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俊,袁崇芬,張曉雪
(1.山東省濟寧市中醫(yī)院,山東 濟寧;2.山東省昌樂縣人民醫(yī)院,山東 昌樂)
隨著腦卒中的發(fā)病率及復發(fā)率的日益升高,卒中后癲癇的患者也越來越多,卒中后癲癇是指以腦卒中為病因的癲癇或腦卒中形成“持續(xù)存在的能產生癲癇發(fā)作的腦部持久性改變”的癲癇。有相關研究顯示我國卒中患者病發(fā)后出現繼發(fā)性癲癇的概率在4.6%~13.8%,繼發(fā)性癲癇不但增加了腦卒中的治療難度,而且降低了患者的臨床預后效果,嚴重時可危及生命。筆者在多年的臨床觀察中發(fā)現卒中后癲癇與痰、瘀關系密切,研究發(fā)現卒中后癲癇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與癲癇發(fā)作有關?,F將本研究治療卒中后癲癇中醫(yī)療效及卒中后癲癇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變化報告如下。
患者均符合1995 年中華醫(yī)學會第四次全國腦血管病學術會議制定的腦卒中診斷標準,并經顱腦CT 或MRI 證實。亦符合卒中后癲癇的臨床表現及卒中后癲癇發(fā)作的診斷標準,即凡在腦卒中后即刻、住院期間或隨訪期間出現癲癇發(fā)作者,且除外其他任何原因所致的癲癇發(fā)作均可診斷(伴有或不伴有腦電圖的典型改變)。中醫(yī)診療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中痰熱血瘀證型的診斷標準。
門診或住院部收集診斷為痰熱血瘀證型癲癇的患者60 例,隨機分為治療組30 例與對照組30 例。其中對照組患者的年齡為41~81 歲,平均為(54.14±10.23)歲,平均體重(68.61±11.11)kg,患者的病程為1.3~8.8 個月,平均(4.21±0.34)個月,其中女性12 例,男性18 例;治療組患者的年齡為42~84 歲,平均為(53.58±10.41)歲,平均體重(67.42±12.16)kg,患者的病程為1.4~8.7 個月,平均(4.16±0.25)個月,其中女性13 例,男性17 例。分析參與研究患者的一般資料,包括年齡、疾病類型、病史等,均不存有統(tǒng)計學的意義(P>0.05)。本研究經研究對象知情同意,且經醫(yī)院倫理委員會通過。
對照組服用現有的抗癲癇藥物(入組前正在服用的抗癲癇的西藥,不包括抗癲癇的中藥及中成藥),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聯(lián)合逐瘀控癇丸及針刺(取穴:百會、鳩尾、風池、膈俞、內關、豐隆、合谷;其中百會、鳩尾及風池以毫針泄法,余穴以按虛補實泄法操作),7 d,休息3 d,按月為療程;逐瘀控癇丸方藥如下:青黛10 g、全蝎5 g、蜈蚣5 條、天麻10 g、鉤藤15 g、珍珠母20 g、膽南星9 g、琥珀9 g、龍齒20 g、郁金15 g、石菖蒲15 g、益智仁20 g。痰熱盛者,加天竺黃、礞石、生大黃;瘀血重者,加用乳香、沒藥、川芎;氣虛者合香砂六君子湯;腎陰虛者合用麥味地黃丸;腎陽虛者合用金匱腎氣丸。上方7 劑,配蜜丸,9 g/丸,1 粒/次,2~3 次/d。吞咽障礙者,鼻飼湯劑或粉劑。連用3 個月統(tǒng)計療效、檢測指標。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中痰熱血瘀證型的診斷標準并結合卒中后癲癇的臨床表現作為觀察指標,采用尼莫地平方法參照中醫(yī)癥狀分級量化標準[1]判斷積分。減分率=(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治療前積分×100%?;救褐嗅t(yī)臨床癥狀、體征消失或基本消失,減分率≥95%;顯效:中醫(yī)臨床癥狀、體征明顯改善,減分率≥70%但<95%;有效:中醫(yī)臨床癥狀、體征均有好轉,減分率≥30%但<70%;無效:中醫(yī)臨床癥狀、體征無明顯改善,甚或加重,減分率<30%。
癲癇患者于用藥前、用藥3 個月復查時抽取靜脈血2 mL,低溫離心收集血清,采用酶聯(lián)免疫法檢測血清中NSE 和s-100β 水平。NSE 和s-100β 試劑盒購自北京邦定公司。
應用SPSS 19.0 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進行t檢驗,組內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進行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治療組療效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兩組中醫(yī)證候療效比較[n(%)]
