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將軍在沁源的抗戰(zhàn)故事

楊玉才

陳賡

陳賡將軍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在沁源駐扎了三年多，擔任太岳區(qū)軍區(qū)司令員兼三八六旅旅長。他為人坦誠，樂觀好動，說話詼諧，有高超的指揮作戰(zhàn)能力，在太岳區(qū)留下了許多生動的故事和傳說，這里講述的是他戰(zhàn)斗生活中的幾個小故事。

“陳賡司令員不見啦”

陳賡將軍住在閆寨村時常愛串門，和群眾關系很好，大人小孩都愛和他拉話，人們講起他的趣聞軼事一串一串的，能逗人發(fā)笑。

一天，村里人見陳賡將軍的警衛(wèi)員跑得滿頭大汗，慌慌張張地逢人就問：“見陳賡司令員沒有？見陳司令員沒有？”陳賡將軍當時任太岳軍區(qū)司令員，所以人們稱他“陳司令員”。人們搖搖頭，驚訝地說：“咋啦？司令員咋啦？”警衛(wèi)員懊喪地邊走邊答：“陳司令員不見啦！”人們也著急起來，把陳司令員丟了，那還了得！

警衛(wèi)員挨家詢問，這家的婆姨說：“陳司令員來推開門照了照就走了呀?！蹦羌业臐h子說：“來過，還跟俺拉了兩句話呢?！?/p>

決死隊駐在沁源縣閆寨村，人們就發(fā)現(xiàn)陳賡將軍愛串門，隔不幾天就挨門串一次，日子長了，人們才知道他這是檢查軍紀呢。他個子不高，赤紅臉，極愛說笑話，毫不講究，沒有半點架子，走路時腳后跟著地，走得風快，群眾親昵地說他像“鬼圪針”。警衛(wèi)員動作稍微一慢就被撂下了。這天，把警衛(wèi)員趕得心急火燎，跑了大半個村子，才見陳賡將軍在村頭和一個牽牛老漢拉話呢。警衛(wèi)員一塊石頭落下地，驚喜地說：“哎呀，陳司令員你在這兒，我還當把你丟了?！标愘s哈哈大笑：“扯淡，這么個大活人還會丟啦。”

路斷家務事

1943年，陳賡將軍要去延安，從閆寨司令部出發(fā)，晚上就住在烏木楸樹洼的一個山神廟里。夜深了，他們正準備休息，一個顫顫巍巍的白發(fā)老婆婆突然闖進來，跪下就磕頭，口里喊著：“陳賡大司令，你可給俺做主哇?！闭f著就“哇哇”地哭起來。陳賡將軍大吃一驚，忙扶起老人，說：“老人家，別這樣，有什么苦處你就說吧！”

原來，老婆婆只有一個女兒，嫁給決死隊二十五團退伍醫(yī)生武某，人稱“武醫(yī)官”，開初答應養(yǎng)活老人，后來敵人掃蕩殘酷，生活難以維持，這武醫(yī)官夫妻倆漸漸把老人忘了。老婆婆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實在活不下去，每日討飯過生活。群眾見陳賡將軍來了，便指點她找來告狀。陳賡將軍聽罷，便怒氣沖沖變了眉眼，他顧不得勞累，讓警衛(wèi)員連夜找來城關鎮(zhèn)長和民兵隊長，問：“你可知道有個武醫(yī)官？”民兵隊長胡元鎖答：“知道?！标愘s將軍氣憤地說：“這個人很壞，為什么要苛刻老人？給我抓來！”說完就取出紙筆寫道：“抓緝武某正法”。下面落款是“太岳軍區(qū)司令部”。

