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翻譯對各類型文本的德漢翻譯能力探究

卓鍵濱，劉文嫻，彭子莉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 南國商學院，廣東廣州 510080）

該文旨在對比機器翻譯對于不同類型文本的翻譯能力，以此希望對讀者及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對機器翻譯的運用和選擇有所啟發(fā)，對翻譯質量的提高有所幫助。

1 對于機器翻譯的介紹

1.1 機器翻譯的發(fā)展歷程和方法

機器翻譯【Maschinenübersetzung（德）】，亦可稱作計算機翻譯，是通過翻譯機器【übersetzungsmaschine（德）】進行翻譯的一種手段，是一種利用計算機技術對各種自然語言進行互相轉換的技術。機器翻譯是自然語言研究領域的一個分支，也是計算語言學的一個分支，涉及了計算機科學、語言學、統計學、信息學等多學科，是建立于這些學科的基礎之上的，也是人工智能領域的重要課題。在當今互通互聯的世界當中，機器翻譯無處不在地發(fā)揮著它的作用，因此它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機器翻譯的想法最早可以追溯到17 世紀的勒內·笛卡爾，他提出“在不同語言中等效使用一個符號”，被視為機器翻譯想法的出現。20 世紀40年代，英國工程師Booth 和美國工程師Weaver 提出利用計算機進行翻譯并開始研究翻譯機器，這是近現代機器翻譯發(fā)展歷程中的重要一筆。但在20 世紀60年代，自動語言處理咨詢委員會（ALPAC）的報告顯示，對于機器翻譯長達10年的研究沒有達到預期，機器翻譯的研究因此陷入低潮。20 世紀70年代，隨著計算能力的發(fā)展以及機器翻譯的各種實際應用，機器翻譯的發(fā)展重回正軌。在近幾十年的機器翻譯發(fā)展過程中，主要可以分為4 個發(fā)展階段或者方法，即基于規(guī)則的機器翻譯、基于統計的機器翻譯、基于實例的機器翻譯和基于人工神經網絡的機器翻譯。

基于規(guī)則的機器翻譯方法也稱為理性主義的方法，它主要基于語言學理論、語法規(guī)則，由詞典和規(guī)則庫構成知識源（唐業(yè)凡，2018）?；谝?guī)則的機器翻譯方法主要包括：直譯法、轉換法和中間語法。直譯法，就是將源語言的詞和句直接轉換為目標語言的詞和句，必要時進行語序調整。轉換法的實質是在原語和譯語之間設定能在一定程度上表現語義關系的中間表達式（鄭茗元，常霜林，2015）。中間語法的方法就是在源語言與目標語言之間建立一個不依賴于任何單獨一種語言的中間表達式。

基于統計的機器翻譯的方法和基于實例的機器翻譯的方法可以歸結為基于語料庫的機器翻譯方法，同時也稱為經驗主義的方法。基于語料庫的方法以語料庫語言學為基礎，通過大規(guī)模搜集互為譯文的雙語語料作為獲取翻譯知識和統計知識的依據，或直接利用語料庫進行機器翻譯中的分析、 轉換和生成（鄭茗元，常霜林，2015）?；诮y計的翻譯方法，就是將翻譯的過程放在統計方法的框架之下，將翻譯視為一個噪音信道或信息傳輸問題，而翻譯過程就是在龐大的語料庫中搜索出與源語言最接近的目標語言。基于實例的翻譯方法是由日本學者長尾真教授提出的，這種翻譯方法可以簡單地理解為：在由大量實例形成的雙語對照語料庫中，查找出與等待翻譯的句子最相似的實例，以此完成翻譯過程。

基于人工神經網絡的機器翻譯，也可稱為人工智能翻譯，就是將機器翻譯系統擬人化，使機器翻譯像人腦一樣思考后產生翻譯結果，這樣的翻譯系統使得機器翻譯譯文的整體性有進一步地提高，使得機器翻譯譯文中前后句子更加流暢，很大程度上解決了行文流暢的問題?；谌斯ど窠浘W絡的機器翻譯使機器翻譯進入快速發(fā)展階段，在與其他各種機器翻譯方法中也具有一定優(yōu)勢。

此外，由于每一種機器翻譯方法都有各自的缺點和劣勢，各種機器翻譯方法也開始借助其他機器翻譯方法來完善自身不足的地方，被稱為多引擎的翻譯方法，即集成多種機器翻譯方法構成一個機器翻譯系統，各種翻譯方法都生成自己的結果，最終綜合生成翻譯結果，這也是今后機器翻譯發(fā)展中將會出現的一種趨勢。

1.2 機器翻譯的大致過程

人類的翻譯過程大致是這樣的：（1）理解源語言的意義；（2）用目標語言重新組織語言；（3）生成翻譯結果。機器翻譯的大致過程則是：（1）分析、編碼源語言；（2）在相關的語料庫、密碼庫中尋找相對應的編碼；（3）將編碼所代替的目標語言解析出來，生成譯文。無論是機器翻譯還是人工翻譯都必須將單詞、語法規(guī)則和句子結構等等因素考慮進去，這也是機器翻譯發(fā)展中面臨的挑戰(zhàn)之一，即如何通過編程讓計算機接近人腦一樣進行翻譯。

