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單金和銘和百年川空夢

蘇小燕

人物檔案

單金銘，1944 年生于河南永城，四川空分設備（集團）有 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教授級高級工程師、高級經(jīng)濟 師，享受國務院政府津貼專家，榮獲全國勞動模范、四川省有 突出貢獻的優(yōu)秀專家、四川省優(yōu)秀創(chuàng)業(yè)企業(yè)家、四川省杰出 企業(yè)家等多項殊榮。

單金銘，自 1991? 年起全面主持企業(yè)工作，以超前的膽 識，開拓創(chuàng)新的進取精神，科學的經(jīng)營管理方法，以及對市場 敏銳的洞察力，將一個年收入僅幾千萬元、利潤僅幾百萬元 的企業(yè)，發(fā)展成為如今年收入超 40 億元、利潤超 3 億元的大 企業(yè)，將一個上世紀 60 年代內遷的三線工廠發(fā)展成為中國 深冷設備主要設計制造基地和在國內國際空分行業(yè)具有重 要影響力的大型現(xiàn)代企業(yè)集團。

四川省簡陽市建設中路 239 號，四川空分集團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紅磚的廠房，老舊的辦公樓，磨石的 地板，旋轉的吊扇，從企業(yè)建筑和陳設上 來說，幾乎保持著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 風格。

和周圍的高樓大廈相比，這里像一道遺落在時光里的風景。

爬上辦公樓四樓，走進掛著董事長門牌的辦公室，畫面超乎記者的想象。

一臺外殼泛黃的空調，一套老式的沙 發(fā)和茶幾，一個落地擺件，一把辦公藤椅， 一張邊角嚴重掉漆的辦公桌，兩個低矮的 置物柜。

空蕩整潔的辦公桌上，只有一個習近 平總書記肖像擺件，和國旗、黨旗、黨章、 火箭模型及幾份文件。四周的墻上除了一 幅廠區(qū)風景照和窗外垂落的爬山虎再無 任何多余的裝飾。

整個房間不足 20 平方米，窗明幾 凈，簡陋之極，與“董事長”的身份極不 相稱。

誰能想到，近三十年來，就是在這個 簡陋至極的辦公室里，上演著一個“硬漢” 企業(yè)家和一個國家“三線”建設老企業(yè)叱 咤風云的大戲。

“硬漢”叫單金銘，這個名字在中國商 界不算赫赫有名。他是這家企業(yè)的董事 長，從青年到老年，他帶領著全體四川空 分人與同行短兵相接，最終成為年產值超

40 億，年納稅超 2 億的民營企業(yè)。

民營企業(yè)正是四川空分，是空分行業(yè) 實現(xiàn)“設備”“氣體”兩者走路的領航者之 一，她從簡陽出發(fā)，分、子公司花開全國， 產品和服務走向全球 30 多個國家和地 區(qū)，成就了一個“硬漢”的企業(yè)抱負。

幾十年來“，硬漢”單金銘以超人的膽 識，開拓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出一個空分企業(yè)的輝 煌，銘刻著對黨對國的忠誠，追逐著一個

“百年老店 百億企業(yè)”的夢。

“硬漢”的腳步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烙印。 在中國民營企業(yè)界，任正非和柳傳志是同齡人，也是同時代封神的“硬漢”企業(yè)家。

兩人身上，既有不怕苦，能堅持，往前 沖的“硬漢”品質;又有心懷大愛，回饋社 會的企業(yè)家精神。

其實，在任、柳之外，中國還有大量與 他們年齡相同、品質相同的老一輩企業(yè) 人。他們在時代洪流中，默默地推動著各 行各業(yè)的發(fā)展，單金銘便是其中之一。

