與其他音樂風格嘗試融合。本文闡述了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形成與發(fā)展，從歷史角度出發(fā)探究了這一音樂的演變與融合。

[關(guān)鍵詞]布吉烏吉;爵士;布魯斯;德克薩斯;芝加哥

[中圖分類號]J63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21）04-0026-04

布吉烏吉（Boogie-Woogie），是一種具有固定音型低音的即興爵士音樂風格，其前身是Barrelhouse?Piano，在藍調(diào)布魯斯的基礎(chǔ)上衍生而來。它最初僅適用于鋼琴獨奏和伴奏，后來逐漸拓展到鋼琴二重奏和三重奏，并運用到吉他樂曲、“大樂隊”[1]樂曲、福音歌曲等多種體裁的樂曲中。除演唱伴奏外，布吉烏吉也常常為舞蹈伴奏，布魯斯的旋律曲調(diào)加之律動感極其強烈的左手固定節(jié)奏音型，給人以歡樂和熱情的審美享受。布吉烏吉作為一種爵士音樂風格，在20世紀20年代末期的美國芝加哥廣為人知，而追溯其源頭，早在19世紀80年代的美國德克薩斯州，就已有許多非裔美國鋼琴樂手演奏并發(fā)展了這種音樂風格。

布吉烏吉的音樂風格，有著基本的藍調(diào)布魯斯傳統(tǒng)。曲式結(jié)構(gòu)來自于傳統(tǒng)布魯斯的12個小節(jié)，有時也可拓展為16個小節(jié)。和聲布局主要由I級、IV級和V級構(gòu)成，并在簡短的幾個樂句內(nèi)形成一些常規(guī)的變化。其樂曲節(jié)拍多以4/4拍為主，以八分音符為基本單位。從這些曲式結(jié)構(gòu)、和聲安排、節(jié)奏特點中都可以看出，布吉烏吉繼承了藍調(diào)布魯斯諸多約定俗成的風格特點。

布吉烏吉的名字，從詞源學(xué)上看，“Boogie”一詞可能來自于豪薩語[2]“Boog”，或者曼丁哥語[3]“Booga”，以及西非地區(qū)語言中的“Bogi”等，意為“擊打”或“跳舞”。1900年左右，雖有“Boogie”一詞出現(xiàn)在公開發(fā)表的音樂作品中，但這些作品卻并沒有呈現(xiàn)出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特點。美國音樂家約翰·坦尼森[4]認為，1919年由迪克西蘭爵士樂隊“路易斯安那5號”所錄制的歌曲《慵懶的布魯斯》（Weary?Blues）中，最早展現(xiàn)了布吉烏吉低聲部貝斯的特點。早期爵士鋼琴家杰利·羅爾·莫頓（Jelly?Roll?Morton）和布魯斯歌手李德·貝利（Lead?Belly）都曾言，自己在德克薩斯州聽到過布吉烏吉音樂的演奏。然而，最早確定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是派托普·史密斯（Pinetop?Smith），他在1928年12月公開發(fā)行的音樂唱片中，有歌曲名為《派托普的布吉烏吉》（Piantops?Boogie?Woogie），其歌詞以生動的語言描述了布吉烏吉這一類型的舞蹈動作。這首作品為布吉烏吉音樂的推廣起到了巨大作用。

一、德克薩斯州：布吉烏吉的起源

了解布吉烏吉音樂風格起源的關(guān)鍵，在于理解布吉烏吉音樂與鐵路工作之間密不可分的關(guān)聯(lián)性。根據(jù)爵士音樂家及老一輩美國人的口述歷史判斷，最早的布吉烏吉音樂演奏出現(xiàn)在19世紀70年代左右的德克薩斯州，更確切的地理位置很可能是在德克薩斯東北部的針葉林地區(qū)。老一代德克薩斯人也同樣認為，他們最早聽到布吉烏吉音樂是在黑人工作的木材廠和松節(jié)油營地等區(qū)域。不同于新奧爾良和圣路易斯的慢速布魯斯風格，德克薩斯州的這種快速布魯斯在當時被稱之為“快速西部（Fast?Western）”，黑人鋼琴樂手聚在一起演出，他們對該種曲風甚是熟悉，甚至能很輕松地根據(jù)其他樂手的演奏說出他們來自哪個地區(qū)。

