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紅山文化玉器的形制與特征

摘要：紅山文化的玉器，造型多樣，形態(tài)生動，不僅有聞名于世的C形碧玉龍，更有勾云形玉佩、玉箍（玉斜口筒形器）等典型器物。玉器的材質(zhì)，多就近選取于遼寧的岫巖玉，由于保存環(huán)境不同，顏色主要有黃色、淺黃色、青黃色、青色、暗綠色、青綠色，也有玲瓏剔透的碧玉和純白色玉等。玉器的工藝主要采用透雕方式，紋飾一般為陰刻線和瓦溝紋。紅山文化的玉器多出土于墓葬之中，因為古人認為玉與神靈相通，有保佑的作用，因而也為后人提供了更多可供研究的文化價值。

關(guān)鍵詞：紅山文化玉器;材質(zhì);工藝;紋飾;用途

紅山文化距今6600—5000年左右，因20世紀30年代首次發(fā)現(xiàn)于赤峰紅山后遺址而得名，獨特的玉文化及繁盛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生活方式對中華文明起源和發(fā)展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

典型玉器

紅山文化玉器造型生動多樣，如果將其細分，可以分為20多種，最為震撼的一件玉器莫過于現(xiàn)存于中國國家博物館的“C形碧玉龍”，但這樣的“玉龍”并不能成為紅山文化玉器的典型器物，因為目前出土量極少，學術(shù)界也存在頗多爭議。

從各類考古報告來看，出土較多的有玉璧、玉環(huán)、勾云形玉佩、玦形玉龍、玉蠶、玉梟等。其中，玉璧、玉環(huán)是目前紅山文化遺址中出土最多的兩類玉器。玉璧的外圈呈現(xiàn)不規(guī)則圓形，內(nèi)圈邊緣較薄，外圈與內(nèi)圈之間常帶有孔洞;玉環(huán)整體呈圓形，如大小適合手腕佩戴，則稱為鐲。2021年1月12日，由浙江省博物館、赤峰市文物局、赤峰博物館主辦的“雙璧同輝——紅山·良渚文化展”開幕，在紅山文化展品提供方面，這次對比展囊括了赤峰博物館、巴林右旗博物館、阿魯科爾沁旗博物館、翁牛特旗博物館、巴林左旗遼上京博物館、喀喇沁旗文化旅游體育局、紅山文化博物館、內(nèi)蒙古史前文化博物館，較全面地展示了紅山文化的玉器種類，具體為青玉雙聯(lián)璧、玉環(huán)、玉瑗、青玉勾云形佩、勾形玉佩飾、碧玉聯(lián)珠形飾件、匕形玉飾、人面形玉飾、青玉勾飾件、玉管、玉蠶、玉鸮、玉斧、玉玦、玉獸面、玉鉞、玉璜形墜、碧璽魚形墜、玉箍（玉斜口筒形器）、玦形玉龍、玉珠、玉人面、玉芯。除以上器型之外，2019年10月16日在遼寧省博物館舉辦的“又見紅山”精品文物展，又有玉人、玉鳳、玉鱉、玉蟈蟈、玉貝、玉蛇形墜、玉鳥、玉龍鳳佩，這些紅山玉器均為遼寧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提供。

玉器的材質(zhì)

遼寧岫巖軟玉（遼寧岫巖縣細玉溝透閃石類的玉材）是紅山文化玉器的主要材質(zhì)，玉料的顏色主要有黃色、淺黃色、青黃色、青色、暗綠色、青綠色，也有玲瓏剔透的碧玉和純白色玉等。因為遼寧岫巖軟玉的主要礦物質(zhì)成分為透閃石，這種材質(zhì)一般呈現(xiàn)粗細不均結(jié)晶狀，比較細膩，硬度比較高，與新疆和田玉基本相當。

紅山文化玉器的表面顏色呈現(xiàn)多樣化，光澤度上呈現(xiàn)蠟狀光澤的較多。玉器表面顏色和光澤度的差異，與玉料的選取和沁色有關(guān)系。在玉料方面，古人多是就地取材，雖然紅山玉的主要材質(zhì)為遼寧岫巖軟玉的透閃石，大概可以占到75%左右，但也不乏有一些岫巖玉蛇紋石、瑪瑙、綠松石被使用。在沁色方面，紅山玉一般為軟玉，結(jié)晶較粗，晶體之間的空隙也較多，并不十分緊密，再加上長時間埋在地下，特別容易沁色。正因為如此，紅山玉特別容易被仿制，一些古玩商人使用現(xiàn)代玉將其上色之后，會非常自然地做成紅山玉，普通人很難分辨。玉料和沁色的雙重原因，共同促成了紅山玉顏色和光澤度的不同。

