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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門寺無跡禪師碑文》:晚明北宗禪的縮影

    2021-04-23 06:40:46韓傳強
    關(guān)鍵詞:無跡碑文譜系

    韓傳強

    [提要]《度門寺無跡禪師碑文》陳述了無跡正誨禪師的生平事跡、求法經(jīng)歷、追慕度門蘭若以及復(fù)興玉泉寺等事宜。不僅如此,該碑文還構(gòu)建了自大唐神秀至晚明常鎮(zhèn)、正誨及了凡乘時這一時段北宗禪的傳承譜系。在梳理、校釋《度門寺無跡禪師碑文》的基礎(chǔ)上,通過對碑文內(nèi)容的逐層分析和品讀,進而詮釋該碑文對“北宗禪的譜系構(gòu)建”“唐以降北宗禪發(fā)展的圖景”“北宗禪僧與士大夫的互動”“佛門僧眾對南北兩宗的立場”以及“北宗禪修行方式上的轉(zhuǎn)變”等方面的諸種影射。同時,文末還以《度門寺無跡禪師碑文》為中心,梳理了無跡禪師的一生行事,并列出簡要年譜。

    北宗禪的發(fā)展以唐代最為興盛,唐末五代以降,北宗禪之名似乎已被“五家七宗”的聲勢所淹沒。目前學界論及北宗禪,多閾限于有唐一代,以宋明時期為專題討論北宗禪的成果則鮮不多見?!抖乳T寺無跡禪師碑文》(下稱《無跡禪師碑》)則從一個側(cè)面向我們呈現(xiàn)了北宗禪在唐以后尤其是明代發(fā)展的縮影。

    一、《無跡禪師碑》的文本錄校

    《無跡禪師碑》,是由明代萬歷年間(1573-1620年)進士王維章所撰。目前所見,《玉泉寺志》中收錄有該碑碑文[1](P.340-349)。此外,《湖北文征》(全本)第四卷(下稱湖本)對該碑碑文有移錄和簡單句讀[2](P.426-427),《中國佛學文獻叢刊》對該碑文有移錄(下稱徐本)[3](P.59-61),日本學者柳田圣山在《傳法寶紀及其作者》一文的附記中論及《無跡禪師碑》及碑文中所言的“北宗五十六字”①,遺憾的是,柳田圣山先生對之未進行深入討論。

    本文錄校以《玉泉寺志》所載《無跡禪師碑》為底本,上文所列湖本為輔本而合校。

    度門寺無跡禪師碑文②

    王維章③

    蓋自花開五葉,果泄二宗,教岐南北之途,道匪越秦之軌。但尚曹溪者,徹礙排虛,誕士乘之假藉;皈玉泉者,尋源蹠④實,拙夫執(zhí)以株拘。舍本逐流,同歸舛謬。然⑤黃梅嗣化,白米傳神,舉諸佛出世之因緣,盡三鼓付衣之指示。惟以如來大事,引導(dǎo)隨機,旨分頓漸,遂有十地、三乘,藏授圓明,莫知秘密微妙。正法付之上首,無種無生;鈍根念彼后人,有修有證。聞?wù)▌t精游罔象,必契領(lǐng)千真之呼吸,庻⑥從多子塔來。攝鈍根則身⑦入淤泥,非愿深億劫之梁津,敢謂老婆心切?故趣印幽鉉,似盧超而李劣⑧;乃力弘救濟,信能易而秀難。此度門標立乎北宗,大通系幾乎千古也。

    大通者,神秀禪師冊謚也。秀傳普寂,普寂傳一行。一行為唐國師,造《大衍歷》。至宋乃有慕容,元有鐘山,明成化間有廣鏔,恢崇其舊。鏔孫常鎮(zhèn),有鐘山之遺韻焉。鎮(zhèn)之后,傳五門,雖枝蒂頗蕃,然自道場土著之緇流,非法門親承之嫡胤也。

