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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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回顧:閆椿打算在宴客廳設(shè)下“圈套”,將防丟繩套在陳靖回的手上,陳靖回答應(yīng)她不再躲著她,才讓閆椿打消了這一念頭。?;ㄉ蛩?/b>茹被欺負(fù)卻反遭誣陷,剛從宴客廳回來的閆椿看不過,站出來為沈藝茹出頭,得罪了主任。
閆椿追出去,趕上張釗。
“老大。”
張釗停下來,眼睛一旦很疲憊就像老了好幾歲,他看著閆椿:“下個禮拜又要月考了,你要是拿不了歧州前十名,就給我麻利地有多遠滾多遠吧?!?/p>
閆椿的眉頭抖了抖:“您干嗎啊?給我這么大壓力?!?/p>
其實是主任給閆椿下了任務(wù),要她一定要拿到全歧州前十名,不然就要她在下次犯錯誤時,有多遠滾多遠。
盡管知道這主任明擺著公報私仇,而且閆椿也沒有哪一樁是死罪,可張釗還是得低頭,畢竟人家是主任,能決定一個學(xué)生適不適合在三中待著。
“壓力就是動力,努力吧?!睆堘撜f。
他對主任突如其來的火氣看不懂,而閆椿卻猜到個大概。
閆椿了解張釗,他不會平白無故給她什么任務(wù),還這么不情愿,唯一的解釋就是主任又尋釁了。以這位高二年級主任的勢利程度,一定會把閆椿今天又把他得罪了這事跟閆東升匯報匯報,閆東升剛在她這兒吃了個大虧,自然不會讓她多痛快,那主任的發(fā)難就也說得過去了。
她跟張釗說:“成,不就是前十名嗎?我考。不過我有一個要求?!?/p>
張釗的手指戳在她腦門上:“你還敢有要求?”
“疼……”閆椿揉揉腦門,說,“等我考到了,你拿著我的成績單,狠狠羞辱一回大頭?!?/p>
張釗一怔,瞬間又恢復(fù)正常:“等你考到再說吧?!?/p>
當(dāng)然,閆椿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回到班上,趙順陽湊到她耳邊喋喋不休:“老張跟你說什么?是不是讓你回家反省?你又高興了,我也要去挑釁挑釁大頭,我也要回家反省。”
閆椿瞥他一眼:“走開。”
趙順陽看她臉色不對:“說不好聽的了?”
閆椿沒搭理他,拿出書包,走到單輕舟旁邊,對他同桌說:“跟我換換?!?/p>
那女生搖搖頭:“不換,不換,你都第六排了?!?/p>
閆椿拿出她的英語筆記本。
那女生接過她的英語筆記本:“好的。”
閆椿坐到單輕舟旁邊,呼了口氣。
單輕舟看課本的眼睛沒有挪到她身上:“又立下軍令狀了?”
閆椿很喪:“別提了,你把地理筆記給我看看?!?/p>
單輕舟早給她準(zhǔn)備好了,遞過去:“上周末你又沒去補習(xí)班。”
閆椿說:“我不是忙嘛。”
單輕舟:“編?!?/p>
閆椿說:“我不是忙著嘛?!?/p>
單輕舟嘆口氣,把自己的地理真題也給她:“這套卷子還挺好的,涵蓋了我們高一、高二年級的知識點,月考押題率特別高。”
閆椿隨手翻翻:“要是押題率高,那就是我們月考出題的老師直接扒的。”
單輕舟:“反正你多背背沒壞處?!?/p>
閆椿:“嗯?!?/p>
單輕舟重新戴上耳機,默寫英文單詞,剛寫兩個,想起來一件事,又摘下耳機。
“椿。”
閆椿奮筆疾書,敷衍地應(yīng)一聲:“嗯?!?/p>
單輕舟抿抿唇:“沒事?!?/p>
閆椿很快寫完選擇題:“怎么還吞吞吐吐的?有事說?!?/p>
單輕舟就問了:“你對陳靖回不太一樣?!?/p>
閆椿脫口而出:“這不是很明顯嗎?”
