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光 付
(八路軍駐洛辦事處紀念館,河南 洛陽 471002)
會館是明清時期由同鄉(xiāng)或同行業(yè)組成的團體組織。目前國內(nèi)現(xiàn)存的會館大多數(shù)是工商業(yè)性質(zhì)的會館。位于河南省洛陽市老城東南隅的潞澤會館就是由清代在洛居住的晉商創(chuàng)建的僑居、集會之所。但不同于其他商業(yè)會館,潞澤會館的建筑采用了前朝后寢的簡易宮殿式布局。
潞澤會館不僅在中軸線上分布著照壁、舞樓、正殿與后殿等建筑,兩側(cè)還設計配置了文昌閣、魁星樓、鼓樓和配殿等陪侍建筑。一座商業(yè)性的會館建筑,卻設計配置了文昌閣與魁星樓的建筑單元。這種做法,是否與當?shù)靥厥獾拿耖g信仰有關?筆者通過對潞澤會館的淵源考察,以及與洛陽其他明清建筑群中的文昌閣與魁星樓的建制比較,嘗試從民間信仰雜糅化的角度去闡釋產(chǎn)生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
始建于清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的潞澤會館,其前身為關帝廟,是由山西潞安府(今長治市)和澤州府(今晉城市)兩地在洛陽居住的商賈集資而建。民國年間更名為潞澤會館,成為晉商在洛陽一地的僑居、集會之所。
現(xiàn)存的潞澤會館占地面積約為15 750平方米,建筑面積5 010平方米,現(xiàn)存建筑有鼓樓、大殿、后殿、東西廂房、東西配殿、東西穿房、鐘鼓樓和西跨院等[1]。原有的九龍壁、文昌閣與魁星樓等均毀于“文革”期間,今天我們只能從法國著名漢學家愛德華·沙畹在1907年7月拍攝的潞澤會館照片(圖1)中知曉文昌閣與魁星樓的具體位置與建筑式樣。
圖1 洛陽潞澤會館(愛德華·沙畹攝)
研究潞澤會館的建筑布局,要將它放置到所產(chǎn)生的社會大環(huán)境中去考量。潞澤會館初名關帝廟,它的誕生和晉商的關帝信仰有關。在晉商強烈的關帝信仰驅(qū)使下,關帝廟應運而生。后來的潞澤會館只是對信仰的外在包裹,遮蔽了其初衷,僅留下了實用性的一面——會館。
像關帝廟這樣的信仰式建筑群,在洛陽還有很多。以關帝廟為例,從清代龔崧林纂修的《洛陽縣志》及《清代洛陽城關全圖》(圖2)來看,洛陽城至少分布有6座(城內(nèi)3座,城外3座)?,F(xiàn)存可知的關帝廟有2座:即潞澤會館和關林廟。從舊有的影像資料來看,它們大抵有魁星樓或文昌樓。這些可并立也可獨存的建筑單元成為此類建筑群的一個特色。當然,魁星樓或文昌樓不僅僅局限于道教信仰的建筑群,祭拜儒家先師的周公廟也有著類似的建筑單元。這種獨特的共性,使得此類信仰式建筑群有了交融之處。
圖2 清代洛陽城關全圖
關林廟的始建年代要追溯到三國時期。據(jù)相關記載:“洛城南十五里許,有漢壽亭侯之元冢。”[2]后代屢毀屢修,現(xiàn)存關林廟的主體建筑時間應不早于明代??疾烀魅f歷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的《重建關王冢廟記》及明神宗萬歷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創(chuàng)塑神像碑記》等碑刻,其建修時間應在明神宗萬歷二十年(公元1592年)以前。清康熙、光緒年間,都對關林廟進行過不同程度的整修。即便在動蕩不堪的民國時期,關林廟依然得到過修葺。
如今的關林廟,保留了明清時期宮殿式的建筑風格,依中軸線分布的是舞樓、大門、拜殿、大殿、二殿、三殿、石牌坊、碑亭與關冢。而法國著名的漢學家愛德華·沙畹所拍攝的魁星樓(圖3)不幸后來被毀,我們僅能從照片中一窺當年的風貌。
圖3 洛陽關林魁星樓(愛德華·沙畹攝)
洛陽周公廟(圖4)位于隋唐洛陽城應天門內(nèi)東側(cè),據(jù)《隋書》《舊唐書·王世充傳》與《新唐書·王世充傳》記載,隋末王世充曾為周公立廟。
圖4 洛陽周公廟(愛德華·沙畹攝)
