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村寨樂舞考察

付波

摘要：本文以大理巍山新村的“打歌”為考察對象，采用參與式觀察與訪談相結合的田野考察方法，力求在藝術人類學理論的指導下，通過其特定區(qū)域中的“打歌”文化生態(tài)背景、對“打歌”的文化隱喻進行解析。

關鍵詞：“打歌”;源流;風格;文化闡釋

中圖分類號：J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20）30-0124-03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30.084

一、田野調查點基本概述

大理州巍山彝族回族自治縣南詔鎮(zhèn)新村村委會是南詔第一代王細奴羅的耕牧地，是一個彝族集聚自然村，村中姓氏多數是“字”姓，兼有“茶”“羅”二姓。新村地處大理州巍山縣東南部，三面環(huán)山，前有五道河蜿蜒而過，村旁的巍寶山最高海拔為2509米，因其道教文化歷史悠久，風景幽雅古建保留完好，被奉為中國道教名山。傳說南詔開國始祖細奴邏在巍寶山經道祖太上老君點化后得神力相助，傳位十三代，每代王都大有作為，富庶族群。唐開元二年其孫子盛羅皮經唐王恩準建蓋了南詔土主廟。如今廟內供奉有細奴邏、各代王及親眷，當地村民自詡是細奴邏的子孫后代，稱土主廟為“巡山殿”，尊稱細奴邏為“巡山老爹”。每年農歷的正月十四至十六日，新村的村民都會從四面八方集中到土主廟舉行大型祭祖活動，而“打歌”是祭祀活動中的必備環(huán)節(jié)。從巍寶山土祖廟大門前的對聯：“新村流源遠，祖細奴邏耕巍嶺，彝族衍慶長：南詔發(fā)祥在巍山”中可以窺探出新村的歷史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孕育了該村彝族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藝術文化。

二、田野調查中“打歌”的源流

“打歌”是云南少數民族喜聞樂見的一類民間樂舞形式，只是在稱謂上有所不同，其稱為“打歌”“跳弦子”“樂作”“三跺腳”“踏歌”等。表演時，在葫蘆笙、“四弦”等樂器的伴奏下，邊歌邊舞，氣氛熱烈。從民間流傳的諺語“笛子一吹，調子就飛、蘆笙一響，腳桿就癢”“;會吃奶就會喝酒，會說話就會唱歌，會走路就會打歌”;“一天不打歌，吃飯不會香”等民間諺語就可以感知“打歌”這一藝術形式在少數民眾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一）有關“打歌”的民間傳說

一個族群歷史源流的線索，需要有眾多的口頭傳說，每一個傳說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是這個族群民眾無意識發(fā)生與演變的過程，隱含著族群的文化歷史，凝聚著族群中的“原始意象”。

1.力量崇拜意識的狩獵傳說

遠古時期，有彝族兩兄弟進山狩獵遇上猛獸，猛獸兇猛異常，哥哥遇到危險，而弟弟是啞巴卻不能呼救，于是弟弟急中生智用葫蘆插上竹管吹起來，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引來族人，打死猛獸救出哥哥。狩獵現如今是一個漸行漸遠的詞匯，狩獵活動在當今新村也退出了民眾視野，可在原始社會時期生產力極其低下，狩獵活動是彝族先民獲得食物資料的重要手段，狩獵的過程充滿著各種危險，所以狩獵者必須得勇猛強悍，團結協(xié)作，才能獵得鳥獸，慢慢就產生了力量崇拜，萌芽了強者意識，當獵獲成功以后，族群都會通過集體舞蹈（原始舞蹈）來顯示族群的力量和收獲的興奮。