    禪師正誨者,姓劉氏,別號無跡,當陽人,從外祖李之宜都。甫十歲,祝發(fā)于石寶山,名永燈⑨。讀儒書,多解義,以不了梵咒故,不之喜。十六游彝陵,憩圣水寺,見學瑜珈教者,笑曰:“此方便門中佛戲也?!比ブ?,復(fù)歸石寶,讀儒書愈力。年二十,見僧持《緇門警訓》者,讀之泣下,遂作偈曰:“善財與我原同性,不證菩提誓不休?!彼煸勄G南,訪天柱和尚于普仰寺。天柱器而留之,更名正誨。

    柱名滿秀,自稱倉古老人。始習北宗修煉,入伏?;饒?。未幾,祖庭道者以衣授之,謂:“滿秀以北宗人、南宗法”。于時,有兩宗并立之號。師謁柱后,居普仰者三年,遍閱《大藏》。隆慶戊辰(1568),天柱入化。藏骨訖,其弟正海,矢廬塔左。師辭塔,之伏牛,尋柱舊跡。隨之兩都,講席日盛。然講《楞伽》《楞嚴》者多,則柱師所付囑也。

    師初不知度門所在,以柱在普仰時,曾口授北宗五十六字,云“在度門寺秀國師碑后”。師已卯(1579)自都歸省,為訪度門,因走青溪玉泉。過玉泉東七里,見古寺曰“大通”,乃得秀國師冢。覓遺碑,始知“大通”即度門寺。師躍然曰:“吾念北宗苦心,沃焚拯溺,日不暇給,而惰棄之。徒拾《壇經(jīng)》片語,便侈入覺門,興言惻怛。夫大通之遇忍祖,有圓解妙語之稱;倉谷之繼龍池,有定慧雙融之驗。豈不能脫離名相,獨揭真如?而婉轉(zhuǎn)隨緣,致慮浮悟者之濫觴,其流莫挽也。吾將老此,為北宗之裔,宣其未暢,夫何憾焉?”自是,諸所論譬,不廢修持。嘆無明之即佛性,尠不高譚;非幻泡之為法身,誰能實證?了三界以惟心,誰銷能所?合五蘊而咸照,須契色空;說般若于酒肆淫房,茲何容易?喻大乘于化城寶所,務(wù)有要歸。故塵埃未凈,終慚無物于本來;心鏡弗明,敢卻有為于拂拭?潛探奧義,允合當機。會心者,罔問智愚;著髓者,無差利鈍。然后知師之度世,深而貽澤溥也。

    玉泉為智者道場,代更興圮。師痛磋其頹敝,以修復(fù)為己任。于都城琉璃精舍,謀之宰官信佛者,藉為倡率,如黃庻子輝、袁庻子宗道、儀部宏道、吳駕部用先、蘇中舍維霖、江廷尉盈科,互相慫恿。儀部稱師為人貌樸而中直,不能俯仰時人。一切陽施陰設(shè),假道于薌涂者,師皆不能為。然工肇于壬寅(1602),成于丁未(1607),荘嚴名剎,巍乎復(fù)興。此何以故?則黃庻子所云:“師一錢之施,必指為常住物。其能新此剎,無疑也?!币讯垺洞蟛亍?,貯山中,集眾翻閱,弘開講座。隋鼎之罷炊者,至是復(fù)舉。一時法會,照耀無前。后乃息度門,專凈業(yè),晝夜課《彌陀》不輟?;蛑^師:“徹了人何更作如此生活?”師稱:“天臺冥契,特表西方;倉古精心,獨歌凈土?!鄙朗麓?,更復(fù)何言?

    崇禎元年(1628)戊辰正月十八日,豫知逝期,于廿日酉刻端坐說偈云:

    人間去住是尋常,處處名山古道場。

    一念不生三世佛,誰能直下可承當?