2 個月前，和任正非、柳傳志同一年 出生的單金銘剛過完 76 歲生日“。超齡服 役”的他雖然在兩年前辭去了總經(jīng)理的職 務，但肩上還挑著四川空分董事長和黨委 書記的擔子，每天都會到公司正常上班。 和四川空分并肩奮斗了 52 年的他 不再年輕了：滿頭白發(fā)，一張溝壑縱橫的 臉上刻滿了歲月的征程，但笑聲爽朗、步履生風的他仍舊是一副硬漢的模樣。 “一天 24 小時，對誰都是公平的，你投入得多，回報就多，這就是‘笨鳥先飛。”回首這些年走過的腳步，他說，從農 村娃走到今天，這些年歲月沒饒過他，但 也從未辜負過他。

上學時，他是好學生。從小學、初中到 大學，刻苦專注學習的他無一例外，一路 開啟“學霸”模式。

1968 年，從武漢機械學院畢業(yè)的他 被分配到簡陽境內的四川空氣分離設備 廠。當時，這個“三線”建設的企業(yè)還在修建中，他便被派往杭州制氧機廠實習了 4 年。 實習期間，單金銘是“不可多得”的好 工人。工作，又好又快，他干活干得比別人 拿計件獎金還好、還多。很多工友問他：

“你干那么多干什么？”單金銘說“：不干那么多干什么？”

單金銘不單是勤奮，還“膽大包天”，常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他試驗強力切削，為了防止飛屑濺在 頭上，他戴著草帽干得樂此不疲，引得工 友們把他當稀奇圍觀。

別人加工皮帶輪，一天也做不了一 個，單金銘研究出了辦法，效率提高了數(shù) 倍，但高強度的勞動導致他的右手韌帶拉 傷，到現(xiàn)在受傷的手腕骨比正常的高出一 大截。

廠里接了加工中國第一臺氧氣透平 壓縮機的葉輪的活兒，要把很厚的不銹鋼 加工成薄薄的葉輪，精密度要求很高。當 時廠里的高級工人都不敢下手，還是單金 銘大膽，最后在他的搗鼓下，成功完成了 加工。幾天后，單金銘登上了杭州日報，標 題為：《這樣的知識分子我們是歡迎的》。

1972 年，單金銘把這股干勁兒帶回到了四川空分。

越努力，越幸運。

1986 年，在歷任技術員、工程師、廠 工大老師、車間副主任、公司總調度長之 后，單金銘被改任為經(jīng)營副廠長。

一路晉升，他全靠一個“拼”字。性格 使然，他無論在什么職位都力求：“要干就 干出個樣子來”。

剛任副廠長時，廠里訂單少，為改變效益不好的窘?jīng)r，單金銘“亡命式”的天南 地北到處跑客戶。

在那個交通欠發(fā)達的年代，出門花在 路上的時間遠比辦事的多。每次出門，單金 銘會提前做好出行計劃，開啟晚上乘車趕 路，白天下車辦事的“急速夜行軍”模式。

最瘋狂的一次是從簡陽出發(fā)，一路輾 轉成都、陜西西安、河南洛陽、中原油田、 太原鋼廠、北京等 10 多個地方拜訪客戶， 晚上趕車，白天辦事，從東到西，從南到 北、一刻不休。這讓原本半個月的行程，他 用了 6 天拿下，他竟然還說“：不知疲倦。”

還有一次，打聽到成都有個大訂單，單金銘風風火火地趕過去，而趕到時，對 方告訴他已有屬意的合作商，即將下訂單 了“：你們來遲了，下次吧！”

單金銘不甘心，開啟“曲線搶單”，但 凡有時間，單金銘就和同事往成都跑，每 次走 5 個小時車程。一趟趟和客戶軟磨硬 泡，最后終于在第 35 趟時簽訂了合同。

幾年辛苦經(jīng)營，單金銘讓四川空分的訂單從“吃不飽”到“吃不了”，車間滿負荷 生產還得加班加點，計件生產的一線工人 一年工資最高可達 3 萬元。

1991 年，單金銘因綜合能力出眾，再次晉升為廠長，全面主持企業(yè)工作。憑一己之力，從普通工人到一個國企“掌門人”的逆襲，單金銘用了 19 年。腳步行至這里，一個“硬漢”的企業(yè)抱負和一個老企業(yè)的蝶變才剛剛開始。

