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寅 王 堃 肖 晴 鄭藝鴻 宋永偉
(安徽科技學院 建筑學院,安徽 蚌埠 233000)
明中都位于安徽鳳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家鄉(xiāng),也是明代文化的發(fā)源地。此地域流傳下來的明代文化豐富多彩,而鳳陽同時也是中國農村改革和花鼓戲的源流之地。因此,每當說到鳳陽這座古城時都會將明文化、小崗村、花鼓戲相聯(lián)系,這三張名片成為鳳陽的品牌[1]。明中都是2000多年來都城建筑之大成,豪華奢麗,其皇家規(guī)制位于建制的頂端,它所包含的諸多明代文化如建筑、繪畫、雕刻、音樂、佛教文化等也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這也使明中都成為明文化的集中表現(xiàn)之處。明中都區(qū)域城遺存的官窯(喬澗子遺址區(qū)域)和磚石器物,為研究官窯形制與磚石特征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實物佐證,具有極高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
自古以來鳳陽地域便是生發(fā)交融淮河流域物質文化及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區(qū)域,明中都遺存與喬澗子琉璃官窯遺址區(qū)域重疊,其區(qū)域的建筑器物遺存繁多,皆圍繞中都城規(guī)制而設計與產出。中都城本身規(guī)劃形制便比北京故宮要高,面積上約多出120000m2。該城建造時段為洪武二年到洪武八年,即公元1369年至1375年,歷時約6年,使用軍士、奴役和工匠等勞役人群約150萬人,相當于如今鳳陽縣人口2倍之多,現(xiàn)已設為國家級遺址公園。明中都是“明初三都”(中都、南京、北京)規(guī)制的首創(chuàng),其規(guī)模最宏偉、質量最堅固、建筑最為華麗。其與中國古代都城的規(guī)劃設計一脈相承,在城市規(guī)劃和建筑工藝上上承宋元、下啟明清,開創(chuàng)一代新文化制度。明中都承天門的營建與南京承天門時間相當或略早,其采取的中間三門洞、兩側禁垣上各開一偏門洞的“3+2”式門洞格局,繼“五門之制”又對南京、北京兩都承天門的設計產生重要影響,是北京“天安門”等五鳳樓格局的呼應。中都城的建造匯聚全國各地的能工巧匠和珍貴材料,如此宏偉之作建造過程屬實不易,且需要使用大量城磚,這務必要向全國征集。為標明出處和燒造時間等,需在城磚上留下各種文字、代號,便有了“字磚”。細看這些磚,清晰可見“南昌府”“安慶府”等字樣,有陰刻的、有陽刻的,亦有手書刻畫式樣,字跡清晰可辯。但經“文革”,都城磚墻被損毀或轉為民建和城建所用,眾多磚瓦遺失,大量遺存文字磚劃損削磨嚴重。今“字磚”存世的漢晉文字磚居多,而明代字磚并不豐富,但較多集中于鳳陽和南京區(qū)域,其他遺存為各地官式磚窯產出遺址區(qū)域。
城磚銘文早期內容比較單一簡單。洪武十四年(1381)以后燒制的記名城磚銘文就比較復雜。磚上的文字,記錄著燒造地、負責人乃至具體做磚和燒窯的工匠,文字與句讀皆平中有奇,引人入勝。磚文史料性的內容提供了城建史管理過程被掩埋的歲月,而凝練后的各式書體簡易且多發(fā)于民間,拉近了當下與民間書藝的距離。有些磚文字形變異性強,表意多于概括,例如“沈”類似“仇”字(土字四號總旗沈成)[2]。王劍英先生曾于《明中都研究》中有述:“這是一塊由軍隊負責燒造的磚,它留下燒磚負責人沈成的名字和官職—總旗。總旗是明初軍隊的下層軍官,下轄50人,分為5個小旗。2個總旗,組成一個百戶;10個百戶,組成一個千戶;5個千戶,則組成一個衛(wèi)所。當時,拱衛(wèi)朱元璋故鄉(xiāng)中都鳳陽的,一共有9個衛(wèi)所。圖2磚的編號為“土字四號”。從編號來看,它屬于所謂的“五行磚”,即按照金木水火土來編號的磚[3],由此可見五行五生作為傳統(tǒng)文化骨骼中的秩序觀,不僅常運用于古人對人居生境的建設理念中,更被靈活使用于建造工程的規(guī)劃與管理方式上。
圖1 明中都石刻
圖2 明中都字磚
圖3 明中都揚州府字磚
