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檢察機關在職務犯罪偵查中將本屬共同犯罪的行賄與受賄犯罪拆解立案,其深層原因在于突破定罪證據(jù)不足的困境??诠┭a強規(guī)則是“另案處理”背后的證據(jù)制度基礎?;谫V賂犯罪之特殊性,在監(jiān)察體制改革的背景下,為提升反腐敗工作法律效果,應當在賄賂犯罪調查中確立形式化的口供補強規(guī)則,明確行賄、受賄雙方的供述可以相互補強;另一方面,應當進一步完善行賄人在查辦賄賂案件中的地位,探索“污點證人”制度設立的可能性。
關鍵詞:另案處理;賄賂犯罪偵查;口供補強規(guī)則;行賄人訴訟地位
中圖分類號:D920.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20)07-0072-03
口供在我國刑事證據(jù)體系中的特殊地位,使其有“證據(jù)之王”之稱。賄賂案件的特殊性,使得行、受賄雙方的口供在這類案件辦理過程中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其關鍵乃至核心在于辦案人牢固樹立證據(jù)規(guī)則。刑訴法第55條規(guī)定了口供補強規(guī)則,其基本含義是:只有被告人供述(主證據(jù)),沒有其他證據(jù)(補強證據(jù),不同于口供的其他類型的證據(jù))的,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趦蓚€方面的考慮,本文以檢察機關辦理賄賂犯罪案件實踐為基礎,對口供補強規(guī)則在監(jiān)察委員會辦理賄賂犯罪中的完善問題展開分析:一是監(jiān)委成立時間不長,在賄賂犯罪調查方面并沒有積累具有監(jiān)委特色的經(jīng)驗,而檢察機關反貪污賄賂部門在20余年的賄賂犯罪偵查實踐中積累了大量經(jīng)驗材料,基于這些經(jīng)驗材料的分析可為監(jiān)委辦理賄賂案件提供有效借鑒。二是原來的檢察機關反貪部門人員轉隸至監(jiān)委后,大部分還從事賄賂犯罪案件審查調查工作,基于檢察機關辦案實踐分析之結論依然有某種程度的適用性。
一、問題的提出:從“另案處理”說起
在檢察機關原有的法律文書中經(jīng)??梢砸姷健傲戆柑幚怼钡淖盅?,但“另案處理”僅在最高人民法院《刑訴解釋》第254條做了規(guī)定。有學者認為,此規(guī)定是“最高人民法院通過自我授權,在法律之外為自己設立該種案件處理方式,似有越權‘立法之嫌?!盵1]從司法解釋性文件的角度看,2014年3月6日,最高檢聯(lián)合公安部發(fā)布的《關于規(guī)范刑事案件“另案處理”適用的指導意見》第2條規(guī)定了“另案處理”的含義:“在辦理刑事案件過程中,對于涉嫌共同犯罪案件或者與該案件有牽連關系的部分犯罪嫌疑人,由于法律有特殊規(guī)定或者案件存在特殊情況等原因,不能或者不宜與其他同案犯罪嫌疑人同案處理,而從案件中分離出來單獨或者與其他案件并案處理的情形?!?/p>
賄賂犯罪是一種典型的共同犯罪,屬于共同犯罪類型中的“對向犯”?!傲戆柑幚怼痹跈z察機關原來的賄賂案件偵查工作中表現(xiàn)為兩種情況:一是將共同受賄雙方拆解立案,二是將受賄行賄雙方拆解立案,對行賄人“另案處理”。為何將均屬共同犯罪的共同受賄雙方或行受賄雙方拆解立案?行賄方“另案處理”與口供補強規(guī)則之間有什么樣的微妙關系?這是本節(jié)力圖回答的問題。
(一)“另案處理”:如何以及為何
“另案處理”在檢察機關原來的賄賂犯罪偵查中是通過指定管轄的形式實現(xiàn),筆者通過一組數(shù)據(jù)詳細說明:L市檢察院是一個管轄六個基層院的市級檢察院。2017年1-5月,L市兩級檢察院共立案查處賄賂案件46件55人。其中,有40人是L市檢察院通過指定管轄的形式指定給基層檢察院立案查處。有14人屬于發(fā)改委窩案中的受賄人或行賄人,例如L市發(fā)改委主任陸某因受賄被L市檢察院立案偵查,但與陸某涉嫌共同受賄的邱某、覃某、譚某分別由L市檢察院指定其所轄三個基層院立案偵查,向陸某、邱某、覃某、譚某行賄的10個行賄人也由L市檢察院指定其所轄的三個基層檢察院立案偵查。