在改革中奮進

“五座標數(shù)控銑床沒有，旋壓設備沒 有，板式換熱器沒有，如果還是原來那些 設備，我們能搞出什么名堂……”訂單的 增多，為四川空分的壯大奠定了基礎，但 技術設備落后也暴露得更為明顯。

當時的窘境，用單金銘的話來說，“再 不搞好改造，我們基本就要被空分行業(yè)剔 出去了。”

“咬緊牙關，勒緊褲帶，發(fā)展生產?！?“咬緊牙關，勒緊褲帶，搞好改造?！?p style="margin-left：22.3pt">上任廠長第一天，單金銘提出這兩大戰(zhàn)略思想。四川空分進行了第一次自我 “革命”。

一方面，在四川省機械行業(yè)率先推行 企業(yè)內部體制、人事、工資等方面的改革 并向縱深發(fā)展，陸續(xù)在全國十多個主要大 中城市建立了經(jīng)銷處，并以產品為對象， 劃小核算單位，將車間改為分廠建制，走 專業(yè)化生產的路子。

一方面，當時公司年產值不足 6000 萬元，利潤幾百萬元，單金銘毅然投資上 千萬元進行技術改造，購進了國內甚至世 界領先的設備，新建了鈑式換熱器公司和 封頭公司，在廣東合資組建了南方空氣分 離設備公司。

短短的幾年，在國家建立社會主義市 場經(jīng)濟體制的契機下，四川空分實現(xiàn)了連 續(xù)翻番，也在同行競爭中贏得了先機，還 被中華全國總工會授予全國先進集體的 “五一”勞動獎狀。

與此同時，工廠制的管理體制制約著 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

1996年，四川空分再次自我改革，改 制為國有獨資公司，組建了獨立的產品事 業(yè)部，模擬市場化運作，使各產品事業(yè)部 更靈活地適應市場經(jīng)濟的要求。

2001 年，隨著國企改革的深入，國有資本開始從一般競爭性領域有序退出。

由此，四川空分作為四川省國企改革 的示范單位之一，率先改制為民營企業(yè)， 建立了“資產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 管理科學”的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

這是四川空分發(fā)展史上決定命運的一次歷史性改革。對此，單金銘絕不含糊。 在整個改制中，單金銘堅持四個原則：

“堅持群眾基礎、不占國資一分便宜、核銷 不良資產抓大放小、改制資料永遠保存。” 由于改制時間緊，很多不良資產核銷 困難，在單金銘的帶領下，四川空分主動 承擔了 3000 多萬元的潛虧。這對當時的 四川空分來說，是很大一個負擔，但也是發(fā)展的切實動力。 改制大會上，沒請一個領導，沒有一張凳子，大家站著開會，半個小時散會。會上， 單金銘言簡意賅，主要明確了今后一個時 期四川空分“多賺錢，快發(fā)展”的思路。

改制后，企業(yè)不僅自主權更大了，還 通過“精兵簡政”降低了企業(yè)管理成本，釋 放了發(fā)展活力。2002 ?年，改制第二年，四 川空分便實現(xiàn)了超千萬的利潤，銷售收入 和商品產值首次突破 3 億大關，合同達到 建廠以后最好水平。

改制后，四川空分是體制改革的同時，對科技人員實行協(xié)商工資制，建立科技成果股權激勵政策，調動了科研開發(fā)的積 極性;繼續(xù)加大投資力度，提高裝備技術水平， 使得后來美國同行參觀時高度評價：“有不少 裝備水平已超過了我們?！?p style="margin-left：48.25pt">轉制出活力，技術促發(fā)展，在生產經(jīng)營及 改革發(fā)展取得一定成績的基礎上，四川空分 提出創(chuàng)“百年老店”的遠大目標。

