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北民俗歌舞的溯源
——以翁源鶴蚌舞為例

◎亓文鵬

在我國不同的民族都有著其各自的習俗，這樣也就會衍生出不同的心理，還有地域風情、表達方式等。而以每個民族的舞蹈來看都存在著其獨具特色的表現(xiàn)力，能夠對整個民族的風情以及樣貌進行最佳的展現(xiàn)。在粵北，這方面同樣存在著能夠展現(xiàn)它們習俗的舞蹈，在這些藝術當中鶴蚌舞有著非常重要的代表性，該舞蹈在粵北民俗中有著極高的位置。

一、翁源本土民俗舞蹈鶴蚌舞的概述

韶關——一個千年古城，悠久的歷史遺跡獨特的藝術表現(xiàn)方式孕育了許多的民俗歌舞，具備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蘊，在每年的農歷年，都會進行相關的表演，舞龍、醒獅、青草獅、龜蚌舞、錢叉舞、春牛舞、瑤歌、民間腰鼓等代表韶關優(yōu)秀民間藝術及非物質文化民俗類的節(jié)目都將會一一上演。在翁源，鶴蚌舞也為新年添加了許多傳統(tǒng)藝術的年味。作為文藝之鄉(xiāng)——礤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鶴蚌舞在民間有著很高的人氣，受到了民眾的喜愛。

翁源的地理位置處于韶關市東南，其亦為廣東最早建制的縣城之一。而正是因為這個因素使得該區(qū)域的傳統(tǒng)文化得到了極好的發(fā)展，境內民風淳樸，藝術氣氛濃厚，景色優(yōu)美迷人。“龍辟靈池，梅巖書堂皆勝地；仙開翁水，雙臘如珠盡韶天”則是專門贊美翁源的古聯(lián)。而且，“崇文尚藝”為翁源民眾長時間以來保留的優(yōu)良習俗，如調王舞、舞推車、舞春牛、鶴蚌舞等民間藝術，這些在粵北都得到了極好的保留，直至今日依舊被民眾所喜愛，一到逢年過節(jié)便會對這些藝術作品進行表演，呈現(xiàn)在萬千觀眾眼前。而之于鶴蚌舞，主要來源于該縣的民間傳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該傳說被廣大藝術工作者進行了改編，附加了更多的藝術體會，而在最終借助舞蹈藝術形式進行傳達。然而以該舞蹈來看，從最初的傳說形態(tài)發(fā)展至初創(chuàng)，再到成型以及后來的大力流行，經(jīng)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有著極其濃厚的鄉(xiāng)土特色，且具備個性特色，還有相當程度的文學特色，極好地實現(xiàn)了經(jīng)典和民間故事的融合，所以，每每演出時，觀看的民眾會將其叫做流動的成語。以該舞而言，其最初的形態(tài)為三人舞，往往在進行舞蹈表演時，其中的一個演員為花旦，在裝扮上主要為身披蚌殼，抑或者為合殼護身，表演時身體跳躍自如。還有一人為生，主要表現(xiàn)扮演仙鶴，身著鶴裝。而第三人則是裝扮為老翁，裝扮上頭戴草帽，手里拿著漁網(wǎng)，表現(xiàn)出不同的撒網(wǎng)扣蚌的動作，白鶴則用嘴去叨蚌，蚌靈活地閃躲，并將鶴嘴用殼夾住，這時候，控制鶴的人口吹竹哨，模仿鶴哀鳴的聲音。整個舞蹈動作靈動、活潑、自由，富有變化，舞姿優(yōu)美輕盈，極具生活氣息，常用鈸、鼓、鑼等樂器進行伴奏。在近一百年的成長經(jīng)過里，該舞蹈不但在所在區(qū)域存在著極好的印跡，還打造了相當程度的歷史價值、品牌價值以及文化價值。這些年，鶴蚌舞多次代表韶關市參與湛江、云浮、深圳及肇慶等市的匯演、交流，已然成為韶關市本土民間藝術的一個品牌。