據(jù)《河南府志》的《唐開元重修周公廟祠碑》記載,唐太宗貞觀年間和玄宗開元年間都曾對周公廟予以大修,后因年久失修而廢棄。明嘉靖四年(公元1525年)又在舊址上重建。明萬歷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及清康熙、乾隆、光緒年間又歷經(jīng)多次遞修(圖5)。1932年,周公廟再次得到修繕,并且一度成為“國民政府考試院”的所在地。
圖5 清代洛陽周公廟圖
現(xiàn)存的周公廟建筑依中軸線從前至后依次為定鼎堂、禮樂堂、先祖堂和東西兩廡。定鼎堂取“成王定鼎于郟鄏”之意,面闊5間進深3間,單檐歇山式。禮樂堂、先祖堂均為五開間,單檐硬山式建筑。周公廟原有的文昌閣因故損毀,現(xiàn)已重建。
以上3座建筑群的形制呈現(xiàn)了明清時期等級森嚴的對稱布局。這些建筑屋頂大都采用廡殿、歇山類型,有的大殿還采用了重檐的形式;建筑的開間數(shù)也因建筑的地位不同而各異,配殿亦然。重要建筑的配殿采用廊廡式,一般的則采用硬山頂或懸山頂。
當然,筆者在本文中不是考究明清建筑形制的共性,而且這種共性也不具備良好的問題延展性。筆者在這里要考究的是一些消失的建筑——文昌閣(樓)與魁星樓(閣)。它們作為信仰式建筑群的一部分構(gòu)成了獨立的建筑單元,也提供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可供比較的共性。即便它們大都損毀不在,但依舊有著很多可供比較、研究的地方。
文昌閣也稱文昌樓,是古代祭拜文昌帝君的場所。文昌帝君,又名文昌神、文星神,是民間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功名、祿位之神。
文昌神在北宋以前,僅指非人格神祇的文昌星,是三垣二十八宿之一,又稱文昌宮?!妒酚洝ぬ旃贂酚涊d:“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盵3]1293
兩宋時,隨著科舉制度的成熟與繁盛,士人祈求神靈幫助的現(xiàn)象逐漸盛行。唐晚期僖宗避亂入蜀時,加封當?shù)氐兰易鸱畹蔫麂駨垇喿訛闈樛?;兩宋時期,真宗、光宗和理宗等帝王又先后敕封梓潼神張亞子為“英顯武烈王”“忠文仁武孝德圣烈王”“神文圣武孝德忠仁王”等;元仁宗延祐三年(公元1316年)敕封梓潼神張亞子為“輔元開化文昌司祿宏仁帝君”。至此,文昌神與梓潼神合二為一,正式成為道家尊奉的掌管功名祿位的人格神祇。
之后的明清時期,隨著科舉制度的規(guī)?;椭贫然?,各地紛紛修建文昌宮、文昌閣、文昌樓,普遍奉祀文昌帝君?!暗诿髑宓胤街纠?,文昌閣從來沒有在《祠祀志》中加以記載,而有清一代是將其附錄在《山川志》或《河渠志·橋梁·文津橋》之下的,且再也沒有關于‘祀梓潼神’的文字”[4]。
魁星樓和文昌閣有著雷同之處,也隸屬于古代星官崇拜的建筑之一,是民間祭祀魁星的場所,但比起文昌星來說,民間的魁星祭拜則要晚得多。從文獻來看,直到宋代才開始出現(xiàn)祭拜魁星這種風俗。元代學者劉塤在《隱居通議·魁星移次》中記載了南宋的一件軼事:“淳熙中殿試進士,有鄧太史者告周益公,魁星臨蜀。臚傳先一日,又告:‘夕有震雷,魁星自蜀移照吳分。及期,上忽以第一卷與第二卷互易之,吳人果第一,蜀人第二,當時咸奇驗其言。此事甚神’。前輩謂:‘古天官書無魁星之名,今所繪像又與斗魁不同,使此星即斗魁,安得移照分野,且移照又先以雷,尤為神異?!盵5]289-290這個故事把魁星崇拜與科舉制度聯(lián)系了起來??婆e制度雖興于隋唐,但唐代文獻中并沒有以魁星喻狀元的說法。到了宋代,隨著科舉制度的完善和發(fā)展,文人的賦詩酬答中常常以魁星作典,用來寄托科場折桂或官場平步青云之意。
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不明就里,常常將魁星與奎星混淆。其實,它們是兩顆不同的星。在傳統(tǒng)天官系統(tǒng)中,奎星也與文人風馬牛不相及??鼮槎怂拗兄鞣叫撬?,《史記·天官書》云:“奎曰封豕,為溝瀆?!盵3]1305《史記·律書》則云:“奎者,主毒螫殺萬物也?!盵3]1248