L市檢察院要將受賄與行賄雙方或是共同受賄的雙方拆解開來,通過指定管轄的形式“另案處理”,筆者認為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賄賂案件“一對多”的特點使得一個檢察院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處理一個共同犯罪案件。所謂“一對多”,是指一個受賄人收受多個行賄人的賄賂,一個行賄人向多個受賄人行賄。即使是在一件共同受賄案內部,也可能有超過兩個的共同受賄人。以前述例子為例,陸某、邱某、覃某、譚某涉嫌共同受賄,且向以陸某為首的受賄人行賄的有數(shù)十人之多。而L市檢察院反貪局只有5個入額檢察官且要承擔起對下級檢察院辦案指導的任務,且使用的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場所是與其所轄的X區(qū)院共用的,只有四間被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人的居住室。假設L市檢察院立案偵查全案,人力物力方面均顯不足。二是L市檢察院需要從全市的角度出發(fā)平衡各院間的辦案量。每年年底,G省檢察院均會在全省檢察機關反貪部門內組織績效考評工作,其中立案數(shù)是一個重要指標。L市檢察院所轄的基層院中,有些基層院地域狹小,案源不足,因此L市檢察院從全局的角度出發(fā),將一些案件指定給這些基層院辦理,以彌補他們辦案量的不足。
(二)“另案處理”的深層含義
以上分析的兩個原因均是從辦案“經(jīng)濟效益”的角度來分析的,不免帶有特殊性。從法律的角度分析,“另案處理”有兩個普遍性的原因。
第一,規(guī)避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適用條件對檢察機關辦案的限制。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對檢察機關辦理賄賂犯罪案件適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進行了嚴格的實體及程序限制。實體上規(guī)定在兩種情況下可適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阂皇欠缸锵右扇嗽谵k案機關所在地無固定住處,二是涉嫌特別重大賄賂犯罪在住處執(zhí)行可能有礙偵查。程序上,因犯罪嫌疑人無固定住處適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本院檢察長決定即可。對于因涉嫌特別重大賄賂犯罪在住處執(zhí)行可能有礙偵查適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的,本院檢察長審批后,還得報上一級檢察院偵查部門審查決定。因此,以“另案處理”使案件異地管轄,便于辦案機關以“無固定住處”為由適用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
第二,突破定罪證據(jù)不足的困境。這是“另案處理”的深層含義。賄賂犯罪是一種密室犯罪,行受賄雙方通常以現(xiàn)場無第三人,“一對一”的方式進行交易,證據(jù)體系存在先天性缺陷,缺少直接認定行賄人送錢、受賄人收錢的物證、書證等實物證據(jù),確認賄賂行為主要依賴行受賄雙方的供證。因此,假如將一個賄賂案的受賄、行賄雙方同案處理,行賄人向受賄人行賄的供述就變成了“被告人供述”,那么在認定受賄人受賄的證據(jù)方面就只有“被告人供述”,這就從形式上違背了我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口供補強規(guī)則,不能認定受賄人犯罪成立。
綜上所述,“另案處理”的深層原因在于突破定罪證據(jù)不足的困境,而這個困境的背后便是口供補強規(guī)則在賄賂案件辦理中的運用。制度的完善與其運用是分不開的,因此筆者將在第二部分考察口供補強規(guī)則在賄賂案件偵(調)查中的運用問題。
二、賄賂案件偵(調)查語境下口供補強規(guī)則的運用
(一)賄賂雙方供述能否互相補強
行賄受賄雙方的供述能否互相補強的問題,其實質是共犯之間的供述能否互為補強的問題,即共犯的一致供述能否被用來作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口供的補強證據(jù)。針對此問題,學界存在不同的觀點:1.肯定說。認為共犯之間的供述可以互相補強,在供述一致的情況下,可以據(jù)此定案。2.否定說。認為同案被告人的供述仍然是“被告人供述”,同樣具有真實性和虛偽性的特點,不能以共犯的口供作為補強證據(jù),應當尋求其他證據(jù)來補強。3.區(qū)別說。認為同案處理的共犯供述可以互相補強,但是不同案件處理的共犯只能互作證人,但不能用來補強。4.折衷說。認為共同被告人供述一致,在符合一定條件的情況下,可以用來補強。這些條件是:經(jīng)過種種艱苦努力仍無法取得其他證據(jù);共同被告人之間無串供可能;排除了以指供、誘供、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獲取的口供的情況等[2]。
