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娟 鄭 錦 韓曉兵
西安交通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710061)
現(xiàn)已明確高危型人乳頭狀瘤病毒(HPV)持續(xù)感染為宮頸癌及癌前病變發(fā)生的主要病因[1]。研究宮頸癌女性HPV感染及主要型別可為HPV防治及疫苗開發(fā)提供依據(jù)[2]。目前全球已發(fā)現(xiàn)HPV感染亞型100余種,其中約有30種在宮頸組織發(fā)現(xiàn)[3]。調(diào)查顯示,宮頸癌患者HPV感染率超過95%,其中超過半數(shù)同時感染高危及低危HPV亞型,導致治療難度增加[4]。越來越多證據(jù)顯示,HPV感染與不孕不育存在關聯(lián),HPV感染可能影響女性生殖能力及輔助生殖技術效果[5-6]。但臨床尚缺乏不孕與HPV感染相關性的系統(tǒng)報道。本研究擬對醫(yī)院就診的宮頸癌、宮頸上皮內(nèi)瘤變(CIN)、不孕癥、正常女性等不同特征人群行HPV感染調(diào)查,探究宮頸癌HPV感染特點及不孕癥與HPV感染的關系,為不同特征人群宮頸癌防治提供臨床證據(jù)。
收集2016年4月—2019年5月本院婦科門診或體檢的女性共255例。入選女性均有3年以上性生活史;因不孕癥、CIN、宮頸癌或婦科體檢就診;自愿接受宮頸細胞學(TCT)及HPV分型檢查;近3個月內(nèi)未接受宮頸物理治療或其他抗病毒治療;非妊娠期;不孕癥女性無宮頸癌或CIN病史;宮頸癌及CIN診斷參照相關標準[7];無自身免疫性疾病;無免疫抑制藥物應用史;主要臟器官功能基本正常。經(jīng)組織學確診CIN 65例(CIN組),年齡(37.5±10.2)歲(24~68歲);宮頸癌78例(宮頸癌組),年齡(39.9±11. 7)歲(25~71歲);不孕癥62例(不孕組),年齡(32.8±6.5)歲(23~39歲);體檢無自覺癥狀50例(正常組),年齡(37.5±11.2)歲(24~71歲)。本研究經(jīng)過醫(y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所有對象均知情且自愿簽署研究同意書。
ABI 7500型實時熒光定量聚合酶鏈式反應(PCR)擴增儀(美國Applied Biosystems公司),HPV PCR試劑盒(RQ-HPV HR)(意大利AB Analitica公司),QIA mini試劑盒(德國QIAGEN公司),HybriMax醫(yī)用核酸分子快速雜交儀及配套試劑盒(廣州凱普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所有對象均于月經(jīng)干凈3~7 d后采集宮頸脫落細胞樣本。QIAmini試劑盒提取標本DNA,PCR擴增,反應體系:AB mix 25 μl+DNA模板5 μl+標記物2 μl+上下游引物1 μl+H2O 17 μl共50 μl,反應條件:95℃3 min,50℃ 2 min,共40個循環(huán),快速導流雜交法檢測HPV亞型,包括15種高危HPV亞型(HPV 16、18、31、33、35、39、45、51、52、53、56、58、66、68、83)及6種低危HPV亞型(HPV 6、11、42、43、44、81),嚴格按試劑使用說明操作。并收集所有不孕癥女性的臨床資料,包括年齡、初次性生活年齡、孕產(chǎn)次、宮頸糜爛、盆腔炎及宮腔手術史情況,篩選高危型HPV感染的可能危險因素。
經(jīng)SPSS 20.0分析數(shù)據(jù),多組計數(shù)資料比較行χ2檢驗或Fisher確切概率分析;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高危HPV感染影響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HPV感染率及高危型HPV感染率CIN組、宮頸癌組、不孕癥組均高于正常組(χ2=18.491、69.194、23.748;16.498、65.285、25.259,P<0.05),且宮頸癌組感染率最高(χ2=21.305、15.207;22.151、12.313,P<0.05),見表1。
表1 不同特征組HPV及高危型HPV感染率比較[例(%)]
正常組HPV檢出頻次為13例次(單一感染7例、雙重感染3例);CIN組HPV總檢出頻次為80例次(單一感染20例、雙重感染3例、三重感染11例、多重感染5例);宮頸癌組總感染頻次118例次(單一感染45例、雙重感染13例、三重感染9例、多重感染5例);不孕癥組總檢出頻次為74例次(單一感染22例,雙重感染11例,三重感染3例,多重感染5例)。各組HPV亞型感染分布見表2。