    有僧某問之曰:“究竟若何?”師以手拍案喝云:“究竟到彼岸。”遂逝。是月之吉,藏骨于楞伽峰左,其徒孫法宣輪等累塔,志不泯焉。師生于嘉靖二十四年(1545)乙巳九月十五日,春秋八十有四。力振北宗,妙符南旨;真修實詣,型范宛然。同志者,如琉璃精舍諸君子,二十余年間,次第物化。復(fù)有雷太史思霈、南铚袁季子中道,亦先后謝遷。今所存柴紫葊,在寺之右,則袁季子議剙。欲吾輩往來憩止其間,質(zhì)請于師者也。

    觀化以來,如斯不舍,永懷川上之欷;以應(yīng)無窮,獨表環(huán)中之立。而師今亦已矣!夙遠國榮,久辭喧轂;神遷靜壑,籟泣百靈。擬大通之告捐,雖寵哀頗異;溯智者之攸往,則道力罔殊。匪徒夕可于朝聞,實亦形歸而化遠。惟念昔與師游者,皆佛法之護持,宗門之杰望也。余最駑下,今得禮師遺骨者,惟余在耳,能不悲哉!乃為之銘。銘曰:

    沮漳之麓,藍堆靈隱;至德神欽,正宗化韞。

    華池寶樹,古宿通人;指歸當念,合下玄津。

    自觀自凈,寂照湛然;說由知見,義脫蹄筌。

    直闡性原,匪南匪北;假筏析流,真如罔忒。

    譬彼窮子,勿獲寶珠;艱辛頓失,漸復(fù)何如?

    譬彼剎那,刃斷千縷;頓則了然,漸亦因取。

    聞義如斯,群疑悉破;幻妄倏銷,同于灶墮。

    圓通妙覺,碧月長空;繽紛花雨,澹宕香風。

    名山耆舊,代有替興;實惟應(yīng)運,法象兼弘。

    昔本無來,今亦無去;蕩蕩虛空,著之何處?

    凄凄塔影,滾滾泉流;蔥蔥嶺樹,寂寂荒坵。

    大地山河,罔非靈映;千古度門,自茲無竟。(此碑文錄文竟)

    近2000言的《無跡禪師碑》,其內(nèi)容極其豐富,這里既有對無跡禪師本人生平事跡的陳述,亦有對無跡禪師師承、友人的勾勒,這也是筆者對原文分段之據(jù)。具體如下:

    第一,概述北宗的由來以及發(fā)展概況說明“度門標立乎北宗”及其意義:“大通系幾乎千古”。第二,介紹無跡正誨之前的北宗傳承。第三,介紹正誨禪師的生平。第四,介紹天柱和尚生平及正誨禪師在天柱禪師處修行情況。第五,介紹正誨禪師追慕度門寺而力振北宗遺風。第六,介紹正誨在眾緣和合下復(fù)興玉泉寺及轉(zhuǎn)向凈土修行。第七,介紹正誨禪師圓寂事宜。第八,介紹碑銘撰寫的緣由及銘文書寫。

    二、北宗譜系之勾勒

    《無跡禪師碑》雖篇幅不長,但碑文影射的內(nèi)容極其豐富,既有對北宗禪譜系的勾勒,亦有對南北禪宗的批判;既有對唐以降北宗禪發(fā)展圖景的描繪,亦有對北宗禪僧與當時文人士大夫互動的記述。同時,在碑銘敘述中,還呈現(xiàn)了禪修對凈土的融攝。

    首先引人注目的,是北宗禪僧勾勒的北宗譜系。譜系的構(gòu)建與言說是一個宗派尤其是這一宗派的后繼門徒們所關(guān)注的焦點之一。對于禪宗而言,其最早的譜系與北宗禪的肇始者法如禪師休戚相關(guān)。在法如禪師圓寂之后不久出現(xiàn)的《法如行狀》中將禪宗譜系第一次明確地呈現(xiàn)出現(xiàn):

    (菩提達摩禪師)紹隆此宗,步武東鄰之國,傳曰神化幽跡。入魏傳可,可傳粲,粲傳信,信傳忍,忍傳如。當傳之不可言者,非曰其人,孰能傳哉![4](P.334)