應當指出的是,共犯與同案被告人是兩個不同領域的概念,前者是實體法上的概念,后者是訴訟法中的概念。從司法實踐角度看,同案處理的共犯即同案被告人,同案被告人之間可能是基于牽連關系而同案處理,不一定是共犯[3]。筆者認為,學者們有不同觀點的原因在于對共犯口供的性質認識不同。共犯的口供也是一種自白,口供補強規(guī)則的立法目的正是為了盡可能排除自白具有潛在的虛假性,如果用自白來補強自白,存在違背口供補強規(guī)則的嫌疑[4]。具體到賄賂犯罪,一方面基于刑事政策方面的考慮,對部分行賄人不立案處理,使其所做之供述轉變成證人證言。另一方面,即使對行賄人立案處理,也是另案處理,此時行賄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相對于“證明受賄人受賄”這一待證事實來說,在證據(jù)種類上屬于證人證言。在現(xiàn)階段,從形式上來看,筆者認為,賄賂雙方的供述可以互相補強,并不違反口供補強規(guī)則。只是考慮到行賄方自白可能具有的虛假性,應更強調它的真實性和獨立性。
(二)賄賂犯罪口供補強的對象
賄賂犯罪偵查中,認定受賄人受賄的除了受賄人本人的供述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行賄人對行賄事實所做的供述。一方面,如前所述,從形式上看,賄賂犯罪雙方的供述對于證實彼此事實的成立互為證人證言,可以互相補強。另一方面,從受賄人及行賄人供述兩個側面看,兩方供述均能夠獨立地證明賄賂犯罪的案件事實。因此,對于兩方供述的能夠證明賄賂犯罪行為成立的內容不需要進行補強,需要補強的是供述的真實性,即對供述的證明力進行補強。
(三)增強賄賂犯罪補強證據(jù)證明力的路徑
實踐中,檢察機關在對受賄人立案偵查后,對受賄一方的犯罪嫌疑人每一次訊問,均進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這實質上就是在對受賄犯罪嫌疑人供述的真實性進行證明,也在客觀上對受賄犯罪嫌疑人口供的證明力進行了補強。對行賄人口供真實性的補強,則需要分為兩種情況進行討論:一是當檢察機關對行賄人立案偵查時,對行賄犯罪嫌疑人的每次訊問,均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此時,能夠證明受賄人受賄的行賄犯罪嫌疑人的“訊問筆錄”的證明力客觀上已由同步錄音錄像進行了補強。二是當檢察機關對行賄人沒有立案偵查時,一般是出具“詢問通知書”以證人的身份對行賄人進行詢問,制作“詢問筆錄”。在我國庭審階段證人出庭率普遍不高這一難題尚未解決的背景下,如何對該“詢問筆錄”的真實性進行補強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筆者認為,為保證對證人詢問的真實性,除在程序上遵守詢問證人的規(guī)定外,也可以嘗試對詢問過程進行同步錄音錄像,以排除偵查人員對證人進行指供、誘供等情況,增強“詢問筆錄”的證明力。
三、對我國口供補強規(guī)則完善的思考
口供在賄賂案件證據(jù)體系中的地位相當矛盾:一方面,口供包含證明賄賂犯罪成立的最主要的要件,具有極強的證明力,確認賄賂行為主要依賴行受賄雙方的供證。由于我國賄賂犯罪立法及實踐對技術偵查的限制極其嚴格,獲得能夠直接證明賄賂犯罪成立的諸如物證、書證等實物證據(jù)的困難性極大,賄賂犯罪辦案人員只能集中精力突破犯罪嫌疑人口供,“口供中心主義”在賄賂犯罪中更是明顯。另一方面,口供先天潛在的虛假性、反復性、不穩(wěn)定性等特點使辦案人員在利用口供定案時必須小心謹慎。近年來平反的冤假錯案(聶樹斌強奸、故意殺人案)的背后無不存在著定案時過于依賴口供的問題,而依賴口供極可能導致辦案人員刑訊逼供。檢察機關原反貪部門對行賄人“另案處理”或“不立案處理”,目的都是將行賄人的供述作為證人證言來補強受賄犯罪嫌疑人的有罪供述,以完善受賄案件的證據(jù)結構,遵守口供補強規(guī)則。因此,筆者認為研究口供補強規(guī)則在賄賂犯罪調查中的完善問題,關鍵在于如何認定行賄人的地位。