約翰·坦尼森于1986年在德克薩斯州的德克薩卡納采訪布吉烏吉鋼琴家李·雷·沙利文（Lee?Ree?Sullivan），沙利文說他十分熟悉“快速西部”這種歡快的布魯斯風格，并稱“快速西部”一詞來源于哈里森縣的“德克薩斯西部”鐵路公司。[5]該公司建于1852年2月，而后于1856年8月改名為“南太平洋”鐵路公司，與著名的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的“南太平洋”鐵路公司不同，德克薩斯州的“南太平洋”鐵路公司后來被其他鐵路公司收購。[6]然而，“快速西部”這一詞卻被修建鐵路的黑人們傳播開來，用以指出現(xiàn)在德克薩斯州的快速布魯斯音樂。

盡管在阿肯色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蘇里州也有許許多多布吉烏吉樂手，創(chuàng)作了各式各樣的布吉烏吉音樂，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德克薩斯州才是布吉烏吉音樂真正的故鄉(xiāng)。布吉烏吉的左手低音模式最早的形式來自于德克薩斯州的馬歇爾縣，從簡單的織體逐漸變得復(fù)雜。最簡單的左手低音音型被稱為“馬歇爾（the?Marshall）”和“杰斐遜（the?Jefferson）”，二者同樣是德克薩斯的縣城。這種音型起初都是每小節(jié)四個四分音符的節(jié)奏，杰斐遜音型的每小節(jié)最后一個音符音高較低，可能受到了新奧爾良風格的影響。有趣的是，距離馬歇爾縣的城市越遠，左手低音產(chǎn)生了越為復(fù)雜的變奏和創(chuàng)新。

從歷史角度而言，1865年4月，歷時四年的南北戰(zhàn)爭告一段落，南方各州的奴隸制廢除，解放并獲得自由的非裔美國人增多，這對黑人音樂的生產(chǎn)創(chuàng)作提供了相應(yīng)的環(huán)境基礎(chǔ)。從音樂結(jié)構(gòu)形態(tài)上看，布吉烏吉的靈感源自于黑人的勞動生活和勞作環(huán)境：蒸汽火車的聲音和律動對黑人音樂家的創(chuàng)作影響頗深;修建鐵路的主干線和分支需要大量的伐木作業(yè)，這些黑人的伐木工作對布吉烏吉音樂風格曲調(diào)和節(jié)奏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靈感源泉。從傳播角度而言，這種音樂風格的傳播最初同樣依靠德克薩斯州的鐵路公司，在修建鐵路過程中，人們從鄉(xiāng)村的木材營地到城市的大量遷移，對該音樂的傳播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2010年1月，約翰·坦尼森總結(jié)了他對布吉烏吉音樂風格起源的調(diào)查研究，聲稱在1870年到1880年期間，德克薩斯的馬歇爾縣及其周邊地區(qū)，極有可能是各類布吉烏吉音樂表演在地理位置上的中心。因此，在2010年5月，馬歇爾市委員會發(fā)布官方聲明，正式將當?shù)刈鳛椴技獮跫陌l(fā)源地，鼓勵更多的相關(guān)歷史研究，如對早期德克薩斯州東北部的非裔美國人文化的研究等。[7]

二、芝加哥和紐約：布吉烏吉的發(fā)展與成熟

20世紀20年代后期至30年代，芝加哥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發(fā)展的中心。也是從這一時期開始，這里相繼出現(xiàn)了一些以演奏布吉烏吉音樂而知名的鋼琴家：如派托普·史密斯（Pinetop?Smith）和艾伯特·安蒙斯（Albert?Ammons）等。美國黑人鋼琴家們漸漸開始鞏固和加強了這一帶有獨特低音的布吉烏吉音樂，同時在表演上，也開始了從獨奏到樂隊合奏的過渡發(fā)展。[8]

（一）“城市之聲”——芝加哥布吉烏吉

芝加哥在這一時期是美國的第二大城市，也是十分重要的鐵路交通樞紐，而布吉烏吉在這里風靡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黑人音樂家和演奏家們的聚會和演出。南方各州的黑人仍然被種族問題所困擾，許多黑人選擇來到芝加哥尋求穩(wěn)定的工作機會，并開啟一段新的生活。他們白天做各種薪水低廉的工作，晚上時常在“租房派對”中聚會，這些場所為黑人演奏家們提供了諸多表演布吉烏吉音樂的機會。這一時期著名的布吉烏吉鋼琴樂手有：派托普·史密斯、吉米·揚西（Jimmy?Yancey）等。