二、“鶴蚌舞”起源

翁因滃水之源而得名。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有先民在此繁衍生息，周文王分封諸子時，就有一子分封至此（時稱翁山）。至漢代，又屬湞陽。梁承圣末年（公元554 年），正式設立翁源縣治，至今已有1400 多年。一直以來，“鶴蚌舞”的誕生地——礤下都被人們稱為文藝之鄉(xiāng)。這里地處翁源第一峰的青云山南麓，山清水秀、民風古樸。舊時，廣州一帶常有文藝社團或躲避戰(zhàn)亂或采風演出常駐過礤下，他們帶來的文化新風通過與當?shù)孛耖g藝術的交融，激蕩了本來就有崇文尚藝優(yōu)良傳統(tǒng)的礤下民間文化的發(fā)展，“鶴蚌舞”就是在這樣的客觀條件下逐步形成的。這就是鶴蚌舞傳播的來源。

然而在周陂鎮(zhèn)礤下村一帶一直流傳著一個古老的神話故事。據(jù)說有一個以打柴為生的孤兒，為人很勤勞，但是由于家境清寒，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有一天這個柴郎出海打漁，可一天下來，他只打到一個蚌，他也就不準備吃這個蚌，而是把它養(yǎng)起來。回到家后，柴郎就將今天唯一的收獲拿海水養(yǎng)了起來?？墒且惶焱砩?，當柴郎睡著的時候，這個蚌變成了一個貌美能干的女子，并幫他收拾了房屋。當柴郎醒來，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女子向柴郎一一道來，柴郎便與這位女子和睦地生活起來。再后來，每天柴郎出去砍柴，女子就會默默地為柴郎洗衣、做飯、收拾家里。不久之后，兩人相伴結為夫妻，相親相愛。但是在當?shù)?，有一個名叫“鷂婆頭”的惡霸聽說了此事，為了得到這貌美如花的女子，惡霸設計陷阱想要奪得女子，由此引發(fā)了一場大戰(zhàn)，最后只導致了兩敗俱傷，成為了悲劇。就此，這個傳說就一直流傳。直到流傳到了清末的一段時間，一個廣東的粵劇班因為世間不夠太平，在礤下停留了兩年多。在停留期間，也慢慢地入鄉(xiāng)隨俗，也聽說了這個故事。粵劇班覺得很有意思，就協(xié)助當?shù)匾晃恍蘸蔚乃嚾耍瑢⒋斯适赂木帪榱宋璧付虅?，并在當?shù)剡M行演出。演出因為技藝高超，故事盡人皆知，名噪一時，廣受好評。后來，礤下的藝人何良睿為了將此技藝以及故事發(fā)揚光大，與何家兄弟一起結合這一傳統(tǒng)故事以及時代背景醞釀改變出了著名的《鶴蚌舞》?！耳Q蚌舞》同年在礤下鄉(xiāng)新劉屋村進行了第一次匯報演出，就此開始被家家戶戶所熟知。

由于鶴蚌舞在民間反應良好，在接下來的三四年間，《鶴蚌舞》多次在集義、礤下、礤頭、臘坑、陳村、黃河、牧牛坪等村演出，1957 年還應邀到牛屎壢（今紅嶺）鎢礦演出。1958 年，《鶴蚌舞》走出縣門，到新豐縣的黃礤、回龍、梅坑等鄉(xiāng)鎮(zhèn)和新豐縣城演出。此后30 年礤下幾乎無《鶴蚌舞》演出活動了。直到1987年春節(jié)，《鶴蚌舞》代表礤下鎮(zhèn)參加翁源縣全縣迎春業(yè)余文藝匯演，獲得一等獎。

到了21 世紀，鶴蚌舞已經(jīng)成為了當?shù)厝吮M皆知的傳統(tǒng)曲藝舞蹈。為了觀眾更快地帶入故事，其道具制作以及人員培訓就十分認真。為了保證演出的真實，所有的道具都是純手工制作，為的就是讓這一份傳統(tǒng)的堅持被更多人所看到。 “仙鶴”和“蚌精”的主體架構是由毛竹片制成，“仙鶴”的“尾巴”及“蚌精”的“殼衣”則是用綢布編織，然后在其上面進行繪畫，盡量讓其形狀、色彩等生活化，更為廣大民眾所接受。

