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讓旦巴/北方民族大學
伴隨著歷史的發(fā)展,朝代的更迭,在朝野中必然會出現(xiàn)忠臣和奸臣,奸臣相比于反賊更加的可惡和具有危害性。反賊多數(shù)情況下會偽裝于正面人物團隊中,通過手段的控制和加持去禍國殃民,而這樣的人物塑造在文學作品塑造過程中便顯得十分的重要。李元吉和晁通的人物形象塑造為《大唐秦王詞話》和《格薩爾王傳》帶來了鮮明的人物形象審美。兩部作品使不同時期,不同民族,不同地區(qū)所形成的,通過不同的時代背景和不同的地域文化彰顯出相同審美意蘊的人物塑造。
在《大唐秦王詞話》中記載,齊王李元吉是一個謀朝篡位心狠手辣的人物形象。在書中記載,齊王李元吉入住晉陽宮,因自身驕奢淫逸導致無數(shù)幼女死于劍下,內心狹窄無比,心狠手辣。讀者在閱讀《大唐秦王詞話》可發(fā)現(xiàn)齊王李元吉參拜朝政中,多次會根據(jù)官報私仇要殘害忠良。例如,尉遲敬德因不懂政治,齊王李元吉便要將其殺掉,后因兄弟情義秦瓊講情,李元吉要將二人一并殺掉。冷面寒槍羅成,在出城迎敵中,李元吉將城門關閉逼迫羅成死在淤泥河中,而后便誣陷羅成投敵,毀掉羅成家的清白和名譽。因此,《大唐秦王詞話》所構造的李元吉人物形象是心胸狹隘不顧大局,只為自身利益考慮的卑鄙小人,正因為缺乏政治上的遠見,在玄武門之變中受到了正裁。同樣的人物表現(xiàn)在《格薩爾王傳》中的晁通,狡猾的性格和心狠手辣的特征比肩李元吉?!陡袼_爾王傳》中晁通是格薩爾王的叔父,擅長巫術。在格薩爾王出生前,便常常陷害于格薩爾王的母親,而在格薩爾王出生后,并用自身擅長的巫術去陷害格薩爾王。晁通作為部落的最高長官,沒有將自身的才學發(fā)揮到正面用途上,而是通過報復的心理通敵賣國,引得無數(shù)將士喪命于戰(zhàn)場上。李元吉和晁通是兩個文學作品中的經典人物形象,兩位人物形象在塑造過程中有著相似的表現(xiàn),同時在發(fā)展過程中,兩位人物形象也有著不同的情況表現(xiàn)。
李元吉和晁通在形象表現(xiàn)過程中,一個是主觀意識,另一個則是客觀意識。二位奸王所呈現(xiàn)的特征和表現(xiàn)也有所不同。更多情況下晁通的形象像一個跳梁小丑,在人物塑造過程中往往會通過自身攜帶的巫術來成為整場表演過程中的笑料點。晁通在被人民日常所營造的形象十分高大,而在真正需要時便顯得十分無措。例如,劇情發(fā)展中需要“法物”的幫助,滅掉妖尸,而正在大家沒有辦法時,晁通的出現(xiàn)挽回了局面。晁通認為自身的能力該到了展示的時候,便告知大家自己去取得“法器”,但是真正需要出手的時候,卻由于膽怯和沒有真本事,直接裝死,識破后又求饒,這一來一回呈現(xiàn)出了較大的反差,也有了較好的戲劇效果。李元吉和晁通的人物形象對比來看,晁通的形象更加鮮明,雖然是反面人物,但是呈現(xiàn)出了極為鮮明的喜劇效果,而李元吉則是極端悲劇的人物,整體形象極為單調,作為皇第三子,沒有大哥李建成的第一子身份支持,也沒有二哥李世民的能力支撐,盡管有野心,卻沒有能力,只是為了大哥一句虛無縹緲的承諾,就就開始對付二哥及其手下的人,但是從一開始,李建成就把他當做一個棄子,一個犧牲的羔羊。
結合漢藏民族文化來看,本身就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大唐秦王詞話》中,親王李世民是皇權的代表,是正統(tǒng)人物,所有阻礙其事業(yè)的人物都是對立的反面形象,而李元吉作為其中的代表,不僅僅和李世民作對,還是同陣營李建成手里的“槍”,作為具有強烈明暗對比的形象,李元吉的形象更加體現(xiàn)出了文學作品中的矛盾,讓親王李世民的故事增加了一些波折,盡管最終的結局是確定的,但是有著反面人物的參與,對于文學作品來說,起到了跌宕起伏的效果,讓故事更為復雜,也具有可看性。