鋼琴樂手喬治·W·托馬斯（George?W.?Thomas）和他的兄弟赫薩爾·托馬斯（Hersal?Thomas）從德克薩斯移居到芝加哥，將南方的布吉烏吉音樂風格帶到了這個城市，并且對艾伯特·安蒙斯（Albert?Ammons）、米德“勒克斯”劉易斯（Meade?Lux?Lewis）等后期著名黑人鋼琴家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9]1921年，由兄弟二人所創(chuàng)作的鋼琴曲《五》（The?Fives）呈現(xiàn)出了許多布吉烏吉低音特點的變化。艾伯特·安蒙斯和米德“勒克斯”劉易斯都認同這首作品對現(xiàn)代布吉烏吉音樂的形成和發(fā)展起到了巨大作用。幾乎所有現(xiàn)代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低音形式都可以在《五》中找到它的雛形，比如“搖擺”風，行走且斷開的八度低音，隨處可見的雷格泰姆大跨度低音等。

歌舞雜耍表演劇團（Vaudeville?Circuit）這一時期在芝加哥興盛，許多布吉烏吉鋼琴家都在諸如此類的歌舞團體中擔任演員。較為著名的鋼琴家如：查爾斯·達文波特（Charles?Davenport），又名“Cow?Cow”，他作為獨奏鋼琴家在美國各地巡回演出，如紐約，克利夫蘭，佛羅里達州等，并錄制了許多布魯斯樂曲?！癈ow?Cow?Blues”是他的代表作品，其中右手旋律有著十分濃厚的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特征。

派托普·史密斯（1904—1929）也曾在歌舞劇團中擔任演員，他長相英俊，不僅是鋼琴家，而且還是一位卓越的舞者，歌手和喜劇演員。派托普在1928年錄制的唱片歌曲《派托普的布吉烏吉》中命名了“布吉烏吉”這一音樂風格，這首歌曲不僅獲得了商業(yè)上的成功，并確定了布吉烏吉這一音樂風格的名稱被廣泛接受。然而，1929年在芝加哥，派托普回家路途中經(jīng)過一間舞蹈廳，因客人爭執(zhí)而被人持槍誤殺，遺憾離世。[10]

吉米·揚西（Yancey，?James?Edward，1894—1951），同樣曾受聘于歌舞劇團，巡演至美國和歐洲的各大城市。他以布魯斯為基礎(chǔ)創(chuàng)作的音樂成為了美國黑人鋼琴音樂中的標識，是名副其實的優(yōu)秀美國黑人鋼琴音樂家的代表之一。他的布吉烏吉以十二個主題為基礎(chǔ)，音樂風格偏傷感，偶爾運用拉丁美洲音樂節(jié)奏。揚西將這些有限的主題不斷變化，并運用到不同的作品中，在眾多美國黑人鋼琴家中表現(xiàn)出了自己獨特的風格。由此來看，揚西被稱為“布吉烏吉音樂之父”也是非常有理由的[11]。1936年，米德“勒克斯”劉易斯（Meade?Lux?Lewis）以揚西的名字為題發(fā)表了新專輯“Yancey?Special”。它的大獲成功，使揚西在1938年的美國黑人文藝復(fù)興運動中脫穎而出，成為了最受矚目的黑人鋼琴家之一。[12]

（二）“臻于極盛”——紐約卡耐基音樂廳

布吉烏吉音樂風格在1938年到1939年期間獲得了更多的公眾關(guān)注，歸功于來自紐約市卡耐基音樂廳[13]的演出和“社會咖啡廳”（Cafe?Society）夜總會，這些事件將原本在芝加哥黑人酒吧里演出的音樂推向了更廣泛的公眾視野。這一時期的著名鋼琴家艾伯特·安蒙斯、米德“勒克斯”劉易斯、皮特·約翰遜（Pete?Johnson）與歌手喬·特納（Joe?Turner）合作演出了各自的布吉烏吉音樂，取得了巨大成功。

