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廷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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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作為一個經(jīng)濟空前繁榮的帝國,其詩詞也是登峰造極;同時由于唐帝國統(tǒng)治者的胡人血統(tǒng)淵源,使得琵琶也隨著帝國的創(chuàng)建而逐漸流行。一方面,流行的琵琶樂曲以唐詩為素材帶著清新的氣息融入人們的生活;另一方面,借助唐詩對琵琶藝術的細膩描述,使得琵琶情感意蘊更為豐滿??梢哉f,琵琶和唐詩之間是相互影響的,詩和樂更是相輔相成的,兩者相互結合成一種創(chuàng)新的文化意象。
“燕樂之器,是以琵琶為首”。胡人是最開始彈奏琵琶樂器的,因其音調(diào)上有不同的體現(xiàn)。高音嘹亮而且具有韌性,中音婉轉平滑而且轉柔,低音渾然淳厚,總體上琵琶是一種擁有較強感染力的樂器;自東漢以來,隨著胡人與漢民族融合步伐的加快,漢民族對琵琶的接觸和了解也多了起來,到了唐代,隨著燕樂的普及,更為琵琶提供了生存的土壤,而詩歌作為生活的再現(xiàn),因此,琵琶與唐詩意境的融合也成為必然。
從詩歌創(chuàng)作的角度而言,“意”來自詩歌作者自身情感的抒發(fā),而“境”則是詩歌的傳播載體,也就是外在環(huán)境的再現(xiàn);“意境”的內(nèi)涵主要是詩歌內(nèi)容和形式的一致,也即情景交融,詞者意想以物言志,從物當中衍射出感情,從而達到情從物觀,物因情作。因此,唐代琵琶詩中的“意境”一詞當中蘊含著無窮盡的情感,體現(xiàn)情、景交融,這才是詩詞的佳境。
唐詩在創(chuàng)造意境時,琵琶在其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當詩人使用琵琶抒情時,琵琶就不再是一種樂器了,而是體現(xiàn)、表達、寄情、傳播詩人情況的一個重要的載體。
按照文化意象可對《全唐詩》中描寫琵琶的詩詞分為以下四類:
自古北地荒涼,因此,唐代琵琶演奏多抒發(fā)幽怨之情感,后人多用“琵琶聲怨”來描寫離人、從軍及閨婦愁苦,如劉民卿《相和歌辭·王昭君》“琵琶弦中苦調(diào)多,蕭蕭羌笛聲相和”、李順《古從軍行》“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杜甫《詠懷古跡》“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等等;詩中的“怨恨”既有“遠嫁”的離人之苦,也有千里從軍的無奈,更有烏孫公主“夜月魂歸的思鄉(xiāng)”之怨!
《大風歌》所涌動的民族血液在唐代士子的胸膛依然噴涌,因此,在表達悲苦怨恨的琵琶詩詞演奏中從來不曾失去醉臥沙場的悲壯豪邁與慷慨激昂。唐帝國疆域遼闊,游牧民族與中原農(nóng)業(yè)民族的邊界沖突時有發(fā)生。因此,大批有志士子投筆從戎并涌現(xiàn)了大量的邊塞詩人,他們將“琵琶”融入詩詞中,留下了很多以“琵琶”為主要意象的邊塞詩。例如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边@里的“琵琶”儼然是征戰(zhàn)的號角,戍邊將士視死如歸的悲壯氣概已是呼之欲出。再如岑參《涼州館中與諸判官夜集》:“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路漫漫。”詩人吸取了民歌的藝術因素,為我們描繪了邊城涼州的宏大、繁榮與孤遠以及詩人心中的悲壯與激昂。
社會環(huán)境的改變,琵琶詩的創(chuàng)作背景和所賦予的文化意象也隨之改變。隨著到了唐代,琵琶從宮廷走向民間,完成了從陽春白雪到大眾化的轉變。因此,琵琶也逐漸成為民間占卜、祭祀等宗教活動當中不可或缺的樂器,這時莊嚴神圣、不可褻瀆便成了琵琶詩的內(nèi)在的文化意象。如張籍《蠻中》:“銅柱南邊毒草春,行人幾日到金麟。玉鑲穿耳誰家女,自抱琵琶迎海神?!?,在祭祀的活動當中演奏琵琶,琵琶的聲音回響在大海之上,人們在虔誠祈禱當中等待著海神的到來,此種景象便烘托出了一種肅穆和神秘的意境。
詩人李賀在《馮小憐》一詩中則是通過琵琶樂器演奏過程營造一種風情萬千的意境,帶給聽眾一種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藝術美感,演奏時將外在環(huán)境和音樂完全融合一起,使全詩場景聲色俱全、香艷柔糜;而當晚唐國破家亡的時候,詩人就營造歌舞升平的景象來掩飾內(nèi)心的苦悶與消極思想,包括李商隱《王昭君》中的“馬上琵琶行萬里,漢宮民有隔生春”、周曇《簡文帝》中的“曲項琵琶催酒處,不圖為樂向誰云”等詩中主要以詠史進行懷古,令后人唏噓和慨嘆不止。
本文圍繞琵琶曲與唐詩的文化意象之融合為主題展開探討,首先就琵琶的起源與發(fā)展進行了簡單說明,進而在對琵琶樂曲與唐詩意境融合內(nèi)涵分析的基礎上就琵琶與唐詩所構建的五個文化意象,通過具體的詩歌載體進行了分類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