在古人的心目中,奎是一頭貪婪的封豕,或是歹毒的害蟲,與文人雅士全不沾邊。清代學者錢大昕在《十駕齋養(yǎng)新錄余錄·魁星》中指出:“學校祀魁星,雖非古禮,征之新定志,則為斗魁,非奎宿,明矣。”[6]458-459
對于魁星為斗魁(北斗星共有七顆星,即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形成一把勺子的形象,古人將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組成的勺子頭稱為魁,將玉衡、開陽、搖光組成勺子柄稱斗杓)的說法其實也有問題。因為在《史記·天官書》中明確指出北斗的作用為“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xiāng)。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jié)度,定諸紀”[3]1291。但讓斗魁掌握著文人命運就顯得十分牽強了。
據(jù)劉宗迪先生的考證,祭拜魁星其實源于西方的天狼星崇拜[7],傳到我國后逐漸入鄉(xiāng)隨俗,又加入了本土化的改造,使其與文曲星、三臺星及文昌星一并成了專主文運的“星官”。
從中可以看出,清代閩浙一帶有著非常濃厚的文星祭拜傳統(tǒng)。農(nóng)歷二月初二拜文昌星,七月初七拜魁星。祭拜的參加者不僅是為求取功名的文人學子,同時官府也參與其中。祭拜對象的裝扮也大有不同,文昌帝君為正面君子形象,魁星神則為面目猙獰的鬼怪之像。
有清一代,士子競相以考取功名為業(yè),這也就直接導致了當時文官星崇拜的鼎盛。而文昌閣(樓)與魁星樓(閣)自然而然地成了士子祭拜的最佳場所。
關帝廟與周公廟,這一武一文、互不干涉的兩類廟宇為何都有著相似的文星崇拜?且就信仰歸屬來說,前者隸屬于道家,后者卻是儒家祖庭,它們的信仰邊界又是如何界定的呢?
我們不妨先來看看它們的自身定位。把關帝廟劃歸為道家廟宇由來已久,當然在道家的神仙譜系中關羽也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關羽進入道教的視野則要從宋代說起,起初在西晉陳壽的《三國志》中,關羽只是一位英雄。直到其逝世51年后,才被三國蜀漢后主劉禪追謚為“壯繆侯”,此時的關羽還不具備神性。直到北宋末年,關羽的形象開始發(fā)生轉(zhuǎn)折。宋徽宗曾連續(xù)4次對關羽加封:忠惠公、崇寧真君、武安王、義勇武安王[9]。從“崇寧真君”這個封號,我們不難看出道教的影子。到元文宗時,對關羽依然沿襲著“護國崇寧真君”的封號。如果說宋元時的關羽還游走于半人半神之間的話,那么對關羽的真正稱神則是在明神宗朱翊鈞時。明萬歷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關羽被封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zhèn)天尊關圣帝君”。自此,關帝的形象被官方正式確立下來,同時“關圣帝君”這個至高無上的封號也一直沿用到現(xiàn)在。
周公廟為祭祀周代開國元勛——周公姬旦的祠廟,也稱為元圣廟(因周公謚號“元”,故又稱“元圣”)。周公一生功高至偉,輔助武王伐紂滅商,營造洛邑成周,平定“三監(jiān)”(管叔、蔡叔、霍叔)與武庚的叛亂,又輔佐成王定鼎洛邑,制禮作樂、建立典章制度,奠定了中國幾千年的政治、文化傳統(tǒng),對后世影響巨大??鬃泳驮澝赖馈坝粲艉跷脑?,吾從周”。北宋大中祥符元年(公元1008年),周公被追封為“文憲王”。我們常說的“周孔之道”的“周”就指的是周公。從稱謂上也可看出,在趙宋“孔孟之道”大興前,周公的地位是要位列孔子之上的,周公也一直被視為儒家先師。
從以上的論述中我們可以明確對關帝廟與周公廟的界定:前者隸屬于道家,而后者則歸于儒家門下。那么,為何道教與儒家的廟宇中都少不了文運星的存在呢?