陳賡與夫人傅涯

城關鎮(zhèn)長和民兵隊長不敢怠慢，拿了陳賡的手令漫山遍野去尋找醫(yī)官。可是，冷風呼嘯，山大溝深，松林茂密，為防備鬼子突襲，人住無定居，今天住這個山籬，明天宿那個屋下，可到哪里去找？趕天明也沒見到武醫(yī)官的影子，可陳將軍急于趕路，就等不得了。誰知那個武醫(yī)官消息靈，聽說陳賡將軍要拿他正法，嚇得不得了，趕緊把老人喚回去了。

他就是陳賡

在沁源和平遙縣交界的麓臺山中，有個村子叫王鳳，屬沁源管轄。因為這一帶山勢層疊高聳，蔥綠青翠，像皇后鳳冠上的鳳凰一樣，所以得了這樣一個優(yōu)美的村名。村子緊靠沁源邊界，往北走三五里就是平遙縣，往西離古寨村有幾十里，往東離莊兒上有十多里，周圍還有幾個小的山莊。秋天，還沒有過八月十五，田里的莊稼剛有八九成熟，就傳來日軍又要進行秋季掃蕩的消息。村里人忙著把綠色莊稼往家里收，村干部從區(qū)上開會回來挨家挨戶布置空室清野和反掃蕩的各種準備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傍晚時分，一大隊八路軍悄悄地來到了村里，雖看上去差不多有二三百人，但村里顯得很安靜。村民們已習慣了部隊駐扎，家家騰出房子燒水，戰(zhàn)士們放下背包就擔水掃院、燒火做飯，緊張而有秩序地忙著。為了封鎖消息，伺機襲擊平遙城里準備到沁源掃蕩的日軍，部隊在各個山頭路口布置了崗哨，監(jiān)視行人進出。天明之后，幫助老鄉(xiāng)們收了半夜莊稼的戰(zhàn)士又都隱在村外的山林中，村子里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和往日沒有什么兩樣。

中午時分，隱蔽在樹叢中的崗哨，發(fā)現(xiàn)從平遙縣來的小路上走來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行動遲疑，時而東張西望?！安粚?，這兩個人八成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放哨的戰(zhàn)士對身旁的班長說?！白プ∷　卑嚅L說完一轉身領著兩三個戰(zhàn)士弓身竄了過去。兩個來人仍東張西望走著，忽然腳下一滑，前面的摔倒在地，后面的剛想去扶，兩只臂膀已被人從后面扭住了。“不許動！”幾支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胸前，兩個來人頓時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來。

“報告連長，我們抓住兩個漢奸！”八路軍戰(zhàn)士把抓住的兩個人押到林子里的一棵大樹下。連長是個急性子，一聽說抓住了漢奸，從地上霍地跳了起來喊：“干什么的，老實交代，說了假話老子捅了你！”被抓住的是弟兄兩個，平遙東泉村人，哥哥個子高，說話口吃，越急越說不出話來。弟弟口齒倒利落，可是膽子小，剛才被人一頓抓捆，嚇得面色灰白，見一個彪悍的連長喝問，更是害怕，嚇得半天說不清一句話。問了好半天，弟兄倆才說清楚是哪個村人，東家派他們來找在外臥地的羊群。連長哪里相信，問他們要路條，弟兄倆沒有，問身邊的民兵說村子里有沒有羊群，民兵說沒有。連長火了：“既然不是漢奸，為什么出門不開路條？看來不給你們點厲害是不說老實話的，給我吊起來！”馬上就有幾個戰(zhàn)士用繩子把他們吊在樹上，有的已經解下皮帶準備抽打。弟兄倆嚇得連聲哀求：“我們不是漢奸，我們不是漢奸。”正在這時，陳賡和營長走了過來，警衛(wèi)員牽著馬跟在后面。聽了連長的匯報，陳賡問：“你能斷定他們是漢奸嗎？”連長滿有把握地說：“我看肯定是，要不他在這時候來干什么?！钡苄謧z仍然喊道：“長官，我們不是漢奸呀。”陳賡讓人把弟兄倆從樹上放下來，松了綁歇了一會兒，讓他倆坐下，然后和顏悅色地說：“你們不要害怕，老老實實地說明白你們是哪里人，來這里干什么，八路軍是不會冤枉好人的?！眱蓚€人見來的這個首長態(tài)度和藹，猜想可能比連長職位大，漸漸消除了恐懼。陳賡詳細地問起他們的姓名、年齡、哪個村人、來這里干什么、為什么在路上東張西望……一邊問話，一邊用目光審視著他們的表情判斷他們答話的真?zhèn)?。原來這兩個年輕人是平遙東泉村人，給村里的老財扛活，有一群羊在這邊臥地，派他倆來看羊群。他們的村子里住著日軍開不出路條。因為路不熟，又沿途瞅看四面羊群，所以東張西望，走走停停。陳賡又問那兩個青年：“你們掌柜姓啥、多大年齡、什么模樣、他是否認識你們？”回答說姓劉，叫劉有生，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滿臉絡腮胡。

