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亞琳,陰懷清,張惠蓉,崔曉紅
(1.山西醫(yī)科大學護理學院,山西030001;2.山西醫(yī)科大學第一醫(yī)院)
近年來,全球哮喘患病率以每10 年20%~50%的比例增長[1]。Huang 等[2]研究表明,中國成人哮喘患病率為4.2%,患病數(shù)達4 570 萬例。共情是感受、理解和回應他人的心理過程[3],可以增強醫(yī)患雙方的理解和信任,提高病人對治療方案的依從性,促進其對疾病的管理和控制[4?5]。生活質量是衡量哮喘病人預后、生存和疾病管理有效性的主要指標[6?7],哮喘控制不良對生活質量產(chǎn)生負面影響,造成身體活動限制、睡眠障礙、情緒和心理困擾,甚至會增加疾病惡化和死亡的風險[8]。共情有助于疾病的控制,但共情與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如何鮮有報道。因此,本研究對成人哮喘病人進行橫斷面現(xiàn)況調查,探討共情能力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為制定相關干預措施提供理論依據(jù)。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抽取2018 年2 月—2019 年7 月山西省某三級甲等醫(yī)院門診就診的哮喘病人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年齡≥18 歲;②符合《支氣管哮喘防治指南(2016 年版)》[9]診斷標準;③有良好的認知、溝通能力;④自愿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①存在精神病史;②交流、溝通障礙;③哮喘持續(xù)狀態(tài)或合并其他嚴重系統(tǒng)疾病。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 調查問卷由研究者自行設計,內容包括:哮喘病人的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就業(yè)狀況、婚姻狀況、家庭人均月收入等一般人口學資料。
1.2.2 人際反應性指針?中文版(IRI?C)量表 IRI 量表是由Davis[10]在1980 年首次提出,用于測量認知和情感共情。1987 年,詹志禹[11]針對一般人群依據(jù)IRI 修訂了適合中國病人的IRI?C,包括觀點采擇、想象力、共情關懷和個人痛苦4 個維度、22 個條目。各條目得分相加為總分,得分越高共情水平越高。IRI?C 量表Cronbach′s α 系 數(shù) 為0.53~0.78,重 測 信 度 為0.53~0.78,是目前國內使用最廣泛的共情測量問卷之一。
1.2.3 哮喘生活質量問卷(AQLQ) AQLQ 用于測量成人哮喘病人的生活質量,包括活動受限、哮喘癥狀、對刺激原反應、心理狀況及自身關心5 個維度共35 個條目,采用7 分制評分法,評分越低,說明病人的生活質量受影響程度越重[12]。根據(jù)總分及各項目得分,將生活質量分為高、中、低3 個水平,得分率>66%為高水平,33%~66%為中等水平,<33%為低水平。
1.3 調查方法 采用問卷調查法,調查時3 名調查人員采用統(tǒng)一指導語,說明本次調查的目的和意義,病人知情同意后發(fā)放問卷,問卷答完當場收回。共發(fā)放問卷190 份,回收183 份,有效問卷177 份,有效回收率為93.16%。
1.4 統(tǒng)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e 3.1 進行數(shù)據(jù)錄入,SPSS 20.0 軟件進行統(tǒng)計學分析,雙人核對錄入。一般人口學資料用頻數(shù)、構成比描述,服從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用均數(shù)±標準差(±s)表示,相關分析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不服從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幻想力、個人痛苦)采用中位數(shù)、四分位數(shù)[M(P25,P75)]表示,相關分析采用Spearman 秩相關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1 哮喘病人一般資料(見表1)
表1 哮喘病人一般資料(n=177)
2.2 哮喘病人IRI?C 得分情況 本次納入調查的哮喘病人IRI?C 最低分為21 分,最高分為74 分,詳見表2。
表2 哮喘病人IRI?C 得分(n=177) 單位:分
2.3 哮喘病人AQLQ 得分情況 本次納入調查的哮喘病人中,生活質量處于高水平的哮喘病人47 例,占26.55%;中等水平128 例,占72.32%;低等水平2 例,占1.13%。AQLQ 得分見表3。
表3 哮喘病人AQLQ 得分(n=177) 單位:分
2.4 病人共情能力水平與生活質量的相關性 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本次調查的哮喘病人的IRI?C 總分與其生活質量總分呈正相關。詳見表4。