從機器翻譯的性質上來講, 是以自動依托于計算機技術和信息技術而存在的翻譯方法, 從其翻譯原理發(fā)揮作用的類別上來講, 機器翻譯的方法包括了直觀性較強的直譯法、 通過銜接和轉換實現的轉換法以及通過中間語言的反饋達到翻譯目的的中間語言法。對于這3 種方法發(fā)揮作用的原理,都是通過對語言進行分析和研究,從而達到翻譯的目的。在實際應用中, 不同的翻譯方法對于語言的解讀層次和解讀方法存在差異。關于直譯法,其實是一種比較直觀且不需要對語言進行分析和研究的翻譯方法,在翻譯工作中屬于一種層次比較基礎的翻譯方法。而后兩種方法, 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對語言進行分析和研究,并在此基礎上獲得翻譯的結果。

2 對機器翻譯實際應用的分析

2.1 對比機器翻譯和人工翻譯對不同類型文本的翻譯能力

2.1.1 文本類型理論及工作方法

文本類型理論是由英國語言學家、 翻譯理論家紐馬克、 德國翻譯理論家萊斯根據語言功能對文本進行功能劃分的理論。該論文的研究內容主要是基于以谷歌翻譯為代表的機器翻譯，分析其對不同文本類型的翻譯結果，并將此結果與人工翻譯相比較。論文中的文本類型主要包括萊斯文本類型理論中的信息型文本、表達型文本和操作型文本，語料基本涵蓋了上述3 種文本類型的典型文本，如新聞報道、文學作品、演講稿和廣告。3 種文本類型的人工翻譯譯本選自得到業(yè)內認可的版本，其機器翻譯的譯本直接通過谷歌翻譯得出。在對比本選自得到業(yè)內認可的版本，其機器翻譯的譯本直接通過谷歌翻譯得出。在對比機器翻譯和人工翻譯的過程中，根據用詞錯誤、詞序錯誤、句型錯誤、信息冗余和其他錯誤這5 個方面，對兩種譯本的錯誤數量進行統計，從而分析其翻譯效果。

2.1.2 信息型文本

（1）特點。主要是表現事實、信息、知識、觀點等，其語言特點是邏輯性較強。

（2）范疇。參考書是最典型的信息類文本，其中，重內容的文本還包括新聞發(fā)布和評論、新聞報道、使用說明書等。

（3）實例。

例1：使用說明書

Der Akku hat m?glicherweise das Ende seiner Lebensdauer erreicht, wenn die Nutyungsdauer merklich kürzer wird, obwohl der Akku voll geladen wurde.

谷歌翻譯：如果即使電池已充滿電，使用時間也會明顯縮短，但電池可能已經達到使用壽命。

人工翻譯：若電池已充滿電后，使用時間明顯縮短，這說明電池可能已達到其使用壽命。（鐵三角藍牙耳機說明書，2019）

分析：產品說明書通常具有一定的專業(yè)性，句式多為祈使句、簡單句，意思簡單直白。結合其特點，可以看出谷歌在翻譯產品說明書這一信息類文本時，翻譯的準確度和譯文的可讀性都相對較高。

例2：新聞報道

Verkehrsminister Scheuer fiel in den vergangenen Wochen immer wieder durch polarisierende ?u?erungen zum Autoverkehr auf. Auf dem Radverkehrskongress in Dresden schlug der Minister andere T?ne an.

谷歌翻譯：最近幾周，運輸部長Scheuer 多次就汽車交通問題發(fā)表了兩極化的說法。在德累斯頓的自行車大會上，部長采用了不同的語調。

人工翻譯： 在過去的幾周里，德國交通部部長Scheuer 因為其對汽車出行極端化的評論而引人關注。在德國自行車交通大會上，交通部長發(fā)表了其他的意見。（每日德語聽力，泡課每日新聞解讀，2019）分析：谷歌翻譯把句子大意都翻譯出來了，但在處理詞匯的細節(jié)上出現了不夠細致、不夠準確的錯誤。我們在研究中也發(fā)現，機器翻譯在處理詞匯時常出現錯誤。

2.1.3 表達型文本

（1）特點。表達型文本重形式，表達功能的核心在于說話者或作者運用一些話語來表達其思想感情。

（2）范疇。典型的表達型文本有文學作品，包括抒情詩、小說、戲劇等；權威性言論，主要有政治人物的政治演說及文件等，法律法規(guī)文獻。

（3）實例。

例1：演講德國總理默克爾在2020年12月9日在聯邦議院發(fā)表的一場演講，呼吁德國人遵守防疫規(guī)定。

Und deshalb sollten wir schauen, dass wir nicht zu viele Menschenleben zerst?ren, und gleichzeitig,dass wissen wir damit auch, die Wirtschaft am Laufen halten. Und in diesem Sinne bitte ich Sie. Auch die n?chsten nicht einfachen Tage mit uns gemeinsam durchzustehen.