單輕舟另一個耳機滑出了耳朵,他拿起重新戴上。
“嗯?!?/p>
閆椿寫著題,還能扭頭沖單輕舟笑笑:“之前我覺得三中、一中那些女生太膚淺了,陳靖回有什么好的?頂多算是長得人模狗樣,學(xué)習(xí)好點……”
單輕舟指指她剛做完的選擇題:“這道做錯了,應(yīng)該選B?!?/p>
閆椿重新審題,皺眉:“揚州、長沙?為什么?”
單輕舟背過無數(shù)遍了:“冷鋒降水主要在鋒后,暖鋒降水在鋒前,你看圖中等壓線及鋒面氣旋的分布,很明顯揚州位于暖鋒鋒前,長沙位于冷鋒鋒后?!?/p>
閆椿一點就透,立馬明白過來:“受教了。”
單輕舟沒有聰明腦袋,卻有笨拙的方式讓他熟能生巧。
“等下你多做兩道這個類型的題。”
閆椿:“我挨著寫吧。”
單輕舟想讓她多鞏固鞏固,所以把卷子拿過來,圈了幾道同一類型的題。
“你先做這些?!?/p>
閆椿:“很負(fù)責(zé)任啊,學(xué)委?!?/p>
單輕舟沒應(yīng)她,把另一只耳機也戴上。
后排的趙順陽看閆椿又開始“一月一刻苦”,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開始看小人書了。
忙于學(xué)習(xí)的閆椿沒有時間去騷擾陳靖回了,一連三天沒去一班門口堵人,沒假裝偶遇,沒給他送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貼吧上熱議的“閆椿戀上陳靖回”也沉了下去,很多人說,閆椿就是一時興起,喜歡一件事物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厭惡一件事物的速度快。
這話輕飄飄地傳到了陳靖回耳朵里。
閆椿剛開始消失在他世界的時候,他的耳根子總算清凈了,可她一連消失了三天……
周五中午吃飯時,卓文理沒眼力見地問兩人:“你們最近看見閆椿了嗎?”
項敵聽見這兩個字,出了一頭冷汗,使勁給他使眼色,心想:快別說了,你這個蠢驢!
卓文理神經(jīng)大條,一邊問一邊左右看 :“是不是你們跟她說什么了?”
項敵摟住他的脖子,拉到一邊:“瞎琢磨什么,我們能說什么?”
卓文理說:“那哪有準(zhǔn)?你們這么見不得我好,肯定是跟她說我壞話了?!?/p>
項敵真不想打擊他:“你從哪個方面看出閆椿喜歡你的?”
卓文理想起那天在食堂……
“她難道不是為了我才跟我們一起吃飯的?”
項敵一巴掌捂住雙眼,太不忍直視了。
卓文理:“總不至于真是為了阿回吧?她有這么想不開嗎?我剛夸她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她就這么打我臉了?”
項敵遺憾地點點頭。
卓文理摁住心口:“我的天!我失戀了!”
項敵拽住陳靖回:“我們走,讓他一個人演吧?!?/p>
站在食堂門口,項敵問:“吃哪個?”
陳靖回:“二食堂?!?/p>
項敵想起那道西芹炒百合。
“你占位子,我去打。吃什么?”
陳靖回:“西芹炒百合?!?/p>
項敵:“呃……”
陳靖回還坐在窗邊,背朝太陽,光落在他的脊背上,讓他像一個發(fā)光體。
閆椿一進食堂就被陳靖回奪走了注意力,她端著午餐,差點沒邁過去,幸虧關(guān)鍵時刻想到跟張釗信誓旦旦地保證能考到全歧州前十名,遂決定考完再想兒女情長。
不能半途而廢嘛,是不?
趙順陽看閆椿又回來,有點驚訝:“轉(zhuǎn)性了?”
閆椿把餐盤放下,塞了一口豆芽:“等下個禮拜三,月考完,我一起找他補回來?!?/p>
趙順陽“嘖”一聲:“你現(xiàn)在吹牛都跟真的似的了,說得你能近陳靖回的身一樣?!?/p>
閆椿瞥他一眼:“大白天的,還是在學(xué)校,瞎琢磨什么?我能不能近他的身是你該操心的事嗎?”
趙順陽:“是、是、是,我不操心!”
閆椿被趙順陽戳到點,沒胃口了,把餐盤端到餐具回收區(qū),走了。
趙順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討厭。
她并不知道,她出去時,陳靖回看見了。
項敵打完飯回頭找他,放餐盤時往外瞄。
“剛才出去的那個女生,是不是閆椿?”