明中都的恢宏建制及磚瓦制造的巨大數(shù)量,反映著元末明初經濟基礎到意識形態(tài)的深刻變化。傳統(tǒng)的書法藝術也在對正統(tǒng)“中和”思想的不斷顛覆中遭受著劇烈的變化,個性解放的書學思潮是明代書法的時代特征。明中都磚字其形格不一,但皆體現(xiàn)出中書寫形格的奇趣之勢,在藝術范式上對“重心”“順其性而作”及“以情勝理”美學觀的具體表達已有所形成。筆者認為明中都磚字各式書風,初步矯正了唐宋至元代因帖學過于“純熟”而“婉麗”所派生的一些俗弊。字磚書寫形格的各具特色,體現(xiàn)中國元末明初社會對資本萌芽、經濟發(fā)展、市民階層擴大及文化個性思想解放的向往和實踐發(fā)端。物質形態(tài)的多樣范式為書法藝術的發(fā)揮媒介拓寬及其范式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從字磚的實證中可觀察,其書法形格承啟了唯個性是尊、唯心情是尊、張揚個我性情的極致、存在尋求以“虛白”和“丑書”為美的審美情趣的時風。而明代書家王寵便是以此發(fā)端體會虞字結體的“虛白”之處,進一步加深了以拙取巧、合而成雅、婉麗道逸、奕奕動人的書法藝術手法,藝術效果更甚。
而在明中都字磚藝術范式表現(xiàn)上也存在著事物的兩面性,中都磚文形格已存在“臺閣體”的明顯范式。“臺閣體”從明初開始形成,于宋克、宋燧、宋廣有所發(fā)展,到沈度、沈粲不斷衍變。百余年而成形的“臺閣體”書法,為科舉入仕提供了一種標本模式的書體,這是一種形式死板格式固定的“八股”樣板,在流通中成為一種官樣文書的楷書樣式,自然而然地也被用在了明中都都城建設的材料和工程之上?!芭_閣體”藝術造詣不高,美審范式相對低,倒是從各個地方負責磚石材料制作官員為皇帝服務及書寫中的那種“君臣”關系,使我們從一個側面看到了皇權對士人精神專制的高壓性,個性被扭曲,人性被泯滅,精神被戕害,書法已淪為集權政治的附庸。因而明中葉以后徐渭書風的出現(xiàn),波瀾迭起,大氣磅礴,對傳統(tǒng)“理法”是一次沖決。它為清代書學的發(fā)展做了物質性的鋪墊,使清人在書法創(chuàng)作實踐中有物可尋、有東西可參照:那種“醉酒巫風”式的筆致,在“雅俗”之間可向兩極深度發(fā)展,市民精神與文人精神皆可從中尋得。書法發(fā)展到清代,宋、明的書學的美學思想仍在繼承發(fā)展,近代的新思潮也開始涌入。清代書法一半是做著對古代書法美學的總結工作,一半是做著對新書風的開啟工作,所以清末的書壇,學說繁雜,思想紛呈[4]。
喬澗子遺址位于安徽省滁州市鳳陽縣府城鎮(zhèn)齊澗村喬澗子自然村南約1000m,西北距鳳陽縣古堆橋商周遺址約327m,西南距明皇陵約3000m,俗名“窯頂頭”,面積約60000m2。共發(fā)掘明代早中期琉璃窯12座、漢墓3座、戰(zhàn)國墓1座、明清墓2座。路基范圍外經鉆探還發(fā)現(xiàn)了19座陶窯。
琉璃窯有兩種類型,一類為半倒焰式饅頭窯,另一類為半倒焰式馬蹄窯。陶窯大部分保存較好,結構基本完整。饅頭窯4座,平面近長勺形,全長10—15m,窯室寬4~5m,深1.2~1.8m,形制基本相同,由操作坑、窯門、火膛、窯室和煙鹵五部分組成。操作坑平面近長方形,寬約1.5m,深約0.8m,兩壁有青磚包砌,底部殘留有柱洞。窯門平面近梯形,長約1.3m,殘深約1.7m;窯門與火膛交界處為拱券的弧形火門、高約1.4m,火門外殘存有封門磚。火膛平面為扇形,底部比窯床約低0.6m,為燒結的青燒土硬面。窯室外圍有一圈紅燒土燒結面,環(huán)徑為0.2~0.7m。窯室后部是青磚砌筑的長方形煙鹵,內有隔墻兩道,形成3條煙道和3個上口,隔墻的中部或近底部均有長方形缺口,使煙道之間相互聯(lián)通。接近窯床底部則有煙鹵下口5個,其中兩側的2個煙鹵下口共用一條煙道,中部的煙鹵下口則專用一條煙道。馬蹄窯8座,組成部分同饅頭窯,全長10~12m,窯室寬2.5~3.2m,殘深1~1.8m。磚坯砌筑窯室,窯床為青灰色燒結面。窯室外圍亦有一圈紅燒土燒結面,環(huán)徑0.2~0.4m。磚砌煙鹵,上口和下口均為3個,形成各自獨立的3條煙道。