2.尚武崇拜意識的戰(zhàn)爭傳說

相傳彝族遠古部落時期，彝族部落與外族部落發(fā)生戰(zhàn)爭，敵我人數懸殊較大，只能死守山頭，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有智者想到，點起篝火，眾人圍火踏地震歌，呼喊號角齊鳴，人聲鼎沸、陣勢逼人，嚇退了敵軍。彝族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經歷了無數的王朝更替，戰(zhàn)爭是古代彝族部落為了生存、發(fā)展、壯大的一項有效舉措，從各部落之間的征戰(zhàn)到互相吞并，直至最后的分裂，漫長的戰(zhàn)爭歷程，成就了彝族尚武、善舞、擅歌的民族特質。[1]在當地彝族村寨中有關戰(zhàn)爭的傳說較多，在新村流傳較廣的有：南詔蒙舍火燒“松明樓”并吞六詔;諸葛亮七擒孟獲以少勝多。

這些戰(zhàn)爭傳說雖無詳實、確切的史料考證，但從傳說中所描述內容的結構形態(tài)、發(fā)展規(guī)律進行探索，仍可以看出彝族部落原始時期由于生產力水平低下和生存意識所決定，所產生的原始舞蹈多與象征力量的狩獵有關，但隨著部落私有制經濟的產生，彝族部落為了爭奪生存空間，繼而產生了和戰(zhàn)爭相關的原始戰(zhàn)歌戰(zhàn)舞。文化的發(fā)展演變是有其歷史繼承性的，在彝族原始精神文明建設中，彝族原始舞蹈就是彝族原始民眾審美的精神意識形態(tài)，它是原始文化構成的重要部分，它涉及到彝族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發(fā)展，深刻影響著彝族文化的演進。

（二）有關“打歌”的文獻記載

1.《云南志略》載：“處子孀婦出入無禁。少年弟子號曰妙子，暮夜游行，或吹蘆笙或作歌曲，聲韻之中皆寄情誼，情通私偶，然后成婚?！盵2]描述了“打歌”場上，男女通過樂器的交流、對唱的打趣來談情說愛、尋覓配偶。

2.《蒙化志稿·人類志》載：“婚喪宴客，恒以笙蕭，雜男女踏歌，時懸一足，作商羊舞。其舞以一人居中吹笙，以二人吹笙、蕭和之，男女百余圍繞唱土曲，其腔拍節(jié)皆視蘆笙為起止。[2]描述了“打歌”是婚喪嫁娶程序中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參與人數眾多，場面熱鬧，氣氛熱烈。

3.《康熙蒙化府志·風俗》載：“彝族逢宴會則踏歌跳舞”。[3]描述了“打歌”在彝族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只要大家相聚，就有“打歌”助興。

4.巍寶山文昌宮中的《松下踏歌圖》彩繪壁畫，描述200多年前“打歌”的盛況。

5.周之烈在《巍山舞族打歌調》描中述了打歌的場景;“松明竹火徹夜明，團團圍繞偏多情，男唱女合數十人，跌足歌唱同一聲?！泵枋隽四信畤艋疬吀柽呂琛按蚋琛鼻榫啊?/p>

文獻資料是歷史研究的資料或材料，相關“打歌”的文獻資料是考證“打歌”源流的重要材料。從以上相關文獻資料的記載可以看出“打歌”的演出環(huán)境、隊形、動作特征、所用的樂器、參與的人數等相關信息。特別是巍寶山文昌宮中文龍亭右側墻壁上的“松下踏歌圖”壁畫，雖歷盡200余年的風雨剝蝕，但圖像及顏色仍然艷麗清晰，畫中人物形態(tài)各異，有葫蘆笙領舞、有的抬腳跺步、有彈琴伴舞、有的揚手起舞，清晰的記錄了兩百多年前“打歌”活動的舞情、舞境、舞像。為考據“打歌”的源流提供了圖像支撐與佐證。

三、田野調查中“打歌”的記錄

（一）“打歌”隊伍的主體構成

1“.自娛娛人”組織者

新村“打歌”作為民間樂舞表演的一種形式，通常都是由群眾自發(fā)組織的，表演過程中表演者與觀眾是相互轉換的，而組織者是“打歌”活動開展的關鍵性人物。在調查采訪過程中，組織者表示因為自己喜歡“打歌”才會愿意組織“打歌”表演隊，其目的更多是為了“娛己娛他”。[4]組織者通常都是由村中有聲望的人擔任，組織者利用自己的號召力將喜歡“打歌”的村民集中起來統(tǒng)一調配，組織者一般都會比較在意參與民眾對“打歌”隊表演的評價，表演隊伍的圓滿與否，直接關系著組織者的情感需求和村中地位的彰顯。