陳靖回用力推開餐具,沒說話。
項敵最擅長察言觀色,在陳靖回這個粗魯?shù)膭幼骱?,確定他真有點不對勁。
卓文理在吃飯前準(zhǔn)時出現(xiàn):“我剛收到條短信,說是下星期四晚上,劇院有舞臺劇,原著拿過獎?!?/p>
項敵:“你什么時候?qū)@種矯情的文藝情調(diào)感興趣了?”
卓文理:“我打算邀請閆椿去看?!?/p>
項敵下意識地看陳靖回一眼,他的反應(yīng)倒是平淡。
卓文理:“你們誰贊助我兩張門票?”
項敵:“多少錢?”
卓文理:“D區(qū)一百二,A區(qū)四百,VIP(貴賓)區(qū)五百六?!?/p>
項敵沒有那么多錢。
“這么貴?”
卓文理:“第一次請女孩子看劇,買兩張VIP的吧?”
項敵:“我可沒有,別打我主意?!?/p>
卓文理看向陳靖回:“靖靖寶貝?!?/p>
項敵一陣惡寒:“惡不惡心?”
卓文理不理他,湊到陳靖回跟前,問他:“借我一千塊錢唄?”
陳靖回:“我也得買?!?/p>
卓文理:“你買什么?”
陳靖回:“票。”
卓文理:“你……”
在項敵意料之中。
陳靖回:“你不是說原著拿過獎嗎?我也想看看?!?/p>
卓文理:“你們家那么大的書房,說不定就有原著,還看什么劇?”
陳靖回:“我們家也有大廚,我不還在這吃飯?”
卓文理完敗。
又是一個枯燥的下午,時間似乎在負(fù)重前行,走得很慢,很慢……
下午六點半,總算是放學(xué)了。
趙順陽想去打游戲,故意大聲嚷嚷:“組隊開黑!有去的沒?”
閆椿收拾好書包,對單輕舟說:“走吧。”
單輕舟:“嗯。”
趙順陽見閆椿無視他,過去擋住他們。
“我很生氣。”
閆椿撥開他:“別擋道?!?/p>
趙順陽委屈:“你說這個周末跟我來狙擊槍solo(單挑)的?!?/p>
閆椿:“你先把蹲起練熟再來找我?!?/p>
趙順陽:“我……”
閆椿拉住單輕舟的胳膊往外走。
單輕舟被閆椿拽著,驀地紅了臉,他本來就臉皮薄,即使從小跟閆椿一起長大,被她一碰也還是會心里癢癢。
閆椿沒注意,她滿腦子都是好久不去補習(xí)班了,老師會不會把她轟出去?
“我這個月補習(xí)費都沒繳,聽課卡還是上個月的,我能不能進門還真是一個不小的懸念?!?/p>
單輕舟:“不會的,最多讓你把補習(xí)費繳上?!?/p>
閆椿:“憑什么?我又不是做慈善,她講的我都會了,還給她錢,我錢多嗎!”
單輕舟:“那你當(dāng)初……”
閆椿沒讓他說完:“當(dāng)初是你孤單寂寞冷,加上你媽讓我監(jiān)督你的學(xué)習(xí),我才報的,我那是被趕鴨子上架,而且錢還是你媽掏的,不去白不去?!?/p>
單輕舟聽了她十多年直來直往的話,反駁道:“你這么口無遮攔的,不怕傷害到我?”
閆椿:“你要是能被我傷害,多少年前就不理我了,還輪得著我現(xiàn)在跟你一起去補習(xí)?”
單輕舟:“好了。之前報的錢也是錢,你都沒上滿,老師會讓你進門的?!?/p>
閆椿的直覺一向很準(zhǔn):“那我們打賭,要是老師不同意,你就給我買一套盲盒。”
單輕舟聽都沒聽過:“盲盒?是什么?”