為進一步把情況查清，陳賡帶連長和那兩個年輕人回到村里，找到了村長連懷文，問起劉掌柜的情況，和弟兄倆說的一模一樣。陳賡讓村長給他們拿兩個窩窩頭，舀兩碗水，并笑著說：“看來你們兩個說的差不多，不過為了證明你們的身份，還得派人去問一下放劉掌柜才行?！闭f罷派人騎他的馬去離王鳳五里的賈郭村去問，然后和弟兄倆打聽敵人在東泉一帶的情況和老鄉(xiāng)們的生活。弟兄倆話多了起來，陳賡邊談話，邊給他們講了不少抗日的道理，弟兄倆聽得直點頭。過了不到一個時辰，派去的人回來了，說劉掌柜認識他們，是東家的短工，是好人。陳賡站起身來拍了拍他倆的肩膀說：“好，問題解決了，咱們就都放心了。不過我告訴你們，咱們的部隊要出發(fā)打鬼子，為了不走漏風聲，還得委屈你倆在這里住一天，明天下午再放你們回去，行不行？”弟兄倆聽說部隊要打鬼子很高興，連聲答應：“行！行！”陳賡又告訴村長安排好吃飯住宿，明天下午送出縣界。聽著首長的安排，弟兄倆激動得不知說啥才好。走出大門以后，陳賡告訴連長說：“遇到事情要動腦筋，多分析了解，不要魯莽草率?！辈⑶腋嬖V他敵占區(qū)人民備受敵人的摧殘，都非常痛恨日軍，真正死心塌地當漢奸是極個別的。我們八路軍要時時刻刻做工作，動員群眾起來抵抗侵略者。聽著首長的教導，連長也非常感動。第二天村長派人送弟兄倆回家時，告訴他們昨天釋放他們的是太岳軍區(qū)陳賡司令員，驚得弟兄倆眼瞪得老大，甚至有點不大相信，連聲說：“陳賡司令員真是平易近人的好人，他講的道理多好?！?/p>

弟兄倆回村，逢人便說他們在沁源見到了陳賡，對他們的態(tài)度和氣又信任。后來，弟兄倆參加了八路軍。

洗澡

陳賡愛洗澡，尤其愛洗冷水澡。每次出征回來，便叫上警衛(wèi)員到閆寨村中的井邊，脫了衣服，只穿一條短褲，讓警衛(wèi)員從井里打上涼水給他從頭往下澆，然后使勁擦洗，擦得渾身發(fā)紅。已經接近初冬了，他還照樣到井邊洗冷水澡。

陳賡不但自己愛洗澡，還常常給他心愛的坐騎棗紅馬洗澡。要是不打仗，他差不多每天要拉著馬到村外溜一會兒，讓馬一路小跑，然后慢慢地吃草散步。不同的是他卻從來不用井水為馬洗刷，而是到河邊用臉盆舀水澆馬，然后用刷子刷洗。起先警衛(wèi)員不理解，問他為什么，他說井水太涼，馬跑步出了汗身上熱，必須涼下來才能洗，不能馬上澆水，更不能用井水，天冷的時候，馬受不了太涼的水。警衛(wèi)員笑著說：“你對馬比對自己還愛護?！标愘s說：“它是我的好朋友，幫助我作戰(zhàn)，可它不會說話，全憑人照料它呀?！?/p>