工藝與紋飾

紅山文化的玉器，大多體積較小，除玉龍外，較多的玉器邊緣處扁而薄呈刃狀。玉器的工藝，一般都比較簡單，雕工方面主要采用透雕，具體方式為瓦溝紋，也稱打洼工，線拉工基本沒用到。紅山人在制作玉器的時候是很講究的，基本都是單面工，先使用瓦溝紋打磨玉料，使其成為想要的形狀，打磨之后邊緣大多為扁而薄的刃狀，而背面則為素面，只在背部穿孔，不做任何打磨。在如今的市場上，常有雙面工的紅山玉，可想而知，必是贗品。

在紅山文化玉器的鉆孔方面，分為雙面鉆、單面鉆、傾斜對鉆等方式。雙面鉆的孔洞呈葫蘆形，基本是兩邊大中間小的不規(guī)則形狀;單面鉆的孔洞呈喇叭形;傾斜對鉆，因酷似牛鼻孔，又稱“牛鼻穿”，方式為斜向上對穿兩個孔，可用于穿綴裝飾品。無論用哪一種方式鉆孔，都能看出孔洞不是很規(guī)則，有鉆孔的痕跡，但古樸自然，不失韻味，這一件件小小的玉器有可能耗費了紅山人幾年的心血才制作而成。

紅山玉器的紋飾也不復(fù)雜，簡潔明朗，紋飾的制作方式主要是用石英或者瑪瑙等作為工具，并加入適量的水與玉砂進行混合，然后打磨成想要的紋飾。通過觀察現(xiàn)有的紅山玉器，發(fā)現(xiàn)紋飾基本為陰刻線和瓦溝紋，陰刻線采用減地隱起陽紋的方式去雕刻，見于玉龍的眼部及背部等，瓦溝紋的紋飾一般都有棱角，在玉璧和勾云形玉佩中經(jīng)常用到，并且棱角的總數(shù)為奇數(shù)，這可能蘊含著古人的某些寓意。

紅山文化的墓葬與玉器的用途

根據(jù)紅山文化的相關(guān)資料顯示，紅山文化玉器，一般出于墓葬之中。在內(nèi)蒙古赤峰地區(qū)一帶，紅山文化的墓葬多為土坑，密封性不是很好，加之比較干燥，風沙化嚴重，出土玉器多有沁色。在遼寧省朝陽地區(qū)一帶，紅山文化的墓葬多為石棺，封閉性很好，玉器多保留有原來的蠟狀光澤?？傮w而言，從出土的紅山玉器來看，保存狀態(tài)良好，很少有出現(xiàn)雞骨白的現(xiàn)象，這就與基本同時期的良渚文化玉器，形成了鮮明對比，由于浙江一帶溫暖潮濕，出土的良渚玉器基本上都為雞骨白的顏色，保存起來也相對困難，要有適宜的溫濕度，才能得到良好的保護。

紅山文化墓葬出土玉器呈現(xiàn)一定的規(guī)律性特點，規(guī)模比較大的墓葬出土的玉器也比較珍貴，如玦形玉龍、勾云形玉佩、玉箍（玉斜口筒形器）等。墓主人應(yīng)該為紅山部落首領(lǐng)或者巫師，墓里同時還會有一些穿孔玉器，應(yīng)為穿綴在衣服上使用的。等級比較低的墓葬，出土的玉器，一般以小型飾件為主，如小玉珠、玉墜、匕形玉飾等。

古人認為玉器是用來與神靈溝通的器物，時常身穿滿身綴玉的衣服，與天上的神靈進行溝通，以祈求來年的風調(diào)雨順、逢兇化吉。紅山人也不例外，從紅山的玉飾件可看出，通常帶有鉆孔，整體扁而薄，且一側(cè)邊緣處如刃部，這樣的打磨非常適合穿掛在衣物上，增加了平滑感。

紅山玉器的文化價值

近些年紅山文化玉器熱度持續(xù)升溫，經(jīng)濟價值不斷攀升。2015年5月，公安部宣布，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盜墓案告破，以紅山文化“第一高手”姚玉忠為首的盜墓團伙成員悉數(shù)落網(wǎng)，追回涉案文物2063件。這些涉案文物紅山文化玉器的價值較高。經(jīng)專家估算，市場拍賣價值高達人民幣逾10億元。

紅山文化玉器的文化價值，不可用金錢來衡量，古人的智慧、思想都凝結(jié)于每一塊精美的玉器之中。從玉料的選取到打磨、鉆孔，再到制作紋飾，都如教科書一般為后人提供了紅山人的訊息。我們只有守護好這一件件精美的紅山玉器，才能最大程度上發(fā)揮紅山玉器的文化價值。

（作者沙大禹，碩士研究生，赤峰博物館藏品部主任，研究方向：藏品保管與藏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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