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月 閆 影
(延安大學 陜西 延安 716000;陜西藝術職業(yè)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54)
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面對世界上發(fā)生的新冠肺炎、流感、大火、蝗災以及火山爆發(fā)等,全世界的人們都變得惴惴不安。顯然,在災難面前,社會就是一本打開著的生動又鮮活的教科書,天災人禍的不確定性再次彰顯了“人世間最寶貴的只有生命”這一偉大的價值判斷。面對這些接連不斷的災難,人類亟需靜下來思考關于生死、關于生存、關于生活等方面的關系問題。只有站在生命的角度去審視生命的構成“維度”,厘清現(xiàn)代人的種種生命“灰度”,并及時將“天災人禍”轉為大學生生命教育的契機,才能使得當代大學生對生命有著更為深刻的認識、更為虔誠的尊重和更為真切的關愛。
生命是什么?不同的專業(yè)研究領域有不同的說法。生理學認為,生命是具有進食、代謝、排泄、呼吸、運動、生殖和反應性等功能的系統(tǒng);遺傳學認為生命是通過基因復制、突變和自然選擇而進化的系統(tǒng);生物化學認為生命系統(tǒng)是包含儲藏遺傳信息的核酸和調節(jié)代謝的酶蛋白。概言之,生命是特殊、復雜、高級的物質運動形態(tài),具有生長和發(fā)育的基本過程。[1]對于生命,特別是人的生命,馬克思主義在批判繼承達爾文進化論的基礎上提出,人是由古猿進化而來的,作為一種社會的存在物,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人的生命在于與他人和社會之間的互動,通過互動人的價值方可得以彰顯。馬克思說,人終其一生的目的就在于追求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由此可見,人的生命可分為三個維度:第一維是自
然生命,這是生命的長度,涵蓋生老病死、飲食生息;第二維是社會生命,這是生命的寬度,包含各種角色、義務以及權力;第三維是精神生命,這是生命的高度,超乎天地思接千載。這三個維度整合起來,凝聚成了人的生命亮度。
然而,在現(xiàn)代社會,伴隨科學崇拜、技術理性的世俗化與功利化,人們的生命存在與發(fā)展難免易于停滯在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等關系不協(xié)調的沖突與困境中,進而迷失方向、遺忘本真的存在與真實的自我,用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的話說:這是人類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難以逃脫的“天命”。當然,造成這種“天命”的影響因素是多方的,表現(xiàn)形式也是繁雜的。不過,從生命構成的“維度”來看,現(xiàn)代人的生命“灰度”主要外在地體現(xiàn)為自然生命的“冷漠度”、社會生命的“威脅度”和精神生命的“荒蕪度”。[2]
國內研究生命教育的學者肖川指出,生命不僅僅是指人的生命,而應該涉及一切“有生之命”,例如動物、植物及其他與人類相關的生命。[3]基于這種認識,現(xiàn)代人的自然生命“冷漠度”集中表現(xiàn)為輕視自身生命、漠視他人生命和踐踏自然生命三個方面。
一是輕視自身生命。主要表現(xiàn)為自殺、吸毒、性放縱等等。2007年初,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干預中心的一項研究表明:在中國,自殺是總人口的第五位死因,也是15-34歲人群的首位死因。每年我國有28.7萬人自殺身亡,200萬人自殺未遂,170萬人因家人或朋友自殺而出現(xiàn)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16.2萬未成年人因失去父親或母親而變成單親家庭。2017年8月,鳳凰網上又報:近十年來,中國每年自殺死亡人數(shù)近30萬人,相當于歐洲一個中等國家四分之一的人口數(shù)。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提供的相關數(shù)據(jù)可知,全球的自殺率大致為14.5/10萬,每年有近100萬人死于自殺??梢?,自殺現(xiàn)象已成為當今社會很普遍的現(xiàn)象。在西方,更是早在上世紀20年代就出現(xiàn)了諸如吸毒、性放縱等褻瀆生命的現(xiàn)象。
