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逸寧
現階段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應用極大地提升了社會生產效率,為社會大眾生活提供了便利。但是近年來國內有個別不法分子利用先進的人工智能技術侵犯他人著作權,抄襲、盜用受到現行法律保護的個人智力成果,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面對日益嚴峻的挑戰(zhàn),我國著作權刑法保護體系必須進行結構性優(yōu)化改良,針對新出現的利用人工智能技術侵害他人著作權的行為進行立法限制,合理保護知識產權,明確劃分法律責任主體,增設必要的罪名以應對現行著作權刑法面臨的刑責主體多元化的挑戰(zhàn),及時追究侵權者法律責任,構建完善的著作權保護法律體系。怎樣立足于智能時代侵權主體多元化的現狀合理追究侵權者的法律責任,成了我國法律工作者必須盡快解決的關鍵問題。
一、人工智能時代著作權刑法保護面臨的問題與挑戰(zhàn)
1.侵權責任主體的分散導致刑責認定困難。由于利用人工智能技術侵害他人著作權的侵權行為普遍需要多人協(xié)作,在法律層面對刑事責任主體的判定非常困難。對人工智能技術的提供者應當承擔怎樣的法律責任依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爭議性問題,以近年來頻頻發(fā)生的通過云計算平臺非法復制他人知識產品的侵權活動為例,試問云計算服務的供應商應承擔相應的共犯責任,還是應當承擔經營管理不善、未能有效監(jiān)管用戶行為的責任?再比如某些使用人工智能技術的商業(yè)活動構成侵權行為,則該活動的投資人應當承擔怎樣的責任?在已知侵權活動中人工智能技術服務的供應者,商業(yè)盈利活動的投資者、活動團體的組織者與人工智能技術設備的操作者這四類角色處于分離狀態(tài),現代社會侵權活動的明確分工與傳統(tǒng)侵權行為有很大差別,現有法規(guī)無法準確將侵權責任準確追溯到個人,這就導致受害者維權難度較大。
2.現有刑法對著作權的保護難以主動應對侵權行為。對于人工智能生成的文化產品是否應當擁有著作權的爭論由來已久,而且尚未得出明確結論。盡管已有對人工智能侵權活動的判決先例,但是人工智能創(chuàng)作物的著作權仍未受到明確的法律保護,對潛在的侵權行為沒有進行針對性的立法預防,讓部分犯罪分子抓住了法律的漏洞進行侵權活動。科學技術的革新不僅為大眾提供了方便,還為不法分子的侵權牟利活動帶來了強有力的工具,如果司法機構疏于管控,不受控制的侵權活動會給文化藝術產品的生產者和創(chuàng)造者帶來巨大損害。與著作權保護有關的刑法條款必須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發(fā)展進行修改,及時修補刑法漏洞,主動出擊,打擊侵權行為,扼殺侵權風險,保障合法的知識產權不受侵害。
3.人工智能技術改變了人類智力成果的生產創(chuàng)作模式?,F階段人工智能技術能夠通過超高速計算對人類智力成果的創(chuàng)作規(guī)律進行深度學習,在極短時間內大規(guī)模批量生產作品,在作品內容的重復性和題材的相似性上難以與人類獨創(chuàng)的作品進行明確區(qū)分,如果其他作者對市場上部分雷同的作品題材或內容提出法律訴訟,司法機構難以判定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制造該作品的責任人是否對自身侵權活動知情,對此類作品生產模式制造出的高重復率作品是否應當被判定為侵權的問題依然懸而未決,根本無法在現有刑法內找到相應條款應對此類特殊糾紛。人工智能技術改變了生產作品的方式,但是隨之而來的復雜著作權糾紛是難以解決的。
二、人工智能時代著作權刑法保護應當堅持的基本原則
1.前瞻性原則。刑法必須在利用人工智能侵害他人權利的行為增加之前強化對著作權的保護,立足現實做好長遠規(guī)劃,提前對即將到來的挑戰(zhàn)做好準備,進行針對新時代新形式侵權行為的預防性立法,積極調整現有刑法結構,利用刑法主動降低侵權風險,使受害者維權有法可依,嚴懲不法分子的侵權行為,確保作品創(chuàng)作者的著作權得到良好的保護,引領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方向,避免該技術成為犯罪分子的侵權工具。
2.可行性原則。在進行預防性立法之前必須詳細考慮社會變化趨勢,嚴格遵守憲法,將罪刑法定作為預防性刑法立法的根本原則,立足于現實情況,詳細分析立法條款的實際可行性與準確性,不能過分限制以人工智能為主的商業(yè)活動,既要讓人工智能技術得到合理的應用,又要預防不法分子利用該技術違法犯罪,在保障公民基本權利的基礎上進行刑事立法革新。
3.激勵性原則。刑法對著作權的保護必須避免影響著作權人的創(chuàng)作積極性,給予人工智能創(chuàng)作物以完善的權利保護,在法律上激勵人工智能的使用者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高質量產品,以良幣驅除劣幣,改善文化產品市場的環(huán)境。相關研究顯示,保護已有的人工智能創(chuàng)作物的著作權,能夠顯著提升市場對人工智能技術的投資數額,使人工智能技術在文化產品創(chuàng)作領域得到更廣泛的應用。
三、有效應對目前著作權刑法保護問題的可行策略分析
1.修改有關法律條款,對新時代的人工智能侵權行為進行針對性立法。因為利用人工智能侵害他人作品著作權的活動普遍由團伙協(xié)作共同進行,相關犯罪活動已形成一套完整的產業(yè)鏈,刑法不僅應當懲戒侵權行為的實施者,還應追究侵權活動的主使者和投資者、有關技術設備、人工智能服務運營商管理不當的責任。應當在刑法體系中闡明各方對人工智能安全管控的責任,增設相應罪名,可要求設備或服務提供者必須向當地公安系統(tǒng)報備,商業(yè)主管或責任人有義務監(jiān)督商業(yè)合作者和下級員工的行為,有責任及時制止侵權行為。刑法應對未承擔法定安全管理責任的運營商或個人進行嚴厲懲罰。
2.修改侵犯著作權的定罪依據,科學制定對侵權行為的判斷標準?,F階段侵害著作權的判定方法已經無法應對日益復雜的侵權行為,使一部分侵權者逃脫了法律懲罰。對侵權行為的定罪應取消不盈利就不算侵權的判定標準,未盈利的侵權行為一樣擾亂了文化產品交易市場的正常秩序,所有未經合法授權的侵權行為都應受到法律的嚴厲懲戒。
3.強化對侵權行為的懲戒力度,預防侵權行為的二次發(fā)生。為了使侵權行為獲得根治,保護作品創(chuàng)作者的法定權利,使刑法對著作權的保護具備遏制犯罪的作用,必須調整法律懲戒模式,強化懲戒力度,借鑒國際先進經驗,對利用人工智能侵權的犯罪行為可沒收其犯罪所得,對從犯可實施罰金、拘役等懲罰,對涉案單位或商業(yè)機構進行沒收人工智能設備、吊銷營業(yè)執(zhí)照的懲罰。
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為刑法對著作權的保護制造了新的困難和問題,法律工作者必須及時調整相關法律條款,彌補法律漏洞,強化對侵權行為的懲戒力度,促使我國人工智能創(chuàng)作市場健康成長進步。
(作者單位:浙江工業(yè)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