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土撥鼠飯店

趙菱

1

作為《森林美食報》的資深專欄作者，我對美食極其挑剔是不可避免的。開果醬店的松鼠太太、開蛋糕店的獾太太和賣鮮魚、熏魚、咸魚的鸕鶿太太總是這么議論我：

“花栗鼠小姐也太苛刻了！她每次審視我店里的新菜，那冰冷的眼神能讓我沸騰的熱情立刻結(jié)冰！”

“花栗鼠小姐的舌尖是不是安裝了‘美味感受器？不然怎么剛一嘗我做的菜，就說‘這道菜沒有新意呢？”

“我懷疑花栗鼠小姐得了‘美食挑剔癥。所以，不是咱們的美食做得不好，而是她嘗過的美食太多，失去味覺了！”

也難怪，松鼠太太是位爭強(qiáng)好勝的太太，為了讓果醬登上《森林美食報》，她拼了命地創(chuàng)新，一門心思搗鼓那些可怕的果醬“發(fā)明”。今天做一瓶咸得人直抓脖子的“荷葉葡萄醬”，明天做一瓶辣得人上躥下跳的“辣椒蘋果醬”，后天又做一瓶酸得人齜牙咧嘴的“青櫻桃酸橘醬”，就是不肯好好做一瓶能吃的普通果醬。

獾太太和松鼠太太是好朋友，一看松鼠太太這么賣力，自然不甘落后，一口氣發(fā)明了硬得能崩掉牙齒的“不加一滴水板栗餅”、麻得讓人嘶嘶吸氣的“純胡椒面包”和吃一口就讓人淚流滿面的“地道芥末蛋糕”。至于白面包、切片面包，通通都被冷落到角落里。

鸕鶿太太呢？雖然沒這兩位太太這么思維敏捷，但她好歹也是開了多年魚店的老板娘，她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推出了震驚森林界的“苦瓜魚片”和“老陳醋腌魚”。令人同情的是，這兩道創(chuàng)意新菜推出后，除了鸕鶿太太自己，沒有任何一位顧客敢冒著嘔吐的危險去免費(fèi)品嘗。這讓多愁善感的鸕鶿太太黯然神傷。

所以，當(dāng)我拿著采訪本，好奇地去一家新開的飯店探店時，三位太太立刻熱烈地議論起來。

“這是什么古怪飯店？怎么開在地底下！”松鼠太太驚呼。

“好像是‘土拔鼠飯店。”近視眼獾太太瞇著眼睛說。

“我看你需要配一副眼鏡了！”鸕鶿太太驕傲于自己銳利的眼神，“那是‘土撥鼠飯店！可不是‘土拔鼠！”

“還不都一樣！”獾太太撇撇嘴說，“反正又來了一位競爭對手！”

“別擔(dān)心，挑剔的花栗鼠小姐去探店了?！彼墒筇χf，“如果新飯店沒有什么富有創(chuàng)意的新菜，很快就開不下去了！”

在三位太太關(guān)切的注視下，我來到新開的飯店門前。

飯店在一片桃園里，一棵粗壯的桃樹后有一塊不起眼的咖啡色招牌，寫著幾個紅色大字：土撥鼠飯店。旁邊還有一行綠色小字：所有食物均含神秘的魔法佐料！

2

招牌旁邊，是一個深深的洞口，圍著洞口，生長著一叢叢翠綠的車輪草。

我順著洞口的臺階走下去，看到墻上掛著一盞盞紅色的燈籠，透出朦朧的紅光，給黑暗的洞穴增添了幾分神秘。

下了八層臺階，我看到一個精致的飯店雅間，門牌上寫著“踏莎行”。又拐了一個彎，出現(xiàn)了另一個雅間，門牌上寫著“如夢令”。接著又拐了一個彎，又有一個雅間，門牌上寫著“醉花陰”。