這其實還與自古以來的星官崇拜有關。古人畏天敬神,認為人世間的所有事情都與蒼天有聯(lián)系。而作為蒼天重要象征的星象就被人為地根據(jù)世間的官府架構(gòu)一一命名,稱之為“星官”或“天官”,每一個天官代表世間的一個行業(yè)部門,各有其名,各司其職。早在《史記·天官書》中就對每一個星官的職司有著明確的記載,當然這時只有道家而沒有道教。同時,對星象的歸類是隸屬于傳統(tǒng)目錄《漢書·藝文志·數(shù)術略》之下的?!稊?shù)術略》著錄了天文、歷譜、五行、蓍龜、雜占、形法等6類圖書。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這個門類的典籍都可劃歸于道教經(jīng)典之下。而先秦道家到東漢道教的形成有一個漫長的歷史進程,且《數(shù)術略》中所囊括的東西也不單單為道家所持,就天文和歷譜來講,它們受到歷代統(tǒng)治者的重視程度也不亞于儒家經(jīng)典。
道教本身的雜糅性使得其邊界變得十分模糊,可以說其雖然承自先秦道家,但也涵蓋了先秦陰陽家等學派的思想,又加之秦漢方士的影響,使其邊界和外沿變得十分寬闊。正是由于道教的這種雜糅性,又加之其誕生時間晚,所以可供詮釋與注解的地方也就很多,因而道教體系的建構(gòu)是向外衍生的,道教的神仙譜系是在不斷地慢慢擴充的。正是基于此,諸多星官和人神(如關羽)等看似與道家不相干的人物類型也就逐漸歸于道教的神仙名錄中去了。
在關帝廟祭拜文昌星和魁星,不單單因為他們都是道教神明,其更多的是民間信仰雜糅的結(jié)果。今人祭拜關帝多祈求的是財運,但古時的祈福面更為寬廣,“關圣帝君”不僅有著“武財神”的美譽,更是民間的“萬能神”,承載著一方百姓對美好生活的精神寄托。即便是格局不大的清代洛陽城,城內(nèi)外見諸記載的就至少有6座關帝廟,由此可見清代的關帝信仰之盛。
但就讀書人而言,對功名利祿的渴求與身份感的矜持使其信仰上有一種焦慮感。文人的清高使其自身不愿與普通百姓相提并論,在關帝廟東南、西南二角分別建魁星樓與文昌閣就是這個原因。一座廟里,前(文昌星、魁星)主功名、后(關帝)主利祿,也就很好地調(diào)和了這個矛盾。一般情況下,清代的關帝廟也就有著文昌閣或魁星樓的配制。例如,清道光年間所建的嘉峪關文昌閣后面即關帝廟。
以儒學立祠的周公廟一并祭拜文昌帝則更不用詳論。除與儒家祖庭一道成為祈求文運仕途的場所外,周公廟也成為洛陽一地祈求文風昌盛、寓意人才輩出的表征。同時要指出的是,文昌閣和魁星樓的布局大都位于一組建筑群的南端兩角,其高度僅略低于正殿,這除象征手可摘星辰(星辰當然指的是文運星)之外,也成為一個地區(qū)的地標性建筑,與文峰塔一道成為該地區(qū)崇禮好文、教化昌隆的象征。
最后,我們還要解決的一個問題是周公祭祀和關帝信仰之間的關系。周公、關帝雖一文一武,但是依然有著相融合的地方,即文星崇拜。
文星雖然劃歸到道教的神仙譜系中,但擺脫不了儒家的影響,也可以說文星的定名是受益于儒家正統(tǒng)思想的。他們的交融為我們展示出一種現(xiàn)象——儒道合流。儒道合流在我國出現(xiàn)的很早,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天人三策》等著作中就形成了以儒家為主、糅合陰陽五行與天人感應的思想。兩漢之際,這種思想文化形態(tài)正式成型[10];魏晉之時,“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名仕更是極大地發(fā)揚了儒道精神。宗白華在《美學散步》中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性格是‘儒道互補’,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的基本文化性格也是‘儒道互補’,大多數(shù)表現(xiàn)為‘外儒內(nèi)道’,少部分表現(xiàn)為‘外道內(nèi)儒’。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這種性格與中國知識分子的這種文化性格開始成形于魏晉。魏晉玄學融合儒道的基本宗旨正是形成此文化性格與文化人格的關鍵?!盵11]180
自魏晉以降,國人的文化性格就以儒道互補的形態(tài)呈現(xiàn)出來了;也正是基于這種儒道合流,使得民間信仰更呈現(xiàn)出一種多元并生形態(tài),因而我們也就不難理解潞澤會館與周公廟都祭拜文星的原因了。
當然,文星崇拜的繁盛還要追溯到趙宋之時,此時儒釋道三教逐漸融合,民間除祭拜文曲星、文昌星及三臺星之外,魁星祭祀也同時興起并廣為傳播。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為科舉制在趙宋之時才在真正意義上得到完善,并成為一項真正意義上選拔人才的考試制度。這時傳統(tǒng)的文昌星與三臺星已滿足不了士子們對登科的渴望,東傳的魁星祭祀又因為其與登科奪魁的形象更為吻合,便大大增加了士子們對它的寄寓。
明清之時,隨著關帝信仰的熾熱化,文星崇拜也與關帝廟產(chǎn)生了交融之處,從潞澤會館的魁星、文昌二樓及關林廟的魁星樓,我們都可以看到這種現(xiàn)象的交融。同時,周公廟的文昌閣也正是儒教合流的最佳注腳。正是基于這種信仰的雜糅,使得民間信仰以一種多元并生的面貌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如今洛陽一地的文昌樓與魁星樓雖大都毀于天災人禍,但我們不可忽視其在歷史上的價值與影響,同時這也是研究信仰多元化的一個很好的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