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薔的故事

鄭俊華

今年，小薔和奶奶過了個不一樣的年。

“給您拜年了！”

往年，這句話都是爸爸媽媽先說，小薔則在后面高高興興地鞠躬問候。但今年，爸爸媽媽都不在，小薔就擔起了重任。她把小身段一擺，兩只手抱在胸前，深深地給奶奶鞠了三個躬。

“喲，瞧我家小薔，咋還鞠三個呀？”

“奶奶，那兩個是我爸和我媽的。他們不在，但禮節(jié)不能少呀，我全包了！”

其實，小薔全包下的，還有正月里她和奶奶的吃喝拉撒。

“奶奶，我起晚了?！?/p>

“不晚，這剛7點多，咋晚呢？”

“可今天是大年初一，咱得吃餃子呀！”

“沒事，餃子你媽早買好了，在冰箱里，好幾種餡兒呢！來，丫頭，我們?nèi)N房！”說著，奶奶一只手轉(zhuǎn)動著她的輪椅。

“奶奶，您就坐這兒等著，今天我們不吃速凍的，吃現(xiàn)包的?！?/p>

“可是，奶奶這身體不行??！”

“奶奶，我們有餃子皮。我去把肉餡拿來，您告訴我都放什么調(diào)料就行了?！?/p>

“可你也不會包呀！”

“奶奶，您怕吃煮壞的嗎？”

“我肯定不怕呀，可你從來沒跟著你爸媽包過呀！”

“沒事！我沒包過還沒看過嗎？”

“那倒是！行，那咱拌餡兒去?！?/p>

小薔和奶奶在小飯廳包餃子。奶奶的右手使不上勁兒，但她還是坐在桌邊，給她的小孫女助陣。

籠屜上的餃子擺得有點兒亂：有鼓的，有癟的;躺著的，斜著的，張著嘴的，擰著花的，啥樣的都有。奶奶一邊笑，一邊用左手幫小薔整理。

“奶奶，我包的餃子不好看，您可別笑話！”

“過年嘛，就得熱熱鬧鬧的，這樣最好了！來，下鍋！”

大年初一的餃子上桌了！熱騰騰的餃子，就著酸酸甜甜的臘八醋，香！

奶奶和小薔都搶著吃破了皮的餃子，兩雙筷子常?！按蚣堋?，這讓祖孫倆開懷地笑了起來。

外面的雪還在下著。

小薔想：武漢也下雪了吧？穿著病毒防護服的爸爸媽媽吃上餃子了嗎？借著餃子氤氳的熱氣，幾顆淚珠被她悄悄地抹去了。

雖然今年春節(jié)爸爸媽媽都不在，但小薔已經(jīng)學會了包水餃，她覺得自己長大了。小薔走到窗前，對著滿天的飛雪，昂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