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臣》人物語言的兩重性深度研究

梁朝暉

摘要：《欽差大臣》在果戈理創(chuàng)作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風格的小說中，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欽差大臣》蘊含著豐富的諷刺藝術(shù)，全面展示了果戈理喜劇的成熟性。果戈理把俄國一切的壞東西都收集在《欽差大臣》中，并且結(jié)合了極為生動的想象和無比緊湊的情急，再賦予更加深刻、更為犀利的諷刺，創(chuàng)造了當時社會的主要矛盾，即官僚集團與人民大眾的主要矛盾。并且將此矛盾作為實際的基礎(chǔ)，進而創(chuàng)作了一種具備社會性的喜劇?；诖?，本文主要對《欽差大臣》人物語言的兩重性進行深入的研究和探索。

關(guān)鍵詞：欽差大臣;人物語言;兩重性

果戈理在俄國不僅僅是批判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重要奠基人，也是俄羅斯文學中“自然派”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果戈理的現(xiàn)實主義精神具備“極度忠于生活性”，在其作品中，通過對典型形象的生動運用，將“笑中帶淚”的諷刺手法全部深入進來，對沙皇專制農(nóng)奴制的黑暗與丑惡進行無情的揭露與批判。在果戈理的創(chuàng)作中，不但對俄國文學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傾向進行了進一步的加強，還同步加強了諷刺的傾向。也正是源于此，使俄國文學的新時代得以開創(chuàng)?！稓J差大臣》是果戈理諷刺喜劇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而且透過這部作品，可以發(fā)現(xiàn)，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不但應(yīng)用了辛辣的諷刺，還應(yīng)用了白描的形象，不僅如此，具體的情節(jié)也十分緊湊，進而集合了整個俄國所有丑陋的東西。在19世紀的俄國文學中，全面建立了“持久的貫徹諷刺——所謂批判傾向的功勛”。

一、果戈理的生平及創(chuàng)作歷程

果戈理誕生在烏克蘭的一個小地主家庭中。果戈理的父親非常擅長演戲，受到父親的熏陶，果戈理在很小的時候，就極為熱愛烏克蘭的民間傳說和歌謠，而且也特別熱愛大自然。1821年，果戈理進入涅仁中學，開啟了自己的學習生涯。在學習的過程中，果戈理受到了進步教師的深刻影響，極度崇拜普希金，而且成了普希金最為忠實的鐵桿粉絲。1828年，果戈理中學畢業(yè)之后，來到了彼得堡，當時的果戈理充滿著愛國主義的熱情，而且自身想為社會造福的愿望極為強烈，但是在現(xiàn)實中，其只能從事平凡的公務(wù)員工作，生活非常貧困，但是也正是源于該時期的貧困潦倒，生活得過于艱辛，才將其對于生活的不滿被激化，使其對俄國官僚制度和彼得堡的生活進行了更為深入的了解，而正是有了這樣的基礎(chǔ)，果戈理才對自由表達了無限向往之情，對專制極為憎恨，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成了一個極具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作家。在果戈理的眾多作品中，《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是其第一部浪漫主義故事集，在整篇故事集中，將烏克蘭民歌的換相色彩全部充斥了進來，其不但極具幽默感，實際的抒情筆調(diào)也極為濃厚，透過這部作品，可以感受到果戈理對于純潔愛情的歌頌，對大自然的魅人形象真誠的描繪之情，將善與惡對立的主題提了出來。此外，在果戈理的眾多作品中，真正為其帶來“文壇盟主”的作品為這兩部，即《彼得堡故事》和《覓爾格拉德》，也正是從這兩部作品開始，果戈理的創(chuàng)作手法開始逐步朝著現(xiàn)實主義的新階段發(fā)展。在《彼得堡故事》這一作品中，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時，由以往對準烏克蘭的諷刺矛頭進一步轉(zhuǎn)化到彼得堡，并且對當時盛行的官爵崇拜、金錢崇拜進行了深刻地諷刺。繼普希金之后，該小說再一次細致地刻畫了小職員和小官吏的不幸遭遇，成為當時俄國批判文學描寫“小人物”悲慘命運的重要主題。19世紀30年代，果戈理又將一部極具代表性的諷刺喜劇創(chuàng)作了出來，那就是《欽差大臣》，這一作品的創(chuàng)作，則進一步標志著果戈理的現(xiàn)實主義諷刺藝術(shù)已經(jīng)到達了完全成熟的階段。而且在果戈理的戲劇領(lǐng)域中，《欽差大臣》是最為首要的代表作。對于《彼得堡故事》這一作品而言，其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主要就是揭露官僚社會，但是有一定的局限性，只是對某一個官僚或者是某一個部門的惡行進行揭露。但是對于《欽差大臣》這一作品而言，則更具宏觀性，是“當時在俄羅斯看到一切丑惡現(xiàn)象，一切需要人們主持正義的場合所發(fā)生的非正義的行為都匯集起來，然后給予淋漓盡致的嘲笑”。