二是漠視他人生命。突出表現(xiàn)為對生命的漠然與冷血,缺乏對生命的敬畏等等。伴隨現(xiàn)代社會的快速發(fā)展以及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的量級騰飛,人們對物欲的追求愈來愈濃,為迎合現(xiàn)世生活的變化,人們更為注重對現(xiàn)世的關懷,無暇關照生命本身存在的價值與意義,其生活方式也變得“原子化”,這使得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日漸疏離,甚至解體。可見,城市化和信息化進程加速了社會關系原子化的進程。正如社會學家齊美爾所說:現(xiàn)代城市居民有三種特性——冷漠、淺薄、過分原子化。由于現(xiàn)代城市居民的生活長期處于緊張刺激和持續(xù)不斷的變化之中,導致現(xiàn)代人逐漸失去激情、過分理智、高度專業(yè)化并且原子化。這直接加劇了人與人之間的心理距離,造成人們心靈的缺失,具體表現(xiàn)為對他人生命的漠視和對社會關懷的缺失。
三是踐踏自然生命。(這里的自然生命是指與人共生的自然界的其他動植物生命。)人與自然是一個有機的整體。恩格斯說,“人本身就是自然界產物,是在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中,并且和這個環(huán)境一起發(fā)展起來的?!比欢?,不知從何時起,人類有了一種幻覺,認為生存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于是開始肆意地踐踏生命,比如眼下的這場新型冠狀病毒就是因為“舌尖上的野味”讓人類自己把自己關進了“牢籠”?;仡櫄v史,類似的案例屢見不鮮。例如:1967年人類侵占了猴子的領地,導致猴子棲息于蝙蝠洞,引發(fā)了馬爾堡病毒;1976年人類因食用野味,引來了埃博拉病毒;2003年,人類因使用了感染果子貍,再次引發(fā)了SARS病毒。正如黑格爾所言:“人類從歷史上學到的唯一的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中能夠學到任何教訓?!睂Υ?,恩格斯早在百年前就發(fā)出“我們決不像征服者統(tǒng)治異族人那樣支配自然界,決不能像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的呼聲。
社會生命體現(xiàn)著人的生命狀態(tài),作為一種社會化的高級動物,人的存在和發(fā)展與社會這個大背景息息相關。社會生命的“威脅度”主要表現(xiàn)為處于社會環(huán)境中人與人交往所呈現(xiàn)出的緊張性。自啟蒙運動爆發(fā)以來,人的主體地位得到前所未有的肯定與彰顯,人類運用理性法則實現(xiàn)了科學技術的飛速發(fā)展,于是工具理性在現(xiàn)代社會肆意橫行。丹尼爾?貝爾曾在《資本主義文化矛盾》一書中指出:“19世紀中葉宗教權威的破產引發(fā)了向著松弛方向發(fā)展的心理轉變。結果是文化——尤其是現(xiàn)代主義文化——承接了同魔鬼(指人的欲望)打交道的任務,可它不像宗教那樣去馴服魔鬼,而是以世俗文化的姿態(tài)去擁抱、發(fā)掘、鉆研它,逐漸視其為創(chuàng)造的源泉?!盵4]由此,人的欲望逐漸被引發(fā),并與市場經濟相結合,從而導致“傳統(tǒng)社會的禁欲主義轉向了現(xiàn)代社會的享樂主義和物質主義,人的生命成為享樂主義和物質主義實現(xiàn)的對象,或者說人的生命存續(xù)并非按人——一種超越于物質有限而進入精神無限的行為要求來進行,而是按現(xiàn)代文化即一種欲求文化來進行。刺激消費、超前開銷、時尚時髦等無不體現(xiàn)著現(xiàn)代文化對人的生命存續(xù)的以一種異化?!盵5]受物欲的逼迫,人們逐步陷入一種對外在物質崇拜與內在心靈焦慮的不安與掙扎之中,這使得人的心理逐漸失衡,行為也有所失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是被打上了“利益”的烙印,社會變得浮躁、自我也變得迷惘。
