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欣
庫姆斯《世界教育危機》寫于1980年代,40年后的今天,來讀此書,很多觀點仍有啟發(fā)意思。有的觀點隨著時代和科技的變化,迎來新的挑戰(zhàn)。在經歷史無前例的“新冠疫情”后,筆者對書中所提“遠距離學習”產生新的興趣。
“像非正規(guī)教育樣,遠距離學習是個十分廣泛的概念,包括了各種各樣的、超出了學校和大學圍墻的、向十分廣泛的不同年齡和不同類型的、有著強烈學習新知識和新技能愿望的人提供學習資源的方式?!边@是庫姆斯對“遠距離學習”的認識。其中有幾個關鍵詞“超出圍墻”“不同類型學生”“有強烈學習愿望”“提供學習資源”,這似乎是“遠距離學習”的必備要素。2020年初,由于新冠疫情,大量的學校(包括小學、中學、大學)停止線下授課,實施網絡教學,開啟“遠距離學習”的新篇章。但細細比較我們的大量網課教學,尤其是中小學的疫情下網課,似乎在庫姆斯所提的四個要素中,缺失了兩個——“不同類型學生”“有強烈學習愿望”,于是,當今的遠距離學習,特別是中小學階段的遠距離學習產生了很多新問題。
“這里必須指出的是,大部分遠距離學習計劃主要是針對校外的學習者的,他們學習的需要超出了學校的范圍而與日常生活所需密切相關。”“影響最大最有名氣的例子就是英國的開放大學”“肯尼亞的廣播函授教學計劃”“哥倫比亞的人民文化行動計劃”,這些書上所提及的遠距離學習例子,都和我們的網課遠距離學習有很大區(qū)別。本質不同在于書中例子代表了正規(guī)教育和非正規(guī)教育相互結合的、在當時是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產物,我們的疫情網課是正規(guī)教育的非常規(guī)形式,在現在是形勢倒逼的產物。
這類遠距離教學的優(yōu)點毋庸置疑,完美實現了“離校不離教,停課不停學”,但由于它是正規(guī)教學的非常規(guī)形式,所以帶來很多思考。一是對參與學生自覺性要求高。自律性差的人網課根本起不到作用,打開視頻只是做個樣子,書桌旁環(huán)境氛圍完全比不上學校,學生上課積極性自主性受到嚴重摧殘。因為老師不注意,無人監(jiān)督,注意力不集中。沒有學習氛圍與督促想要專注于學習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不用說還會下課找老師答疑,看不懂的回放了,因為根本就沒看。二是對教學質量要求性高。網課內容不比上課更貼合進度,老師不固定,節(jié)節(jié)課老師都不同,不能無縫銜接的插入。使學生沒有代入感,一些細節(jié)性的問題沒有解決到位,一些知識沒有聯通,比不上學校知識的連貫性強。系統(tǒng)過于弱化,不利于知識框架的形成,造成掌握不到位。三是對教學反饋要求性高。有的是當日練習過后無老師監(jiān)督,或老師接收作業(yè)不方便,無紙質必然沒有學校效果好。有的由于個別同學打字速度慢所以信息處理速度過低,當日錯誤不能及時解決不能很好地消化吸收,只能是干聽知識無積累效果很差。有的忙于拍照上傳反饋,在本與末之間疲于奔命。四是對網課設備要求性高。上著上著網卡退了,進度沒跟上比上課走神還慘,一些學校直播需要app的下載,話筒打印機的配備都無法滿足需求。所以說,疫情下中小學的現實版遠距離學習和庫姆斯的遠距離學習概念,有很大區(qū)別,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那同樣是正規(guī)教育的非常規(guī)形式,當下遠距離學習就沒有別的方式嗎?筆者故鄉(xiāng)蘇州市教育局的“云上教育,同城幫扶”或許是個較為成功的例子?!霸粕辖逃卑凑杖娓采w、分步實施的原則,利用線上教育中心平臺,通過同步幫扶直播、在線幫扶教研、精準幫扶推送三種模式,由1個公辦班級帶4個民辦班級授課?!霸粕辖逃?,同城幫扶”采用雙師教學互動課堂模式,以公辦學校教師為主講教師,民辦學校教師為配班教師。一是雙師教學,雙向互動,實現共享優(yōu)質教育資源。在實際教學操作中,由主講學校遴選優(yōu)秀教師作為主講教師,主講教師和配班教師課前在線上進行雙師備課,通過網絡實時連接被幫扶學校課堂,將精品課堂同步傳遞給民辦學校的學生們。民辦學校學生不用走出學校就可以享受到優(yōu)質教育資源。二是整合資源,互學共研,推動教育教學質量雙提升。公民辦學校同上一堂課,讓民辦學校學生共享了公辦學校優(yōu)質師資資源,同時也為民辦學校教師專業(yè)成長注入了源頭活水。公辦學校優(yōu)秀教師和被幫扶學校教師組成在線教研共同體,開展直播教研、線上評課和協(xié)同備課,同時通過集體備課、學科教研活動、教學“七認真”檢查等活動,促進民辦學校教學質量提升和教師業(yè)務能力發(fā)展。這樣的遠距離學習,填補了疫情下網課“不同類型學生”“有強烈學習愿望”的兩大要素,基本和庫姆斯在80年代提出的概念一致,效果比較出色。
庫姆斯《世界教育危機》雖然寫于1980年代,但是至今仍是經典之作,書中所提到的遠距離學習現象在當今中國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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