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主旋律電視劇的創(chuàng)作與傳播價值演變

朱婧雯 芮雪

“主旋律”一詞最早源自音樂領域，意為樂曲中被烘托的主要曲調。而“主旋律電視劇”這一概念的提出，離不開1987年3月召開的全國故事片廠廠長會上時任中宣部副部長賀敬之的講話。賀敬之提到：全國故事片作品所反映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思想內容，應該成為我們時代的主旋律……[1]作為中國影視劇下的特有稱謂，“主旋律”既是社會主義文藝方針的延續(xù)與再定位，更是主要意識形態(tài)的代稱。[2]“主旋律”作為具有中國特色的電視藝術形式，一方面具有鮮明的政治話語特色和意識形態(tài)表意內涵;另一方面在時代發(fā)展尤其是傳播關系演化進程中，又呈現(xiàn)出類型自主之外的獨特美學風格與特征。本文通過梳理主旋律電視劇自誕生以來至新時期，尤其是中國共產黨建黨百年為契機的主旋律電視劇作品新趨勢和新特征，進一步厘清我國主旋律電視劇創(chuàng)作演化的多元特征，并從傳授關系的角度聚焦新時期我國主流電視劇的風格特征。

一、我國主旋律電視劇的創(chuàng)作演變

電視劇作為一門動態(tài)的藝術，融合了文學、戲劇、電影等多種藝術體裁，它不僅滿足了受眾的娛樂需求，還肩負著弘揚優(yōu)秀歷史文化、傳播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使命，其中主旋律電視劇更蘊含著家國情懷和民族精神的主題[3]。自我國電視劇誕生始，其創(chuàng)作意識中便自覺蘊含了主流價值的大眾啟迪自覺，并在政治話語、社會思潮和文化演進的過程中不斷累積主流價值的影像話語內涵，逐漸生發(fā)成為具有獨立內容和美學風格特征的主旋律電視劇本土類型。梳理自我國電視劇誕生以來主旋律電視劇內容生產方面的創(chuàng)作特征，追溯主旋律電視劇歷史維度的類型生成，并進一步達成我國主旋律電視劇獨特的創(chuàng)作風格界定。

（一）題材：從單一題材到多元發(fā)展

1958年，北京電視臺（中央電視臺前身）將廣播劇《一口菜餅子》改編成電視劇，我國第一部電視劇由此誕生。當時，我國正處于物質資源十分匱乏的年代，這部劇的播出契合國家“憶苦思甜，節(jié)約糧食”的宣傳，取得了比較好的反響，給同時期電視劇建構提供了一個政治宣講的角色框架。[4]此后，我國又推出多部反映革命斗爭、英雄人物的作品，如《三月雪》《小英雄雨來》。但在極左思潮的影響下，《神圣的職責》《公社黨委書記的女兒》等電視劇不可避免地成為政治宣傳的工具。可以說，早期電視劇的題材單一，同時還受到設備、技術、人員的限制。

到1978年，胡耀邦在第一次全國電視節(jié)目會議上指出“……我們要把理想、政治和娛樂，組成整體東西，一個有機體”，[5]為當時廣播電視工作以及電視劇題材的選擇定下了基調。20世紀80年代，全國廣播電視工作會議提出“四級辦”方針，電視機作為普通的家用電器也逐漸走進千家萬戶，為電視劇的繁榮奠定了基礎。1994年1月，江澤民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提出“四個大力倡導”，這段時間，我國主旋律電視劇開始出現(xiàn)以公安、反腐、創(chuàng)業(yè)、愛情為題材的作品?！侗本┤嗽诩~約》以20世紀90年代初的“出國潮”為背景，東西方的文化碰撞、移民的身份認同等問題都在劇中有所體現(xiàn)，同時這部劇也為國人打開了一扇認識、窺探美國的窗戶?！豆P小姐》立足于改革開放的宏偉背景，講述了新興職業(yè)——女性公關群體的故事。《人間正道》則大膽聚焦國企改革、反腐倡廉等敏感領域，成為讓人耳目一新的作品題材。