二、《欽差大臣》故事梗概

在《欽差大臣》中，有這樣一個紈绔子弟，名為地赫列斯塔科夫，其曾經(jīng)在彼得堡當過差，在上流社會圈子經(jīng)?？梢钥吹剿纳碛?，他在回鄉(xiāng)的路途中，由于賭博和揮霍無度，自己的盤纏全部消耗殆盡，被困于一個非常破舊的小旅店，而正在此時，市內(nèi)盛傳一件事，有一位欽差大臣微服私訪將會來到此地，而且還帶著秘密。其中市長在宦海中沉浮的年頭非常多，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老油條。他在職期間，貪贓枉法如同家常便飯，而且有“凡財務(wù)到手，均不欲其有所遺漏”之稱，他也聽說了即將有一個欽差大臣會到本市微服私訪，因此，其與其僚屬萬分驚恐，懼怕自己平時做的一些劣跡行為被上面察覺和發(fā)現(xiàn)?；诖朔N恐懼心理，市場親自下達到旅店中，對具體的動靜進行觀察。但是被困于此處的赫列斯塔科夫由于無法對食宿費用承擔和支付，被店家告到了市里，因為此事，市長特意到此處對其進行審問，所以，此時的赫列斯塔科夫極為驚恐，但是在與市長的交流和相互試探的過程中，又將自身妄自尊大和傲慢無禮全部暴露了出來，正是源于此，才使市長誤認為赫列斯塔科夫就是那位帶著秘密到此處微服私訪的大臣，因此，市長想盡辦法將其迎接到自己的市長館中，而且親自款待赫列斯塔科夫，各種獻殷勤，不僅如此，還愿意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許配給赫列斯塔科夫。見此狀，赫列斯塔科夫既受寵若驚，又誠惶誠恐，這也進一步加大了其自身的得意忘形。在市長及其同僚的面前，赫列斯塔科夫大吹牛皮，表示他認識彼得堡所有的達官顯貴，而且大部分的達官顯貴都是其摯友，有著非常深的交情，在一旁洗耳恭聽的市長及同僚則表示非常羨慕。在此期間，赫列斯塔科夫通過對此次機會的利用，以“借錢”的方式，向市長及其同僚借貸了數(shù)筆巨款，還在該期間與市長的妻子和女兒調(diào)情和作樂。赫列斯塔科夫在寄相關(guān)信件的過程中，被郵政局長私自拆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欽差大人并不是赫列斯塔科夫，他將該消息告訴市長時，市長不以為然，眾同僚還發(fā)生了非常激烈的爭吵，在爭吵的時刻，憲兵報告眾人，真正的欽差大人到了此處，眾官僚在聽到了這一消息之后，彼此面面相覷，呆立在那里宛如木雞，每一個官僚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并定格在了此處。

三、《欽差大臣》的諷刺藝術(shù)

在《欽差大臣》這部諷刺喜劇中，其諷刺性是其最為突出的藝術(shù)特色。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其涉及的內(nèi)容和方面非常廣，以果戈理自身的思想為出發(fā)點，其認為實際的喜劇情節(jié)就是要“把當時所有知道的，俄羅斯的一切丑惡的東西，一切非正義的行為，恰恰是在需要人們表示正義的地方和場合下干出來的事情”全部展示出來?；诖耍梢赃M一步發(fā)現(xiàn)，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將撕破沙皇專制奴隸制的帷幕作為實際的準則，進而對現(xiàn)實主義深入描繪。當時的人民大眾對于農(nóng)奴制運動開展的激情日益高漲，在此種歷史背景下，果戈理將最為鋒利的諷刺刀劍對準喜劇。