艾伯特·安蒙斯（Ammons，?Albert?C，1907—1949）是這一時期著名的爵士鋼琴演奏家，他與米德“勒克斯”劉易斯是青年時期的好朋友，一起在芝加哥做過出租車司機。20世紀30年代初，安蒙斯開始在一些樂隊中擔任樂手，并在1934年成立了自己的樂隊（Rhythm?Kings）。1936年他與音樂家Guy?Kelly、Dalbert?Bright、Ike?Perkins、Israel?Crosby、Jimmy?Hoskins共同錄制了唱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同年出版發(fā)行的唱片音樂《布吉烏吉舞步》（Boogie-Woogie?Stomp），不僅在布吉烏吉風格中起到關(guān)鍵性作用，而且在美國流行音樂中也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它以連續(xù)的滾奏和頓音為特點，成為派托普·史密斯名作中的經(jīng)典版本。[14]在隨后的幾年里，安蒙斯與劉易斯、約翰遜成為了布吉烏吉浪潮里最有名氣的三位鋼琴家。

米德“勒克斯”劉易斯（Meade?Lux?Lewis，1905—1964）在爵士鋼琴演奏家艾伯特·安蒙斯的影響下也成為了布吉烏吉鋼琴家，并在芝加哥及周邊地區(qū)的俱樂部和夜總會里擔任布魯斯歌手的伴奏。1927年，他創(chuàng)作的《鄉(xiāng)村酒吧火車布魯斯》（Honky?Tonk?Train?Blues）獲得了巨大成功，并迅速成名。1930年初，當人們對這種音樂風格的興趣開始減弱時，他不得不返回到了密歇根州的夜總會里繼續(xù)工作。直到1935年，經(jīng)紀人約翰·哈蒙德（John?Hammond）重新發(fā)現(xiàn)了他，并向他介紹其它兩位音樂家，它們共同錄制了新版的《鄉(xiāng)村酒吧火車布魯斯》。在接下來的幾年里，劉易斯為布吉烏吉音樂的復(fù)興[15]相繼錄制了唱片，如“Yancey?Special”“Bear?Cat?Crawl”“Tell?Your?Story”和“Bass?on?Top”等作品。1941年劉易斯在紐約和加利福尼亞的夜總會里，再次以樂手的身份出現(xiàn)，并公開發(fā)行了唱片，成為了炙手可熱的爵士鋼琴演奏家。

皮特·約翰遜（Pete?Johnson，1904—1967）出生于美國堪薩斯城，童年時家境貧寒，父親拋棄家庭后，由母親扶養(yǎng)長大。他做過許多工作，如給人擦鞋，在打印店和包裝廠做工。皮特·約翰遜最初學(xué)習(xí)打鼓，而后跟隨許多老師學(xué)習(xí)鋼琴，18歲以后他在各種俱樂部里演奏布吉烏吉鋼琴音樂，后來又加入過一些樂隊。皮特·約翰遜與歌手喬·特納在Backbiter's俱樂部認識，并保持了長久的友誼關(guān)系和合作關(guān)系。他們共同創(chuàng)作了“GoinAway?Blues”和“Cherry?Red”等歌曲，其最著名的是“RollEm?Pete”。

卡耐基音樂廳的兩場音樂會包含了以上幾位美國黑人音樂家們各自比較有代表性的作品，如艾伯特·安蒙斯的《布吉烏吉舞步》《斯旺尼河布吉》，劉易斯的《鄉(xiāng)村酒吧火車布魯斯》，皮特·約翰遜與歌手喬·特納的“Roll?Em?Pete”等等。在這里，這些著名的鋼琴家不僅將布吉烏吉音樂風格推向了高潮，還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了布吉烏吉音樂，使它成為了彼時紐約最流行的音樂風格。畫家皮特·蒙德里安（Piet?Mondrian）在1942至1945年創(chuàng)作的畫作“Broadway?Boogie-Woogie”[16]，就足以證明了布吉烏吉音樂在紐約的流行程度。

三、融合與延續(xù)：布吉烏吉與其他音樂風格的結(jié)合

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發(fā)展不僅在于此風格內(nèi)部的旋律、節(jié)奏、和聲、織體等音樂語匯的拓展，同時也影響了當時興盛和發(fā)展中的其他風格的音樂形式。一方面，布吉烏吉以其他體裁形式出現(xiàn)在聽眾視野中，例如：大樂隊爵士樂團的演奏在1935年以后迎來了一個近十年的黃金時期，搖擺樂風靡一時，布吉烏吉風格自然而然地被大樂隊融入到搖擺風格中，代表性的作品如小號樂手哈利·詹姆斯（Harry?James）與鋼琴家約翰遜、安蒙斯合作錄制的“Boo-Woo”和“Woo-Woo”，甚至在1940年后，每一個大樂隊都被認為應(yīng)該有一到兩個布吉烏吉風格的作品作為保留曲目才合乎情理。