志存高遠，又腳踏實地，四川空分把夢想落實到行動上來。 “多賺不多分，少賺不少分。? ?改制不是為少數(shù)人謀利益，而是為企業(yè)發(fā)展和為國家 做貢獻?！睘橥貙挵l(fā)展路子，單金銘提出，主張 把企業(yè)大部分盈利用作發(fā)展基金，在從事設 備制造和工程服務的基礎上積極投資氣體領域，行業(yè)里率先進入氣體運營事業(yè)。

按照“既賣牛，又賣牛奶”的思路，四川空分接 連在全國開設長治川空氣體有限公司等 8 家氣 體公司和一家物流公司，逐步實現(xiàn)了“設備“”氣 體”兩條腿走路，撐起四川空分發(fā)展半壁江山。

同時，為加快發(fā)展的步伐，2006 年四川空分 籌建行業(yè)唯一、領先的四川空分“低溫技術研究 院”。

歷經(jīng) 19 年探索，改制至今，四川空分取得了史無前例的發(fā)展。

2019 年，年產值超 40 億，是改制前的 20多倍;

20 多家分、子、參股企業(yè)遍布全國，形成“東西南北中，處處有川空”的格局;

技術創(chuàng)新，65 項國內首創(chuàng)，71 項獲國家專利，14 項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產品、項目出口歐、美、非等 30 多個國家和地區(qū)……

今日四川空分，已從一個小舢板成長為乘風 破浪的巨輪，穩(wěn)坐中國空分行業(yè)“第二把交椅”。

從技術改造到整體改制，四川空分一直在改 革中奮進。

發(fā)自內心的家國情

以滿腔的愛國之情和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將 自己的理想、抱負與祖國的命運、時代的命運緊緊 相連，單金銘無愧于心。

就在今年 6 月，單金銘出了一本名為《民營 企業(yè)大有可為 要大有作為》的文圖集冊，其中以 四川空分的改制發(fā)展為例，文中大談民營企業(yè)當 有家國情懷，應以貢獻為榮。

這并非是單金銘嘩眾取寵，也不是虛偽，而是數(shù)十年來刻在他與四川空分內心的家國情。

1944 年，單金銘出生在河南永誠縣一個偏 遠的農村，父親的言傳身教奠定了單金銘的人生 觀和世界觀。

新中國成立前，父親是一名新四軍軍人，新 中國成立后，父親做了一名小學校長。父親身上的 勤勉、善良、廉潔和愛國之心影響了單金銘一生。 雖然是小學校長，但那時候要兼管全區(qū)的小 學，學校之間遠的相距數(shù)十里。那時，交通不便，父 親只能走著去。冬天時，下雪路滑，父親經(jīng)常會 掉進冰窟里，弄得一身濕冷還是跑得樂此不疲，父親告訴他“：這是責任?！?p style="margin-left：14.1pt">單金銘上小學，便于照顧他進了父親 常駐的小學。厲行節(jié)約，吃飯時父親總是 買一份菜兩個人吃。父親有時外出開會 忙，食堂便不會備父親的菜，單金銘自然 也沒得吃。小小年紀，他寧愿喝白開水、吃 辣椒醬也不占別人一丁點便宜。

在整個縣里，父親工資最高，但每年 春天，天氣漸熱，父親還穿著棉襖脫不下 來。原來，不是因為父親不想脫，而是因為 父親總是把工資拿去補貼親戚朋友，自己 卻沒錢買衣服。

