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冠狀病毒病研究進展

何奕豪，何杰珩，岑曉鋒， 陸 安，廖潔深，朱家煒，劉曉曦

（1.廣東海洋大學濱海農業(yè)學院動物醫(yī)學系 524003；2.石家莊燕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050000）

1 貓冠狀病毒病概述

貓冠狀病毒病主要是由貓冠狀病毒(FCoVs)引起的腸道傳染病。 貓冠狀病毒的感染與貓的年齡，品種和生活環(huán)境等因素都有關。 大多數貓感染了冠狀病毒后都是無癥狀或者只是有輕度的腸道感染，大約有5%的感染貓癥狀會由原來的無癥狀轉變?yōu)楦鼓ぱ装Y狀，并且幼貓的死亡率也大大提升[1]。

貓冠狀病毒病通過口鼻傳播，主要感染幼年和老齡貓[2]。 貓的冠狀病毒主要包括兩種：貓腸道冠狀病毒（Feline enteric coronavirus，FECV）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Feline infectious peritonitis virus，FIPV）。其中貓腸道冠狀病毒（FECV）的感染僅局限于消化道，會引起貓的體溫上升，食欲不振甚至脫水等癥狀，致死率較低。 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 是貓腸道冠狀病毒的高毒力突變株，獲得了在巨噬細胞內復制的能力，可以擺脫腸道的限制，即發(fā)展到其他組織器官，所引起的主要是貓傳染性腹膜炎。

貓傳染性腹膜炎的感染致死率、傳染率比較高，是導致貓死亡的主要傳染病之一。 在臨床上，貓傳染性腹膜炎又可以分為滲出性和非滲出性兩種病理型。 這兩種分型是在貓傳染性腹膜炎發(fā)展到后期，根據宿主自身的免疫應答反應的不同，所產生的不同的病理變化而作出區(qū)別。 非滲出性，即干性的病理變化主要是實質器官的表面出現肉芽腫，即受感染的實質器官表面，是由巨噬細胞及其演化的細胞， 呈局限性浸潤和增生所形成的境界清楚的結節(jié)狀病灶，如果病毒侵入小腦或者脊髓，還有可能使得患病貓出現四肢麻痹，旋頭，過敏等一系列神經癥狀。 滲出性，即濕性的病理變化主要是觸診時可明顯感覺有腹水， 即炎性滲出物積聚于體腔內[3]，相比于干性，患有濕性腹膜炎的病例中，只有極少數有神經系統(tǒng)癥狀[4]。 臨床上通過病理學觀察發(fā)現，這兩種分型混合存在比較多見， 即一部分的病例會被認為是處于兩種病理型之間的過渡階段[5]。

2 貓腸道冠狀病毒

2.1 貓冠狀病毒基因分類

貓冠狀病毒屬于冠狀病毒科尼多病毒目，是一種有囊膜的不分節(jié)段單股正鏈RNA 病毒。 病毒粒子呈螺旋狀對稱，囊膜表面有花瓣狀纖突，其基因組由29190 個核苷酸組成。 貓冠狀病毒分為腸道冠狀病毒和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 貓腸道冠狀病毒對貓造成的病癥較為溫和， 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可引起貓腹膜的急性、 烈性炎癥反應。 另外， 還有組織培養(yǎng)適應毒株FIPV株，已經失去了致病能力。

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編碼4 種主要結構蛋白， 分別是刺突蛋白（S 蛋白）、膜蛋白（M 蛋白）、小膜蛋白（E 蛋白）和核衣殼蛋白（N 蛋白）[6]。 該病毒活性較低，對外界環(huán)境抵抗力較差，室溫下靜置數小時后即失去活性[7]。 該病毒在7b 基因處的缺失會出現失去致病能力的現象[8]，編碼3a、 3b、7a 和7b 蛋白的基因顯然影響病毒適應性[9]，但這種現象不一定是由基因缺失而引起。