另一方面，布吉烏吉被巧妙地融合到西部牛仔歌曲、鄉(xiāng)村音樂、福音歌曲、古典樂等其他風格的作品中。例如：1942年的為電影而作的歌曲“Cow?Cow?Boogie”，盡管這首作品最終沒有被錄用到電影中，但卻是一首與西部牛仔歌曲結(jié)合的布吉烏吉風格作品?！敦涍\列車布吉》（Freight?Train?Boogie）被認為是結(jié)合了鄉(xiāng)村音樂和布魯斯，并趨向于鄉(xiāng)村搖滾樂風格的一首布吉烏吉歌曲。1945年鄉(xiāng)村布吉烏吉興起以后，許多鄉(xiāng)村音樂歌手和創(chuàng)作者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布吉烏吉風格的影響，這種影響一致持續(xù)到20世紀末。除了鄉(xiāng)村音樂歌手，一些來自芝加哥和西海岸的布魯斯鋼琴家和吉他手也受到了這種風格的頗多影響。除此之外，布吉烏吉風格還時常出現(xiàn)在北美和歐洲的夜總會或唱片中，比如：《一段美好的時光》（A?Wonderful?Time?Up?There）是一首布吉烏吉風格的福音歌曲;美國古典樂作曲家康龍·南卡羅（Conlon?Nancarrow）在他的早期作品中展現(xiàn)了布吉烏吉風格的影響;《布吉烏吉練習(xí)曲》是一首古典的布吉烏吉風格鋼琴曲;瑞典歌手和鋼琴家波瓦爾·拉梅爾（Povel?Ramel）創(chuàng)作的歌曲將布吉烏吉和華爾茲結(jié)合等。

布吉烏吉的熱潮從20世紀30年代末一直持續(xù)到50年代初。在這段時間里，伴隨著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崛起，它不僅發(fā)展成為大樂隊中的保留曲目，還被越來越多的作曲家關(guān)注，創(chuàng)作了更多與其它音樂風格融合的作品，更是對跳躍布魯斯和搖滾樂的發(fā)展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時至今日，仍然有一批世界一流的布吉烏吉鋼琴演奏家活躍在國際舞臺上，如德國鋼琴家阿克塞爾·茨溫伯格（Axel?Zwingenberger，1955—?）和加拿大鋼琴家麥克·凱莫（Micheal?Kaeshammer，1977—?）等。由此可見，布吉烏吉音樂風格在當下依舊有著其獨特的魅力，吸引著更多的爵士音樂愛好者們。

結(jié)?語

布吉烏吉音樂始于19世紀80年代的德克薩斯州，它與鐵路擴張建設(shè)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在木材、松節(jié)油營地等特殊的環(huán)境因素下孕育而生。那些渴望乘坐火車遠離艱難困境的美國黑人工作者及樂手們，將蒸汽火車行進的節(jié)奏和呼嘯的汽笛聲融入到了這一新興的音樂風格中，為布吉烏吉早期的音樂風格奠定了基礎(chǔ)。

19世紀末20世紀初，布吉烏吉音樂風格傳播到芝加哥，并在20世紀20年代后，被正式確立及命名。布吉烏吉音樂在芝加哥這座城市，進一步得到發(fā)展直至成熟。這一時期卓越的鋼琴家如派托普·史密斯、吉米·揚西、查爾斯·達文波特等，這些優(yōu)秀的演奏家們對該音樂風格的發(fā)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1938年，由艾伯特·安蒙斯、米德“勒克斯”劉易斯、皮特·約翰遜三人，以卡耐基音樂廳成功舉辦的音樂會為標志，使布吉烏吉音樂在紐約，甚至整個美國，達到了發(fā)展的高峰，成為了人們廣泛熟知和喜愛的音樂風格。20世紀40年代，布吉烏吉音樂在后來的發(fā)展中，對其他音樂風格產(chǎn)生頗多影響，那些喜愛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作曲家、鋼琴家們，還在不斷地為其風格的發(fā)展和延續(xù)做著努力。布吉烏吉音樂風格的形成與發(fā)展，在美國風格音樂歷史舞臺上留下了深刻的一筆。

（責任編輯：張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