2“.樂于奉獻”的表演者

新村“打歌”隊的表演者主要由本村村民組成，村中每逢節(jié)慶或紅白喜事需要“打歌”時，大家便聚在一起?！按蚋琛被顒訉τ诒硌菡邅碇v，更多的是找一個“借口”在一起玩耍，表演者通過集體的參與，獲得精神上的滿足和情感上的宣泄。[5“]打歌”的伴奏樂器蘆笙、笛子、三弦和道具大刀舞皆為男性，在傳承上雖有拜師和出師之說，但經過筆者采訪村中并沒有嚴格的師承規(guī)矩，只要樂意學的男子都可以學，更多時候，表演者是在耳濡目染和自我摸索中學會的。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城鎮(zhèn)化進程的加快，都市新興文化的滲入，打工潮流的影響，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外出打工，目前新村“打歌”隊表演者的平均年齡都在45以上，而年輕一輩由于外出打工受都市新興文化的影響，不愿回村傳承“打歌”，這是造成了新村“打歌”傳承困難的主要原因。

3“.集體享樂”的參與者

“打歌”舞步簡單易學，彝家民眾人人會跳，參與者與表演者是相互轉換的，如果沒有參與者，“打歌”便失去了表演的意義?！按蚋琛蓖ǔ６际菄艋鹜ㄏ_旦的進行，并備有各種食品、酒水，累了就休息，興起了就表演，“打歌”為集體享樂創(chuàng)造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的公共空間，大家聚集在一起，統(tǒng)一的節(jié)奏，統(tǒng)一的舞步，享受著集體“打歌”時獲得的集體力量和審美愉悅。

（二）新村“打歌”的過程及風格特點

新村“打歌”彝語發(fā)音為“啊克”，“啊”意為玩耍、娛樂，“克”是動詞砍、劈的意思。新村“打歌”過去是按祖輩遺留下來的規(guī)約進行的，不是規(guī)定的場合和日子不許隨便“打歌”，但如今隨著社會時代文化的影響，傳統(tǒng)“打歌”的規(guī)約已被打破，“打歌”的場合和時間不再有嚴格的限制。按其性質可分為兩大類：一類為較傳統(tǒng)，較隆重的“打歌”一般都是按傳統(tǒng)的規(guī)約進行，由村寨集全村之力組織，例如，土主廟會，傳統(tǒng)節(jié)日時進行的“打歌”。[6]另一類為較自由的“打歌”，可以打破傳統(tǒng)的規(guī)約進行，甚至可以在表演過程中加入一些現代的歌舞元素，場合和時間不受限制，通常由家庭和個人就可以組織。

1.新村“打歌”的過程

新村“打歌”可白天進行也可以晚上進行，晚上通常會點燃一堆篝火，在取暖照明的同時又可烘托氣氛，“打歌”開始時先由彝族“畢摩”或有德長者進行祭祀禮儀，禮畢，由蘆笙頭先吹奏，兵器舞進行表演，待蘆笙頭二次吹響蘆笙時，圍圈的參與人群就齊聲發(fā)出三次“嗚哇喂”其他樂器也加入伴奏。大家合著伴奏樂器的節(jié)拍，以左腳先起步，緩緩的以逆時針方向圓圈舞動，漸漸地隨著邊歌邊舞的高潮，對唱的內容也更為豐富，舞步也更有力度和頓挫感。彝族民間流傳的諺語“打歌要跳三跺腳，跳得黃灰做得藥”正是這“打歌”高潮的真實表達。

