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的困境與實踐

王曉玉 蘇國紅

（安徽工程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公共性問題是人類社會存在的基本問題。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需要關系以及勞動的聯(lián)合，本身就構建了一種溝通、合作與協(xié)商的關系。西方學者哈貝馬斯以為，公共指“公眾、公共性以及公開化”[1]2，公共性把生活世界作為自身的場域和空間，存在于公共領域和公共交往中。所以，公共性作為一種社會屬性，必然伴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而變化。當前，世界現(xiàn)代化和全球化進程不斷加快，社會公共性問題突出，由此帶來了一個紛繁復雜的公共關系構建的時代。這使得我們對公共性關系的維持、公共性聲音的表達、公共性問題的增多等變得無法忽視。與此同時，社會轉型時期，社會結構、社會形態(tài)、價值觀念的深刻變革，使人的公共性和社會的公共性出現(xiàn)了弱化，社會共識日漸淡薄。思想政治教育作為政治公共性實踐的有效載體，成為了我們調節(jié)公共關系，解決公共性問題，化解社會矛盾，提升社會群眾公共性品質的一個重要途徑。文章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性，目的就是闡明通過教育使人與人之間在社會中生成一種共有的、共同的情感和行為的社會性質，從而推動社會公共人的培養(yǎng)、公共精神的塑造和公共素養(yǎng)的提升。

一、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性意蘊

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項引導意識形態(tài)的活動，本質上就是一種關于公共性的教育[2]82-87。它的公共性屬性不僅蘊藏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成和發(fā)展過程中，而且外顯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與實踐中。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內容、環(huán)境和價值等框架結構中，可以領會到其中所蘊含著的公共性元素和公共性意義。

（一）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的公共性

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關心人、培養(yǎng)人，提升人的思想道德品質，維系人的社會生存和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這體現(xiàn)出思想政治教育所具有的公共性關懷的特殊品質。隨著中國社會的發(fā)展，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從最初的服務于階級斗爭和實現(xiàn)政治解放，到為工農服務，為生產建設服務，再逐步演變?yōu)閷崿F(xiàn)人的普遍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說明現(xiàn)代思想政治教育已經不再是僅僅維護特定階級和特定群體利益的需要，而是越來越趨向于為大多數(shù)人服務，越來越彰顯它的公共性特征。

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目標是培育社會主義時代新人。該目標為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提供了遵循，指明了方向。在當代社會中，思想政治教育的每一項實踐活動都帶有自覺的意圖，即通過引導人們形成正確的三觀，樹立高尚的道德品格來適應社會的生存發(fā)展。同時，思想政治教育為實現(xiàn)個人的全面發(fā)展，為培育新時代的奮進者、開拓者打牢了思想根基。無論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標，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始終都是立足國家和時代的需要，將教育的公共性貫徹到個人成長成才的方方面面，從而使他們成為社會所接納的具有公共精神的“公共人”。習近平總書記把“四個服務”作為高等教育的發(fā)展方向，從戰(zhàn)略高度上界定了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時代的具體要求，反映了思想政治教育不僅對人們進行政治認同教育，而且一定程度上也“規(guī)約”了人們的公共性，體現(xiàn)著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價值取向。

（二）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公共性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理論基礎，其中雖未明確提到“公共性”一詞，但馬克思主義思想理論體系當中蘊含著公共性意蘊。一方面，馬克思關于人的類本質思想認為，社會群體是由人構成的，人生活在社會群體中，并且不能與社會群體分離。因此,體現(xiàn)了人的社會屬性[3]52-56，即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4]42。同時認為，“人的生活需要和生產方式決定了人們之間所固有的一種物質的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和人本身有著同樣久遠的歷史?！盵4]531-533這都體現(xiàn)了個體性與社會性的內在統(tǒng)一是人生存和發(fā)展的基本前提，是社會公共性思想的本源。另一方面，馬克思關于“普遍的人的解放”思想和“自由人的聯(lián)合體”思想，把思想政治教育放在全人類的站位上，承擔著其公共性本質。

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基本要素包含了世界觀、道德觀、法制觀教育，以及理想信念、愛國主義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等基本內容，涉及了政治、德育和文化等諸多領域，構建了思想政治教育公共內容的理論體系。內容的意識形態(tài)性和政治性本身就秉承著公共性，內容的傳遞與灌輸，主要任務也在于培育人的公共意識和提升公共素養(yǎng)。此外，“社會本身的實際規(guī)律決定了公共性的規(guī)范引導作用。”[5]75所以在面對社會公共問題時，思想政治教育又發(fā)揮其思想疏導的功能，能夠激發(fā)起社會上教育主體的政治認同，并且全面地整合公眾力量，強化社會的公共性教育。