《格薩爾王》在文學描述中蘊含了藏族獨特的文化內涵,受到當?shù)氐娜宋沫h(huán)境影響,晁通的形象與其說是奸佞,其實更像是一個小丑,在其身上也具有寓言品質,通過這個滑稽的形象來講述道理,人生在世,要善良的或者,不能有和晁通一樣的邪惡念頭和欲望。晁通的形象除了自身的特點之外,也襯托的格薩爾王的形象更加正義。晁通是格薩爾王陣營的人物,也是格薩爾和正義勇士的補充,格薩爾是形象極為美好,是一個完美的神,在其身上蘊含了世間所有美好的品質,其對立面則是魔,集中世間所有負面的品質,而晁通則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人性的善惡之處,也有著多種的欲望。格薩爾王要消除民眾的苦難,也就是消除這種欲念,救贖晁通。從人物形象創(chuàng)作的角度來看,晁通在《格薩爾王》中的地位無人可敵,他是引發(fā)爭端的主要人物,但是也推動了情節(jié)的發(fā)展,讓原本平淡的故事愈加鮮活了起來。晁通的形象是一個反面人物,但是卻又是一個喜劇人物,讓原本嚴肅的氣氛活潑了起來,情節(jié)更加起伏,尤其是作為一個史詩中的人物,在狂歡中更加具有喜劇效果,娛樂大眾,其形象描寫自身矛盾,卻又在矛盾中成為了不可或缺的人物。
結合漢藏文學的發(fā)展規(guī)律來看,《大唐秦王詞話》在創(chuàng)造時,處于從歷史描寫到英雄描寫的過渡階段,很容易受到人間說書藝人的影響,還是會從民間雜劇中找尋素材,營造一些戲劇化沖突,讓人物描寫更加具有特點。不過,在這一時期,文學作品并不成熟,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能力還有待提升,經常是停留在歷史陳述和人物描寫的矛盾中,正面人物就全是正面形象,反面人物有著嚴重的性格缺陷,并沒有展現(xiàn)人物形象的豐富內涵,不可否認,這是當時時代背景對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的制約。
《格薩爾王》是藏族人口相傳的史詩巨作,其中晁通的人物形象復雜,并非是單一的性格特點所能概括的,其創(chuàng)造過程是長時間經過多個創(chuàng)作者加工,呈現(xiàn)了各個階層和各個時間段的創(chuàng)新,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人物形象和原本的人物相比有較大的差距,盡管在最初創(chuàng)作時有原型,但是最后流傳下來的人物形象卻和原型并不同。每個時期的人們都賦予了人物不同的性格元素,結合當時的時代特點,表達創(chuàng)作者不同的心理訴求。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人物形象極為飽滿,也通過多次加工,使其愈加生動,更加滿足人們的心理需求。
李元吉和晁通人物形象上極為復雜,也有一定的趣味性,在兩部作品中都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為觀眾提供了更大的想象空間,維持了故事的特點。這兩個代表性的奸詐形象的出現(xiàn),讓作品中的矛盾更加激烈,相應的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凸顯了其他正面人物的形象,形成了人物形象善惡的鮮明對比,讓文學作品的描述更加引人入勝,吸引人們的目光,因此盡管形象屬于負面形象,但是仍然是文學作品中不能割舍的內容,審美價值極為突出,而在人物形象描述上所呈現(xiàn)出的個性化差異,也是漢藏文學作品在形象設計上的文化與價值需求的不同表現(xiàn)。
綜上所述,為了更好的分析漢藏文學人物的審美意蘊,本文選擇了兩位具有代表性的文學人物,從其描述中找出二者的共同點和差異之處,然后分析具體的審美體現(xiàn)。通過系統(tǒng)的分析,找出二者審美意蘊上的典型之處,李元吉和晁通都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兇大惡之徒,屬于在正面陣營中的反面影響,具有一定的人性弱點,但是晁通更加偏向戲劇化,而李元吉則是一個悲劇人物,這是由其所處的歷史背景和社會背景所造成的。通過分析兩位刻畫十分成功的人物形象,研究漢藏文學中人物描寫上的異同之處,也更能深入分析其中的審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