閆椿把圖片發(fā)到他手機上:“就是這個,小娃娃什么的,今年十一月份我們市開第一家旗艦店,到時候會放出一套限量擺件,你要是打賭輸了,到時候給我買一套。”
單輕舟不知道閆椿也喜歡這樣少女心的東西,他笑笑:“好?!?/p>
他們下樓時,正好被從班里出來的陳靖回和項敵看見了。
陳靖回往他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過身去。
項敵在他左側(cè),正好可以看到他并不柔和的表情,輕咳兩聲:“那個,我們?nèi)ツ膬???/p>
陳靖回:“回家。”
項敵心想,這閆椿也太不識抬舉了,久不了干嗎招惹陳靖回?
這會兒的陳靖回讓人發(fā)怵,項敵試圖讓他舒坦點:“就沒見過閆椿這么不知好歹的人?!?/p>
陳靖回?zé)o半點反應(yīng)。
項敵看不怎么管用,也就不說話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門,在老地方,跟趙順陽狹路相逢了。
趙順陽正吃著雞脖子,扭頭吐骨頭時弄到了項敵的腿上。
項敵眼見剔得干凈的雞骨頭飛到他的大腿上,然后又以一個并不優(yōu)美的弧度彈出去,怒了。
“你沒長眼嗎!”
趙順陽扭頭一看,嗬,大帥哥陳靖回和大眾臉項敵。
他又咬一口雞脖子,在嘴里搗鼓半天,吐出去。
“有何貴干?”
自從橫空出世一個閆椿,他們的光輝履歷上就多了兩道囂張的身影,想想都憋屈。
“上回的教訓(xùn)不慘痛?現(xiàn)在又是誰給你的勇氣?”
趙順陽看了一眼這條馬路 :“這馬路你們家買了?我就吐個雞骨頭,掃街的大爺都沒說話呢,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去你的?!表棓硽獠贿^,想沖過去找趙順陽理論理論,幸好陳靖回及時拽住了他。
趙順陽扭頭跟掃大街的大爺說:“大爺,他罵你?!?/p>
大爺犀利的眼神甩過去。
項敵是有底線的,不在長輩身上找存在感。
“沒有,沒有,您掃您的?!?/p>
趙順陽被逗得直樂。
項敵咽不下這口氣,他緩了緩,扭頭問陳靖回:“我剛聽說閆椿要去南六環(huán),你知道吧?”
“沒聽說?!?/p>
趙順陽感興趣了:“怎么?她說的?她沒告訴我啊?!?/p>
項敵跟他說:“你是人物?我們還至于騙你?”
趙順陽想去找她了:“南六環(huán)哪兒?”
項敵說:“我倆帶你去,正好我也有空?!?/p>
趙順陽缺心眼兒,防范心不行,跟著去了,結(jié)果倆人把他送到南六環(huán)就說有事先走了,還說跟他借點錢,把他兜里的毛票也拿走了。
趙順陽站在一條鳥不拉屎的石灰路上,看看左邊,沒車,看看右邊,沒人。
他早知道這兩個人有多陰,應(yīng)該防一手的!
這是哪兒?。?/p>
趙順陽在馬路上等車,結(jié)果半天連狗都沒見著一只。
他給閆椿打電話,嗷嗷哭:“啊——”
閆椿剛被補習(xí)班老師轟出來,正不知道干點什么呢。
“號喪呢?”
趙順陽委屈啊。
“陳靖回和項敵那兩個傻子把我扔在南六環(huán)了。”
閆椿樂了:“你又怎么人家了?”
趙順陽哼一聲:“你怎么不說是他們故意找我碴?”
閆椿:“你知道這種可能性有多少?”
趙順陽開始胡攪蠻纏:“反正我現(xiàn)在回不去了,你快點來接我!”
閆椿沒空:“自己想轍?!?/p>
趙順陽:“行吧,行吧,你不來也可以,不過再見就是我的尸體了?!?/p>
閆椿怕他嚇?“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趙順陽聽著手機里的“嘟——嘟——嘟——”,心情有點復(fù)雜。
他又給閆椿打過去,這回姿態(tài)放得極低。
“我錯了?!?/p>
閆椿:“地址發(fā)過來。”
趙順陽看了一眼旁邊的路標(biāo),說:“屯雀店187號?!?/p>
掛斷電話,閆椿給單輕舟發(fā)去短信:“你輸了?!?/p>
單輕舟:“好吧……盲盒我會買給你的?!?/p>
閆椿:“你這個心態(tài)可有點問題,世上要是好人多,歷史書上那些悲劇都是怎么來的?”