大學，單金銘考上了當時的武漢機械 學院。彼時，父親早已故去，母親靠農活苦 撐一家人的生計，根本無法供養(yǎng)單金銘讀 書。大學 5 年，單金銘靠著國家每月發(fā)給 學生的助學金，直到順利畢業(yè)。每每提到 這事兒，單金銘總會著重強調“這真得好 好感謝黨、感謝國家?！?p style="margin-left：14.1pt">從父親的影響到大學的資助，單金銘 心底一顆家國情懷的種子在生根、發(fā)芽。 而大抵又只有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才能 深切感受那份赤子之情的純粹。

工作之后，尤其是四川空分改制以 后，單金銘將家國情懷，內斂于心，外化于 形，處處以家國為先。

改制，本是對國企自主權的一次“大 解放”，單金銘卻又迫不及待地給四川空 分帶上了“緊箍咒”。

“堅持黨建不動搖，堅持強軍貢獻不 動搖，堅持技術改造不動搖，堅持發(fā)展工 業(yè)氣體不動搖，堅持依法經(jīng)營、按章納稅 不動搖，堅持回饋社會不動搖。”改制時， 單金銘制定了“五個不動搖”行動綱領，其 中三項與家國情懷有關。而且，改制后，四 川空分召開的第一個會議便是加強黨建 的政工會議。

“改制為民營企業(yè)，但你依然是中華 人民共和國的企業(yè)，仍然肩負著為企業(yè)謀 發(fā)展、為員工謀福利和為國家做貢獻的責 任?！眴谓疸懻f，堅持黨的領導才會有主心 骨，才能保證企業(yè)不走偏路。

且，在企業(yè)的價值理念中，在別的民營企業(yè)只管用戶滿意時，四川空分始終堅 持把讓國家滿意和讓社會滿意放在首位， 以貢獻為榮。

多年來，四川空分公司黨委連續(xù)被評 為“四好領導班子”“先進基層黨組織”等，單 金銘也獲評“四川省優(yōu)秀基層黨組織書記”。 黨建引領，四川空分增強了發(fā)展凝聚

力，促進了企業(yè)“加速跑”。改制第 3 年，四 川空分就實現(xiàn)了利潤 1 億，納稅額也大幅 增加。

很多財經(jīng)專家和企業(yè)家朋友都勸單 金銘合理避稅，他竟一口回絕“：我還要多 交稅呢！”

改制 19 年，納稅累計 18 億元。四川空分，僅在簡企業(yè)就連續(xù)十年每年上繳稅金1 億多元，超過整體改制前 35 年的總和。

2018 年，四川空分與川威、藍光等 92 家四川企業(yè)被選為國家稅務總局“千戶集團”。

企業(yè)發(fā)展，人才是靈魂。2004 年開 始，為推動中國低溫事業(yè)發(fā)展，提高空分 行業(yè)技術水平和產品檔次，單金銘分別在 西安交大、華中科技大學和浙江大學等大 學設立了“單金銘低溫專業(yè)獎學金”。

每年，單金銘個人出資 6 萬元獎勵有 重大科研成果及論文的優(yōu)秀本科生、研究 生，鼓勵學生刻苦鉆研，發(fā)揮技術專長。如 今，已發(fā)放近 100 萬獎學金，為我國培養(yǎng) 了近 200 名低溫專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

改制后，四川空分還取得了武器裝備科研生產許可證，持續(xù)為我國空軍、火箭 軍、戰(zhàn)略支援部隊、海軍、航空航天等提供 產品和服務，多套設備參與了“神舟 嫦 娥 玉兔”等多個系列發(fā)射任務，為我國 航天及國防事業(yè)做出了突出貢獻。

真正的派頭是企業(yè)實力

企業(yè)家應該有怎樣的派頭？豪車、豪宅、還是私人飛機？

2020 年，6 月的最后一天，記者走近四川空分，找到了單金銘的答案。

那日，他衣著樸素，上身穿著淺藍色 的工作服襯衣，左胸的口袋上繡著“四川 空分集團”，下身一條筆挺的黑色西褲，全 身上下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面前笑容可 掬的他和普通的老人別無二致。

