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治安 王娟妮 楊艷艷
710004 西安,西安交通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腎內科
原發(fā)性腎病綜合征(primary nephrotic syndrome,PNS)是以高脂血癥、血漿白蛋白<30 g/L、蛋白尿>3.5 g/24 h、水腫為臨床特征的一組癥候群,不同程度足細胞損傷為其病理特點[1-2]。近年有研究發(fā)現[3]足細胞損傷與免疫抑制有關??扇苄猿绦蛐运劳龅鞍?(soluble programmed death protein1,sPD-1)和可溶性程序性死亡蛋白配體1(soluble programmed death protein ligand 1,sPD-L1)是人體重要的免疫抑制分子,主要表達于活化T細胞表層[4-5]。相關研究顯示sPD-1、sPD-L1在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非胰島素依賴型糖尿病(non-insulin dependent diabetes,NIDD)等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發(fā)展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6],但其是否與PNS發(fā)生發(fā)展有關尚不清楚。因此,本研究就sPD-1和sPD-L1在PNS患者中的表達及臨床意義進行了探討,以期為臨床診治PNS提供參考,現報告如下。
選擇2016年4月~2019年4月西安交通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收治的PNS患者87例作為病例組,男54例,女33例;平均年齡(46.0±10.2)歲;病理類型:腎小球微小病變(minimal changes of glomerulus,MCD)29例,局灶節(jié)段性腎小球硬化(focal segmental glomerular sclerosis,FSGS)26例,膜性腎病(membranous nephropathy,MN)32例;病情轉歸情況[2]:完全緩解21例,部分緩解32例,未緩解34例。另選同期在我院健康體檢者87例作為對照組,男56例,女31例,平均年齡(45.3±9.3)歲。本研究經西安交通大學第二附屬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入選者或家屬對本研究內容知情并同意。
納入標準:(1)符合PNS診斷標準[2];(2)年齡18~80歲;(3)臨床資料完善;(4)未合并惡性腫瘤或嚴重傳染性疾?。?5)無精神疾病且可配合完成檢查者;(6)未合并肝臟疾病、動脈粥樣硬化(atherosclerosis,AS)、敗血癥、自身免疫病。排除標準:(1)繼發(fā)性腎病綜合征,如乙肝病毒相關性腎炎、糖尿病腎病、肥胖相關性腎損害、高血壓腎損害、狼瘡性腎炎等;(2)合并過敏性疾病;(3)合并紫癜性腎炎或狼瘡性腎炎;(4)有遺傳腎病家族史;(5)哺乳期或妊娠期女性;(6)合并肝、心、肺功能不全;(7)近1個月內感染和使用抗菌藥物者。
采集對照組外周靜脈血5 mL,采集病例組治療前、治療2個月后的外周靜脈血各5 mL,于EDTA抗凝管(南通市衛(wèi)寧實驗器材有限公司),用離心機(上海領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1 000 r/min離心20 min,收集上清液,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血清sPD-1、sPD-L1水平,sPD-1檢測試劑盒由上海仁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sPD-L1檢測試劑盒由上海科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所有操作由同一名經驗豐富的檢驗科醫(yī)師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采用SPSS22.0軟件對本研究數據進行統計分析,采用t檢驗比較兩組血清sPD-1、sPD-L1水平,采用F檢驗比較不同病理類型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采用F檢驗比較不同轉歸情況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的相關性,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PNS發(fā)生的危險因素,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兩組年齡、性別、腎小球濾過率(GFR)、體質量指數(BMI)等基線資料無顯著差異(P>0.05)。(表1)
表1 兩組基線資料比較±s,n(%)]