單輕舟:“不能一概而論的,那是世道的錯?!?/p>
閆椿:“那是人的錯?!?/p>
人做了惡,然后推給世道。
收起手機,閆椿打車去接趙順陽,一百一十九塊錢打車費,全程耗時兩個小時半,到時天都黑透了。
趙順陽看見閆椿跟看見親人一樣,抱著她大腿又一頓號:“你說他們還是人嗎!”
閆椿踹都踹不開他,低喝一聲:“起來!”
趙順陽乖乖站起來。
閆椿把小票給他:“兩百塊錢,給我報銷?!?/p>
趙順陽哪有錢?
“他們把我的錢都借走了,總共也才五塊二毛錢?!?/p>
閆椿差點沒一巴掌把他抽回娘胎里。
“沒拿走你的手機?”
趙順陽搖搖頭:“沒有。”
閆椿唇瓣翕動,給趙順陽一百塊錢,瞥了一眼還沒走的出租車,說 :“跟師傅回去吧?!?/p>
趙順陽:“那你呢?”
閆椿:“我有點事。”
趙順陽不信:“你能有什么事?還是在這種地方?!?/p>
閆椿打開車門,一腳把他踹進去了,關(guān)上車門,沖司機師傅說 :“師傅,原路返回?!?/p>
師傅好意提醒她:“姑娘,你要不走,得等到明天才有車了。”
閆椿笑了笑:“沒事?!?/p>
車開遠了,閆椿看看四周,也沒有藏身的地方,可還是叫人了。
“行了,別躲著了,我都來了,想干什么把握機會。”
約莫半分鐘后,才有一個人從沙丘旁走出來。
閆椿轉(zhuǎn)過身,看不到那人。
“想見我有那么多種方式,你非選一種又費錢又費時間的。”
那人慢慢走近。
“你想多了?!?/p>
不是陳靖回的聲音,閆椿嘴角的笑容被風(fēng)吹走。
“你有???”
項敵還沒見過變臉這么快的人。
“不是阿回,語氣立馬換了……”
閆椿沒耐性了。
“耽誤我時間?!?/p>
項敵:“我就是出于無聊,留下來看看他會不會給你打電話,你會不會來?!?/p>
閆椿:“你現(xiàn)在看見了?”
項敵笑著說:“看見了?!?/p>
閆椿:“那就把我?guī)Щ厝??!?/p>
項敵:“車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鐘就到?!?/p>
閆椿不說話了。
項敵問她:“你就這么在乎阿回?”
閆椿本來認(rèn)為他們這個行為非常無恥,但因為是陳靖回,她覺得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告訴她,不是陳靖回,而是項敵,那她就沒必要拿出什么好臉色了。
項敵沒等到她的回答,也不氣餒,又說:“你也就騙騙別人?!?/p>
閆椿很好奇:“我騙什么了?”
項敵說:“你其實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之前喜歡阿回,現(xiàn)在喜歡你們班那個萬年老二?!?/p>
閆椿:“我不光水性楊花,我還陰險毒辣呢。最重要的,我有讓半個歧州聞風(fēng)喪膽的腿法,你要不信,我可以當(dāng)場給你示范示范?!?/p>
項敵嘴上說著不怵,腳還是往后挪了挪。
“我就開個玩笑?!?/p>
很快,出租車來了,閆椿先項敵一步上了車,對司機師傅說:“師傅,他想非禮我,快走!”
師傅一腳油門,喂項敵吃了一嘴尾氣。
這時候,沙丘后邊,另一個人露了臉。
項敵拍拍胸口:“你沒聽見她說什么嗎?她說你想見她有那么多種方式,為什么選一種費錢又費時間的?我覺得也是。”
陳靖回薄唇微啟:“不是你說在這兒等等看她會不會來?”
項敵:“我……”
陳靖回:“我陪你浪費了那么半天,你還在這含沙射影?”