伴隨科學技術的進步以及社會化的進程,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將承受不可預知的威脅,這種威脅不是人類自古就面臨的威脅,而是受到先進科技所帶來的一系列威脅。比如,互聯(lián)網的出現(xiàn)給人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便利、也提供了很多樂趣,但是隨著其進一步的完善,它也給人類的生存帶來不少潛在的風險和危機,人類極易在不經意間便失去自我,淪為被技術宰割的羔羊。面對此種的情境,人們只有通過技術的不斷創(chuàng)新才能尋找當前所處威脅的突破口??墒?,這往往也預示著更大未知的風險。[6]
作為一種高級動物,人是具有一定的精神性的,這是人的根本屬性,也是人得以區(qū)分于其他動物的根本所在。黑格爾說:“人的自我意識是普遍的精神,而精神則是絕對的、永恒的和不死的,精神生活從不擔憂希望,并且能夠在擔負死亡中得以自存”。[7]然而,現(xiàn)代社會卻出現(xiàn)了一個個萎靡不振的“空心人”,他們焦慮不安、失落彷徨,主要表現(xiàn)為靈氣耗損、個性喪失等死亡怪相。那么,為何現(xiàn)代人的精神生命會變得如此荒涼呢?這一方面離不開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另一方面也離不開獨斷理性主義的思想霧霾。
伴隨現(xiàn)代社會的信息化進程,現(xiàn)代信息技術在特定領域解決問題的能力日益精進,并不斷創(chuàng)造著各項卓越的人類記錄,這必然成為當今時代最為重大的話題。但技術畢竟是技術而非生命,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人的延伸,其目的在于幫助人們“看”得更遠,“聽”得更清,“想”得更深。由此可見,技術具有一定的意向結構,它的反映的是預先設置好的內容,而人們在進入這場“技術模擬游戲”時卻不可避免地陷入由現(xiàn)代技術預設的“座架”。尤其是在社會轉型期間,若不能很好地越過技術“轉化”主義的藩籬,人們便會被技術所“裹挾”甚至“誘騙”。[8]現(xiàn)代人便是在當下這場技術文明的時代里,由于多度貪婪數(shù)字產品所帶來的瞬間滿足與感官體驗,從而喪失了作為主體存在的意識,并陷入了技術的窠臼之中,淪為一具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
另外,獨斷理性主義的思想霧霾也讓現(xiàn)代人加速衍變?yōu)橐粋€沒有思想、隨波逐流的“空殼”。1978年前的中國正處于計劃經濟的時代,那時,國人對“現(xiàn)代化”念念不忘,受社會政治意識及經濟制度的影響,人們賺錢發(fā)財欲望被牢牢扼制。然而,在進入改革開放以后,一陣“市場經濟”的春風將人們帶進了“現(xiàn)代化”的夢境。此時,發(fā)財致富的欲望和行動得到了合法化,所謂的“資本邏輯”也漸漸被人格化,“一切向錢看”很快成為整個社會文化的主流價值。躺在“進步主義”的溫床上,人們樂觀地審視著人類社會所發(fā)生的一切事物,并天真地認為理性之光將會帶著人類走向人間天堂,可結果卻在時間的“流變”中迷失了方向。在對物欲的瘋狂追逐下,人們忘卻了對內在價值的反思與提煉,出現(xiàn)行動、任務與道德、情感的日久分離的現(xiàn)象,并在得過且過的放浪形骸中幻為一個虛無的存在。
面對現(xiàn)代人生命“灰度”的種種死亡之相以及當前世界的重重災難,我們深刻認識到對大學生進行生命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首先,從個體層面來看,大學生處于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其本身在認知上有所偏頗、在心理上不夠成熟,再加上自媒體時代的普遍泛化,他們的價值觀念與行為方式極易受到社會不良思潮的裹挾。其次,從社會層面來看,現(xiàn)代化的進步雖然給我們帶來諸多好處,但同時也使得人類面臨很多不可預知的風險;反映在大學生身上就是競爭的壓力、失控的情緒以及緊張的人際關系等等,這些都直接威脅著他們的成長與發(fā)展。此外,當今世界是一張巨大的網,“無窮的遠方,無數(shù)的人們,都和我有關?!痹跒碾y來臨時,無人可以逃脫“共同體”之網而置身事外。