進入21世紀，改革開放持續(xù)帶來文化與思想上的繁榮，為主旋律電視劇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更加豐富的題材源泉。2007年，在主旋律口號提出20周年之際，國家廣電總局電視劇管理司副司長王衛(wèi)平對“主旋律”下了這樣的定義：“寫人情、人性美好善良的東西都是主旋律，所有積極的、健康的、振奮的、向上的、有益的東西全算主旋律。[6]在題材選擇上，這一時期的主旋律電視劇除了繼續(xù)延續(xù)與革命歷史、英雄人物相關的《亮劍》《恰同學少年》《延安頌》《任長霞》，還增加了如《士兵突擊》《炊事班的故事》《火藍刀鋒》等以現(xiàn)實軍旅生活為主題的電視劇作品。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的文藝工作座談會上，進一步強調“文藝要反映好人民心聲，就要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這對于電視劇工作者而言，主旋律電視劇的題材創(chuàng)作不一定要局限于紅色傳統(tǒng)題材，一些家庭倫理劇、職場劇、勵志劇、情感劇以及一些基于正確歷史觀的歷史劇，只要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應屬于主旋律的范疇。[7]可見，具備思想性、觀賞性和藝術性已經成為新時代主旋律電視劇題材創(chuàng)作的主流趨勢。

（二）情節(jié)：從“過度神化”到貼近實際

譚霈生在《論戲劇性》中曾提到，“我們一再強調的‘戲劇性，和生活的真實性相比，當然應該居于次要地位，同時，戲劇性本身，也并不是和生活的真實性毫不相干?！币酝承╇娨晞≈?，有些編劇為了強化劇情的戲劇性，無視歷史真實，流于胡編濫造或無中生有。詬病較多的有以革命敘事為依托的抗日劇、諜戰(zhàn)劇、反特劇，劇情中出現(xiàn)很多“雷人”的地方：“手撕”日本鬼子、手榴彈打飛機、空中“拐彎”的子彈。這種“過度神化”的劇情不僅沒有審美價值，還損害了革命英雄人物形象的感性認同。

一部優(yōu)秀的主旋律電視劇應以史為鑒定下基調，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與升華。中國傳媒大學教授胡智鋒將電視劇的“情景設計”分為一般社會情境、具體戲劇情境和屏幕藝術情境[8]，一般社會情境體現(xiàn)了編劇對劇情時代背景、社會背景的把控，具體戲劇情境就是進行符合常理的劇本創(chuàng)作，屏幕藝術情境則是對電視劇里環(huán)境、人物、聲畫美感的提升?！度嗣竦拿x》緊扣國家大力反腐倡廉的時代脈搏，用電視劇藝術化的手法揭露了官場腐敗現(xiàn)象。趙德漢別墅里的“現(xiàn)金墻”、現(xiàn)場工作人員的“花式點鈔”其實都源自真實案件。在場景布置上，《人民的名義》創(chuàng)作團隊為了貼合政府官員的辦公環(huán)境，在家具擺設上保證不超標、不失真。此外，團隊還具體考證了省委常委會座次排列、不同級別官員的言談舉止如何表現(xiàn)等，[9]把電視劇的情境設計做到了極致。

藝術來源于生活，這需要編劇、導演深入人民群眾的生活中汲取靈感，“假大空”、說教式的作品打動不了觀眾。從另一方面來說，觀眾審美水平的日漸提高也是主旋律電視劇創(chuàng)作者的新動力，激勵廣大文藝工作者創(chuàng)作出更多貼近現(xiàn)實的作品。新時代環(huán)境下，越來越多的主旋律作品深耕現(xiàn)實題材，積極傳播時代精神和價值觀念：《最美的青春》聚焦塞罕壩幾代造林人與惡劣自然環(huán)境抗爭的奮斗史，劇中傳達出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科學求實、無私奉獻、開拓創(chuàng)新、愛崗敬業(yè)”塞罕壩精神更是激勵了不少年輕觀眾;《小歡喜》再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家庭教育中的矛盾與和解，詼諧中又不失真實。這些現(xiàn)實類作品不僅反映著我國當代電視劇人“戲劇生活化”的思想轉變，更體現(xiàn)著各個時期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不斷追求。

