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野角度看待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
——《沙鄉(xiāng)年鑒》作品賞析

（南京林業(yè)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210037）

《沙鄉(xiāng)年鑒》是一本描述土地和人類關系的著作，被譽為土地倫理學開山之作。該書開始于1953年，利奧波德在威斯康辛河岸邊購買了一個荒廢的農場，因為過度開發(fā)，該農場的生態(tài)系統已經嚴重破壞，小說記載了利奧波德一家人開始以這個農場為實驗室，從事著復雜精微的生態(tài)保育，逐漸恢復了這個地區(qū)的生態(tài)健康的過程。

小說第一部分《沙鄉(xiāng)年鑒》記錄了利奧波德在沙鄉(xiāng)農場中的體驗以及農場在1到12月間的變化，作者用樸實卻又生動的筆觸為我們描繪了沙鄉(xiāng)一年的景色，從一月的臭鼬到十二月的山雀，無不表現出在自然條件下，動植物肆意活動的蓬勃生機，其中，二月的橡木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意外的閃電劈開了一顆80年的老橡木，帶來了上好的木材、雪中送炭般的溫暖，也帶來了這八十年間橡木所目睹的一切和我們的沉思，“鋸子穿過老橡樹的年輪，一鋸接一鋸，一個十年又一個十年，最后終于看懂的老橡樹的風霜。”整整八十年，不同的自然環(huán)境，不同的經濟政策背景下，卻是同樣的人與自然的斗爭，人們?yōu)榱俗约旱南順?，卻忘記了本應遵循的大自然的法則，這樣的短見，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我仿佛看懂了老橡樹的風霜，同時又看到的老橡樹的嘆息，它是人類歷史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當它在爐火中變?yōu)榛覡a，它將再次回歸自然，然后在某一個時刻，以不同的形式回到人類身邊，不過經歷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小說第二部分名為《地景的特質》，作者講述了他在美國大陸各地的游歷經歷，這一部分主要講述美洲大陸各地的地景特質，以及在這片土地上所發(fā)生的人與自然的故事，通過這些故事的結局，帶動人們進一步持續(xù)思索著人類與大自然之間的關系，以期重新喚起人們對自然應有的愛與尊重。比如來自威斯康星洲沼澤的挽歌，世外桃源般的沼澤與鶴，因新農場主對于土地、植物、鳥類沒有足夠的接納與尊重，過度地運用現代技術開墾這片土地，從而導致了土地的干涸與萎縮，最終釀成火災，終至消亡。此類故事不勝枚舉，也為人類敲醒了警鐘，若不能接納、尊重并試圖和諧相處，那么等待我們的將是彼此的災難。

小說第三部分《鄉(xiāng)野》主要描述了鄉(xiāng)野、美國文化中的野生動植物、鹿徑、大雁的音樂。由狩獵道德推進到拓荒時期的兩種理念：“輕裝上陣”和“一顆子彈，一頭公鹿”，可是，這種理念被售賣戶外運動商品的人無視，他們用各種輕便精良的用具把美國戶外運動愛好者武裝起來，用卡車和拖車載滿各種運動裝備，卻只是為了貪圖最后的戰(zhàn)利品，這完全違背了狩獵原則和拓荒精神，又何談其中的文化價值呢?機械化破壞了拓荒的精神與價值，也無法為后者提供文化替代品。相比如此，我更提倡《跟著貝爾去冒險》這種野外求生的方式，真正做到的順應自然、敬畏自然，而不是一味地索取，有的時候，亡羊補牢也可能為時過晚。

最后，小說的最后一部分總結了由作者利奧波德自己提出的土地倫理。由倫理的演變和土地金字塔進而引出對土地作為能量循環(huán)的簡要介紹。在利奧波德看來所有倫理規(guī)則都有一個前提，即個人屬于群體，群體中的成員相互依存。土地倫理規(guī)則將群體的概念擴展至土壤、水系、動物和植物，人與土地組成的群體中，依照土地倫理規(guī)則，人類的角色從土地征服者變成它的普通成員和公民。人作為個體之一對其他成員及群體本身應該投入應有的尊重。