項敵:“呃……”
要不是打不過陳靖回,一定掐死他。自己想見人家,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寧愿躲起來看趙順陽那個傻子出洋相,也要等到人家來。
閆椿是什么智商?當(dāng)下猜出來是怎么回事,他倒好,還端著,就是不出來。項敵好心好意替他出來緩解尷尬,他倒順理成章地把鍋甩在項敵腦袋上了。
閆椿回到家已經(jīng)十點半了,祝自漣睡在沙發(fā)上,她看了一眼餐桌,早上炒的菜已經(jīng)沒有了。
她走到祝自漣旁邊,輕輕拍醒她:“進屋睡了,等等著涼了。”
祝自漣半夢半醒間揉揉眼:“你回來了啊……你看我的水杯……我今天喝水了……”
閆椿扭頭一看,枸杞都泡爛了,看樣子是喝夠了八杯水。
“嗯?!?/p>
祝自漣接下來又說:“既然我喝水了,明天就燉個醬肘子吧。”
閆椿笑:“好,我給你燉兩只?!?/p>
祝自漣一把摟住她的脖子:“謝謝媽?!?/p>
閆椿的笑容僵在臉上。
祝自漣從沙發(fā)上起來,一蹦一跳回了房間。
閆椿維持了那個姿勢好久。
明天得去醫(yī)院了啊。
她收拾好房間,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時十二點剛過。
QQ在她閉眼之前響起提示音,她伸手摸過來,是趙順陽的消息。
趙順陽:“回來了沒?”
閆椿回了一個句號。
趙順陽:“懶成什么樣了,就打個句號?!?/p>
閆椿看他沒事,把手機鎖屏,放到枕頭邊上。
趙順陽:“你快看看貼吧,有人拍到沈藝茹跟陳靖回在一塊兒的照片了?!?/p>
趙順陽:“雖然有點糊,但就是陳靖回。”
閆椿很累了,可看到這消息,還是直接坐起來,到電腦前,開機,連接寬帶,上貼吧。
歧州三中貼吧置頂?shù)奶泳褪恰渡蛩嚾愣鲗⒊饒髶屪唛Z椿目標(biāo)——三中校草陳靖回》。
閆椿皺眉,什么破標(biāo)題,說得她跟沈藝茹之間有什么交易一樣,自己兩次出手相救都是閑得慌,她們喜歡陳靖回,跟半個歧州都喜歡陳靖回的女士,并沒有區(qū)別。
點開帖子,主樓是一張照片,一男一女站在新華書店的畫面,都看不清臉,可通過沈藝茹標(biāo)志性的大紅外套以及陳靖回那款全校唯一一雙的籃球鞋,大家還是確認(rèn)了他們的身份。
跟帖的都不理智了。
“?;ㄗ罱?fù)面新聞那么多,陳靖回居然還跟她說話?!?/p>
“椿哥那個暴脾氣,你們說,她明天會不會給沈藝茹‘一槍爆頭?”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陳靖回為什么要跟沈藝茹說話?!為什么?!而且沈藝茹哭什么?誰怎么她了?一天到晚戲那么多,男人的審美真是爛?!?/p>
“聽說沈藝茹被欺負(fù)了啊,我們班主任不讓我們議論這件事,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喜歡一個永遠不會喜歡自己的人?閆椿這么精的人應(yīng)該不會干這種事,陳靖回跟她算是一個類型的吧?喜歡上另一個自己?我是不信?!?/p>
“有沒有兩位的朋友去求證一下啊?陳靖回是不是喜歡沈藝茹?。课叶妓恢X了?!?/p>
“趕緊再看兩眼,感覺這帖子不會活過明天!”
還真讓這個回帖的人說準(zhǔn)了,吧務(wù)同時收到來自兩個人的刪帖警告——閆椿和項敵。
閆椿是為自己,項敵是為陳靖回,也是為沈藝茹。
這兩個人吧務(wù)都惹不起,只好乖乖把帖子刪了,還把發(fā)帖人發(fā)配到小黑屋三天。
閆椿把那張照片保存了,反復(fù)看了幾遍,果然,是陳靖回就是陳靖回,看幾遍也還是他。
她登上QQ,在高二(二)班的班級群里發(fā)了一條消息。
閆椿:“陳靖回的手機號碼給我?!?/p>
發(fā)完,她想了下,又補充一句。
閆椿:“QQ也給我?!?/p>
慕良風(fēng):“23917××××”
趙順陽:“你干嗎?”