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喜劇的過程中，其獨創(chuàng)性的表現(xiàn)就是將以制造復(fù)雜矛盾糾葛來取勝的西歐喜劇傳統(tǒng)全部放棄，轉(zhuǎn)化到揭示人物性格沖突上，以實際的情節(jié)發(fā)展和變化作為實際的主導線索，進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將人物性格的沖突全部展示出來。

在《欽差大臣》這一部喜劇作品中，其藝術(shù)獨創(chuàng)性還體現(xiàn)在這一方面，就是矛盾的制造并非依據(jù)于作者的主觀，而是對人物的真實描寫與敘述，根據(jù)情節(jié)的自然發(fā)展，進而呈現(xiàn)出來的結(jié)果。果戈理在對此類丑類現(xiàn)實進行愈發(fā)真實地表達，實際蘊含的生活氣息更加濃厚，刻畫得更為細致，實際的諷刺意味也就更加濃烈。觀眾在對典型的藝術(shù)形象進行概括的過程中，對“生活的主人”的真相徹底看清，而且果戈理還有非常明智的一點，就是將一些淺薄滑稽的噱頭全部摒棄，將重點放在了揭示人物內(nèi)心世界上。對于《欽差大臣》這一喜劇作品而言，其中所有的人物并非依據(jù)于概念，而是將藝術(shù)形象人物的自我揭露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出來。不同的人物以自身不同的習慣和觀念為依據(jù)，以具體的利益為活動中心圍繞發(fā)展，則實際的結(jié)果就具備自然的特點。

在《欽差大臣》這一作品中，其諷刺的語言具備獨特性?！稓J差大臣》不論是典型人物，還是典型人物的語言，都具有別具一格的特點，因此，讀者和觀眾在對其賞析的過程中，還可以真正感受劇情之外的意思。

四、《欽差大臣》人物語言的兩重性

（一）《欽差大臣》里幾個人物的語言都具有兩重性

對于赫列斯塔科夫這一人物而言，初期就對其紈绔子弟的形象進行了介紹，例如“這個紈绔子弟東游兩逛把錢花個精光，甚至到了連飯都吃不上的地步，實在餓急了就出去走走來把餓勁兒減輕。他沒錢吃飯欠著店家的錢，卻又讓仆人去廚房要飯。還礙于貴族少爺?shù)淖饑烙植恢苯诱f出來，卻說‘你到那兒去！”在此之后，店伙計將飯菜為其端出之后，他又覺得兩道菜委實太少，則表達抗議，而且將“不吃”的行動采取進來。其實其早已饑腸轆轆，內(nèi)心忍受著饑餓的折磨，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卻想要讓店伙計表現(xiàn)出來，是店伙計在求著他，而并不是他在求著店伙計。只不過到最后，對于此種類似“臭湯”的飯菜，還是被他“吞”掉了，而且還津津有味。市長在下榻到這個小旅店時，將其誤認為是彼得堡來的“要人”，將其請到市長官邸，赫列斯塔科夫的形象就轉(zhuǎn)化成了被動的形象，宛如被吹動的風車一般，不但不想動任何的腦筋，還非常樂在其中，享受在其中。在市長的官邸，他對自己吃喝嫖賭的本性毫不掩飾，也對自己的吹牛皮精神進一步發(fā)揚，即便大多數(shù)的吹噓話語都屬于無稽之談，但是此時的市長及其同僚卻非常信任。就赫列斯塔科夫吹噓的語言而言，雖然具備天花亂墜特點，但是卻是具有一定的雙重性，正是基于這些無稽之談，才將其自身內(nèi)心世界的卑微和淺薄進一步表現(xiàn)了出來。文中他在喝湯時，還有這樣一段話：“直接用輪船由巴黎運來的——冒出來的那股蒸氣是自然界所找不到的?！睂τ诖朔N信口開河的話語，在如今都讓大多數(shù)的人汗顏，但是他卻可以將其說的繪聲繪色，認為全世界只有巴黎的湯才是最好的美味，恰恰將其內(nèi)心的卑微展現(xiàn)了出來。對于赫列斯塔科夫這一人物而言，其自身的語言與吹噓并不具備刻意性，也沒有進行任何的掩飾和偽裝，都是其本來面目，也表達了其內(nèi)心世界極度空虛的另一重特性。