2.2 貓傳染性腹膜炎冠狀病毒的同源性

貓傳染性腹膜炎冠狀病毒是目前最常見的致命性的貓科病毒[10]。 根據病毒中和抗體反應和S 基因序列的不同，貓傳染性腹膜炎冠狀病毒可以分為FCoV-I 和FCoV-II。FCoV-I 型貓傳染性腹膜炎冠狀病毒是患病貓中最常見的血清型， 但目前分離到的毒株大部分為FCoV-II 型， FCoV-I 型FIPV 的分離和培養(yǎng)困難給該疾病的研究帶來了阻礙。 對貓傳染性腹膜炎冠狀病毒（FIP）基因組和同源性的研究目前都是用核衣殼蛋白的基因作為模板， 然后對比核苷酸和氨基酸來比較其基因型和同源性。 其中FIPVAH1905 的N 蛋白基因經過核苷酸對比發(fā)現， 與荷蘭分離UU34 株的核苷酸和氨基酸同源性較高， 而與FIPV 經典株的同源性較低。 AH1905 株與國內主流的同屬于FIPV-I 型，但是卻和國外的UU34、UG-FH8、UU30 親緣較近， 與國內的XXN、HLJ /HRB/2016/10 以及HIJ/DQ/2016 親緣較遠[11]。

2.3 貓腸道冠狀病毒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比較

血清學或形態(tài)學不能區(qū)分貓腸道冠狀病毒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 因此人們稱兩者為貓冠狀病毒的生物型, 即這兩株病毒僅僅在生物型方面有區(qū)別。 此外，有研究發(fā)現這兩種病毒的復制方式也不同[12]。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通常通過感染貓腹膜的巨噬細胞來感染更多的細胞，產生更高滴度的子代，所以FIPV 能比FECV 更持續(xù)有效地感染其他易感細胞[13]。

鑒于貓傳染性腹膜炎病例發(fā)生于貓腸道冠狀病毒普遍感染之后的情況，有些研究者推測FIPV 是FECV 的一個變異株。 通過大量研究表明，在一定的免疫抑制條件下，FIPV 有可能是由地方性的FECV 突變而來的。 2012 年的一項研究中，通過對FECV和FIPV 氨基酸序列對比， 發(fā)現在S 蛋白的兩個氨基酸（M1058L和S1060A）位點出現差異，并證實這兩個氨基酸的差異可以在超過95%的病例中將FIPV 與FECV 區(qū)分開來。 有研究發(fā)現，FIPV和FECV 的S 蛋白在弗林蛋白酶切割處有差異，這為FIP 的鑒別診斷提供了新的思路[14]。

3 貓冠狀病毒病的臨床癥狀

貓冠狀病毒病主要感染0.5～5 歲的貓，1 歲以下的幼貓更易感染，雄性比雌性更易感染[15]。 其中，純種貓、混養(yǎng)貓和流浪貓的感染率更高[16]。 貓腸道冠狀病毒通常只會引發(fā)貓輕微的腸胃腹瀉，嚴重時或會導致貓脫水，但致死率較低[14]。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會引發(fā)貓傳染性腹膜炎（FIP），是一種具有較高致死率的疾病，傳染性極強。 根據其臨床的癥狀可分為滲出型FIP 與非滲出型FIP。

3.1 滲出型FIP

滲出型FIP 又稱濕性腹膜炎，比較常見。最明顯的臨床癥狀是腹腔腫大，觸摸有水樣波動感。 除此之外還有發(fā)燒、精神萎靡、食欲下降、體態(tài)消瘦、腹瀉等明顯表征。 血常規(guī)及生化檢測結果常顯示血小板數減少但白細胞數量異常增多，有明顯炎癥反應。B 超及X 光片檢測結果常觀察到腹部有積水現象， 抽取腹積水部的液體呈淡黃色粘稠性高，室溫下易凝固，化驗可得高蛋白含量。 雄性感染貓或會并有陰囊腫大現象[17]，有些病例還會因胸水出現而表現出呼吸不暢甚至呼吸困難， 食欲降低而貧血的癥狀[18]。 剖檢時可以看到腹腔內存在大量無色或淡黃色積液，且腹膜渾濁， 腹腔內的臟器上有蛋白質滲出物， 肝臟還可能出現壞死灶。 滲出型腹膜炎的臨床癥狀都較為明顯，且抽取的腹水能直接用FIPV 檢測試紙測試，若排除相似病癥的貓瘟和貓弓蟲病毒后FIPV 試紙檢測顯陽性，即可確診。 因此，滲出型貓傳染性腹膜炎更容易診斷。