谷歌翻譯：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應該確保我們不會破壞太多的人命，同時，我們也知道，要保持經濟發(fā)展?？紤]到這一點，我問你。與我們一起度過下一個艱難的日子。

人工翻譯： 因此我們會盡量不去摧毀太多人的生活，同時還要保持經濟的運轉。因此我在這里懇求各位，在接下來艱難的幾天里，我們一起堅守，共克時艱。（每日德語聽力，2020）

分析： 著名的翻譯家和翻譯理論家紐馬克曾指出，文本的劃分并非是絕對的（Newmark，2001）。這篇演講也不完全屬于表達型文本，因為它還具有吁請功能。翻譯不可能實現所有價值全體的、無差別的保留，而是必須進行選擇。對比這句的翻譯，谷歌翻譯后的句子成分贅余，不夠通順，有明顯的機器翻譯痕跡。因為演講中一般會出現較多的復合詞、 長難句，句式較為多變，在使用機器翻譯時，翻譯出來的句子在句式上往往會拘泥于原句的形式，讓目標語讀者理解起來比較困難。

2.1.4 操作型文本

（1）特點。以讀者群為中心，意在號召讀者們按照作者的意圖去行動、去思考、去感受。

（2）范疇。告示、宣傳手冊、廣告，以及以取悅讀者為目的的通俗小說等都屬于操作型文本。

（3）實例。

例1：宜家2017 溫情廣告“有家的地方，有美好生活”。

Und das Leben müssen wir uns auch kümmern.Das Leben kann manchmal hart sein. Dann hilft uns etwas Weiches. Es ist oft kompliziert.

谷歌翻譯：我們也必須照顧生活。生活有時會很艱難。然后一些軟的東西可以幫助我們。它通常很復雜。

人工翻譯：我們也得去關心照顧生活。生活有時也會很艱難。愛會幫助我們。生活往往也很雜亂無章。（每日德語聽力，2018）

分析： 谷歌翻譯僅僅把句子的字面意思翻譯了出來，卻缺乏了廣告所需要表達的感情。如“Dann hilft uns etwas Weiches.” 一句中的“etwas Weiches”直譯過來是一些軟的東西。在生活很艱難的時候，“一些軟的東西”可以幫助我們，實際上“etwas Weiches”指代的就是“愛”。

例2：以取悅作者為目的的文本

他終于考上了大學；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CCL，2009）

谷 歌 翻 譯：Er wurde schlieβlich zum College zugelassen, es war kein bisschen K?lte, wie konnten die Pflaumenblüten nach einem Geruch riechen.

人工翻譯：Endlich hat er die staatliche Aufnahmeprüfung bestanden, um an der Universit?t studieren zu k?nnen. Wie k?nnte man Erfolge erzielen, wenn man vorher nicht hart gek?mpft h?tte?（包漢毅，2012）

分析：“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出自唐代詩歌《上堂開示頌》。梅花在中國文化中有特別的意義，因為梅花在嚴冬季節(jié)綻放，所以中國人多用梅花比喻“艱苦環(huán)境下堅韌的奮斗者”。而這種特定的比喻是有區(qū)域性的，其實義是不經歷一番艱苦的奮斗，怎么能取得成功？ 而谷歌翻譯在分析句子時，只能根據原句的字面意思進行翻譯然后拼湊，不能在整體上和文化背景上對此進行靈活處理。這對于讀者來說在理解上會產生問題。反觀人工翻譯，采取了轉譯的方法，用更通俗易懂的話語展示了原句的意思。

3 結語

我們通過研究得出以下結論： 機器翻譯最擅長處理信息型文本。其次是表達型文本中的非文學翻譯。表達型文本中的文學作品翻譯和操作型文本對機器翻譯來說比較棘手。機器翻譯是科技翻譯,是各具體學科、專業(yè)翻譯的最佳途徑。因為這類翻譯句式結構較為簡單,專業(yè)詞匯重復量大,而機器翻譯速度快、效率高,完全可以在這方面大顯身手。

從商業(yè)的角度來看，機器翻譯的前景是光明的。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不斷加深，對于翻譯的需求勢必不斷增長。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僅依靠人工譯者面對大量的翻譯文本，可能會影響翻譯成果質量。而如果由機器翻譯參與大量的基礎性的工作，人工譯者只需進行前期準備和后期加工、審核，翻譯的質量和效率必定都會大大提高。

從與人工翻譯的關系來看，機器翻譯的前景是暗淡的。機器翻譯想要代替人工翻譯在短時間內還是不可能的。首先，人可以不斷學習新的知識，但機器的學習能力還到達不了這樣的地步。其次，機器翻譯被發(fā)明的目的不是取代人類進行翻譯工作，而是協助人類進行翻譯工作。換言之，人工譯者和機器翻譯將在翻譯工作中各司其職，本就不存在代替與被代替的關系。

綜上所述，機器翻譯雖然存在很多局限性，但它的便捷性和高效率同樣不可忽視。相信在經濟社會、相關技術和人工智能水平的快速發(fā)展下，機器翻譯的發(fā)展也能有更廣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