2.新村“打歌”的風格特征

新村“打歌”是以舞步、歌調、樂器伴奏為主，武器舞為輔的民間樂舞形式，歌調的唱詞因場合不同唱的內容也不同，遇喜得唱喜調，逢喪須唱喪調。“打歌”的動作以下肢腳步的跺、踩、踏為主，雙手隨腳步跺、踩的力度和節(jié)奏的變化自由擺動。經筆者采訪了解，“打歌”在新村有好幾種套路，選擇打哪一套路，一般是由組織打歌隊的隊長定奪。

“打歌”的套路主要是從地理位置劃分的，巍山以東的統(tǒng)稱為“東山打歌”，西邊為“五印打歌”，南邊為“青華打歌”，西邊為“馬鞍山打歌”。[7“]東山打歌”是比較傳統(tǒng)的“打歌”，對于“打歌”的規(guī)約要求嚴格，伴奏樂器的節(jié)奏悠緩古樸，跺步時全腳掌著地帶動顫膝，一步一頓，舞步渾實厚重?！扒嗳A打歌”注重三弦和竹笛的伴奏技巧，對調子時多使用漢語來表達男女思慕之情，舞步輕起重落，松膝沉腿，風格靈巧?！拔逵〈蚋琛笔侨谌氍F代元素較多的套路，伴奏旋律悠揚，舞步輕巧而不失頓挫，有跳有蹲，氣氛熱烈?！榜R鞍山打歌”難度較高，舞步復雜且多帶動上身忽擰身旋轉跺步，粗獷奔放，節(jié)奏感強烈。

四、新村“打歌”的文化闡釋

“打歌”不僅僅是一種民間的樂舞形式，更是一種文化生態(tài)，它與當地人民的社會活動緊密相連，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依存有鮮明的地域文化特色。[8“]打歌”之所以千百年來得以在新村彝族民眾中流傳，這不僅僅是源于民眾自身情感的內在需求，更是源于當地百朝千代的歷史生活中所凝成的堅定民族觀。其主要體現在文化的功能、傳播、多元等三個方面。

（一）“打歌”主體內在的文化需求

“文化必須對人的生活有用處”這是馬林諾斯基文化理論的觀點，即文化是用來滿足、服務生活需要的，特別是心理的需求，它的人類生活的反映，是人們的高級精神生活。

1.“打歌”是新村老一輩民眾自娛交流的傳統(tǒng)方式

“打歌”屬于集體圈舞，步法簡單，動作易學，便于集體性參與，是新村民眾傳統(tǒng)的自娛交流方式，雖說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技的進步，現在交流的媒介越來越多，但在新村老一輩民眾心里，“打歌”是有溫度的，是有感情的，是最能抒發(fā)他們情感的交流方式。村里的“打歌”隊長字新林大哥說，現在兩個女兒都外出打工了，家里只有老伴和他，平時難免有些負面情緒，但只要兩口子一到“打歌”場，唱起調子跺起腳，所有的不快都會煙消云散，所以村里不論哪家有需要組織“打歌”，他都非常樂意組織參加，因為村民們熱愛“打歌”他也熱愛“打歌”?！按蚋琛边@一傳統(tǒng)自娛交流方式，不僅讓民眾情感得到盡情渲泄，還讓村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加牢固緊密，這也是“打歌”為什么千百年來得以在新村流傳的重要緣故之一。

2“.打歌”寄托了新村民眾美好的祈愿

新村民眾認為，能以村寨、家庭或個人為單位主動組織“打歌”活動，不僅是榮耀的象征，而且還能祈福消災，相關文獻資料也有記載：《彌渡縣志稿·禮俗志》…次日又復來打歌…一年清吉，六畜興。所以不論建廟架橋、豎房喬遷還是婚喪嫁娶，村里都會請人進行“打歌”活動，主辦方或主人家需備豐盛的食物來款待參加“打歌”的民眾，打歌要通宵達旦到天明才可，打歌氣氛越熱鬧，進行時間越長，主人家越高興，代表主人家不僅人丁興旺而且能大吉大利，消災減難，六畜興旺。