三、鶴蚌舞風格特征

“鶴蚌舞”經(jīng)過了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傳播，“鶴蚌舞”的風格特征已經(jīng)有所改良。“鶴蚌舞”最初為三人舞（單鶴單蚌一漁夫），中間因為演職人員眾多，就改編為五人舞蹈（兩鶴兩蚌一漁夫）。到了現(xiàn)在，舞臺燈光音響效果不斷完善，觀賞人員也在隨著時代發(fā)展而變得越來越多。為了適應現(xiàn)代廣場藝術，最終成為多人舞（四鶴四蚌一漁夫）。但是“鶴蚌舞”的角色設計依舊保持傳統(tǒng)，未做過多改變。其角色比較接近于生（仙鶴）旦（蚌精）丑（漁夫）。其主要道具有：仙鶴、神蚌、簍箕、魚簍等。這些道具的制作依舊保持純手工制作，但是其制作十分精美，不輸現(xiàn)在自動化制作?！苞Q蚌舞”精彩熱鬧，仙鶴、神蚌表示能給人們帶來好運、幸福。廣大人民群眾對于此歌舞技藝的喜歡程度也是高居不下，都被“鶴蚌舞”的舞蹈風格和高超技藝所折服。

由于“鶴蚌舞”的風格特征影響極大，與翁源的“鶴蚌舞”相類似的歌舞也在應運而生。其中龜蚌舞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在始興流傳的龜蚌舞背后也有一個動人的故事。相傳在明朝中葉某年，始興氣候干裂，五谷失收，六畜不旺。由此傳說以及舞蹈技藝的結合，由此而衍生的龜蚌舞就是用夸張的手法將龜、蚌擬人化，通過舞蹈和漁夫的表演，反映勞動人民改造大自然，征服大自然的本領，表達人們對來年五谷豐登、六畜興旺、風調雨順的美好愿望。

四、鶴蚌舞隊地域文化活動的影響

在每年初一，始興九齡廣場中心舞臺人山人海。當?shù)卣x了一大批代表始興優(yōu)秀民間藝術及非物質文化民俗的節(jié)目在這里上演。與之相類似，各縣均挑選了一批富有濃郁地域色彩的民間文藝節(jié)目，于新春期間在各地集中展示，營造出了紅紅火火過大年的火熱氣氛。其中就數(shù)“鶴蚌舞”最被人們所熟知，這也是大家最期待的一個傳統(tǒng)節(jié)目。

“鶴蚌舞”集民間故事、經(jīng)典成語為一爐，頗具鄉(xiāng)土文化特色、文學特色和個性特色。在演出的過程中，人們常常稱其為流動的活成語。在一百多年的流傳發(fā)展中，雖然幾經(jīng)風雨沉浮，但它畢竟 在人民群眾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同時，也造就了一定的文化價值、品牌價值和歷史價值。今天，它已成為韶關市民間藝術的一個品牌。近年來，“鶴蚌舞”多次代表韶關市參加了深圳、湛江、肇慶、云浮等市地匯演和交流。

“鶴蚌舞”多在鄉(xiāng)村、機關學校、城市廣場中演出。它一般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通常在節(jié)日、集會、慶典、禮儀等活動中表演。該舞蹈的核心思想是告誡世人：不要貪圖個人、眼前的小利益而犧牲了長遠、根本的大利益。多年來的演出經(jīng)驗證明，“鶴蚌舞”以其獨特表現(xiàn)形式，往往能起到啟迪人們、審美娛樂、增添喜慶氛圍之多重作用。

五、結語

以“鶴蚌舞”而言，其為是粵北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呈現(xiàn)出歷史悠久的態(tài)勢，且整個舞蹈技藝高超，在傳遞的思想方面也呈現(xiàn)積極向上，為民族文化瑰寶。因此，應該持續(xù)性地對該舞蹈展開相應的溯源探究工作，在此過程中應該對該舞蹈進行大力的宣傳，從而能夠促使更多的觀眾了解并喜歡這一舞蹈。由此促使“鶴蚌舞”能夠引起社會更多的關注，這樣亦會使得傳統(tǒng)歌舞藝術得到更好的發(fā)展，促進傳統(tǒng)舞蹈技藝的健康成長，讓傳統(tǒng)歌舞藝術在任何時期都可以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