(一)行賄人在賄賂犯罪偵查中的處理情況
檢察機關對行賄人的處理情況有三個方面的特點:一是行賄案件數(shù)量在檢察機關的辦案總量中所占比例較高。以L市檢察院為例,2014年立查貪污賄賂案件88人,其中行賄案件22人,占25%。2015年立查貪污賄賂案件90人,其中行賄案件35人,占38.9%。2016年立查貪污賄賂案件86人,其中行賄案件26人,占30.2%。2017年1-7月立查貪污賄賂案件74人,其中行賄案件51人,占68.9%。二是行賄人被立案處理的比例不高。2013年以來,L市所轄檢察院辦理的受賄案件涉案行賄人共計304人,其中立案偵查155人,占50.9%。三是行賄案件的撤案及不起訴比例均較高。2016年,L市檢察機關撤銷貪污賄賂案件共計13人,其中行賄案7人,占53.8%;不起訴10人,其中行賄案4人,占40%。2017年1-7月,L市檢察機關撤銷貪污賄賂案件2人,其中行賄案2人,占100%;不起訴7人,其中行賄案6人,占85.7%。
(二)行賄人在賄賂犯罪案件中的地位探討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強力反腐。行賄人固然不能姑息,但現(xiàn)階段,筆者認為反腐敗工作的重點應當是查辦貪污受賄類案件,因此有必要探討行賄人的訴訟地位問題。筆者注意到,在我國刑事訴訟法學界,對“辯訴交易”“污點證人”等制度的討論一直熱烈,檢察機關“認罪認罰從寬”試點工作也在推進。筆者建議,借助監(jiān)察體制改革,可率先建立行賄人“污點證人”制度,原因有三:一是由賄賂案件的特性決定的,受賄犯罪具有極強的隱蔽性,一般不會有第三人在場,受賄行為可以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來形容。二是在現(xiàn)行情況下,不可能賦予職務犯罪調查機關以技術調查實施權。沒有技術調查實施權,在職務犯罪調查工作中,幾乎不可能獲取能夠直接證明受賄成立的物證、書證等實物證據(jù)。三是查辦受賄案件對行賄人具有極強的依賴性,行賄人的證言對完善受賄案件的證據(jù)體系至關重要。因此,在職務犯罪訴訟中率先賦予行賄人以“污點證人”地位,建立污點證人制度,對于提高辦案效率,提升反腐敗成效,不失為一條成本較低的捷徑。
四、小結
刑事訴訟法具有極強的實踐性與濃厚的經(jīng)驗色彩,尤其是在證據(jù)制度方面,不可能照搬西方證據(jù)制度,只能在不斷總結一線刑事司法實務經(jīng)驗的基礎上進行總結完善。目前,我國證據(jù)法學界的思潮相當混亂。“任何制度都離不開具體的社會情景,其變革應當是逐漸演進的過程?!盵5]筆者認為,一項制度的完善,總是需要其他一項甚至多項的配套制度的建立與調整。
縱觀世界各國的反腐敗立法,從證據(jù)制度方面看,有兩條理路可循:一是通過立法賦予反腐敗機構以技術調查權,以減少對審訊、對受賄方及行賄方口供的依賴。二是以法官自由心證為基礎,建構與中國相比相當?shù)偷馁V賂類案件的證據(jù)要求。例如,龍宗智教授曾經(jīng)在一篇文章中舉出這樣一個案例,“受賄人具有職務便利,行賄人帶包攜款入室行賄前后有人證明款項的存在與否,而且指控受賄發(fā)生的時間之前不給行賄人辦事,爾后則很快為行賄人辦了事這些情節(jié)都存在,但只要接受賄賂的情節(jié)只有行賄人陳述沒有受賄人印證(關鍵情節(jié)‘一對一),在中國,法官絕不敢判決受賄成立”[6],而在奉行自由心證的國家,是極有可能認定受賄成立的。
結合中國實際,以上兩種理路,我們似乎都走不通。在反腐敗方面,我們只能依賴犯罪嫌疑人口供,而要獲取口供,必須依賴審訊,而審訊在很大程度上是時間戰(zhàn)。我國《刑事訴訟法》的歷次修改,極大地壓縮了檢察機關在查辦職務犯罪中時間的使用,而紀委的“雙規(guī)”措施動輒幾個月。近幾年紀委在反腐敗工作中取得如此大的成效,筆者認為與此關系甚密。在監(jiān)察委員會改革的大背景下,確立形式化的口供補強規(guī)則,對提升反腐敗成效,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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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11-25
作者簡介:劉晟利(1992-),男,河南許昌人,碩士研究生,從事法學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