（三）思想政治教育環(huán)境的公共性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領域所講的環(huán)境，不是指一般環(huán)境，不是指自然環(huán)境，而是指社會環(huán)境?！盵6]134社會環(huán)境是思想政治教育對象生存與發(fā)展的空間。從宏觀上看，當前我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開展所面向的是國內、國際兩大環(huán)境。國內，社會現(xiàn)代化處于主導地位，工業(yè)化、城市化和信息化深度融合，科技、消費、文化和生態(tài)等諸多方面的社會環(huán)境因素都會影響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開展。與此同時，國際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民族之間經濟、政治和文化價值觀念的交流與碰撞，打破了思想政治教育環(huán)境的空間界限，國際社會也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環(huán)境的新領域。在國內國際大環(huán)境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社會環(huán)境所具有的廣泛性、復雜性和開放性都顯示了其環(huán)境的公共性。

從微觀上看，即著眼于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實際發(fā)揮作用的具體環(huán)境因素。如各種互聯(lián)網的信息傳播方式，它們既是思想政治教育的載體，又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環(huán)境。新興的主流媒體把自身發(fā)展建設與思想政治教育深透融合，使思想政治教育擺脫了單一的“灌輸”形式，打造了無國界的公共課堂、公共網絡和公共場所等各種社會平臺。與此同時，思想政治教育在開展實踐活動時，都會帶有很強的公共性特點。如通過利用公共場域和公共資源，以公共參與的形式，開展家庭、社區(qū)、學校和社會等多元一體的公共性活動，來開展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

（四）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公共性

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社會實踐活動，其價值的生成有深刻的社會性根源，即維護階級統(tǒng)治和促進社會發(fā)展[7]4-6。所以，思想政治教育本身服務于階級統(tǒng)治的社會價值顯現(xiàn)出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公共性。那么，圍繞工具性價值和目的性價值兩個方面來分析其社會價值。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性效能體現(xiàn)在思想政治工作的“生命線”理論上。在中國共產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各個時期，思想政治工作全融入和全滲透于不同時期的國家任務中，既服從服務于黨的中心任務又兼顧社會發(fā)展的需要。這不僅體現(xiàn)了其服務于階級統(tǒng)治的工具性價值屬性，而且也體現(xiàn)出其緩和社會矛盾、維持社會穩(wěn)定的價值。因而可知，思想政治教育為經濟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健康運行提供了保障，有利于黨的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的和諧統(tǒng)一，彰顯出它的公共性價值。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性價值主要表現(xiàn)在：其一，思想政治教育“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提供了社會共識的公約數(shù)”[8]56。當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表達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本質體現(xiàn)。其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內容，目的在于凝聚和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奮斗，為構建精神家園和實現(xiàn)中國夢提供強大的精神支撐。其二，思想政治教育向全體社會成員開展，通過在各領域強化教育引導，目的在于使每個公民都能夠把個人價值、個人理想與祖國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并且能夠自覺地站在整個社會需求的角度上，規(guī)劃個人發(fā)展方向，形成正確的價值取向。其三，全球化視野下，思想政治教育通過選擇和整合不同文明的優(yōu)秀成果來不斷豐富其自身內涵，目的在于增進共識，發(fā)揮其對全社會價值觀念的主導和規(guī)范作用，促進人類文明交流互鑒和人類共同理想的傳播。

綜上所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內容、環(huán)境和價值都離不開其本質上的公共性指向，體現(xiàn)出“公共性”是思想政治教育形成發(fā)展的必然選擇，是思想政治教育目標要求的重要導向，是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和環(huán)境的客觀要求。然而，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政治教育的生態(tài)背景發(fā)生了巨大變化，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職能的發(fā)揮也存在一些問題，使得思想政治教育在應對社會轉型過程中產生的公共性問題時，未取得較好的成效。

二、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的困境分析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發(fā)生了百年未有的歷史性變化，社會正在從傳統(tǒng)社會向現(xiàn)代社會轉型。社會學社會轉型理論認為：社會轉型本質上是社會結構的轉變[9]26，那么，社會經濟結構、文化形態(tài)、價值觀念的變革，使得社會各階層和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方式、行為習慣和精神面貌都會發(fā)生變化。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社會實踐，社會的轉型也使思想政治教育領域分歧不斷，出現(xiàn)了育人公共性面向失衡，公共價值觀教育難度加大，公共空間異化等現(xiàn)象，導致了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實踐活動的再開展限入困境。