我正好奇地看著，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先生微笑著說：“歡迎光臨土撥鼠飯店！從你黑葡萄般機(jī)智的眼睛、充滿靈氣的神情和一身得體的職業(yè)裝來看，我猜你一定是大名鼎鼎的美食作家花栗鼠小姐吧？你好，我是土撥鼠先生?！?/p>

“哈哈，過獎了！”我被土撥鼠先生夸得心花怒放，“我只是一個熱愛寫美食文章的作者而已，稱不上大名鼎鼎?！?/p>

“我很喜歡你寫的美食專欄，是你的忠實(shí)讀者?！蓖翐苁笙壬f，“除了做菜外，我最喜歡的就是閱讀了。我曾經(jīng)在一位詩人的書房下面居住了幾年，這讓我全身都充滿了書香。你瞧，我現(xiàn)在還保留著朗誦古詩詞的愛好，連門牌用的都是詞牌名。”

這么有學(xué)識的土撥鼠先生，沒想到還這么愛看我寫的美食專欄！

“啊，真了不起！”我努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得意忘形的模樣，“我這次來，想看看有沒有值得推薦的菜品，可以寫到美食專欄里?！?/p>

“非常歡迎！每一道菜都是獨(dú)一無二的，根據(jù)顧客的情緒量身定做，并且會加上神秘的魔法佐料?！?/p>

我驚訝地打開了采訪本，“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只有細(xì)心地觀察顧客的喜怒哀樂，才能做出符合顧客心意的美味??！”土撥鼠先生頗有深意地說，“把顧客的情感和美食緊密相連，為顧客帶來快樂和慰藉，是我開這家店的夢想?！?/p>

話音剛落，飯店里來了第一位客人。

3

這是一位身材苗條的姑娘，她穿著淺綠色的長裙，臉上蒙著一層淡綠輕紗，很神秘。

土撥鼠先生連忙迎上去，說：“歡迎光臨土撥鼠飯店！請問你想吃什么？”

“菜粉蝶、蚱蜢、金龜子是我的最愛！”綠裙子姑娘說，“蟋蟀是我最喜歡的點(diǎn)心?！?/p>

“如果我的觀察力還算敏銳的話，我猜你大概遇到了不開心的事，否則，你不會用輕紗來掩蓋住美貌的?！?/p>

綠裙子姑娘聽到贊美，笑了笑。

我也走進(jìn)“踏莎行”，在另一張桌子旁坐下來，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狹長的洞穴，并排擺著三張原木桌子，每張桌子上放著一個藍(lán)瓷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朵粉紅的玫瑰花。墻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幾乎把整整一面墻都畫滿了。畫的名字叫“土撥鼠的地下宮殿”。

這幅畫讓我大開眼界：在一片果實(shí)累累的桃園底下，土撥鼠先生建造了一個大得驚人的地下宮殿，貫穿了整個桃園，一共有十五個洞穴，通往各個方向。這些洞穴有居住的房間，有堆滿了核桃、板栗、花生的儲藏室，有整潔的衣帽間，還有圖書館和一間很大的廚房。而在桃園里摘桃子的人，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地下竟然有這樣一座龐大的宮殿！

我正在驚嘆，土撥鼠先生端著托盤上來了。

“你好，這是一份涼拌菜粉蝶、一碟油炸蚱蜢、一碗蟋蟀丸子，飯后甜點(diǎn)是金龜子蛋糕，請品嘗！”

聽到這份奇異的菜單，我感到不可思議。

只見碟子里裝著一份菜粉蝶形狀的蝴蝶面，油炸蚱蜢是用面粉做成蚱蜢的模樣，至于蟋蟀丸子和金龜子蛋糕，食材中好像有紫薯、紅豆，散發(fā)出甜甜的香氣。

“飯店只做素食，所有食材都來自田野，我給你加了一種叫‘童年的魔法佐料，希望你喜歡?！?/p>

綠裙子姑娘品嘗起來。吃著吃著，她驚奇地說：“這是什么魔法佐料？我真的想起了童年。童年很美好，但太短暫了。由于我有唱歌天賦，從小就到夜鶯聲樂學(xué)院學(xué)習(xí)聲樂，然后登臺演唱，參加歌唱比賽。夜鶯、黃鸝、知了等，都是我的競爭對手，壓力太大，我總是失眠?，F(xiàn)在我常常想起童年的自己，大聲唱歌，沒有競爭，沒有患得患失，只是為了唱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聲音，那種感覺真美好??！”