宮頸癌患者不同宮頸病理類型、臨床分期及分化程度,其HPV單一感染、多重感染率比較未見差異(P>0.05);但臨床分期Ⅲ期者高危型HPV感染率高于Ⅰ+Ⅱ期者,伴淋巴管浸潤宮頸癌者的多重感染率及高危型HPV感染率均高于不伴淋巴管浸潤患者(P<0.05)。見表3。
表2 不同特征人群HPV感染亞型分布[頻次(%)]
表3 宮頸癌組不同宮頸組織特點與HPV感染關系[例(%)]
不孕癥組患者不同年齡、孕次、產(chǎn)次、盆腔炎病史及宮頸手術治療史者高危HPV感染率比較未見差異(P>0.05);初次性生活年齡<20歲、有宮頸糜爛史患者高危HPV感染率高于初次性生活年齡≥20歲、無宮頸糜爛史患者(P<0.05)(表4)。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因素進行賦值,初次性生活年齡(≥20歲=0,<20歲=1)、宮頸糜爛(否=0,是=1),進入多因素回歸方程。結(jié)果顯示,初次性生活年齡、宮頸糜爛均為不孕癥患者高危型HPV感染的危險因素(P<0.05)(表5)。
表4 不孕癥組不同高危HPV感染者臨床情況比較[例(%)]
表5 不孕癥患者高危型HPV感染的危險因素分析
宮頸癌具備高發(fā)病率、死亡率等特點,且有年輕化發(fā)展趨勢[8,9]。已成為我國女性生殖系統(tǒng)惡性腫瘤防控重點[10]。已知HPV感染、尤其是高危型HPV感染與宮頸癌及癌前病變發(fā)生密切相關[11-12]。HPV隨感染程度增加,CIN逐漸進展為宮頸癌[13-14]。前期文獻報道,持續(xù)感染高危型HPV亞型可增加宮頸細胞惡性表型轉(zhuǎn)化風險,誘導宮頸癌發(fā)病[15]。本研究對正常人群、CIN、宮頸癌及不孕癥HPV感染情況調(diào)查,HPV感染率及高危型HPV感染率為宮頸癌>不孕癥>CIN>正常人群,尤其宮頸癌患者HPV感染率高達92.3%,其中高危型HPV感染率達84.6%,進一步驗證了高危型HPV持續(xù)感染是造成宮頸癌發(fā)病的主要原因。與Karim等[16]報道結(jié)果相近。HPV亞型分型發(fā)現(xiàn),宮頸癌患者的高危型HPV亞型以HPV 16、52、58為主,且HPV多重感染率略高,與國外相關研究報道[17]主要亞型HPV 16、18亞型有一定區(qū)別,可能與地域差異及樣本數(shù)量較少有關。本研究發(fā)現(xiàn),宮頸癌高危HPV感染及多重感染與臨床分期及淋巴管浸潤有關,提示這種感染與宮頸癌病情進展存在關聯(lián),或可能作為預測宮頸癌進展的依據(jù)。
此外,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不孕癥女性有較高的HPV感染率。近年來隨宮腔操作的增加及性傳播疾病發(fā)病率的上升,我國女性不孕癥發(fā)病率逐漸增加[18-19]。諸多文獻報道,HPV感染可能造成不孕[20-21]。劉明月等[22]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不孕女性HPV感染率超過20%,其中高危型HPV感染超過3/5。本研究不孕癥女性HPV感染率高達66.1%,其中高危型HPV感染率超過50%,主要高危HPV亞型為HPV 16、58、52,與宮頸癌組HPV高危型類似,且HPV多重感染率較正常人群組高。提示不孕女性是HPV感染高危人群,需予以高度關注并重視對不孕癥患者HPV感染的篩查。不孕癥育齡女性多處于性活躍期,本研究分析初次性生活年齡提前、有宮頸糜爛史不孕女性高危型HPV感染風險較高,可能與初次性生活年齡過早的女性性知識缺乏,不潔性生活或性生活過度均可能導致機體免疫抵抗力下降,增加病原微生物易感性,增加高危型HPV感染風險[23]。而宮頸糜爛女性常伴宮頸組織細菌感染,鱗狀上皮脫落,宮頸局部抵抗力降低,增加HPV易感性[24];同時宮頸糜爛女性宮頸分泌物多,影響了精子活性和受精,增加不孕不育風險[25-26]。故必須重視對不孕女性HPV感染篩查,重點關注初次性生活年齡早、宮頸糜爛史患者的感染情況,以改善不孕癥結(jié)局。
綜上,本研究發(fā)現(xiàn),HPV感染尤其是高危型HPV感染與CIN、宮頸癌及不孕癥發(fā)生密切相關,3種宮頸病變的HPV感染亞型皆以高危型為主,且隨宮頸癌病情的進展,高危型HPV感染率上升,多重感染率增加。同時初次性生活年齡、宮頸糜爛均與不孕癥女性高危型HPV感染有關,臨床治療不孕癥時應加強對患者HPV感染的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