（一）育人公共性面向的失衡

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面向的重心應該在集體。然而，在當前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育人研究主要傾向于對個體的“針對性”研究，對群眾公共生活的關注度相對缺乏，往往把焦點放在個體特別是“問題個體”上，忽視了對青年公共生活、群體公共生活的思想引領和價值塑造。這種育人模式不僅使人的主體性越發(fā)與公共性活動相脫離，而且也不利于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不利于人的社會生存。社會是由群體構成，人作為社會的人，社會交往是不可避免的，“個體”只有和“他者”共享公共資源，才能更好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良性互動，才能共同處理好公共事務，保證合作的完成。因此，如何在“自我”和“他者”之間找到生活世界交往的平衡性，不能僅局限于對個體日常生活和思想狀態(tài)的引導，而是要回歸公共日常生活和公共活動領域。

在社會轉型的進程中，思想政治教育也依據(jù)社會客觀實際的變化不斷地進行改革創(chuàng)新。但目前學術界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前沿研究主要集中于學校、軍隊、政府機關以及網絡新媒體等領域，而對企業(yè)職工、農民群眾、社區(qū)普通大眾等社會群體的正面教育和疏導較為薄弱，造成了思想政治教育資源在以學校為主體的意識形態(tài)陣地中的“過?！焙推胀ù蟊娭械摹皡T乏”。這種育人公共性失衡的情況，不僅使思想政治教育資源未實現(xiàn)全民共享，也導致部分教育對象在社會公共生活中的精神訴求和思想需求得不到關注，開始逐漸退出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格局的共建。

（二）公共價值觀教育難度加大

“現(xiàn)代社會的特征不是一個統(tǒng)一的意識形態(tài)，而是一個由諸多自主的領域和彼此競爭的價值所構成的網絡?！盵10]25具體而言，一方面，中國開放發(fā)展的“快車”“順風車”，帶來的不僅是各國之間經濟政治的交流與發(fā)展，也帶來了不同國家民族文化價值觀念的交融與碰撞，使社會的文化形態(tài)和價值體系也發(fā)生了動蕩。尤其西方鼓吹的新自由主義、普世價值等社會思潮的“幻境”，讓人們陷入“亂花漸欲迷人眼”的虛假景象，使人們的價值選擇開始趨向多元化，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動搖了社會主流價值觀。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當前所必須面對的思想文化大背景是：開放性、多元性、復雜性等各種不同性質的思想文化相互碰撞[11]174。尤其是在網絡信息化時代，“兩微一端”等新興媒體的發(fā)展與普及，人們開始對思想政治教育傳播的信息進行自我篩選與組合，使思想政治教育信息傳播逐漸碎片化，衍生了盲目從眾和歷史虛無主義等各種錯誤的社會思潮，削弱了思想政治教育對凝聚社會主流價值觀所承載的感召作用。因此，在人們思想意識多樣化和利益訴求高度分化的時代境遇下，思想政治教育去探尋人們共同價值追求和文化認同的最大公約數(shù)，就變得尤為困難。

（三）公共空間的分化與異變

思想政治教育公共空間是導引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和情感的空間載體。中國邁入新時代，社會的改革發(fā)展和轉型使社會主要矛盾發(fā)生變化，市場經濟結構更加自由化，出現(xiàn)了較為復雜的社會分化，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空間也面臨問題。一方面，社會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問題不但成為影響社會全面和諧發(fā)展的關鍵所在，而且也是當前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突出問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不平衡不充分主要體現(xiàn)在：區(qū)域發(fā)展不平衡導致了公共場域的不平衡，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資源開發(fā)利用不充分、實踐投入不充分等現(xiàn)象。這就造成了資源同質化、復制化等問題，使得教育“成果”脫離了社會實際需求，降低了教育對象的認可度，這種“價值在場”“主體缺場”[12]16-23的現(xiàn)象使思想政治教育公共空間出現(xiàn)異變。

另一方面，市場經濟下，以市場調節(jié)資源，以平等買賣為原則的現(xiàn)代契約制度的建立，使人與人之間開始追逐利益的最大化，使全社會產生一種急功近利的浮躁情緒。如：市場經濟下消費主體與服務主體之間出現(xiàn)信任危機，“異化”消費結構使社會環(huán)境彌漫著世俗化、商業(yè)化的氣息，而這種商業(yè)化模式逐漸向公共空間滲透，導致極端享樂主義和功利主義的社會風氣盛行。所以在利益的驅逐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理性”限制了“價值理性”，公共空間也呈現(xiàn)出功利性特點，影響著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發(fā)揮，不利于社會公共空間的諧和與穩(wěn)定。

