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茹 付蘭杰
摘 要:南京作為享譽世界的中國文化古都,有著一脈相傳的歷史文化積淀和豐富濃厚的文化底蘊,備受國內外游客的青睞。而南京地區(qū)特色文化博物館作為南京獨特的標志,館藏文物名稱翻譯問題令人擔憂,缺譯、錯譯等問題頻發(fā)。文章對南京地區(qū)館藏文物名稱英文翻譯進行了調查和研究,對其中的翻譯問題進行了分析和總結,旨在提高南京地區(qū)博物館文物翻譯質量,促進國內外文化交流。
關鍵詞:南京博物館;文物名稱;英譯;翻譯錯誤
0 引言
隨著經濟的高速發(fā)展,我國社會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人們的經濟狀況得到明顯改善,對精神生活的需求也不斷提高,并且越來越尋求一些富有文化感的精神食糧。博物館作為我國悠久歷史文化的縮影,收藏著重要的文化遺產,擔負著文化傳承的重任。這一特點恰恰迎合了人們的需求。博物館作為民族文化的主要傳承形式和城市文化積淀的重要載體,有助于外國友人認識中國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傳統(tǒng)文化,促進國內外文化的交流。而南京地區(qū)特色文化博物館作為南京獨特的標志,文物名稱翻譯錯誤百出,這無疑對想要了解中國文物的外國游客造成了巨大阻礙。因此,本文對南京地區(qū)博物館文物名稱英譯問題做出了總結并且提出幾點建議,希望能為博物館文物翻譯質量的提升帶來幫助,促進文化傳播。
1 南京地區(qū)博物館文物名稱英譯中存在的問題
1.1 語法翻譯錯誤
南京云錦博物館中“織業(yè)南遷”的譯文是“The weaving industry migrate to South”。此處“The weaving industry”作為主語,是第三人稱單數(shù)形式,與之對應的謂語也要采用第三人稱單數(shù)形式。根據(jù)《柯林斯高階英漢雙解詞典》,“migrate”的過去式是“migrated”,因此這里“migrate”應改為“migrated”。再如,南京科舉博物館中“青瓷多足硯”的譯文是“Celadon inkstone with multiple foot”。此處“多足”說明不止一個硯腳,而foot作為可數(shù)名詞,卻用了單數(shù)形式。根據(jù)《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foot”的復數(shù)形式為“feet”,因此此處應改成“Celadon inkstone with multiple feet”。這些都是很低級的語法錯誤。
另外,譯文中還存在大量拼寫錯誤。例如,南京六朝博物館將“謝?墓志”譯為“Epitaph of Xie Kun”。謝?為謝安叔父(見南京市博物館謝氏家譜),墓穴已發(fā)掘,非名人,暫無網(wǎng)絡資料。南京市博物館及六朝博物館皆譯為“Xie Kun”,而?正確讀音為hùn,故這里應改為“Epitaph of Xie Hun”。再如,江寧織造局將朝代“光緒”譯為“Guanxu”,將“妝花”譯成“Zhuan Hua”,南京科舉博物館將“唯有讀書高”陶俑的“館藏”譯為“Museum collectioin”,南京云錦博物館將“Gragon”譯為“Dragon”等。這些博物館都存在明顯的語法翻譯錯誤,可見這個問題并不是個例,值得引起注意,否則將會嚴重影響譯文的質量。
1.2 語用翻譯錯誤
語用翻譯錯誤主要體現(xiàn)為譯文不一致和逐字翻譯。
1.2.1 譯文不一致
譯文不一致主要有翻譯格式不統(tǒng)一、同一名稱英文不同兩方面。
①翻譯格式不統(tǒng)一。以南京科舉博物館為例,存在的問題如下:該館的朝代翻譯格式基本為清朝、民國、現(xiàn)代和清+年號+XX年這四類。其中,“清+年號+XX年”這一類,部分譯為“Qing Dynasty”,部分譯為當時的年份。如梁耀樞會試朱卷,該展品朝代為清同治十年(1871),譯為“Qing Dynasty(1871)”,而填寫親供告示,該展品年代為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譯為“In 1897 of Qing Dynasty”。再如,“現(xiàn)代”這一類,有的譯為“Modern”,有的譯為“Contemporary”。這是同一博物館內同一展館的文物翻譯,格式不統(tǒng)一。