3“.打歌”增強了新村民眾的凝聚力和自豪感

“打歌”作為新村彝族標志性的傳統(tǒng)舞蹈，它留給民眾心靈深處的是一種社會記憶，這種記憶牢牢的維系著這個族群的民族感情，在民族認同和族群關系中起著重要的作用。[9]在新村無論哪家辦紅白喜事，每家都會湊個人“份子”去幫忙，每個幫忙的人都會盡力去幫主人家做事，而主人家會通過組織“打歌”這樣的方式來答謝幫忙的人?！按蚋琛眻錾险{子的聲浪起伏，舞步的沉穩(wěn)頓挫，大家感受到不是自己的強大，而是整個集體、族群的強大。

（二）“打歌”的社會文化功能轉換

1.新村“打歌”是傳統(tǒng)風俗文化的繼承

風俗是一個民族歷史文化的沉淀，它保存著民族歷史的記憶，承載著民族的世代精神。新村是一個彝族村寨，各類傳統(tǒng)的風俗在村里時常開展，風俗的多樣性，為“打歌”的傳承和發(fā)展提供了重要的場所，例如：在舉行土主廟會、正月十九、火把節(jié)、建廟架橋、婚喪嫁娶等這些傳統(tǒng)的風俗活動時，“打歌”一方面，為風俗操作過程中增添了參與者的娛樂性和享受性，另一方面，“打歌”也借助于各類風俗活動的規(guī)律性和傳統(tǒng)操作程序，讓民眾認可，從而獲得了傳承和發(fā)展的風俗生態(tài)環(huán)境。[10]新村“打歌”這一民間樂舞形式與當地風俗活動互相滲透、共生共長只要當地風俗得以正常開展，那么“打歌”活動就會一直延續(xù)，同時，如果打歌活動一直延續(xù)，當地風俗就不會中斷。

2.新村“打歌”是原始舞蹈形式的延續(xù)

新村“打歌”，始終圍圈而舞，雖看似單調，但卻是我國舞蹈形式中最原始的舞蹈形式之一。1973年，青海省大通縣上孫家寨出土的“舞蹈紋”彩陶盤就繪有古時原始圈舞的圖案，那可是距今4000—6000年前產生的古老圈舞，其他文獻資料也多有記載圍圈而舞的古老形式，如《宋史·南蠻傳》載…“數十輩聯袂轉而舞，以足踏地為節(jié)…”，《蒙化志稿》載“…雜男女踏歌…男女百余圍繞唱土曲…”在新村境內的巍寶山文昌宮文龍亭墻壁上至今留存有200多年前的《松下踏歌圖》壁畫，該壁畫十分形象、生動地描繪了新村彝族先民圍圈打歌的盛景。由此可見，新村“打歌”圍圈而舞是原始舞蹈形式的延續(xù)。

3.新村“打歌”是周邊各民族共有的文化體驗

新村周圍的村寨居住生活著白族、漢族、回族等各民族兄弟，大家各具特色的民族文化，相互交融形成多元一體的民族團結格局。筆者在訪談中了解到，新村“打歌”時周邊各民族的民眾也會參與其中，大家共舞時，強調的只是民眾的參與性和情感的聯通性，并不在意弱化了“打歌”的民族性。[11“]打歌”作為民族團結的聯接載體，潛移默化地凝聚了各民族的感情基礎，讓“打歌”成為現實生活中各民族民眾溝通你我、化解差異的橋梁。

五、結語

“打歌”作為當地影響最大、普及最廣的古老樂舞，通過其獨有的文化意義，承擔著傳承文化及延續(xù)族群記憶的重任，其所存在的文化意蘊已經遠遠超越民眾單純的自娛自樂，它是當地民眾世世代代生產、生活的一種藝術形式，一種文化彰顯。隨著時代的進步“，打歌”這種古老樂舞必然會緊跟社會的發(fā)展而發(fā)展，并且會向更加復合性的文化功能方向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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