芻議新形勢下的野生動物保護

鄭萬生

2020年春節(jié)前，湖北爆發(fā)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隨后我國絕大別分省、市、自治區(qū)啟動了重大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一級響應。

新型冠狀病毒是怎樣攜帶來到武漢的？中間宿主是什么？怎樣做才能讓人類從此遠離新冠病毒？普遍認為是人類招惹野生動物引起的。

2月24日，全國人大常委會表決通過《關于全面禁止非法野生動物交易、革除濫食野生動物陋習、切實保障人民群眾生命健康安全的決定》。新冠病毒來源于野生動物，如何阻擊病毒蔓延、切斷疫源傳播，人類與野生動物的相處關系至關重要。筆者就如何做好新形勢下的野生動物保護工作，談一下個人觀點。

一、全面禁食野生動物

筆者生活在湖南省江華大瑤山，這里是柳宗元筆下的永州之野，也是“無山不有嶺，無嶺不有瑤”的中國南嶺地區(qū)。境內山高林密、氣候濕潤，特別適合野生動物生衍繁育，這里不但產異蛇，而且穿山甲、果子貍、竹根鼠、娃娃魚、野豬、野雞、野兔等尋?？梢?。江華作為全國最大的瑤族自治縣，瑤族歷來有耕山狩獵傳統(tǒng)，所謂：瑤人打野豬，見者有份。就是倡導人們都參與到狩獵活動中來。不管捕蛇還是打野豬，獵物除少部分入藥外，大多用來食用。由于屬于“野味”，容易吊起人們的胃口。不論辦酒還是家里請客，似乎席面不上一二樣野味充場面，請客的主人會覺得不夠上檔次，也沒有面子。于是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林中跑的、草上溜的野生動物，無不成了人們口中的美味佳肴。一些賓館、酒店、餐館也紛紛祭出“野味”招牌招攬食客。少數(shù)人抱有“野味”滋補、獵奇、炫耀等不健康的飲食觀念，缺乏野生動物保護意識和衛(wèi)生安全防范意識，不惜高價追逐“野味”，助長了對野生動物的不正常需求。筆者認為，國家應該要通過嚴格的法律制裁，全面禁止食用國家保護的“有重要生態(tài)、科學、社會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以及其他陸生野生動物，包括人工繁育、人工飼養(yǎng)的陸生野生動物。發(fā)現(xiàn)賓館、酒店、餐館經營野生動物，應輕則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重者課以重罰直到追究刑事責任。食客明知是野生動物而食用的，其行為也要受到處罰并入罪。要進一步織密法網，加大打擊力度。比如，2018年7月1日湖南省人民政府下達了禁止獵捕野生動物的禁捕令，有效期至2023年7月1日。意思就是說這一期間禁止獵捕一切野生動物。2019年6月28日，湖南江華縣河路口鎮(zhèn)何某在沒有辦理狩獵證的情況下，使用禁用的工具和方法在本地一塊玉米地上安裝大鐵夾，獵捕到一只20公斤左右的小野豬，何某把夾到的獵物運回家中宴請親朋好友食用。何某被該縣森林公安局濤圩派出所刑事拘留，并移送江華縣人民檢察院起訴，受到了法律應有的處罰。

二、停止對野生動物馴養(yǎng)繁育許可證、經營許可證等證件的審批

近些年來，人們對野生動物的開發(fā)利用達到了極致。養(yǎng)蛇、養(yǎng)竹根鼠、養(yǎng)娃娃魚、養(yǎng)孔雀、養(yǎng)野豬等不一而足。一些經營戶打著馴養(yǎng)繁育、開發(fā)利用的幌子，行非法買賣野生動物之實。人工馴養(yǎng)、繁育出來的野生動物除少部分入藥外，大部分銷售到消費市場用來食用。如果不停止對野生動物馴養(yǎng)繁育許可證、經營許可證等證件的審批，人類食用野生動物的陋習就永遠革除不了，同時還給執(zhí)法工作帶來困惑和難度。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的人把馴養(yǎng)繁殖許可證拿來租賃、掛靠。一旦被查，就把證亮出來，說是人工繁育的，而賣的時候又說成是野生的。有的還出現(xiàn)了野生動物“漂白”現(xiàn)象，即把野外捕獲的動物放到有養(yǎng)殖許可證的場所短暫籠養(yǎng)，然后進入市場。古人為什么只馴養(yǎng)保留至今的家畜牲禽？因為它可以帶來健康安全的食用，為人體所吸收兼容。而其他野生動物對人體來說，并不適合食用并有害。古人尚且知道這些，而現(xiàn)代人類還背道為之。誠然，停止對野生動物馴養(yǎng)繁育許可證、經營許可證等證件審批，這給原本合法的人工繁育、飼養(yǎng)和交易野生動物的行為，尤其是這些活動已經成了一些地方的經濟支柱產業(yè)和農戶主要收入來源帶來重大影響。這需要地方政府對他們進行產業(yè)轉向并進行合理引導，最大限度地幫助他們減少經濟損失。目前即使人工養(yǎng)殖的“野生動物”也普遍缺乏安全有效的檢疫措施，人類頻繁的接觸它們，不可避免地要引發(fā)全社會的公共衛(wèi)生安全。如2003年的“SARS非典病毒”和2019年的新型冠狀病毒就是明證。