（二）其他人物的語言雙重性

果戈理曾有言：“每一個人在一分鐘內(nèi)會做過的或成為赫列斯塔柯夫。機警守衛(wèi)軍官有時會成為赫列斯塔柯夫，狡猾政府官員有時也會成為?！碑敃r貴族的“遺傳病”和官員的“流行病”主要體現(xiàn)的就是赫列斯塔科夫這一人物形象，與此同時，這個騙子口中的騙子就是市長。市長表示，“他曾經(jīng)騙過三個省長，但是如今卻栽在了這樣一個小混混手中”，從這一語言表面的角度來分析，不難看出市長的精明，但是該語言具備雙重性，同時對市長的陽奉陰違、弄虛作假、欺騙成性的內(nèi)心進行了極為辛辣的諷刺。不僅如此，市長還說“一手遮天的流氓和光棍都上過他的‘鉤”?；谑虚L的語言不難看出，市長想證明自己的精干，但是透過語言的雙重性可以進一步感受到市長內(nèi)心的極度空虛，在其潛意識中，竟然將光棍和流氓均看做了強者，通過對這類強者的制服描述，掩飾其內(nèi)心的空虛之感。

五、結(jié)語

本文對《欽差大臣》人物語言的兩重性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討。果戈理在創(chuàng)作《欽差大臣》的過程中，不論是實際的人物語言，還是與之相關(guān)的人物性格，其均具備兩重性的特點，首先就是將人物內(nèi)心和本相真實且全面地暴露出來，其次則是以各種卑劣的動機為出發(fā)點，將另一副騙人的假象偽裝進來，進而對此種假象進行配合，不僅如此，相應(yīng)的語言也有異曲同工之處。例如就市長斯科沃茲尼克這一人物形象而言，從其本質(zhì)的角度來分析，其不但粗魯暴戾，還十分飛揚跋扈，其在職期間貪污受賄、舞弊營私更是如家常便飯一般，比比皆是，但是在一個他誤認為是真的欽差大臣面前，卻呈現(xiàn)出了點頭哈腰和奴顏屈膝的面孔，還想將奉公廉潔的清官形象扮演出來。對于赫列斯塔科夫這一人物而言，從其本質(zhì)的角度來分析，其不但舉止輕浮，還非常愚蠢和淺薄，極為渺小，但是基于特定的背景下，卻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的扮演者，在劇中人物的語言上，則將其人物性格的兩面性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了出來，不僅如此，在該劇中人物本身的語言也具備兩面性的特點，而且極為鮮明和深刻。不論是赫列斯塔科夫，還是市長，又或者是其他的官僚貴族，其在對自己人以及仆人說話時與在欽差大人面前或者是外人面前說話時，都有著非常鮮明的對比，而正是因為語言截然不同的特性，將同一個自私卑鄙無恥的內(nèi)心世界以另一個角度全面地揭示了出來。在19世紀的俄國文學中，《欽差大臣》無疑是批判現(xiàn)實主義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果戈理不但應(yīng)用了辛辣的諷刺，還將白描的形象應(yīng)用了進來，不僅如此，具體的情節(jié)也十分緊湊，進而集合了整個俄國所有丑陋的東西，讓所有人都可以一次性嘲笑個夠。此外，在整部喜劇作品中，還對人物的性格和語言進行了雙重性的體現(xiàn)，又對《欽差大人》這一作品賦予了一定的高度。與其他作品不同，《欽差大臣》這一作品更加具備宏觀性，實際的諷刺也更加辛辣，是“當時在俄羅斯看到一切丑惡現(xiàn)象，一切需要人們主持正義的場合所發(fā)生的非正義的行為都匯集起來，然后給予淋漓盡致的嘲笑”。因此，其在俄國的文學史上有著非常高的地位，如今閱讀和觀看這部作品時，可以充分領(lǐng)略俄羅斯戲劇藝術(shù)的魅力，通過閱讀和賞析《欽差大臣》這一戲劇作品，還能感受到果戈理的智慧和當時的環(huán)境以及社會背景。而且在《欽差大臣》中，正是由于人物語言本身具備非常高的雙重性，才進一步肯定了果戈理諷刺藝術(shù)戲劇的完美，將果戈理諷刺藝術(shù)戲劇的成熟性全面地展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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