（三）人物：從扁形個體到立體形象

我國早期電視劇在人物形象展現(xiàn)上尊重樣板戲的風格，在“三突出”的指導原則下，人物關系規(guī)定成簡單的“突出”與“陪襯”關系。英雄人物沒有成長軌跡、心路歷程，作為陪襯的群眾則是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蕓蕓眾生。[10]在《小說面面觀》中，福斯特提出扁形人物與圓形人物的概念。扁形人物的性格特征較為單一，在某些影視作品中，主人公與反面人物形象的特點對比強烈，是非善惡間、真假之間有明顯的分界線。

1978年后的主旋律電視劇作品在人物塑造上有了明顯的變化，改革開放帶來思想上的解放，使主旋律電視劇所承載的家國情懷、時代背景與普通個人生活融為一體，《蹉跎歲月》里的杜見春出生在軍干家庭，面對“出身不好”的柯碧舟的追求，她猶豫、怯步。杜見春的父親被打成“走資派”后，她在兜兜轉轉中明白了自己對柯碧舟的心意。這種前后心態(tài)的變化，既包含著年輕人面對愛情降臨時的迷茫，也折射出那個時代政治的風云變幻。

新世紀后生產的主旋律電視劇吸取之前的經驗和教訓，出現(xiàn)了很多性格特色鮮明的經典人物，如《亮劍》中的李云龍、《士兵突擊》中的許三多、《省委書記》中的貢開宸等。對革命偉人、英雄人物的塑造上亦有突破：《恰同學少年》立足于中共第一代革命者青年時期的奮斗史，劇里的毛澤東、蔡和森、楊開慧在風華正茂的年紀洋溢著青春志氣，這些熱血青年心系國家安危，甚至愿意為此付出生命。這部劇成功的地方還在于毛澤東的出場不再是指點江山的偉人，而是講述了他作為一個普通的農村青年如何在時代洪流中不斷成長為一代偉人的過程。

人物個性的多樣化、立體化、個性化，使主旋律電視劇擺脫了受眾心目中“呆板、教條、生硬”的認知，主人公命運的跌宕起伏，喜怒哀樂不僅豐富了人物的藝術內涵，也提高了作品的文化價值。

二、新時期主旋律電視劇傳播特征

電視劇作為一種綜合影像藝術，依托電視這一傳統(tǒng)媒介載體進行大眾化傳播。因此，電視劇作品價值內涵的達成不僅依托于內容創(chuàng)作層面的思想內涵和主流意識觀照，更有賴于電視劇在面向大眾傳播過程中的媒介使用和接受效果。實際上，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主旋律電視劇創(chuàng)作內容演變的軌跡可以發(fā)掘傳播過程和受眾接受對于電視劇作品本身的潛在作用力，并在創(chuàng)作、傳播和接受的三維關系合力下共同達成對主旋律電視劇新時期風格與美學特質的形塑作用。

（一）傳播手段融合化

從宣發(fā)角度上看，新時期主旋律題材影視劇更注重線上線下的聯(lián)動力、融合力，其動因源于新媒體技術的發(fā)展與運用、受眾賦權環(huán)境逐漸強化，以至于信息的傳播形態(tài)與話語結構也產生了新的變化。但無論形態(tài)發(fā)生怎樣的變化，都應注意到其傳播的內在規(guī)律：如何利用新媒體的技術優(yōu)勢，進一步提升主旋律題材的影視劇在社會大眾中的傳播力、引導力、公信力、影響力。

從預熱階段上看，主旋律題材影視劇在播出之前，會提煉出劇中亮點，以滿足不同層次受眾的特定需要。受眾的心理和態(tài)度是否能得到滿足，將直接決定主旋律題材影視劇的受關注程度。新時期主旋律題材的影視劇，在前期宣發(fā)上更注重渠道的融合使用能力，從早期的廣播電視渠道，逐漸拓展至互聯(lián)網的各大平臺，如主流媒體移動客戶端、網絡長視頻平臺、移動短視頻平臺等。于2021年1月12日定檔的《山海情》，早在2020年10月就開通了微博，并在國家扶貧日和國際消除貧困日到來之際推出了第一張群像海報：17位主演、特別出演的定妝照片。海報上黃軒、閆妮、姚晨等明星的造型裝扮，以20世紀90年代的風格為主，微黃的面龐上帶著樸實的微笑，一改往日的精致妝容，讓明星粉絲和觀眾眼前一亮，獲得了微博4萬余名網友的點贊。至電視劇完結，《山海情》微博共推出6組群像海報，其中“山海相會版”“走向未來版”“勞動版”“時代縮影版”漸進式地暗示了人物的命運走向，不僅牽動著受眾的心弦，還鮮明地提煉了影視劇的主題內核。