三、嚴厲打擊非法獵捕、非法收購、出售野生動物行為

在湖南省江華大瑤山，受民族傳統(tǒng)狩獵習慣影響，在很多過山瑤村落都存在著一些身手不凡的獵手。他們通過放套索、鐵夾、誘餌、籠子、網子等各種方法獵捕野生動物。獵物常見的有野豬、麂子、山鼠、竹根鼠、野雞、野兔及各種蛇類等。捕獲后，或賣活體，如蛇、竹根鼠、野兔等；得到的死體就制成干體或凍體待價而沽。這些獵物除一部分自己食用外，一大部分通過市場交易賣到餐館、酒家、賓館或食客手中，成為人們常說的“山珍”“野味”而食之。2020年2月12日，有網友在紅網《百姓呼聲》欄目反映：“在湖南江華碼市鎮(zhèn)有幾家野生動物收購店，一年四季收購，望有關部門調查暗訪?！睆木W上獲悉這一線索后，江華縣森林公安局立即成立專案組，出動警力24人趕赴碼市鎮(zhèn)對4家野生動物收購店進行清查。通過4天的不懈努力，出動警力54人次，清查非法收購、販賣野生動物窩點6個，查獲鳥類凍體、臘制品49只(其中疑似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白鷴凍體、臘制品7只)，其他野生動物凍體、臘制品33只，非法捕獵工具94件。抓獲違法嫌疑人10人。其中：非法收購珍稀、瀕危野生動物和非法經營野生動物犯罪嫌疑人3人(陳某普、李某華、岑某蘭)；非法獵捕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和非法狩獵犯罪嫌疑人5人(趙某兵、盤某清、謝某隆、黃某順、黃某貴)；非法收購野生動物違法行為人2人(劉某香、范某秀)。對非法收購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和非法經營野生動物的3名犯罪嫌疑人進行了刑事拘留。目前案件仍在偵辦深挖中。通過偵辦這起非法獵捕、非法收購、出售野生動物案件，輔之適時的電視新聞宣傳，在全縣營造了不敢捕、不敢收購、不敢販賣、不敢吃、不想吃、不能吃野生動物的良好氛圍。

四、提倡人類與野生動物友好共生，和諧共處

當前，新型冠狀病毒導致的肺炎疫情形勢依然嚴峻，病毒源頭直指野生動物非法交易。人類應站在維護公共衛(wèi)生安全的高度，努力遏制野生動物非法交易，盡量不要去觸碰野生動物。據了解，人類感染的致命病毒或細菌，實際上是其他物種身上的常住居民。例如，蝙蝠身上攜帶多種病毒，其中冠狀病毒就有數(shù)百種；野生蛇攜帶多種體內寄生蟲，人類若感染可致腹膜炎、敗血癥等病癥，嚴重者會損害多個臟器甚至危及生命。一般來說，沒有人類干預，這些病毒或細菌只在野生動物體內生存。如蝙蝠作為唯一能飛的哺乳動物，對體內寄存的冠狀病毒有著超乎想象的耐受性，它長期發(fā)著40度的高燒，靠著自己體內特殊的免疫系統(tǒng)與病毒和平共處。蝙蝠晝伏夜出，常常扮演著“獨行俠”的角色飛行在自然界。然而作為自然界生物鏈頂層的人類，常常為滿足自身的一己私欲，對野生動物進行侵襲和獵捕。導致森林被砍伐、濕地被侵占、棲息地遭到破壞。一旦人類破壞了自然界原本維護的生態(tài)平衡，便為傳播疫病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使得原本生存在封閉環(huán)境中的病毒或致病菌得以侵入人體，經過不斷變異重組，變成一株株毒性和耐受性更強的病毒或細菌新種，常常在不經意間給人類致命一擊。要從源頭上預防病毒感染，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打擾野生動物。人類要學會敬畏自然，遵從“天人合一”的自然觀，不但杜絕食用野生動物，還要減少對野生動物棲息地的侵擾。如果不是人類對野生動物的侵擾，病毒或致病菌又如何能侵犯并危害人類的身體健康甚至生命呢。黨的十八大以來，全社會倡導生態(tài)文明、建設美麗中國，作為中國南方重點林區(qū)縣的江華縣，由原來每年十幾萬立方米的森林采伐量轉型到發(fā)展生態(tài)旅游業(yè)，加之這里有一支湖南省縣區(qū)最大的森林公安隊伍——江華瑤族自治縣森林公安局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職能作用，使地方生態(tài)環(huán)境得到了明顯改善，野生動物種類和數(shù)量都有了顯著增加。如今在河面、山塘、水庫、田野、草叢、樹枝等可以隨處見到成十上百的白鷺鳥在低空成群結隊的飛翔。江華千里大瑤山再現(xiàn)了陶淵明筆下“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的美景。為人類公共衛(wèi)生安全、遠離新冠病毒疫源，請善待身邊的野生動物，盡量不要去打擾它們。做到人類與野生動物友好共生、和諧共存。因為保護野生動物，就是保護人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