“只要你懷著這種心情去唱歌，就沒什么可擔(dān)憂了。”土撥鼠先生拿出一個紙袋，“這份‘蟋蟀糯米團(tuán)子送給你，晚上吃一顆，你就不會失眠了。”

“里面加了什么魔法佐料呢？”

“剛才剩下的‘童年魔法佐料。”土撥鼠先生神秘地眨眨眼睛。

綠裙子姑娘接過來，禮貌地道了謝。

付款后，她把面紗揭下來，和土撥鼠先生揮手告別，轉(zhuǎn)身沖我微笑著說：“再見，花栗鼠小姐，我挺喜歡看你的美食專欄?！?/p>

原來她竟然是森林里著名的歌唱家——青蛙小姐！

4

回去后，我懷著驚奇的心情，寫下了發(fā)生在土撥鼠飯店里的美食故事。

沒想到，這篇文章在森林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童年魔法佐料？難道比我的秘制果醬還好吃嗎？”松鼠太太嚷嚷。

“花栗鼠小姐的文章真奇怪，為什么不關(guān)注我們努力推出的新品呢？”獾太太生氣地說。

“就是，這對每天都苦苦思索如何創(chuàng)新的我們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盡管三位太太憤憤不平，但也沒能阻擋大家紛紛奔向土撥鼠飯店的腳步。

小氣得出名的蜘蛛先生去吃了一頓飯，只點(diǎn)了一個菜，卻讓土撥鼠先生贈送他三個菜。蜘蛛先生用他的第二只手、第四只手和第六只手，敏捷地抓起飯菜，吃得滿嘴流油。從飯店出來后，蜘蛛先生揮舞著他的八只手，激動地對大家說：“飯菜真不錯！便宜不說，分量還特別足！土撥鼠先生給我加了一種叫‘大方的魔法佐料，吃完這頓飯，我付款時沒有像以前一樣心疼得面如土色，你們看，我心平氣和！”

過于追求完美的蜻蜓小姐是學(xué)舞蹈的，由于害怕長胖，只點(diǎn)了一碗白米粥。土撥鼠先生給她加了一種叫“放松”的魔法佐料，蜻蜓小姐吃完后，又連連點(diǎn)了兩個菜，吃了數(shù)天來的第一頓飽飯。

一向以嚴(yán)肅、刻板著稱的壁虎先生不信邪，板著冰凍三尺的臉去土撥鼠飯店，點(diǎn)菜時百般挑剔。土撥鼠先生給他加了一種叫“寬容”的魔法佐料，吃完后，壁虎先生竟然笑瞇瞇地和土撥鼠先生握手道謝。更讓人吃驚的是，平時一板一眼走路的壁虎先生，這次居然是一蹦一跳從臺階上躥出來的！

據(jù)消息靈通的麻雀太太說，除了“寬容”外，土撥鼠先生還給他加了一種叫“童真”的魔法佐料。

這下，土撥鼠飯店一下子名聲大震，連住在山那邊的鹿小姐、水那邊的水獺先生都慕名前來。

5

松鼠太太、獾太太和鸕鶿太太再也按捺不住，結(jié)伴來到《森林美食報》的報社門口。

松鼠太太一看到我就笑著喊：“花栗鼠小姐！你有沒有品嘗過土撥鼠飯店的飯菜啊？”我搖搖頭。

“那正好！咱們?nèi)L嘗。如果飯菜做得不好，你就不會寫宣傳土撥鼠飯店的文章了吧？”松鼠太太熱切地說，“可以寫一下我新做的‘剁椒香梨果醬嗎？口味絕對震撼！吃了一定讓你終生難忘！”