    《法如行狀》中的“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法如”這一譜系成為禪宗也是北宗禪最早的傳法譜系。此后,各種傳法譜系紛至沓來,北宗禪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眾多譜系。如《唐玉泉寺大通禪師碑銘并序》中張說所列禪宗譜系為: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神秀[5](P.1030-1031);《楞伽師資記》中凈覺所列的禪宗譜系為:求那跋陀羅→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神秀、老安、玄賾→普寂、義福、敬賢、惠福(凈覺)[6](P.336);《傳法寶紀》《導(dǎo)凡趣圣心決》中撰者所列禪宗譜系為: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法如→神秀(道秀)[6](P.52-57);《大唐中岳東閑居寺故大德珪和尚紀德幢》中智嚴所列禪宗譜系為: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法如→元珪[7](P.361-362);《大照禪師塔銘》中李邕所列禪宗譜系為:達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神秀→普寂[5](P.1274-1275)。可見,譜系的構(gòu)建在北宗禪中已成為一種“常態(tài)”。而《無跡禪師碑》中所列北宗禪譜系甚為特別:神秀→普寂→一行……→慕容……→廣鑄……→廣鏔……→常鎮(zhèn)→傳五門(派)。不過,碑銘的撰者王維章認為這五門“非法門親承之嫡胤”。那么,常鎮(zhèn)之后的“嫡胤”應(yīng)該是誰呢?當然是無跡正誨一系,這可以從正誨禪師的相關(guān)師承中略知一二。

    如前所述,天柱滿秀是正誨的師父,在《新續(xù)高僧傳四集》中載有《明荊州普仰寺沙門釋滿秀傳》(下稱《滿秀傳》),現(xiàn)擇其一二,以示之:

    釋滿秀,字天柱,自號倉谷老人。初依北宗出家,傳大通下二十八世,后參伏牛發(fā)明心要,龍池老人以衣授之。于時,有兩宗并立之目,以秀北宗人,南宗法也。及主荊南普仰寺,暢闕宗風,復(fù)區(qū)南北。有正誨者,自宜都來,與語,契之。煅煉三載,即付以北宗。正誨別有傳。其南宗法派,則傳之正海云。[8](P.949)

    從《滿秀傳》中可知,滿秀被視為“傳大通下二十八世”,而無跡正誨禪師正是天柱滿秀北宗禪法的傳付之人。更有趣的是,在無跡禪師的弟子了凡乘時的傳記中也有相似的表述:

    了凡法師,本邑靳氏子,總角之歲辭親,依報恩寺廣通禪師出家。博覽儒書,研精內(nèi)典。策杖南詢,遇無跡大師,機教相扣,言下見諦。因付與大法,更名乘時,得續(xù)北宗正派。[1](P.347)

    而根據(jù)《玉泉寺志·常鎮(zhèn)傳》所載,常鎮(zhèn)禪師圓寂于1581年,是與正誨禪師的師父天柱滿秀(坐化于1568年)同時代的高僧。說常鎮(zhèn)門下的五門非北宗正統(tǒng),言外之意則是樹立正誨一系的正統(tǒng)性,這從(天柱滿秀)“即付以北宗(于正誨)”→“吾將老此,為北宗之裔(正誨傳)”→“得續(xù)北宗正派(正誨弟子了凡乘時傳)”中便可窺一斑了。

    三、唐以后北宗禪的發(fā)展圖景

    北宗禪在唐以降的發(fā)展情況如何,這是學界討論所欠缺的,而《無跡禪師碑》則向我們展示了北宗禪在唐以后發(fā)展的大致圖景。這一圖景可以分為以下幾個層面:

    第一,宋代北宗禪的冷寂與寥落。在《無跡禪師碑》所列北宗譜系中,宋代僅慕容禪師一人。查閱慕容禪師的相關(guān)史料可知,那時的玉泉寺也非常落寞,所謂“玉泉無僧堂,長蘆無山門”[1](P.189)。雖然經(jīng)過慕容禪師以及其他高僧的努力,玉泉寺、長蘆寺逐漸復(fù)興,但就整個有宋一代而言,北宗禪的發(fā)展還是比較暗淡的。

    第二,元代北宗禪的恢復(fù)與發(fā)展。這從北宗禪僧數(shù)量上就有明顯表現(xiàn)。元代的北宗禪僧主要有藏山禪師、霞璧禪師、廣鑄禪師、寶淵禪師等眾高僧。廣鑄禪師(1247-1341),門徒眾多,僅傳記下所列附傳就有16人,這里既有首座寶淵禪師、“好清修而勇于護法”的惠溥禪師,亦有不遠千里慕名而至的福祐禪師;既有從江西南源寺慕名而詣的紹中禪師、浙江徑山寺而來的虛谷禪師,亦有從徽州而來的僧錄司、福資等大德。可謂“宗門鼎盛”,“海內(nèi)賢宿,聞風戾止”。鐘山廣鑄禪師本人住山長達50余年,就他本人為北宗禪的弘法也是“曠日持久”。[8](P.877-878)