最后,從學校教育層面來看,開展生命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題中之意、應有之為。泰戈爾說:教育是在向人類傳遞生命的氣息。雅斯貝爾斯說:教育是人與人主體間的靈肉交流活動,其本質在于完成對學生靈魂的喚醒以及內在心靈的提升與超越。由此可見,教育的本質在于把人潛藏在內部的本性煥發(fā)出來,從自然性走向社會性,從個體性走向總體性,從單一性走向普遍性,最終將個體的心靈和精神從低處引發(fā)到高處。[9]因此,生命教育的目的便在于引導大學生學會安身立命,詩意地棲居,充分彰顯其生命的亮度與色澤。這意味著大學生生命教育要立足教育的本質,直面生存,關照現(xiàn)實,正確把握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并從實踐的復雜性中,引導學生追尋真正屬于人的幸福美好生活,從而使得其自然生命的長度、社會生命測寬度以及精神生命的高度變得飽滿豐盈。
生命是一種輪回,生存與死亡向來是相伴相生、辯證統(tǒng)一的,沒有生就沒有死,沒有死也無所謂生。但是受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人們普遍認為死是不吉利的象征,更甚之在刻意回避有關死的問題,殊不知這實屬一種掩耳盜鈴的行為??!死亡本就是生命的一個必然狀態(tài),我們不應回避,也無法回避。只有從死亡這一最震顫人心的沉痛現(xiàn)象入手,透析大學生生命教育的“明度”,才更能激發(fā)起當代大學生對生命的敬畏、尊重與崇仰。老子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梢姡斓刈畲蟮牡辣闶亲匀恢?,正所謂“天地之大德曰生”,這里的“生”就是指自然生命。因此,大學生生命教育一定要遵循天道,直面生命存在本身,從而讓人的自然生命長度得以延展。人固有一死,這是生命的自然規(guī)律決定的,任何人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卻可以通過一定方式去規(guī)避那些必然性的自然死亡,因為那種死亡是具有偶然性的。[10]所以,大學生生命教育的首要之意就在于讓學生意識到生命的來之不易,遠離非正常死亡。對此,一方面學生需要明白生存是最基本的天道,生命是高于一切的,只有自然生命得到保障,才會有機會實現(xiàn)自我價值和理想。另一方面,大學生必須意識到死亡是人的必然歸宿,理性面對、坦然接受才是應有的態(tài)度。正如培根所言:雖然我們無法決定生命的長度,但是卻可以拓寬生命的寬度與厚度。生命的意義就在于不斷追尋生命的意義。其次,大學生生命教育要讓學生認識到人與自然是一個命運共同體,任何時候都不能隨意輕視生命、漠視生命、踐踏生命。恩格斯曾在百年前就這樣告誡人類:“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會對我們進行報復?!彼?,我們要學會與自然和諧相處,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善待生命,以“自戒”來養(yǎng)生,通過培養(yǎng)高尚的興趣愛好來陶冶情操、凈化心靈。
當人的生存有了保障之后,就要去關注發(fā)展的問題。作為社會化的動物,人的發(fā)展離不開社會這個大環(huán)境,只有在人與社會的不斷互動中,人的社會生命才能得到拓展??梢?,人的“此在生命”與“他者生命”需要積極主動地交融碰撞,這意味著大學生生命教育要關照社會共在,引導學生明確目標、厘清責任,樹立社會正義感,從而使得他們成為一個具有飽滿社會生命意識的人。
明確目標、承擔責任是大學生在向上向善前進道路上的有力保障。一直以來,向上向善都是中華民族的寶貴精神財富,也是推動社會發(fā)展進步的精神力量。向上,指的是人作為一種擁有理性能力且永遠在路上的、具有未完成性的生命個體,需要在實踐的過程中永遠處于學習與提升的生命狀態(tài)。向善,指的是人作為文化存在者必須葆有的崇高品質,否則天然的動物性便會無限膨脹,從而使得人的人性喪失。[11]大學生需要依據(jù)自身實際情況給自己一個準確的定位與評價,并依此確立目標、不斷奮斗。在設立目標之前,大學生必須從長期目標出發(fā),思考“我是誰?我想成誰?我能成為誰?”