②同一名稱英文不同。南京科舉博物館中,“光緒二十七年七月十六日上諭”譯為“Imperial edict of July 16, the 27th reign of Guangxu”,而“光緒帝明定國是上諭檔”譯為“Archive of imperial edicts about important national affairs by Emperor Guangxu”。 “光緒”一詞,一個譯為“Guangxu”,另一個譯為“Emperor Guangxu”,同一個皇帝名卻有不同的翻譯。六朝博物館中,“青瓷螭虎柄虎子”譯法也不一,有“Celadon huzi, Vessel in the Shape of a Tiger”,也有“Celadon huzi”。南京云錦博物館問題更為明顯:“云錦”譯為“Yun Brocade”和“Yunjin”;“挑花結本、通經斷緯”譯為“‘Tiaohuajieben(the cross-stitch and plain-knit procedure), ‘full length warps and spliced wefts”“the technique of cross-stitch and plain-knit”和“An old technology which is about the knots,‘tiao hua jie ben”。對于傳播中華傳統(tǒng)文化這一嚴肅的事業(yè)來說,這類問題是需要規(guī)避的。同一名稱卻對應多種翻譯,無疑會給游客帶來負擔,造成思維上的困擾。
1.2.2 逐字翻譯
六朝博物館中,“琥珀司南佩”譯為“Amber Sinan-pendant”。司南本是我國古代發(fā)明的利用磁場指南性制成的指南儀器,用于正方向、定南北。古代的司南形如勺,也像瓢或北斗星形,其構造上有勺,下有地盤。無論地盤如何放置、勺如何轉動,最后勺始終指向南方?!八灸吓濉敝?,是由于這種玉佩的頂端有一個司南的形狀,象征正方向、指迷津,有導向正途的意義。司南是華夏民族智慧的結晶,而譯文卻直接采用直譯的方法,忽略了文物蘊含的文化內涵。游客看到這樣的英文翻譯,卻不知這是我們極其重要和引以為豪的傳統(tǒng)文化,反而半知半解甚至是一頭霧水。這樣無疑會導致意思傳達不準確,不利于游客理解文物,也不利于傳播我國的文明。另一文物“玉帶鉤”也是如此,其譯文為“Jade belt Hook”。玉質帶鉤始于戰(zhàn)國時期,它是人們掛在腰帶上的飾品,起扣攏腰帶的作用,故名“帶鉤”。而譯文通過直譯,僅僅將“碧玉”“帶”和“鉤子”這三個物件組合在一起,并沒有體現(xiàn)出玉帶鉤的實際作用。這種翻譯帶有中國人的思維,只是為了傳遞基本的意思,不符合西方游客的思維模式和閱讀習慣,導致外國人不理解或者產生歧義。這不僅會讓外國游客在欣賞了解中國文化時造成誤解,更會讓他們對博物館中工作人員及譯者的態(tài)度和能力產生不良的印象。
1.3 中英文信息對稱問題
在博物館文物名稱英譯中,常常會出現(xiàn)翻譯過于淺顯的現(xiàn)象,也就是說,翻譯過于局限于字面意思。六朝博物館這一問題最為顯著,如“朱雀紋銅碗”譯為“Bronze Bowl”,“黑釉雞首壺”和“青瓷點彩雞首壺”譯為“Chicken Spout Pot”等。其中,朱雀紋、黑釉、青瓷點彩這些紋路、材質、形狀等特征都被省略,無法體現(xiàn)出古代工匠卓越的制作技術與工藝。科舉博物館中“青龍偃月刀”的譯文是“Green dragon scimitar”。青龍偃月刀與丈八蛇矛齊名,它們先后成名,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揚名天下。在《三國演義》中,青龍偃月刀是關羽所使用的兵器,書中描述青龍偃月刀重41千克,又名“冷艷鋸”,關羽用其斬殺了不少武將,所以后世也稱青龍偃月刀為“關刀”。由此可見,與普通的刀相比,這把刀承載的文化含義使其地位更勝一籌。而“Green dragon scimitar”這一譯文并未將這把武器的威嚴霸氣表現(xiàn)出來。眾所周知,文物經過歲月的沉淀,具有一定的歷史性,游客能根據(jù)這些特征推斷當時社會的審美、經濟以及文化發(fā)展狀況。因此,在翻譯時要注意表現(xiàn)這些文物特色和內涵。
另外還存在一些微小的信息缺漏的問題,比如區(qū)名稱漏譯。南京六朝博物館中,“南京棲霞靈山大蒲塘”譯為“Tomb at Daputang, Qixia, Nanjing”,而“南京棲霞區(qū)甘家巷陳家?guī)臁保═omb at Ganjiaxiang, Nanjing)中的區(qū)名稱(棲霞區(qū))并未翻譯出來。又如標點及大小寫錯誤。南京地區(qū)館藏文物的譯文中都存在標點及大小寫問題。例如,科舉博物館中“‘進士第石刻”譯為“Stone carving: Residence of Jinshi”,而“‘恩榮石刻”譯為“Stone carving of‘Imperial Grace”。兩者為同一類別,引號加法卻不一致。
就文物發(fā)掘地來說,也存在這類問題,如“建康城遺址出土”譯為“Excavated From Site of Jiankang City”,此處的翻譯首字母都大寫了,而其他遺址的翻譯并未全大寫。參考比較“江寧上峰社區(qū)張府倉村出土(From tomb at Shangfeng, Nanjing)”和“南京集慶路顏料坊出土(From the site of Yanliaofang, Nanjing)”就可知。
2 對南京地區(qū)博物館文物名稱英譯之建議
2.1 譯者應用正確的態(tài)度對待文物名稱翻譯
改革開放以來,跨文化交流不斷深入,參觀博物館逐漸成為外國友人了解中國文化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博物館文物名稱的翻譯不僅涉及不同語言間的轉換,而且還肩負著傳遞文化信息的使命。因此,文物名稱翻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需要譯者用正確的態(tài)度來對待,而不是自以為是、草草了事。文物名稱翻譯并非輕而易舉,很多地方都需要斟酌和考量,這就需要譯者花費時間和精力,將它視作一件需要傾注心血的作品。