    第三,明代北宗禪的興盛與分化。由《無跡禪師碑》可知,到了明代成化年間,廣鏔禪師非?;钴S,其法孫常鎮(zhèn)不僅有“鐘山之遺韻”,而且門下“枝蒂頗蕃”,有五門(派)之謂。不僅如此,還有天柱滿秀→無跡正誨→了凡乘時一系,自謂正統(tǒng)。常鎮(zhèn)禪師“每講《摩訶止觀》《大智度論》《涅槃》等經(jīng),聽從萬指?!盵1](P.196-197)此種盛況,或不亞于當年的“兩京法主,三帝國師”。

    以上以時代為軸,對北宗禪在宋元明時期的情況進行了簡要梳理,這是《無跡禪師碑》隱性展示出來的,也是北宗禪在唐以降發(fā)展的一個縮影。

    第四,北宗禪僧與士大夫的互動。實際上,除了禪法,僧眾的形象以及僧眾的生活甚至身份,都是南北兩宗的差異之體現(xiàn)。北宗禪自肇始以來,一直與王室、士大夫保持著密切的關(guān)系,這一點也是北宗禪在唐代安史之亂以后逐漸式微的原因。另一方面,即便是在宋代,慕容禪師之所以能夠復(fù)興玉泉寺,也得益于明肅劉后的支持和資助,而鐘山廣鑄曾“捧鎮(zhèn)山寶獻于朝,從而獲得仁宗宣賜金盃甘露,并賜“佛光慧日普照永福大師”之號。[1](P.194-195)

    無跡禪師雖“為人貌樸而中直,不能俯仰時人”,卻能“于都城琉璃精舍,謀之宰官信佛者”而復(fù)興玉泉寺,這就是北宗禪僧的特殊之處。參與資助復(fù)興玉泉寺者有黃庶子輝、袁庶子宗道、儀部宏道、吳駕部用先、蘇中舍維霖、江廷尉盈科等,而他的同志者還有琉璃精舍諸君子、雷太史思霈、袁季子中道等。從職官上來看,無跡禪師與宰官們關(guān)系甚殊;從氏族來說,他與袁氏(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一家可謂親密。

    第五,佛門僧眾對南北宗的立場。對于禪宗而言,一直有著“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傳統(tǒng)。唐朝之時,禪宗的強盛,使得南北兩宗出現(xiàn)了諸多裂痕,在神會“北伐”觸化下,南北兩宗逐漸對立起來,《菩提達摩南宗定是非論》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產(chǎn)生的。唐末五代以降,北宗禪的發(fā)展逐漸被五家七宗的聲勢所淹沒,但到了元明時期,尤其是晚明時期,隨著北宗禪的逐漸興盛,“復(fù)區(qū)南北”似乎又成為一種聲音。天柱滿秀、無跡正誨雖都主張“北宗人、南宗法”,但實際上都還是以“吾將老此,為北宗之裔”為終的,“得續(xù)北宗正派”是他們的心聲。王維章在撰寫《無跡禪師碑》時,開頭便有“似盧超而李劣”“此度門標立乎北宗,大通系幾乎千古”之論,而在碑銘銘文的結(jié)束時則依然不忘立下努力的目標:“千古度門,自茲無竟”。實際上,在整個禪宗歷史上,對南北禪宗的區(qū)分,并非如此嚴格。即便是在南宗禪僧那里也是如此。在笑隱大所撰的《荊門州玉泉山景德禪寺碑銘》中有這樣記述:

    自天臺至慕容逾四百載,中更為教、為律、為禪,無定居。蓋古之寺,凡僧之有道者,咸得主之,非若今分宗云。而天臺之教至唐末而絶,其書流髙麗,賴韶國師言于吳越錢氏,遣使取其書,至今唯二淛有其徒,他不能遍也。又貞元間,海禪師作《清規(guī)》,革律為禪,四方宗之。以故茲山由慕容中興,而始定制為禪林矣。慕容以授契真,真以授悟空大師務(wù)本,本授惠達,達授芳,芳授承皓。后有曇懿、道成、如晦,皆嗣大慧,而宗璉、希澈、慶恩、思達者,咸列禪祖圖。[9](P.514)