3.2 非滲出型FIP

非滲出型FIP 又稱為干性腹膜炎， 表現的外在體征沒有滲出型FIP 那么明顯，但同樣會有食欲下降、精神萎靡、體態(tài)消瘦和腹瀉的表現。 腹部沒有腫大現象，但區(qū)別于滲出型FIP 的是病例常伴有眼部疾病如角膜的水腫、混沌, 眼房出血，眼前房蓄膿，縮瞳和視力下降等癥狀[19]， 這也是非滲出型FIP 最顯著的病理表征。 少數病例還伴隨著神經性病變，出現共濟失調、輕度癱瘓等行為改變和定向力障礙。

4 貓冠狀病毒病的診斷

干性腹膜炎的表征不明顯，由于其病程較緩、涉及組織器官多樣且特異性較弱, 在診斷上較為困難，單看外在病癥易將其當成普通的炎癥處理。 中國農業(yè)大學動物醫(yī)院就接到過這樣的案例，因為難以診斷或誤診而錯失了最佳治療時間[20]。 剖檢看到腹腔內多個器官出現膿皰性肉芽腫，肝、腸系膜淋巴結等受影響最嚴重, 脾和腎也出現明顯病灶[21]。但非滲出型FIP 的病例比較少，非滲出型還可能會演變成滲出型。 目前，沒有單一的確切的方法可以準確檢測貓冠狀病毒，在幼齡的貓發(fā)病的初期，出現輕微的腹瀉的癥狀是唯一的表征。 因此，貓傳染性腹膜炎的診斷需要多種檢測方法的聯(lián)合。

4.1 常規(guī)實驗室檢測

常規(guī)實驗室檢測包括快速試劑盒檢測、血常規(guī)檢測、生化指標檢測和影像學檢測。 快速試劑盒檢測操作簡單，在判定病情時是一個重要依據，但靈敏度還有待提高[22]。 血常規(guī)和生化檢測能夠看到中度的非再生性貧血以及白細胞升高， 可以作為發(fā)生炎癥的依據，當白蛋白和球蛋白的比值小于0.4 時，貓患貓傳染性腹膜炎的可能性較大[14]。 通過X 光和超聲等影像學檢查患貓胸腹腔的積液，檢測腎臟和肝臟是否異常，特別是在貓患干性腹膜炎時，如果沒有明顯的癥狀，可以用超聲檢測來幫助貓傳染性腹膜炎的診斷[14]。

4.2 RT-PCR 檢測

這個方法是目前比較有效的方法，FCoV 的檢出率比較高，用針對病毒基因組保守區(qū)的引物去檢測或用病毒S 基因去設計引物， 然后用RT-PCR 方法去檢測貓冠狀病毒和貓傳染性腹膜炎病毒，結果特異靈敏[24]。 通過腦脊液的檢測也能對貓傳染性腹膜炎型病毒進行檢測，特別是對患有神經癥狀的貓。 取貓腦脊液出來通過PT-PCR 方法擴增檢測，特異性是100%[14,24]。

4.3 組織病理學檢測

通過尸檢打開腹腔探查， 可以看到患病貓會出現較多腹水和病變血管周圍出現炎性細胞，這是濕性腹膜炎的表現；若出現膿性肉芽腫且覆蓋著較多纖維變性則是干性腹膜炎[10]。該方法可在確診病例中應用，尸檢是比較準確的判定方法。