明中都的磚石作為古代遺產可以充分體現(xiàn)出自身的歷史、文化、藝術、社會、經濟等多方面價值,明中都皇故城及皇陵石刻早在1982年就被定為第二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足以說明其重要性。該窯群的發(fā)掘,為研究明代史及窯業(yè)燒造技術,特別是明中都、明皇陵具有較高的史料價值。中都城設計依法《周禮·考工記》,如左祖右社、前朝后市之制,可以說中都宮殿是將幾千年來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帝王宮殿規(guī)模,作了總結,制定出一套完備的封建帝王宮殿的藍本,也為洪武十年(1377)改建南京都城宮殿和永樂年間修建北京都城宮殿規(guī)劃了藍圖樣板。明中都石刻技藝手法寫實,構圖講究,較好地運用變化與統(tǒng)一、對稱與均衡等形式美手法,表達強烈的節(jié)奏感和韻律;造型逼真,栩栩如生,動態(tài)感極強;雕刻手法細膩,富有神韻,裝飾性強,是明初期石刻藝術的精美之作。其藝術價值具體體現(xiàn)在:一、石刻圖案種類豐富,從動物到植物,從自然到幾何,幾乎涵蓋了中國古代傳統(tǒng)紋樣的主要類型,為研究者提供了大量的石刻圖案紋樣,為明初期石刻藝術的研究奠定了豐厚的物質基礎。二,圖案造型寫實,龍、鳳、麒麟、獅子等造型逼真,神態(tài)豐富,如獅子在空中跳躍的姿態(tài)、扭轉的身體、結實的肌肉都刻畫得淋漓盡致,甚至身上的鬃毛都表現(xiàn)得飄逸靈動,充分反應了特定時期的雕刻水平和雕刻技法乃至民間風俗等。明初期石刻總體展現(xiàn)了具象型的表現(xiàn)手法,運用線條的疏密和曲直變化來具體表現(xiàn)要表達事物的真實感,突出強調雕刻內容的特征和性格,展現(xiàn)自然的藝術魅力。三,圖案構圖講究形式美,幾乎所有石刻內容都能在變化與統(tǒng)一的原則下進行創(chuàng)作,如纏枝紋樣整體都是花與枝葉的組合,但每幅作品都各有特色;方勝紋樣基本形雖都為菱形,但菱形組合的位置、菱形四角的裝飾又不盡相同,充分展示設計作品在變化中求統(tǒng)一、在統(tǒng)一中求變化的風格,使每一副石刻作品都能生動活潑,給人以和諧自然之美。
鳳陽明中都區(qū)域官窯與磚石在內容、風格上兼容并蓄,在雕刻手法上突出多樣統(tǒng)一的裝飾性,造型生動、形象精美,具有典型的明初雕塑風格。明皇陵磚石器物充分利用連續(xù)、重復、對稱等多種藝術手法,使磚石器物在寫實的基礎上又具有強烈的裝飾美感,也使磚石具有由具象個性上升到抽象共性的特征,包含著人類對磚石器物藝術的普遍認知,涵蓋著人們對磚石器物藝術認知的一般價值。面對著這些體積龐大的承載了幾百年人類文明的磚石器物群,其豐富細膩、精雕細刻的藝術表現(xiàn)帶給觀看者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明皇陵磚石器物歷經600多年而堅存下來,期間遭遇幾多破壞再加上風雨侵蝕,很多磚石已破敗不堪。即便是如此命運多舛,明皇陵的磚石器物依然能讓今天的后代子孫感知到古代的藝術語言,磚石器物本身的意義和價值已經得到很好地體現(xiàn)。許多人贊美“建筑是凝固的音樂”,說明建筑作為一種實用藝術,其藝術形象代表著古代匠人的技藝水平。建筑的細部裝飾不僅起到美化建筑環(huán)境的作用,還代表歷史的傳承和時代特征,表達出某種抽象的涵義。明中都石刻反應出明初期的建筑藝術水平、雕刻技藝以及社會文化,代表中國帝王對建筑文化的等級要求,從石刻的造型、構圖、取材、雕刻手法等均反應出明早期的藝術水平和獨特的藝術魅力,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既有利于對歷史文物的考證和保護,也有利于對藝術的傳承與超越。
圖4 明中都磚石雕刻(筆者雕刻獅子)
圖5 明中都磚石雕刻
明中都磚石圖像藝術范式中存在諸多表現(xiàn)“陰陽兩儀”關系的事物。如磚瓦石刻中典型的龍鳳之姿便是體現(xiàn)。從古代皇權封建思想中常主張的儒家思想觀察,這類“陰陽兩儀”標示的不是男女兩性在社會等級意義上的尊卑貴賤,而主要是在文化人格內涵上的“對等并立”的格局。第一它包涵了“男主外,女主內”的社會功能的分工,是中國古代最一般常見的兩性模式,在明中都形態(tài)建制的背后,可以窺見,朱元璋與馬皇后在皇家內的社會制度建構依然是依照此種邏輯建立家庭關系體系。通常認為,這種男“外”女“內”的分別,是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壓迫和限制。這一看法有其道理,但過于簡單。實際上,這種限制是雙向的,即也明確地指向男性。