一天，陳賡與警衛(wèi)員在河邊洗澡，馬在岸上隨意吃草。一不留神，馬走進河邊的地里吃起莊稼來，警衛(wèi)員發(fā)覺了立即把馬拉出來，用韁繩抽打，陳賡止住他說：“馬不懂得這個道理?！庇谑菍椉t馬說：“你餓了嗎？好，回去喂你?！苯又鴱纳砩咸统鰩讖埫灼睂l(wèi)員說：“你回去問問是誰家的地，給人家賠點米道歉?！?h3>房東

1939年秋天，為了配合和幫助決死一縱隊粉碎閻錫山的進攻，陳賡奉命率三八六旅來到沁源，駐在法中馬西村。那時他正在生病，每天發(fā)燒咳嗽，還照樣指揮部隊行軍打仗。那天他實在支持不住，回到駐地房中想躺著睡一覺。偏偏這時住在正房的房東的兒子哭鬧不止。陳賡剛到這個村里不久，對情況也不熟悉，就叫來警衛(wèi)員問情況。警衛(wèi)員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說，是房東的孩子躲日軍摔傷了，傷口化膿，疼得厲害。陳賡聽說是房東的孩子病了，立即讓警衛(wèi)員去找軍醫(yī)來。不大一會兒軍醫(yī)來了，陳賡讓給老鄉(xiāng)的孩子打兩支消炎針，軍醫(yī)難為地說：“咱們只剩下幾支了?！标愘s揮了揮手說：“去吧，只要有一支就給用上?！钡诙?，陳賡過房東家去看孩子，問起家中情況，知道房東沒有糧食吃，又留了點小米。過了些日子，陳賡外出作戰(zhàn)回來，特意從繳獲的糧中裝了二斗小麥送給房東，房東感動得直流淚。后來，房東磨了白面包了一頓野菜餃子，給陳賡送了一小盆。陳賡笑著說：“好，我吃你們一個餃子，保證打死一個日本鬼子！”說得在場的人都哈哈地笑了。

老鄉(xiāng)

沁源柏子一帶的暢村，有個人叫王月得，這人有個外號叫“飛毛腿”。王月得走路一般不穿鞋，把鞋夾臂膀下光著腳走，走路的方法也很特別，腳后跟不著地，用腳掌快速行走，普通人一天走百十里，他一天走二百里是常事。

有一次，陳賡領著部隊在暢村，有件急事需要派人到平遙送信，時間很緊。因為平遙是敵占區(qū)，不能派人騎馬去，于是村干部向陳賡推薦了王月得，那時他二十多歲，正年輕有力，就愉快地接受了任務，日頭落山時乘夜出發(fā)，到第二天中午就從平遙返回來了。又過了幾個月，陳賡路過暢村，想起那位“飛毛腿”的年輕人，就派人去找，過了一會兒王月得一拐一拐來了，原來他正腿疼。陳賡問他為什么腿疼，王回答說冬天沒有棉褲，又趟了幾回冰水，想是受了風寒。陳賡聽后叫來軍醫(yī)說：“這年輕人作過貢獻，有功勞，你把進口的針給他打一支。”說完上馬走了。王月得當時只知道陳賡讓醫(yī)生給他治腿也沒有多問。等打完針后，軍醫(yī)才對他說：“你好福氣，這針我們只有三支，是從德國進口的，一支針值一石小米?！甭犥娽t(yī)這么說，王月得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賡雕像