閆椿添加陳靖回的QQ時,驗證消息寫:“陳靖回同學(xué)嗎?我是歧州市中心醫(yī)院倪芭芭醫(yī)生。”
要不是知道“你爸爸”不會被通過,她才不起個諧音。
過了五分鐘,消息回來,被拒絕了,還有拒絕理由——
“市中心精神病醫(yī)院?是要說閆椿病人的事?沒空?!?/p>
閆椿不淘氣了,乖乖打過去:“我是閆椿?!?/p>
結(jié)果又被拒絕了——
“早說你是閆椿,我早就拒絕了?!?/p>
閆椿直接給他打電話,接通后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你差不多得了,不要仗著我縱容你就老調(diào)皮,我找你是有正事?!?/p>
對方沉吟一會兒,說:“你是找阿回嗎?”
怎么是個女聲?
閆椿反應(yīng)快,立馬笑笑:“阿姨,您好,我是陳靖回的同學(xué),我找他有點事。”
對方也笑:“同學(xué)啊,他的手機丟在樓下了,你等一等啊,我給他送上去?!?/p>
閆椿趁著這工夫,琢磨著,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電話那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陳靖回磁性的聲音傳來 :“說?!?/p>
閆椿:“剛阿姨說很喜歡我,讓你畢業(yè)就娶我。”
陳靖回:“?。俊?/p>
閆椿:“是真的,我以我的人格擔(dān)保?!?/p>
陳靖回:“我媽沒走?!?/p>
閆椿:“什么?”
陳靖回:“就在我旁邊?!?/p>
閆椿:“所以……”
陳靖回:“我開了免提?!?/p>
閆椿:“阿姨,我開玩笑的,挺好笑的吧?哈哈,好笑。”
蔣漾說 :“那我們阿回要是在畢業(yè)后跟你求婚,你能立馬就答應(yīng)嗎?”
陳靖回:“媽……”
蔣漾無視他的警告,問她:“小姑娘,你是歧州人嗎?”
閆椿正要答,陳靖回就把電話掛了,沒一會兒,他同意了好友添加。
閆椿:“你媽讓你娶我,你聽見了嗎?”
陳靖回:“我媽也讓我當(dāng)總統(tǒng)。”
閆椿:“……”
陳靖回:“你不是有事?”
閆椿發(fā)了一張圖片:“給我一個交代!”
陳靖回點開,果然是他和沈藝茹站在一起的照片。
那是周四放學(xué)后的事,她跑來跟他表白,說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語的話,還哭哭啼啼的,他一拒絕,她哭得更厲害了,還非問他是不是因為閆椿。說實話,他當(dāng)時想轉(zhuǎn)身就走,可他是多有心機的一個人,余光掃到有人在拍照,就多留了會兒。
照片登上貼吧比他想象中要晚一些,不過總算是管用。
陳靖回:“你是我的誰?我為什么要給你交代?”
閆椿:“對啊,我是你的誰?你怎么還不給我一個名分?”
陳靖回:“你要是沒事,我睡覺了?!?/p>
閆椿:“誰說我沒事?既然沈藝茹這事你不說清楚,那就把上次的選擇題重新提上日程??湮铱蓯酆褪謾C號,我選了夸我,你還記得嗎?”
陳靖回:“不記得了?!?/p>
閆椿:“不記得了?。磕俏椰F(xiàn)在提醒你了,趕緊夸我!”
陳靖回不回了。
閆椿有點累,趴在桌上等陳靖回回復(fù),最后把自己等睡著了。
閆椿醒來是半個小時后,她手腳涼涼的,電腦屏幕還亮著,與陳靖回的聊天窗口還開著,他在五分鐘前回:“以后再說?!?/p>
閆椿笑了。
閆椿:“以后不是無限期的,超過五天要加一個夸我的形容詞。”
陳靖回:“睡覺了。”
閆椿發(fā)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
陳靖回的手指頭縮了縮,沒回。
閆椿關(guān)機,躺回到床上,鉆進被窩里,棉花被子跟她的體溫相輔相成,很快暖和過來。
上市預(yù)告:
閆椿死皮賴臉地加了陳靖回QQ好友,而陳靖回對閆椿死纏爛打的態(tài)度也逐漸緩和,大大咧咧的閆椿是否會變本加厲地“騷擾”陳靖回呢?面對攻勢猛烈的閆椿,陳靖回的態(tài)度又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呢?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否會一帆風(fēng)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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