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中,楊光毅雖有自首情節(jié),但其犯罪行為具有奸淫幼女、致被害人死亡、犯罪情節(jié)惡劣等多個法定從重處罰情節(jié),依法對其不予從輕處罰,改判死刑。這一審理意見再次表明,對依法應判死刑的犯罪分子而言,自首不是“免死金牌”。
2020年12月28日上午,備受關注的廣西“百香果女童被奸殺案”終于落下法槌,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簡稱廣西高院)改判楊光毅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2018年10月4日,被告人楊光毅使用殘忍的暴力手段奸淫年僅10周歲的楊曉燕,并致其死亡。之后,該案因被告人一審被判死刑、二審改判死緩引發(fā)社會熱議。努力追求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有機統(tǒng)一,是我國一以貫之的司法政策和理念。該案再審改判被告人死刑,就是這一司法政策和理念的生動體現(xiàn)。
依法改判死刑
原告代理律師侯士朝詳細披露了上述案件再審細節(jié):
廣西高院再審時查明,楊光毅在案發(fā)前有多次騷擾、猥褻未滿14周歲幼女的行為。對楊光毅辯護律師提出做精神病鑒定的意見法院不予采納,采納檢察院和申訴人及其訴訟代理人提出楊光毅作案時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的意見。
廣西高院認為,相關證據(jù)足以證明楊光毅強奸致楊曉燕死亡的事實,作案動機明確,整個犯罪過程行為連貫、邏輯性強,楊光毅具有自我保護的反偵查意識和辨認、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楊光毅在犯罪過程中采取掐頸、捅刺雙眼、割刺頸部等暴力行為,是為了防止被害人反抗而達到奸淫目的,其行為應認定為強奸罪。
廣西高院最終判決:撤銷原二審判決,改判楊光毅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依法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
自首不是“免死金牌”
為何改判死刑?廣西高院表示,楊光毅在其父規(guī)勸、陪同下到公安機關投案并供認犯罪事實,是自首。我國刑法規(guī)定,對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目的是促進罪犯認罪悔罪,主動接受法律制裁。然而,由于刑事犯罪具有多樣性、復雜性,刑法雖然對自首作出可以從寬處罰的規(guī)定,但并不是一律都必須從輕、減輕處罰。案件兼具從重與從輕處罰情節(jié)的,在決定量刑時應當綜合考慮。本案中,楊光毅雖有自首情節(jié),但其犯罪行為具有奸淫幼女、致被害人死亡、犯罪情節(jié)惡劣等多個法定從重處罰情節(jié),依法對其不予從輕處罰,因此對該案作出上述改判。這一審理意見再次表明,對依法應判死刑的犯罪分子而言,自首不是“免死金牌”。
事實上,對于性侵未成年人犯罪,我國司法始終保持高壓懲治態(tài)勢。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負責人曾明確表示,性侵害兒童犯罪嚴重損害兒童身心健康,嚴重違背社會倫理道德,法院對此類犯罪歷來堅持零容忍的立場,對犯罪性質、情節(jié)極其惡劣,后果極其嚴重的,堅決依法判處死刑,絕不姑息。
最高人民法院常務副院長賀榮也曾強調(diào),對性侵未成年人犯罪,認罪認罰從寬和減刑要依法從嚴控制。
讓每一個熱點案件都成為法治進步的契機
對于社會關注的熱點案件,法院應該怎么審判?原最高人民法院常務副院長沈德詠曾指出,刑事審判牽涉社會生活方方面面,事關社會公平正義。刑事審判工作貫徹法治原則,堅持嚴格司法,依法裁判,是不能動搖的原則,是必須堅守的底線。同時,要高度關注社情民意,將個案的審判置于天理、國法、人情之中綜合考量。
堅持未成年人權益最大化,確保孩子得到特殊保護、優(yōu)先保護、全面保護,不僅是我國司法的基本原則,也是社會的基本共識。在上述案件中,被告人強奸10歲女童并致其死亡,手段之殘忍、影響之惡劣幾乎無以復加,用“罪大惡極”形容并不為過,理應依法嚴懲,以儆效尤。該案再審改判被告人死刑,統(tǒng)籌兼顧了法律正義和社會正義,實現(xiàn)了法理情的有機結合,最大限度地凝聚了社會共識。
該案再審宣判也是一次全民法治課,向社會傳遞了依法嚴懲性侵未成年人犯罪的強烈信號,對今后類似案件的審判也將發(fā)揮積極的指導作用。
與此同時,最高法讓每一個熱點案件都成為法治進步的契機。如2020年5月,最高法發(fā)布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十大典型民事案例,其中包括董存瑞、黃繼光英雄烈士名譽權糾紛公益訴訟案,村民私自上樹摘果墜亡索賠案等熱點案件,提出要在全社會大力弘揚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使之成為全體人民的共同價值追求,成為百姓日用而不覺的行為準則。
(《北京青年報》《檢察日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