進而作者引出荒野的概念——“荒野是用來打造文明這一產品的原材料?！边@個概念過于抽象，在我看來，荒野在物質層面是指未被人開發(fā)利用的土地，在那里，所有的物種都遵循著大自然的法則和平共處，那里不僅保留了許多動植物樣本，更體現著最基本也是最原始的生態(tài)平衡，而除了荒野以外，那些被人類文明破壞的地方，由于人類毫無節(jié)制地開采，導致自然狀態(tài)失控，自然災害頻發(fā)，隨之而來的是珍稀物種的滅絕，生物多樣性急劇下降，進而導致人類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遭受重大創(chuàng)傷，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將威脅到人類的正常生活，人類自己造成的破壞最終會使人類自食其果；荒野在精神層面上可被理解為荒野精神亦是拓荒精神，這里我所說的拓荒精神與廣義上的拓荒精神不同，這里的拓荒精神更加傾向于拓荒原則，即有限度地向自然界索取，甚至對自然界歸還它所失去的東西，前半部分與可持續(xù)發(fā)展中的生態(tài)方面有些類似，在盡可能地減少使用自然資源的同時，我們更應該維護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平衡，大自然有著自己的調節(jié)方式，然而這種調節(jié)被人為地破壞，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后果，正如《像山那樣思考》一則中寫到的“大概，這也是狼的嗥叫中隱藏的內涵，它已被群山所理解，卻還極少為人類所領悟?！比祟惒活欁匀环▌t，憑借自身喜好，甚至還洋洋得意地以為自己保護了羊，但是，正是因為羊的增多，導致山林的灌木和樹苗被蠶食，原本的草原遭到了破壞，而這樣的破壞在之后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得不到復原，而諸如此類的行為事實上已經嚴重違背了荒野精神。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早在20世紀40年代，這種荒野觀念就已經在多部生態(tài)文學作品中體出，可是直到如今21世紀，生態(tài)環(huán)境問題仍然屢見不鮮。

我們不由得反思：究竟是什么導致了荒野的減少，荒野精神的背離？原因來自于人們對荒野價值認識的偏差，在這個現代化、科技高度發(fā)達的時代，人們對于價值的定義僅僅留存在物質經濟層面，人們對經濟利益的高度崇拜導致人們對于價值認識的片面性，狹隘地認為，只有直接的物質價值才能稱得上“價值”，而諸如生態(tài)等的間接價值則被拋在腦后，可是，人類作為自然界的一份子，本就應該承擔著保護自然、尊重自然的責任與義務，卻在發(fā)展經濟的誘惑面前迷失了自己，終于，在人類幾百年的揮霍下，人類自身受到了大自然的懲罰，這時，人類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荒野的價值，提倡荒野精神，會不會有些為之晚矣？這樣的醒悟的前提是生態(tài)環(huán)境已經受到重創(chuàng)。人類曾自詡為世界的主宰，實際上卻只是自然界的一份子，大自然不是為人類的需要而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不是因為人的判斷才有了價值；相反，它先于人的意識存在著并且創(chuàng)造了人類，人類歷史只是自然歷史的很小一部分，只是大自然進化過程中一個產物。

那么，如何才能真正的保護荒野，提倡荒野精神成為了我們當下的重要任務。在此，不得不提及利奧波德先生，他畢生致力于自然生態(tài)學，提倡開放的“土地道德”，生前仍奔赴于救火的路上，真正做到的為荒野奉獻了自己的一生。而我們雖然不至于為了生態(tài)環(huán)境奉獻自己的生命，但是仍然可以為自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破壞任何一處自然景觀，節(jié)約使用身邊的資源，積極倡導他人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

荒野的價值是無限的，就像利奧波德所說“只有真正的學者才知道，為什么原始荒野才是賦予人類事業(yè)內涵與意義的源泉”。只有正確的看待和處理生態(tài)問題，人類才能與自然和諧共處，才能使我們的子孫后代幸福地生活在這片堅韌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