這樣的問題,聚“過去、現(xiàn)在、未來”于“當下”這“一體”的存在,認真澄清每個階段的生命重心,然后根據(jù)自身情況,確定人生不同時段的實際目標。[12]當目標得到合理確定后,就需要以鍥而不舍的堅持和矢志不渝的行動來詮釋責任的涵義了。正如狄更斯在《馬丁·矍述偉》中寫道的:“人能盡自己的責任,就可以感覺到好像吃梨喝蜜似的,把人生這杯苦酒的滋味給抵消了。”“每個人都被生命詢問,而他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回答此問題;只有以“責任”來答復生命。因此,“能夠負責”是人類存在最重要的本質?!本S克多?弗蘭克如是說??梢?,責任的承擔與目標的實現(xiàn)往往是統(tǒng)一的,只有知道負責任的苦處,方能領會盡責任的樂趣。為實現(xiàn)目標,每個人都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對大學生而言,首先要學會承擔自己的責任:合理飲食、規(guī)律作息、保持健康、勤思苦練、篤學尚行、夯實本領;其次要學會承擔家庭的責任:孝老愛親、維系和睦、學會理解、懂得感恩;最后要學會承擔社會的責任:作為社會的一份子,大學生要有主人翁意識,自覺把個人的前途與命運與國家的前途命運聯(lián)系起來,關注社會問題,從身邊小事做起為國為民盡心竭力。
作為人的一種高級道德情感,正義感指的是追求正義、伸張正義的道德意識和行為,它主要強調在現(xiàn)實社會中的人對生活狀態(tài)的關注,其本質是想讓學生在愛自己和愛他人的過程中形成一種具有正義關懷的人文意識,以此來驅除社會的極端情緒,避免人與人之間物質化的算計。社會正義感是構建和諧社會良性運行的基本倫理精神,大學生生命教育需要通過培養(yǎng)學生的同情之心、關愛之心以及寬容、尊重、感恩等社會意識,來喚醒他們潛在的社會正義感。只有心懷正義,人才會驅除內心的貪婪、自私與恐懼。對此,大學生不僅要學會遵守社會規(guī)章制度,不去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還要敢于仗義執(zhí)言、身體力行,以正直的骨氣和浩然的正氣點亮真善美的火種。是的,生命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一種因緣的融合。因此,人必須關照社會,才會讓生命變得鮮艷明亮。
臧克家曾在《有的人》中這樣寫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泵總€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否則他的存在就是多余。因為,人不純粹是自然人,也不純粹是個體人,以類的方式借助理性去改造自然只能保障人的基本生存,但是在生存得到保障之后,人便要以另一種新的方式存在了。此時,超越自然而根植于社會實踐中的人的精神與思想成為點亮人生命高度的關鍵所在。
然而,受知識經濟與科技異化時代的影響,現(xiàn)代人的精神正漸漸被技術所瓦解,學校教育也因忽略了教育最為本質的東西,這使得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盡可能多地去關注外在的物質世界,而忘記了對靈魂的塑造。此時,一場潛在的文化危機和精神危機靜靜襲來。對此,丹尼爾?貝爾犀利地指出:現(xiàn)代主義的真正問題就是信仰問題。[13]因此,大學生生命教育亟需通過培養(yǎng)虔誠信仰,完成對學生精神家園的構建,這既是生命教育的起點,也是最終的歸宿。一個人如果沒有信仰就如同盲人沒有眼睛,迷茫、焦慮必然籠罩其中,解決了信仰問題,也就可以擺脫現(xiàn)實生活中的種種困境,讓精神和靈魂得以安息。所以,大學生生命教育需要喚醒學生沉睡的靈魂,將自身置于社會之中,把自我價值與時代對接起來,走出小我,與更廣闊的人間接壤,從而讓自己的“神性”被不斷地召喚出來,去追求生命的圣潔之光。
馬克思說:“一個時代的精神是青年代表的精神,一個時代的性格是青年代表的性格?!鄙逃且磺写髮W教育的指向,有了這個指向,學生便明了是非、懂了人性,可以踏實穩(wěn)健地行走在人生的征途上,整個社會也會呈現(xiàn)出一副“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祥和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