總而言之，隨著社會結構的轉型、全球化進程的影響，思想政治教育出現(xiàn)育人公共性缺乏、內容實效性降低、實踐公共性不足等現(xiàn)象，使思想政治教育還未能充分發(fā)揮出其公共性的導向功能。因此，為了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本身的公共性職能，為了更好提升人的公共性、社會的公共性，亟需解決當前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所面臨的困境。

三、社會轉型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的實踐路徑

公共性是衡量社會是否健康穩(wěn)定的重要尺度，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性意蘊是衡量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一個重要標準。然而，當前思想政治教育在公共性功能的發(fā)揮與治理過程中，出現(xiàn)了諸多矛盾和現(xiàn)實性問題。這就需要我們把“公共性”作為研究角度，充分挖掘公共空間資源，做好理論引導，提升公共引領，加強實踐創(chuàng)新，從而建構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有效運行的新思路。

（一）發(fā)掘公共空間資源

公共空間作為建構思想政治教育框架的行動基礎，需要我們依托和借助公共空間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從而加快對公共人的培育和推動社會公共理性的提升。同時，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屬性決定了其存在于社會之中，它的政治功能、經濟功能和文化等功能的展現(xiàn)都需要與社會對接。那么，構建理想的公共領域，思想政治教育就要及時融入社會公共空間，通過充分發(fā)掘和利用公共空間資源，使思想政治教育主體主動積極地參與到公共空間的討論與行動中來。

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嵌入社公共空間的大系統(tǒng)要充分利用各種社會媒介平臺，如借助微博、微信等新媒體，拓寬思想政治教育的傳播渠道，在網絡空間中宣傳黨的新思想、國家的新動態(tài)。同時，新聞媒體在社會系統(tǒng)中扮演重要角色，是其中較為活躍的因素和力量[13]4-6，其在適應網絡交往和內容傳播碎片化的情況下，要扮演好信息傳播和推介引領的角色。所以，思想政治教育要利用好新聞媒體，調控和擠壓消極負面的思想輿論空間，做好黨和國家重大戰(zhàn)略的宣傳動員和輿論引導，營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空間，實現(xiàn)和諧有序的網絡交往。

另一方面，不僅要打造線上線下的虛實聯(lián)動平臺，還需要依托外部環(huán)境和公共設施，完善和健全公共文化服務體系，豐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如：通過革命紀念館、博物館，公共課堂和公共圖書館等實體性公共空間提升我國文化價值的地位，使人們更多地關注思想政治教育公共空間對于公眾精神文明建設的作用。同時，在社會上組織開展公共性活動，如通過公益慈善活動和志愿服務等形式，彰顯“人人可公益”的文明新風尚。激發(fā)社會成員主動參與公共事務和公共服務的積極性，增強他們的公共表達與交流能力，從而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公共領域向理想化教育場所發(fā)展。

（二）培養(yǎng)公共人

公共人是關注社會公共事物、參與公共生活、維護公共價值的活動主體，是公共領域內的行動者。杜威認為，社會上必須有一種教育，能夠使每個人對促進社會關系和諧和控制社會穩(wěn)定產生個人興趣，并且能夠使每個人都有推動社會進步而不是引起社會混亂的心理習慣[14]105。思想政治教育作為連接人的思想與社會存在的重要手段，能夠把人們的思想行為轉化為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的積極因素，促進社會的和諧健康發(fā)展。所以，“公共人”的培養(yǎng)需要發(fā)揮好思想政治教育的導向功能。

在理論層面，思想政治教育在育人過程中，要以馬克思主義公共性思想為指導，鍥而不舍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15]65。同時，要以馬克思主義的人本性的理論情懷為實踐向度，重視對人的公共性關懷，打破人與人之間的孤立狀態(tài)，實現(xiàn)個體性與公共性的統(tǒng)一。此外，思想政治教育要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領域建構好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國家之間的關系鏈，通過顯性教育與隱性教育相統(tǒng)一的守正創(chuàng)新[16]68，把國家對整體的發(fā)展目標與個人的理想追求整合起來，化解個體與公共生活之間存在的矛盾和價值沖突。