從影視內容傳播階段看，隨著影視劇內容持續(xù)地迭代放送，互聯(lián)網上也隨之產生相關的議程內容，形成場內觀看、場外互動交流多個互動場域。觀眾在觀看過程中，不僅可以在微博上與劇方互動，制作表情包，還能通過視頻網站實時發(fā)表彈幕、在豆瓣上進行情感表達，或者根據電視劇人物、劇情進行二次創(chuàng)作。《覺醒年代》在展播期間，在B站有些UP主上傳了混剪視頻“牛年第一炸！來感受100年前中國的熱血青年”“民國文人大佬的輕松日?！薄案锩呓^不下跪，只能站著死！”這些視頻在無形之中吸引了更多觀眾觀看電視劇。此外，影視劇方為了在網絡上持續(xù)制造話題熱度，在官微展開有獎參與活動，或在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臺發(fā)布精彩片段、主角訪談、幕后花絮等內容進一步激發(fā)觀眾的收視興趣。

進入影視內容傳播的高潮階段，也就是電視劇首播結束后的復盤階段。此時電視劇的口碑效益、輿論引導、傳播價值已塑成，宣傳的重點主要放在電視劇所引發(fā)的社會效應上。主旋律題材的影視劇一般會聚焦于歷史真實事件的形成與發(fā)展、當代社會主流價值體系的走向問題、以動態(tài)的眼光審視當下社會某種相關聯(lián)的現(xiàn)象或問題，以幫助大眾更清晰地認知歷史事件的發(fā)展進程、凝聚主流價值體系的向心力、提升社會核心價值體系的共識。在互聯(lián)網時代，新型主流媒體往往扮演著價值體系風向標的角色，履行著守望與預警的社會功能，發(fā)揮著社會核心價值體系的文化傳承作用。

（二）作品質感電影化

近年來，主旋律電視劇在制作上愈發(fā)追求精品化發(fā)展，以主旋律電視劇《山海情》為例，這部只有短短23集的電視劇在開播后曾引發(fā)全網熱議，在豆瓣拿下了9.4的高分?！渡胶Ｇ椤芬?0世紀90年代西海固吊莊移民的扶貧工作為背景，真實地展現(xiàn)了西海固人民在黨和政府的帶領下艱苦開拓新家園、脫貧致富的宏偉奮斗史。作為一部獻禮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電視劇，《山海情》塑造出脫貧路上一個個鮮活的角色。這些“群像”編織出的生動畫卷，不僅為這部劇贏得了口碑，也讓觀眾感受到主旋律電視劇在服化道、視聽語言上追求電影質感的美學追求。

在《山海情》中，淡黃色的影調讓人泛起思鄉(xiāng)情緒，人物衣著是典型的西北農民裝扮，顏色以灰黑深綠為主，男人們的汗衫還帶著干活時留下的黃土、毛邊，閑暇時喜歡三五成群地蹲在墻邊聊天;女性則清一色包著頭巾，腳下是紅襪子灰布鞋。由于地處荒灘，村民灰蒙、黝黑的臉上暈著兩片高原紅，嘴唇呈現(xiàn)出長期干燥狀態(tài)下的干紋。為了細致地展現(xiàn)時間流逝，劇中李水花的女兒安曉燕在不同的年齡階段分別找了5位演員飾演。道具陳設上，劇組也力求還原農村的日常生活場景：家門口曬著的玉米棒子、門框上掛的花格門簾、墻壁上裝飾的年畫、炕上鋪的花被子等。除了服化道上的精細設置，《山海情》還利用視聽語言技巧呈現(xiàn)農民對美好生活、脫貧致富的美好向往。馬得寶、白麥苗一眾人悄悄護送李水花逃婚時，遠景鏡頭里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與遠處起伏的山巒愈發(fā)顯得人類的渺小，但孩子們盡情、肆意地奔向火車，把山里娃對外界世界的渴求、向往之情表達得熱烈又奔放?！渡胶Ｇ椤纷詈笠患聵I(yè)有成的馬得福、馬得寶、白麥苗帶著孩子們尋訪故鄉(xiāng)，昔日黃沙漫天的戈壁荒漠早已成為綿延不斷的青山綠地，這種前后對比讓受眾感受到國家?guī)ьI人民脫貧致富、治理環(huán)境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此外，新時代主旋律電視劇在劇集設置上受“拼盤電影”的啟示，將主旋律主題與“單元劇”相結合。時代報告劇《我們的新時代》、抗疫劇《在一起》即采用“單元劇”的形式，將宏偉主題與普通人的命運相結合。不同于長劇展現(xiàn)人物成長歷程的特點，單元劇有助于突出事件發(fā)展的橫截面，以點帶面。正如《在一起》的制片人孫昊所言，劇作內容決定形式，單元劇如同“輕騎兵”，所具有的“短平快”也是最適合的創(chuàng)作法則。[11]可見，精品單元劇也將成為主旋律電視劇的未來發(fā)展方向。