本人的低調和辦公室的極簡風格如 出一轍，絲毫沒有老板的架子。

“真正的派頭是企業(yè)實力，沒有實力 的企業(yè)，再好的裝潢都是白搭。”聊起他簡 陋的辦公室，單金銘來了興致，“辦公室是 做什么的？辦事的！再能干的人，也只能坐 一個凳子，一張桌子，實用舒服就行?！?/p>

如此理念下，單金銘在企業(yè)開支方 面，關乎企業(yè)實力的要大手筆，其余的能 節(jié)儉就節(jié)儉。

在單金銘眼里，技術設備是硬實力， 他舍得斥巨資購置世界領先的;企業(yè)文化 是軟實力，他提煉出了四川空分的精神文化：“團結誠信 決戰(zhàn)決勝”，還一手打造了企業(yè)的森林公園文化。 在四川空分總部的廠區(qū)里，枝繁葉茂的雪

松參天而立，綠綠的爬山虎爬滿了紅磚房，繽 紛的花兒開得熱鬧，亭臺水榭的園子頗具古典 韻味。廠區(qū)內，隨時隨處，都能和綠意撞個滿 懷，硬線條的工業(yè)車間多了一份生命的溫暖和 柔情。工業(yè)與森林相融，綻放出獨特的精彩。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边@個“森林花園” 的起源要從上個世紀 80 年代，單金銘任副廠 長時說起。

“工作于此，生活于此，廠即是家。”1986 年，時任副廠長的單金銘去攀鋼開會，看到攀 鋼花園般的景致堅定了他美化廠區(qū)的決心。 回到廠區(qū)，他從生活區(qū)栽花、種樹、修假山抓起，把招待所門前的垃圾場建成小公園，在 辦公樓前種雪松、鐵樹，食堂門口種玉蘭“，三 角地帶”造庭園……森林花園企業(yè)日漸成勢。

在四川空分經(jīng)濟比較困難的時候，單金 銘卻堅持大搞廠區(qū)綠化，其中的重重困難不 言而喻。

辦公樓前的“萬六錦園”就讓他背上了不小的包袱。

1988 年，廠里給工程技術人員買的畫 圖鉛筆都有廠里統(tǒng)一調度資金，單金銘卻執(zhí) 意拿一萬六千元修小花園。

“鉛筆今天不買，明天還可以買，樹今天 不栽，明天可能栽不了了?！弊罱K“，萬六”錦園 修成了。如今，園子里每一棵雪松的價值都遠 遠超過一萬六千元了。

最終，單金銘修成了“，鉛筆今天不買，明 天還可以買，樹今天不栽，明天可能栽不了 了?！?/p>

“它讓我銘記綠化的初心，也是四川空分 成長的見證?！睘榱思o念，單金銘將取名“萬 六”錦園。單金銘還特意拍了“萬六錦園”的照 片掛在辦公室，也就是目前他辦公室墻上唯 一的裝飾。

如今，坐落于簡陽的四川空分集團本部的樹木，每年吸收二氧化碳 2 萬噸，吐出氧氣1.5 萬噸，榮獲“四川省園林式單位”“四川省 綠化模范單位”等稱號，是名副其實的綠色明 珠，是攝影愛好者偏愛的地方，也是四川空分最值得驕傲的“派頭”之一。

年代記憶和綠色詩意的碰撞，讓人很容易聯(lián) 想到成都著名的景點東郊記憶，而這里是否會成 為下一個東郊記憶？

“不，不會，不會做工業(yè)旅游，這里不僅有時 代的記憶，更要創(chuàng)造更好的未來！”單金銘果斷給 出了答案，四川空分將只專注于空分產業(yè)，向著 百年老店、百億企業(yè)的遠大目標挺進。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盤四川空分的百年 棋局“，硬漢”單金銘說，他將進行到底?！鞍倌昀?店，百億企業(yè)”的川空目標一定能實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