各組治療前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組間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在治療后,治療組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較治療前明顯降低(P<0.05);對照組血清NSE 和s-100β水平較治療前下降(P<0.05);兩組治療后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對比(P<0.05),見表2。
表2 兩組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變化(±s, μg/L)
表2 兩組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變化(±s, μg/L)
組別 時間 NSE s-100β治療組(n=30)治療前 19.12±2.99 1.78±0.37治療后 4.45±0.34 0.26±0.07對照組(n=30)治療前 18.36±2.12 1.67±0.21治療后 10.04±0.52 0.45±0.13
血清NSE 和s-100β 蛋白作為腦損傷的敏感性和特異性指標,在癲癇患者中也受到重視[2]。血清NSE、s-100β 蛋白可分別反應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的損傷。當神經細胞功能或結構異常時,腦組織中神經元特異性烯醇化酶(NSE)和血清酸性鈣結合蛋白(s-100β)能通過血腦屏障被釋放入血液[3-4]。因此檢測血清NSE、s-100β 蛋白水平可反映癲癇發(fā)作程度及預后。
卒中后癲癇仍屬中醫(yī)學“癇病”的范疇。一般認為,癇病的發(fā)生大多由于七情失調、先天因素、腦部外傷、飲食不節(jié)、勞累過度或患他病之后,使臟腑失調、痰濁阻滯、氣機逆亂、風陽內動所致,而尤以痰邪作祟最為重要,神機受累,元神失控是病機的關鍵所在。中風后癇病具有“癇病”的病因病機特點,然其因中風病而發(fā),又有其獨特之處。主要表現在痰瘀之證貫穿于中風后癇病的各個階段,故在辨證施治的同時當兼顧之。本研究在多年的臨床實踐中發(fā)現卒中后癲癇與痰、瘀關系密切,自擬逐瘀控癇丸具有化瘀通絡、祛痰熄風定癇之功。方中選用全蝎、蜈蚣等血肉有情之品,活血熄風定癇之功尤善,為君藥,青黛、天麻、鉤藤、膽南星入肝經,涼肝熄風,化痰定癇為臣藥,佐以珍珠母、琥珀、郁金、龍齒以活血化瘀,鎮(zhèn)靜安神開竅;石菖蒲之開竅豁痰,醒神益智功效,益智仁歸脾、腎經,脾為生痰之源,腎主骨生髓,腦為髓海,故與益智仁聯(lián)用以開竅豁痰、醒神益智、溫脾控涎為使藥。穴位針刺百會、鳩尾、風池、膈俞、內關、豐隆、合谷;其中百會、鳩尾及風池以毫針泄法,余穴以按虛補實泄法操作,以醒神開竅,扶正祛邪為主。據現代藥理研究表明,全蝎具有抗炎、抗凝、抗血栓、促纖溶、鎮(zhèn)痛、抗癲癇等藥理作用[5];蜈蚣具有止痙、鎮(zhèn)靜、降血脂、促進免疫功能,抗心肌缺血及動脈硬化等作用[6];天麻具有鎮(zhèn)靜、抗驚厥、抗眩暈、保護腦神經細胞、降壓等療效[7];鉤藤及鉤藤堿能明顯降低大腦皮層的興奮性,具有顯著的降壓、鎮(zhèn)靜、安眠、解痙等作用[8];天麻、鉤藤二藥合用,一長于平肝,一長于熄風,相輔相助,具有較強的平肝熄風、祛風活絡、解痙止痛之功,現代藥理表明,天麻、鉤藤具有鎮(zhèn)靜、鎮(zhèn)痛、抗癲癇、抗驚厥作用,對大腦及神經細胞具有調節(jié)和保護作用,顯著的降血壓、抗凝、抗血栓作用;膽南星對昆明種小鼠的中樞系統(tǒng)有抑制作用,可增強戊巴比妥鈉催眠作用,未見急性毒性反應[9],珍珠母具有降壓、鎮(zhèn)靜、安眠作用[10];郁金中樞神經抑制作用,郁金成分中的姜黃二酮能明顯延長家貓的各期睡眠,包括慢波睡眠Ⅰ期(SWS Ⅰ)、慢波睡眠Ⅱ期(SWS Ⅱ)和快動眼睡眠(REM),尤其對SWS Ⅱ、REM 期睡眠的明顯作用[11];石菖蒲成分中的α- 細辛醇預處理后斑馬魚的癲癇發(fā)作潛伏時間以濃度依賴的方式得到延長,尤其是癲癇發(fā)作的第二和第三階段[12]。益智仁的藥理活性包括神經保護、提高學習記憶、抗腫瘤、抗衰老、抗炎及抗過敏等[13]。
由此可見,本研究在理法方藥合理,中醫(yī)綜合療效確切,逐瘀控癇丸聯(lián)合針刺治療卒中后癲癇之痰熱血瘀證型療效顯著,治療組療效明顯優(yōu)于對照組(P<0.05);并明顯降低卒中后癲癇發(fā)作之血清NSE 和s-100β 水平(P<0.05),減少腦組織損傷,控制癲癇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