從此以后，王月得再也沒有腿疼過。他常常對人們說，陳賡司令員給了他兩條腿。后來村里有什么事讓他跑腿，他從無怨言。直到七十多歲，他依然步行得很快，一般人追不上。

調查

1943年7月，陳賡專程與一軍分區(qū)司令員李聚奎、政治部主任劉有光，三十八團團長蔡愛卿、政委胡榮貴等了解沁源圍困日寇斗爭情況。陳賡又在烏木聽了縣委書記劉開基、縣長張學純以及圍困總指揮李懋之的匯報后，認真作了記錄，詳細了解各方面情況。會后他對聽到的情況還不放心，就到溝溝岔岔找到住在山里的村民了解他們看到聽到的日寇駐扎情況。

第二天，陳賡又叫了幾個人到周西嶺察看地形，走到半山用望遠鏡觀察日軍碉堡和城中情景，然后才回到永寧溝召開會議，討論圍困日軍的具體行動方案。在會上陳賡給與會人員講了沁源圍困的重大意義并告訴大家：“日軍野心很大，前年發(fā)動了太平洋戰(zhàn)爭，這樣日軍在華北的力量就會削弱，這對我們是件好事，一定要抓住時機加強對日軍的攻勢?！弊裾贞愘s的意見，縣圍困指揮部組織部隊和民兵再次大規(guī)模強襲城關，給駐扎日軍沉重的打擊，從此日軍縮在據點里不敢輕易出動。

陳賡對沁源圍困日寇戰(zhàn)十分重視，后來他回延安時，特意把董謙寫的關于沁源圍困戰(zhàn)的報道全部帶上，親自交給《解放日報》連續(xù)發(fā)表，還專門向軍委進行了匯報。直到20世紀60年代初回到太原時，他還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談起沁源圍困戰(zhàn)的情況，記得非常清楚。

種瓜拜師

抗日戰(zhàn)爭開頭那幾年，陳賡住在沁源縣閆寨村，經常和老鄉(xiāng)們說說笑笑挺親熱。有個姓崔的老漢當著眾人的面問陳賡：“司令員，你咋地當官不擺官架子，常愛跟俺們這伙莊稼漢在一起，就不怕丟了你這大首長的面子？”陳賡哈哈地笑著說：“老鄉(xiāng)，當官的也是人嘛，我穿上你的衣服還不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要是擺起官架子，那就要當空頭司令嘍，你說對不對？”老崔滿心歡喜地回答說：“對，對對，俺們就喜歡這樣的官兒?！?/p>

盛夏的一天，歇起晌來，一個叫郭興隆的老農，正拿著小鋤下地去。一出門就碰上陳賡和兩個警衛(wèi)員。陳賡只說了個“來”字，便拉住郭興隆的手直往司令部駐地走，郭興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有些嘀咕，特別是瞧見那背盒子槍的警衛(wèi)員，更是忐忑不安。但他又一想：“咱一個普通老百姓，就是有什么過錯，也用不著人家司令員親自動手呀?！彼紒硐肴ィ匀徊虏煌杆玖顔T拉他干啥。郭興隆跟著陳賡一直走進司令部大院里，陳賡這才放開他的手，指著一片瓜秧笑著說：“我是請你來當師傅的，你看這個怎么辦？”郭興隆一看，院里種了一片西瓜，約有四十幾窩，嫩油油的瓜秧足有二尺來長，由于沒有打枝出了好些斜秧，混成一片?！斑@個好辦”，郭興隆吸著陳賡給他的香煙，便蹲下掐開了瓜秧，陳賡也蹲下細細看著，不時地問這問那，不多一陣工夫，郭興隆便把瓜秧全部打掐好了。

陳賡讓警衛(wèi)員打來水讓他洗手，又遞過一支香煙說：“謝謝你啦，從今兒個起，你就是我的老師啦。”郭興隆一聽，慌忙說：“司令員說的啥話，我哪能給您當老師哩？”陳賡認真地說：“你是種西瓜的行家，我種西瓜是門外漢，還不拜你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