    嘉靖二十六年(1547)進士、兵部侍郎汪道昆(1525-1593)在《修度門寺大通塔院碑》中曾言:“震旦五宗,始分南北,皆自黃梅”,“教有頓漸,性無成虧”,“鏡懸則景全,頓也非漸;日至則果熟,漸也非頓也”,因而“大鑒得之般若,不涉階梯;大通得之《楞伽》,不容毫發(fā)”。[1](P.297-298)這是明代文學家之一的汪道昆視域中的禪宗南北兩宗。可見,頓漸之爭,僅是約教而言;若以性而論,則無成虧。實際上,自禪宗誕生以來,內(nèi)部的爭論就從未平息,禪宗的南北之爭是禪宗分化的一種外在表現(xiàn),也是禪宗自身完善的一種修正方式,即便在南北兩宗內(nèi)部,爭論也從未停止,諸如《傳法寶紀》對當時大通門徒的批判、看話禪與默照禪之間在修道方式上的論爭等。誠如王維章在《無跡禪師碑》中所言,過度執(zhí)著宗派立場,則是“舍本逐流,同歸舛謬”也。

    第六,北宗禪修行方式上的轉(zhuǎn)變。宋以降,北宗禪在經(jīng)典奉持上一方面繼續(xù)堅持以《楞伽經(jīng)》《楞嚴經(jīng)》為中心,另一方面,對《緇門警訓》《彌陀經(jīng)》等也非常關(guān)注。表現(xiàn)在修行方式上則是,隨著佛教各宗派的進一步融攝,禪宗在修行上不斷援入凈土法門,這在《無跡禪師碑》中也有充分的體現(xiàn)。所謂“乃息度門,專凈業(yè),晝夜課《彌陀》不輟”“天臺冥契,特表西方;倉古精心,獨歌凈土”,這種對“生死事大”的關(guān)切,使得北宗禪在修道方式上逐漸與凈土法門合流。明清時期禪凈合流之大勢已在北宗禪這里有了充分體現(xiàn)。

    四、《無跡禪師碑》與無跡禪師年譜

    以《無跡禪師碑》為中心,參閱各類相關(guān)文獻史料,同時在參考度門寺常住常慈法師等先賢的相關(guān)研究成果基礎(chǔ)上,筆者對無跡禪師生平作如下簡要梳理:

    表1 無跡正誨禪師年譜簡表

    注釋:

    ①張曼濤主編:《中國佛教史學史論集》,臺北大乘文化出版社,1978年,第157頁。需要說明的是,柳田圣山先生此文中所述的文獻出處不當,因為“北宗五十六字”內(nèi)容不在王維章所撰《無跡禪師碑》中,此碑只提及“北宗五十六字”,其內(nèi)容則是在《玉泉寺志》卷二《無跡禪師傳》撰者所作的“按語”中(見《玉泉寺志》,第200頁)。

    ②湖本作“度門寺無跡禪師塔銘并序”,可參。

    ③底本在王維章后有“字貞含,彝陵人,按察”;湖本作“維章,字宇天,一字貞含,夷陵人,萬歷葵丑進士,歷官按察使、都御使、四川巡撫”。

    ④“蹠”,底本、湖本均作“蹠”?!佰暋蓖磅拧?。

    ⑤“然”,底本作“肰”,湖本作“然”。據(jù)文意,當為“然”,今從湖本改。本文所有“然”,底本均作“肰”,徑改,不再另注。

    ⑥“庻”,底本作“庻”,湖本作“庶”?!皫酢蓖笆?下同,直接從底本錄入,不再另注)。

    ⑦“身”,底本作“身”,是;湖本作“深”,誤。今從底本錄。

    ⑧“盧超李劣”,盧是慧能之姓,李是神秀之姓。

    ⑨“燈”,底本作“燈”,是;湖本作“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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