2.2 譯者應該努力提高自身文化素養(yǎng),靈活運用翻譯方法
一名稱職的譯者,必須深入理解中英語言文化。翻譯一件文物,如果出現(xiàn)文化斷層,效果就會適得其反。靈活掌握文化底蘊、提高自身文化素養(yǎng)是譯者的基本素質。在翻譯的過程中,尤其要注意使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同時更要注意英漢文化差異。此外,文物名稱翻譯具有獨特的民族屬性及文化內涵,但是在翻譯實踐中總結的“信、達、雅”原則并未得到完全遵守,甚至有些時候已經不能完全依靠這些原則解決文物翻譯中出現(xiàn)的新問題。這就需要譯者在了解文物歷史背景后再結合翻譯理論,靈活運用不同的方法進行文物翻譯。這樣才能讓讀者正確地認知文物,理解其名稱中蘊含的深層語義。常見的方法有直譯、意譯、音譯以及直譯與意譯相結合等。
2.3 排版印刷工作人員應保持嚴謹
排版印刷工作相當于文物名稱翻譯的收尾部分,對整個翻譯過程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排版印刷工作人員粗心大意、丟三落四,那么印刷中勢必會出現(xiàn)各種原本可以避免的錯誤。比如南京云錦博物館的“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譯文“The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Humanity”中,“The”和“Intangible”之間由于印刷錯誤缺少空格,不僅使意義費解,而且還降低了文物翻譯的美觀性。因此,排版印刷工作人員應本著嚴謹、踏實、認真的態(tài)度對待自身的工作,做好翻譯的最后一步。
2.4 博物館要規(guī)范、統(tǒng)一文物的翻譯
當今世界,中外文化交流頻繁,博物館展陳成為普及科學知識、傳播文化的重要方式,文物翻譯工作對這些文化交流工作的開展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博物館的責任之一就是規(guī)范、統(tǒng)一文物名稱翻譯。而現(xiàn)如今官方制定發(fā)布的有關名稱翻譯的規(guī)范化標準的針對范圍很小,基本只限于相對常見而且容易規(guī)范的幾種名稱。筆者主要歸納出兩個較為寬泛的方面:
一是規(guī)范文物的格式,這一點可以參考南京六朝博物館和南京云錦博物館。六朝博物館中,青瓷類器具的譯法為“青瓷X=Celadon + X”;金銅鐵制品的譯法為“Gold/Bronze/Iron +XX (材質+器件類型)”;生物材料制品,如龜甲,鹿角,牛角的譯法為“直譯或有專有名詞,材料+X(用途)”。云錦博物館中文物翻譯也有較為固定的格式:顏色+Zhuanghua/zhijin+布料(satin/brocade/voile) with... pattern(embroidery);顏色+Zhuanghua/zhijin+布料(satin/brocade/voile) of... pattern;顏色+Zhuanghua/zhijin+布料(satin/brocade/voile) in the pattern(s) of...;顏色+Zhuanghua/zhijin+布料(satin/brocade/voile) with figures of...;顏色+Zhuanghua/zhijin+布料(satin/brocade/voile) with+材質(silk/gold)+embroidery in the pattern(s) of...等。
二是規(guī)范文物翻譯的用詞,保證其準確性和有效性,比如六朝博物館中的“缽”和“碗”的區(qū)分翻譯。這樣規(guī)范特色文化翻譯,更有助于吸引外國游客,增進外國友人對南京文化的了解,帶動旅游業(yè)及相關服務業(yè)的發(fā)展,促進經濟增長。
3 結束語
博物館翻譯是跨文化交流的橋梁,而文物是具有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歷史遺存,它不僅記載著過去的文明,還為我們強國筑夢提供強大的精神動力,指引未來的漫漫征程。南京地區(qū)博物館館藏文物展現(xiàn)了南京豐厚濃郁的歷史文化和起伏更迭的人文故事,在擴大南京文化影響力,吸引更多人關注南京文化、傳承南京文化的同時,也將燦爛的華夏文明傳播到海外。而南京地區(qū)博物館內文物文本頻頻出現(xiàn)翻譯錯誤,這不僅會給對中國歷史文化感興趣的外國游客造成誤解,更會給他們留下一個不重視文化傳承、不負責任的國家形象,甚至引起一些歷史方面的國際爭端。因此,加大對文物名稱的翻譯力度,提升翻譯質量和精準度,對更好地弘揚傳統(tǒng)文化,幫助游客了解文物的深層內涵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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