表4 哮喘病人IRI?C 各維度與AQLQ 各維度的相關性(r 值)
3.1 成人哮喘病人共情能力現(xiàn)狀 共情作為醫(yī)患溝通的核心特質[13],受到廣泛重視。研究表明,共情可以增加病人權能感,改善病人治療依從性和結局[14]等。表2 研究結果顯示,本次調查對象IRI?C 總分為(45.65±12.23)分,低于張鳳鳳等[15]對正常人共情能力的調查結果,“共情關懷”“觀點采擇”和“想象力”3 個維度的得分處于低水平,而“個人痛苦”得分處于高水平。研究發(fā)現(xiàn),情緒狀態(tài)影響對他人的共情[16]。哮喘病人長期受到疾病困擾,對自身健康普遍存在沮喪、擔心、焦慮等負性情緒,尤其是極度不適的哮喘病人,其心理問題更加突出,感到自己不被理解、尊重和關心,從而拒絕溝通、理解和認同,無法感受和深入他人的內心世界?!皞€人痛苦”是對自我傾向的評估,是一種負面的情緒體驗。Yamada 等[17]研究發(fā)現(xiàn),對他人痛苦的感知更可能是對個體自身潛在威脅性的刺激,哮喘病人面對他人的痛苦時更易想到自身可能會經(jīng)受的病痛,產(chǎn)生共情。因此,“個人痛苦”維度得分較高。提示醫(yī)務人員臨床工作中注重病人的困惑和情緒狀態(tài),及時給予相關的病情和心理咨詢,改善病人的情緒,促進心理健康,從而提高病人的共情能力。
3.2 成人哮喘病人生活質量現(xiàn)狀 生活質量作為全面反映病人健康狀況的良好指標,可以更全面、更客觀地反映病人呼吸困難、咳嗽、咳痰等癥狀的變化[18]。本研究中成人哮喘病人AQLQ 總分為(164.99±24.73)分,26.55% 的哮喘病人的生活質量處于高水平,72.32%處于中等水平,1.13%處于低水平,這與李淑霞等[19]的研究結果相似。哮喘作為慢性疾病,病程長且易反復發(fā)作,部分病人可長年呈現(xiàn)哮喘持續(xù)狀態(tài),病情反復不僅引起呼吸困難、胸悶等軀體痛苦,還會造成沮喪、焦慮等心理負擔[20]。病人由于哮喘無法參加社交活動,履行家庭職責,導致社會和情感角色功能缺失[21]。此外,哮喘導致病人工作時間縮短,經(jīng)濟收入減少,加之醫(yī)療費用的支出,病人經(jīng)濟壓力增大,經(jīng)濟負擔加重,不但會降低病人的生活質量,還會影響家庭生活。另外,病人及家庭成員缺乏哮喘防治觀念,自我管理能力不足,對病情缺乏認識,濫用抗生素等致病情反復發(fā)作,生活質量下降[21]。在臨床工作中要對病人的病情、心理和家庭情況等進行全面評估,促進醫(yī)患合作,加強對哮喘病人的教育和管理,提高病人對疾病的認知和管理能力,提高生活質量。
3.3 哮喘病人共情能力與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的相關性分析 本研究顯示,共情能力與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呈正相關(r=0.334,P<0.01),即共情能力越高,生活質量越好,這與Ye 等[22?23]的研究結果一致。共情各維度中,除“個人痛苦”外,其他維度和生活質量各維度呈正相關,而“個人痛苦”與生活質量5 個維度呈負相關。共情是一種積極人格,能促使個體構建自己同他人情感和幸福感的普遍體驗,是人內心的積極力量[24]。因此,共情中代表感受、理解和關心他人想法和情感的“觀點采擇”“共情關懷”和“想象力”與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總分呈正相關。而“個人痛苦”是一種以自我為中心的消極情緒,與生活質量各維度多呈負相關,這與之前的預期是一致的。共情有助于提高病人洞察力,理解醫(yī)務人員的想法和情感,了解治療方案并參與決策,是實施以病人為中心護理的關鍵工具[25]。共情促進了醫(yī)患雙方的理解和信任,有助于病人表達其癥狀和憂慮,醫(yī)務人員可以更詳細地收集病人的醫(yī)療信息和心理動態(tài),更準確地制定診療計劃,從而改善病人的生活質量[26]?;诖耍t(yī)務人員應采取措施提高病人的共情能力。首先,醫(yī)患雙方應樹立共同的意識,在共同意識的指導下,雙方愿意相互溝通理解,就可以提高共情效果;傾聽是達到情感共情和認知共情的必要條件[27],醫(yī)務人員正確、及時回應病人的想法、處境、困難和感受,運用語言及非語言對病人的表露給予反饋,給病人提供情感支持,使病人感到醫(yī)護人員真正在傾聽自己的訴說,從而促進共情。共情能力的提高轉變了病人被動接受治療的角色,讓病人參與到哮喘防治過程中,能夠改善病人的依從性和健康結局。
成人哮喘病人共情能力不高,生活質量多處于中等水平,醫(yī)務人員應采取針對性措施提高病人的共情能力,以改善病人的生活質量。本研究也有一些局限性:首先,使用方便抽樣可能會限制這些現(xiàn)況調查的普遍性;其次,考慮到研究的橫斷面設計和自我報告的性質,對本次研究結果應進行審慎的客觀評價,因為它們可能無法顯示在不同時間框架內的關系,問卷也可能無法真實反映哮喘病人的想法。后期的縱向研究是至關重要的,應該在不同地區(qū)的醫(yī)院重復當前的研究來驗證這些結果,以期能提供更高質量的研究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