我一聽這果醬名，想起松鼠太太曾經(jīng)軟硬兼施逼我品嘗“辣椒蘋果醬”的場景，立刻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連忙說：“不用了！我沒那么大的勇氣再嘗試你的新產(chǎn)品了?！?/p>

“你膽子真??！”松鼠太太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的新創(chuàng)意還源源不斷呢！作為一位美食專欄作家，你應(yīng)該積極鼓勵我才對啊?！?/p>

我苦笑兩聲，和她們一起向土撥鼠飯店走去。

在“踏莎行”雅間里，土撥鼠先生笑容可掬地問我們平時喜歡吃什么。

“除了啃不動的石頭、咽不下去的泥土和有毒的植物外，我什么都吃?！彼墒筇苹卣f。

獾太太一聽松鼠太太這么說，也不甘落后，立刻說：“除了夠不到的云彩、抓不到的月亮和沒法煮來吃的太陽，我什么都吃。”

鸕鶿太太一看她們這么彪悍，豈肯示弱，連忙說：“除了不能飽肚子的風(fēng)啊霜啊雪啊雨啊，我什么都吃?！?/p>

我愣住了，一時也不知道說自己愛吃什么好了。

土撥鼠先生看了看三位太太，笑著說：“好，我知道了。請稍等。”

過了一會兒，土撥鼠先生端來一個大托盤，把我們的飯菜一一擺到桌子上。

松鼠太太面前是一碟香烤松子、一個核桃面包和一碗板栗甜粥，獾太太面前是一個玉米面包、一碟雞蛋餅、一碟什錦水果，鸕鶿太太面前是一碟香酥芝麻餅、一個魚形面包、一碗燕麥粥。最后，放在我面前的是一碟蘿卜絲餅、一串烤香蕉和一盤香草烤馬鈴薯。

松鼠太太咬了一口核桃面包，說：“味道很普通啊，不抹果醬的面包簡直沒法吃！”

獾太太吃了一塊雞蛋餅，說：“很一般啊，口感還有些硬呢?！?/p>

鸕鶿太太急忙啄了一口魚形面包，說：“只是看起來像魚罷了，根本不是魚的味道！”

我吃了一串烤香蕉，感覺很好吃，但也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土撥鼠先生會在我的食物中加什么魔法佐料呢？

我這樣想著，迫不及待地把蘿卜絲餅和香草烤馬鈴薯吃完了。

但是，好像沒有什么特別，并沒有體驗到之前來吃飯的顧客們那種神奇的感覺。

6

我正覺得奇怪，洞外傳來一陣狂風(fēng)的呼嘯，好像天翻地覆一般。

“不好！臺風(fēng)來了！”松鼠太太大驚失色，“去年我的屋子就是被臺風(fēng)吹倒的，害得我在舅舅家借住了幾個月，受夠了舅媽的白眼！不行，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說著，松鼠太太就要往外面跑。

土撥鼠先生一把拉住了她，說：“咱們這兒離海近，臺風(fēng)來勢兇猛，在我這兒很安全，等臺風(fēng)過后再回去?！?/p>

“可我的屋子怎么辦？”松鼠太太哭起來。

“別擔(dān)心，我這兒的房子多著呢！”土撥鼠先生說，“你看到那幅畫了嗎？那就是一幅真實(shí)的地下迷宮圖。我們土撥鼠家族是有名的挖洞高手，我的洞穴四通八達(dá)，房子多得住不完。我還想著，到冬天時，可以把飯店改成旅館，邀請大家來這兒冬眠呢！”

松鼠太太一聽，逐漸安定下來，停止了哭泣。

同樣擔(dān)憂的獾太太和鸕鶿太太也放下心來，聽洞外的狂風(fēng)呼呼刮著，房間里卻暖融融的，絲毫沒有受到風(fēng)暴的侵襲。

“松鼠太太，不用擔(dān)心，我在你的食物中加了一種叫‘從容的魔法佐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蓖翐苁笙壬f，“給獾太太加的是魔法佐料‘自信，給鸕鶿太太加的是‘堅持，給花栗鼠小姐加的是‘豁達(dá)，相信這頓飯會給你們帶來不一樣的心靈享受?，F(xiàn)在，請你們深呼吸，平靜下來，傾聽自己的內(nèi)心感受?！?/p>