4.4 血清學檢測

血清學檢測是比較重要的方法， 但是健康的貓群體也可以檢測出來FCoV 抗體，所以這種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 酶聯(lián)免疫吸附實驗也可以通過檢測體內的抗原-抗體復合物來判斷，但該檢測方法陽性率只有67%[25]。

5 貓冠狀病毒病的防治

5.1 貓腸道冠狀病毒病

貓腸道冠狀病毒病致死率較低，可能引起脫水，一般情況下無需進行全身療法或使用抗生素即可自愈， 但如果出現嚴重脫水現象則需要及時補液[26]。 本病可廣泛存在于貓群中，預防相對較難。 主要采取各年齡段貓分居、對斷奶幼貓加強護理的方法以降低感染率。

5.2 貓傳染性腹膜炎

針對貓傳染性腹膜炎，目前還沒有簡單、明確的治療方法。現多采取對癥下藥的支持療法進行治療， 治療思路是通過抑制病毒復制、抑制炎癥反應、刺激免疫系統(tǒng)及減少再感染風險以幫助貓機體自主克服該病。 一般可對癥使用抑制免疫和抗炎藥物，如糖皮質激素與干擾素聯(lián)合使用等抑制FIP 的臨床癥狀，該種治療方法對6 歲及以上患貓的效果較為明顯[27]；進行生理鹽水的輸液以防止機體脫水并維持體內酸堿平衡； 使用抗生素如光譜頭孢噻呋鈉等防止繼發(fā)細菌性感染； 若腹腔積水則需要采取手術手段抽取腹水。 但無論何種方式都無法達到完全治愈的效果，只能將患貓的生命適當延長[28]，緩解疼痛感[22]。 而該病的復發(fā)幾率較大，并且復發(fā)病情要更為嚴重[29]。

常規(guī)疫苗對該病的使用效果不佳，主要是因為FIPV 存在抗體依賴性增強現象，IgG 在對抗表面蛋白質時會增強FIPV 的感染[30]，從而導致病情的加重。 研究表明，貓冠狀病毒3Clpro 的底物結合位點高度保守， 可使用3Clpro 類蛋白酶靶向抑制劑 （如GC376）[31]，能減少FIPV 的毒力與對肝臟的損害程度[32]，對FIP的治愈有很大的幫助，大大降低患貓的死亡率，是一種具有前景的FIPV 抑制劑。 使用3Clpro 抑制劑治療的20 只天然感染FIPV的貓中， 有6 只迅速恢復正常狀態(tài)且12 個月內沒復發(fā)現象，表明該抑制劑對FIP 的良好治療效果[33]。 然而此種藥物在國內尚未成功商品化，其昂貴價格也限制了臨床上的大規(guī)模使用[34]。

由于目前的治療手段不足，預防FIPV 的感染機比治療重要得多。 為保障貓的健康，減少FIPV 蔓延的可能性，需要做好以下幾點：改善居住環(huán)境，使環(huán)境更適宜貓的生活，盡量于通風、干燥的室內飼養(yǎng)，避免群養(yǎng)，且注意定期消毒；規(guī)范飼養(yǎng)，注重飲食衛(wèi)生，減少貓與糞便接觸的機會，FIPV 唯一被證實的傳播途徑是糞便-口腔途徑[35]，干凈衛(wèi)生的食物可以降低感染風險；需要及時、定期清潔消毒貓砂盆；定期體檢，新貓、幼貓、分娩前的母貓等均需隔離消毒處理，發(fā)現疑似或確診患貓應及時隔離觀察治療[36]。

本文從貓冠狀病毒病概述、腸道冠狀病毒病原學、冠狀病毒病臨床癥狀、診斷和防治等五方面對貓冠狀病毒病進行了闡述。因貓冠狀病毒病中的貓傳染性腹膜炎感染率、死亡率較高、治愈率較低，其發(fā)病機制、感染機理仍有待于進一步的研究。 目前的治療方法大多以支持療法為主， 預防貓傳染性腹膜炎病原的感染更為重要。 希望本文能對寵物主人和執(zhí)業(yè)獸醫(yī)師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