病例組治療前血清sPD-1、sPD-L1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血清sPD-1、sPD-L1水平比較±s)
病理類型為MCD的PNS患者治療前、后血清sPD-1、sPD-L1水平顯著低于病理類型為MN和FSGS的PNS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病理類型為MN的PNS患者治療前、后血清sPD-1、sPD-L1水平顯著低于病理類型為FSGS的PNS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3種病理類型的PNS患者治療后血清sPD-1、sPD-L1水平較治療前血清sPD-1、sPD-L1水平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3)
表3 不同病理類型PNS患者治療前后血清sPD-1、sPD-L1水平比較±s)
注:與MCD比較,aP<0.05;與MN比較,bP<0.05;與治療前比較,cP<0.05
完全緩解的PNS患者治療后血清sPD-1、sPD-L1水平顯著低于部分緩解和未緩解的PNS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部分緩解的PNS患者治療后血清sPD-1、sPD-L1水平顯著低于未緩解的PNS患者,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4)
表4 不同轉歸情況PNS患者治療后血清sPD-1、sPD-L1水平比較±s)
注:與完全緩解比較,aP<0.05;與部分緩解比較,bP<0.05
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呈正相關(r= 0.826,P<0.01)。(圖1)
圖1 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的相關性
sPD-1、sPD-L1為PNS的影響因素(P<0.05)。(表5~8)
表5 賦值表
表6 Hosmer和Lemeshow檢驗
表7 分類表
注:切割值為0.500
表8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PNS發(fā)生的影響因素
PNS是一種常見慢性腎臟疾病[7]。MN、MCD、FSGS是PNS最常見的3種病理類型,均以不同程度的足細胞損傷為病理特點,故PNS又稱為原發(fā)性足細胞病[8]。相關研究發(fā)現免疫病理損傷是足細胞損傷的常見原因之一[3],而有學者認為PD-1/PD-L1共刺激信號的異??赡芘c原發(fā)性腎病綜合征患者免疫病理損傷有關[9]。
PD-1可以抑制免疫T細胞增殖及降低干擾素-γ(interferon-γ,IFN-γ)、白細胞介素10(interleukin 10,IL-10)水平[10]。PD-1的配體(PD-L1)表達于抗原提呈細胞(antigen presenting cells,APCS)及非造血細胞,PD-L1與PD-1結合可通過調節(jié)T、B細胞而影響機體免疫應答[11]。有研究發(fā)現PD-1/PD-L1信號通路可參與狼瘡腎炎、腎小球腎炎、紫癜性腎炎等免疫相關性腎臟疾病的發(fā)生及發(fā)展[12]。另有研究發(fā)現臨床應用抗PD-1抗體治療腫瘤后患者出現腎病綜合征,因此推測PD-1/PD-L與免疫病理損傷有一定聯系[13]。有報道顯示sPD-1主要通過PD-1基因剪切體阻止PD-1與其配體結合而減少T細胞抑制[14]。sPD-L1主要通過基質金屬蛋白酶(matrix metalloproteinases,MMP)與PD-L1以同樣方式與其受體PD-1結合而發(fā)揮負性調節(jié)作用[15]。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sPD-1、sPD-L1為PNS的影響因素,說明高水平sPD-1、sPD-L1可能提示PNS的發(fā)生。進一步分析血清sPD-1、sPD-L1水平與PNS患者預后關系發(fā)現不同轉歸情況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具有顯著差異,其異常表達可能與PNS患者預后有密切關系,推測sPD-1、sPD-L1水平越高的原發(fā)性腎病綜合征患者預后可能越差。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PNS患者血清sPD-1、sPD-L1水平呈正相關,其原因可能是當PNS患者外周血中sPD-1、sPD-L1水平升高,T細胞激活受到抑制,細胞和體液免疫應答紊亂,引發(fā)機體產生免疫失調反應,導致足細胞損傷,從而導致PNS發(fā)生。
綜上所述,sPD-1、sPD-L1在原發(fā)性腎病綜合征患者血清中呈高表達,sPD-1、sPD-L1檢測對腎病綜合征預后評估有潛在價值,但其具體生物學意義有待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