我深深呼吸，閉起眼睛，讓自己放松下來。過了一會兒，一陣溫柔的感覺如潮水一般包圍了我。一直被美食店店主們的閑言碎語困擾的煩惱和壓抑，慢慢消散了。我忽然覺得，她們并不是對我太苛求，而是想通過美食創(chuàng)新來獲得我的認(rèn)可。

我很驚奇，我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我回去還是要做草莓果醬?！彼墒筇四ㄑ蹨I，顯出堅強(qiáng)的神情，“折騰了那么久新果醬，顧客反而被嚇跑了。我想明白了，還是踏踏實(shí)實(shí)先從普通果醬做起吧，只是，要做得更可口一些?！?/p>

“是啊，回去我就烤個巧克力蛋糕，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放。”獾太太說，“但是，簡單的蛋糕也要做出不簡單的味道。”

“我也要把魚店好好整理一下，繼續(xù)賣鮮魚、熏魚和咸魚。”鸕鶿太太說，“不過，每一種魚，都要努力形成富有特色的風(fēng)味?！?/p>

看來，三位太太也和我一樣，吃了含有魔法佐料的食物后，仔細(xì)傾聽了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開始慢慢改變了。

土撥鼠先生的魔法佐料太神奇了！

于是，在臺風(fēng)過去，三位太太紛紛擁抱了土撥鼠先生。

她們離開飯店后，我特意留下來問：“土撥鼠先生，請問您是怎么制造出魔法佐料的呢？您是不是會魔法？”

“其實(shí)我并沒有加入什么魔法佐料。”土撥鼠先生笑著說，“我也不會魔法。”

“不可能！那大家怎么突然都發(fā)生了變化呢？”我驚訝地問。

“可能在吃到自己最熟悉的食物時，心里會感覺到踏實(shí)、安寧，放下那些不必要的煩惱吧?！蓖翐苁笙壬f，“我們家族的人都以挖洞自豪，沒有人開過飯店，也沒有人相信我能開一家受人歡迎的飯店。但我下決心要開飯店時，每天吃飯前，我都對自己開玩笑說，我在飯里加了一種叫‘夢想的魔法佐料哦！只要堅持下去，我就一定會夢想成真！就這樣，不管在開飯店的過程中遇到多少意想不到的困難，我都堅持下來，真的實(shí)現(xiàn)了夢想。我忽然意識到，只要給人一種正面暗示，常常會產(chǎn)生奇跡般的效果。于是，我就想出了‘神秘魔法佐料的創(chuàng)意。為了研究每一位顧客的生活習(xí)慣和口味，我花了不少工夫呢！而且，我曾經(jīng)在那位詩人的圖書室里閱讀過動物心理學(xué)，這就讓我很容易和各種各樣的顧客溝通，讓他們像當(dāng)初的我一樣，學(xué)會平靜下來，從紛繁喧囂中傾聽內(nèi)心的聲音。所以大家才會越來越相信食物中含有魔法佐料吧。其實(shí)，不是所謂的魔法佐料改變了他們，而是他們改變了心境，同時也讓自己改變了?！?/p>

“這也算得上魔法了啊！”我感慨地掏出采訪本，興致勃勃地說，“我可以就此寫一篇專欄文章嗎？”

“對不起，不可以?！蓖翐苁笙壬χf，“這是一個秘密！因為，只有保持神秘感，我的獨(dú)特佐料才能發(fā)揮作用啊?！?/p>

我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表示自己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

如果你也想嘗一嘗土撥鼠先生的手藝，那就出發(fā)吧！

就在那片果實(shí)累累的桃樹下——

歡迎光臨土撥鼠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