在實踐層面，“公共人”的培養(yǎng)需要思想政治教育面向廣闊的公共領域，從而激起受教育者的公共性特質?！肮不顒宇I域是當今社會擴展最快的一個領域”[11]8，是社會關注的焦點，學校、政府、社會、企業(yè)以及社區(qū)等育人陣地需要協(xié)同配合，“堅持教育公益性原則，深化教育改革，促進教育公平。”[17]利用好公共資源和公共場所，拓寬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形式，為廣大群眾提供一個具有開放性、廣泛性的公共領域。例如可以開拓公開的、合用的群眾學習平臺，積極推進各種類型的公共學習空間和教育基地有序對外開放，通過充分利用思想政治教育公共空間促進群眾社會公共生活能力的培養(yǎng)，指引民眾真正成為公共領域中的“行動者”，而非沉浸在私人領域中的“勞動人”或“技藝人”。思想政治教育只有將公共性的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才能激起人的公共性屬性，推動社會主義公共人的塑造與培育。如此，才能使每位公民在社會治理格局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三）凝聚公共價值

公共價值就是公民在公共生活中共同效用的、在理性上共同認可的價值[18]46-47。 思想政治教育要凝聚絕大部分社會成員的價值觀念，就需要厘清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并且用好自身話語權的強化手段，塑造公共的政治認同。同時，思想政治教育要以全球化的視野整合凝聚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的公共資源，為之提供內在的精神支持。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要厘清個體與社會的關系，就要在服務于個人利益的同時服務于整體利益，促進公共利益的最大化。對于市場經濟體制下，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等多元思潮蔓延之風，思想政治教育要在傾聽個人公共訴求和保障社會發(fā)展空間上維持平衡，通過各種方式向受教育者闡釋多元價值觀念，正確辨別是非。在培育具有公共精神和公共情感的人的同時，也要最大限度地維護好實現(xiàn)個人價值的社會環(huán)境。如：可以通過強化勞模精神與工匠精神的宣傳與引導，表彰代表性的模范人物，做好榜樣教育工作，讓公共精神的實質內涵得到社會群眾的理解和推崇。同時，也需要各級政府發(fā)揮公共政策的價值導向，各項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實施，要貼合和體現(xiàn)人們的道德期待，充分維護社會的公平正義。

其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圍繞新時期黨和國家重要領導人的講話，相關會議的重要指示批示等展開[19]1-5，通過思想政治教育學術化的闡釋，將黨和國家重要理論轉化為大眾化的知識體系，引導人們將正確的政治規(guī)范、科學的政治觀點融入社會生活中，從而提升社會成員的政治認同。當前黨和國家把工作任務聚焦于中國夢的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要力圖在全社會、全領域樹立起實現(xiàn)中國夢的共同理想，這就需要其不斷提升自身公共話語權和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地位。通過充分利用新媒體及時性、交互性等優(yōu)勢特點，使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形式和內容融入大眾人文生活，促進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話語主客體的雙向互動和交流。同時，通過表達傳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價值觀，增強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和控制力，推動構建共同的思想基礎。

最后，當今世界，全球價值鏈、供應鏈深入發(fā)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20]6-8。面對全球化歷史潮流下衍生出的貿易、生態(tài)環(huán)境、價值沖突等公共性話題，以及當前正面臨的全球性公共衛(wèi)生危機，思想政治教育亟需站在全球化的視角，開創(chuàng)宣傳思想工作新局面，凝聚廣泛的公共價值理念，來應對公共性消解的問題。馬克思認為，共產主義的實現(xiàn)成為可能不僅需要占統(tǒng)治地位的各民族的聯(lián)合行動，而且還必須建立在生產力的普遍發(fā)展和世界交往日益緊密的基礎上[4]540-541。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應堅持“百花齊放春滿園”，把握好新的歷史特點和思想工作的總體趨勢；協(xié)調好全球普遍利益與民族特殊利益的關系；處理好全球化與本土化之間各要素的相互協(xié)作和共同發(fā)展的關系；發(fā)揮好各國智庫和媒體的智力支持與共識呼吁作用，樹立起全人類在世界命運共同體中的責任意識和擔當意識，從而更好地詮釋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

四、結語

公共性是為人和社會發(fā)展提供保障的公共品質。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的關鍵時期，公共性的研究對于推進國家治理和社會發(fā)展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隨著社會問題、社會矛盾愈加復雜，將思想政治教育與“公共性”議題相結合，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性功能，對于凝聚全社會的價值共識、促進社會公平正義、調解人際關系具有重要作用。與此同時，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性向度，也有助于拓寬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覆蓋面以及增強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適用性，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公共性理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