比如,男子要“入內”,就不能很隨便,而應像《禮記·內則》所規(guī)定的,“男子入內,不嘯不指,夜行以燭,無燭則止”。在這個意義上,男“外”女“內”的分別,更多地體現(xiàn)了一種權益、“領地”的均允分割原則,反映了一種“對等并立”的兩性文化機制。明中都鳳圖像集中設立在后宮區(qū)域,之外區(qū)域為龍圖飾設立地塊的現(xiàn)象,便是互不“侵入”的表達。男女雙方既獲得各自相對的權利,又達到某種彼此的互補與調和,這從歷史典籍對朱元璋與馬皇后間夫婦關系的描述中即可看出?!抖Y記 · 中庸》說:“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币虼?,“夫婦之和”“室家之道”便被視為人倫之本、王化之基,獲得極高地位。儒家極重“相敬如賓”“如鼓琴瑟”的夫妻和諧,并認為妻子的地位大致可與丈夫相比肩?!抖Y記 · 曲禮下》云:“宗子,母在為妻禫?!编嵶?“宗子之妻,尊也。”也就是說,為族人兄弟所共宗的嫡長子是“尊”,其妻也同樣是“尊”。為此,儒家特別強調丈夫對妻子的“敬”。《禮記 · 哀公問》云:“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比如,孔子主張在大婚這天,天子諸侯必須對新娘“冕而親迎”。從歷史觀察,朱元璋從起義至稱帝以及后期坐江山,其對馬皇后長期存在這種“敬婦”的觀念,在其理政之年,仍保守“天子理陽道,后治陰德。天子聽外治,后聽內職”的禮制觀念。無論在明中都后宮宮廷體量巨大的建設形規(guī)制度上,還是在中都城鳳紋飾圖樣那種體態(tài)雍容、頭頸昂揚、雙翅張開奕奕于云上的藝術范式表達,皆體現(xiàn)對權利女性的美學表達,雖然被剝奪了參與“外治”的權力,但卻通過“內職”的擁有而成為“家”的實際主人,也明顯包含了夫妻雙方人格對等之意味。從而與作為“國”之君王的男性世界構成陰陽相映的對等互補之關系[5]。
由于官窯與磚石器物在藝術、文物、研究、旅游、經濟等層面具有不可替代的特殊價值,因此成為當?shù)芈糜伍_發(fā)、經濟發(fā)展的一個突破口,而合理開發(fā)的首要規(guī)則就是保護,可惜如今對明中都官窯與磚石器物的保護并不到位。為改變這一現(xiàn)狀,本文建議從如下幾點考慮出臺相應的政策法規(guī)文件。首先,依法照國家相關規(guī)定出臺地方政策,加大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投入,落實責任到個人。將明中都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納入本省或當?shù)匕l(fā)展規(guī)劃,納入各級領導的責任制加以考核;同時當?shù)卣⒇斦m椊涃M用于文物保護,只要責任到人、資金到位,一定會開創(chuàng)明中都及其明代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新局面。
對官窯與磚石器物的保護應以相應的專業(yè)標準作為依據。首先是決策制定達到專業(yè)化標準。對于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的各類法規(guī)等決策的制定必須聘請相關專家來進行,決策涉及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的大方向,具有總領性的指導作用,決策也標明了官窯與磚石器物保護的預期目標和步驟標準,對于檢驗之后的保護效果有章可循、有法可依。
結合官窯與磚石器物藝術特點采取針對性保護措施。由于自然及人為等復雜原因,部分官窯與磚石器物已被破壞,殘損較嚴重,如果進行大面積重建修補是不符合實際的,也會失去官窯與磚石器物歷史原貌。而依據官窯與磚石器物的風格及制作手法等藝術特點采取針對性措施,在適當?shù)牡胤竭M行小面積修復,使之盡量恢復原貌才是更加合理的策略。
明中都官窯與磚石器物作為遺留文物,是明中都古老歷史的展示,不只是從規(guī)模級別上體現(xiàn)出獨一無二的皇家專用特殊性,從本身的細節(jié)上也呈現(xiàn)出非同一般的造型特征,從中可以感受到明代初期極為震撼的藝術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