（三）國族認同內生化

國族認同，主要指民眾對國家及自身民族認同的總和。主旋律電視劇的分發(fā)渠道主要依賴于大眾傳媒，而大眾傳媒又承擔著文化傳承與文化認同的重要功能。因此，對于民眾的愛國主義教育方面，大眾傳媒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新時期的主旋律電視劇追逐時代精神，以較高的藝術創(chuàng)作水平和頗具技巧性的表現(xiàn)風格，重敘了國家集體記憶，進一步渲染民眾的家國情懷意識，以達到增進民族凝聚力、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豪感的目的。

2021年初的影視劇中，前有《山海情》，后有《覺醒年代》，都在年輕人當中“圈粉”無數(shù)，這些獻禮建黨一百周年的電視劇克服了以往刻板化、臉譜化、說教化的樣板式風格，以“三貼近”的敘事風格，重構了鮮活動情的角色、隱喻動人的情節(jié)和通俗共情的事件，印證了新時代主旋律電視劇完全可以“叫好又叫座”。在劇中，每個重要人物的出場方式沒有千篇一律，也沒有以往正劇中的“高大全”形象，而是以“登高臺慷慨陳詞之大義，也有生活中各種煩惱之小節(jié)”，重現(xiàn)了一百年前新文化運動、五四運動和建黨前后，具有共產主義理想的知識青年度過的艱苦歲月，也感召著當代青年：“你現(xiàn)在所向往的幸福生活，正是《覺醒年代》的續(xù)集”。這種觀點形成的背后，折射出一種國族認同趨勢化的現(xiàn)象。

講好中國故事，也就塑造好了民眾對于國家形象認同和民族認同。如果說，以前人們對于歷史的認知具有宏大敘事、故紙堆中、教條主義的特征，那么，近些年來，主旋律影視劇的創(chuàng)作者正在不斷突破這樣的固化思維：以尊重史實的角度、創(chuàng)新性的表現(xiàn)手法，聚焦經典、重現(xiàn)歷史，從民眾樂于接受的心理傾向，用鮮明的視覺符號與共鳴的語言符號，講述著有“人情味兒”的中國故事。

結語

主旋律電視劇發(fā)展至今已經擺脫了“政治工具”的特征，題材選擇也更加豐富多彩。伴隨著傳媒技術豐富、傳播語境多元化尤其是受眾接受被納入主旋律創(chuàng)作考量的重要指標，新時期我國主旋律電視劇生發(fā)出更加豐富的拓展空間，并且在類型化的道路上愈發(fā)彰顯其主流影像話語價值。縱觀新時期以來主旋律電視劇的演變發(fā)展軌跡和當前的創(chuàng)作趨勢，新時期主旋律電視劇要想長足發(fā)展，離不開劇作人繼續(xù)深入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中，將民族精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本土文化融入人物的成長歷程中，同時在后期宣傳上積極使用青年人的社交平臺、話語特征，吸引更多的年輕人了解國家的發(fā)展歷程，引導社會主流價值觀，這樣拍出來的主旋律電視劇才更加生動形象，富有創(chuàng)造力、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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