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論語》中志、學、行三者的關系

【摘要】《論語》中關于志、學、行有著多種解釋，三者之間又有著內(nèi)在的聯(lián)系，它們是有機統(tǒng)一的。本文試從三者的含義、關系兩大方面進行論述。

【關鍵詞】《論語》;志;學;行;關系

【中圖分類號】B222?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09-0028-02

《論語》是儒家的經(jīng)典著作之一，記載了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由孔子的弟子及再傳弟子撰錄而成，是一部具有普世價值意義的經(jīng)典之作?！墩撜Z》中多次談到志、學、行，這三者之間有著一定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即立志當先，學與行結(jié)合，三者有機統(tǒng)一。

一、志、學、行的含義

（一）志

志者，心之所之也。儒家非常重視理想志向在人生發(fā)展中的作用，強調(diào)君子必須立志、明治?！墩撜Z》中僅“志”字就出現(xiàn)了十七次，如“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論語·子罕》），孔子告訴大眾即使只是一個普通人，也要確立堅定的志向。又如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論語·泰伯）曾子告訴大眾要胸懷廣闊，意志堅定，因為使命重大，路途遙遠。不僅《論語》強調(diào)立志，古往今來皆是如此。諸葛亮說：“志當存高遠?！保ā吨T葛亮集·誡外甥書》）王勃也說：“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保ā峨蹰w序》）蘇軾則說：“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晁錯論》）

《論語》中關于志有不同的解釋，并沒有一定的標準?？鬃釉鴮掖闻c弟子談論志向，詢問弟子志向，激勵弟子樹立志向。《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就記錄了一次孔子與弟子談論“志”的情形。子路是以勇立志，冉有是以富立志，公西華是以禮立志，曾皙是以美立志。四人志向不同，但孔子的評價是：“亦各言其志也?！?/p>

（二）學

“學”也是弟子和孔子經(jīng)常談論的話題之一，從某種意義上說，《論語》就是孔子和弟子的“學記”?！皩W”字在《論語》中共出現(xiàn)六十四次①，但孔子并沒有明確定義學的內(nèi)涵。

《論語》第一篇就是《學而》，第一個字就是“學”：“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說明孔子是好學、樂學的。在孔子看來，“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蕩;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論語·陽貨》）。所謂“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論語·述而》），不講學是孔子很擔憂的事情。

通觀《論語》，不難發(fā)現(xiàn)孔子是十分重視學習的?？鬃铀^的“學”，絕對不是現(xiàn)在意義上的學習。“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保ā墩撜Z·述而》）即文獻、德行、忠誠、守信?？组T四科為：德行，言語，政事，文學?！爸居诘溃瑩?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論語·述而》）藝即六藝，中國古代儒家要求學生掌握的六種基本才能：禮、樂、射、御、書、數(shù)。這些都說明孔子所謂的“學”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內(nèi)容，而學習的方法也不一而足。一是“學”須時時溫習、練習—— “學而時習之”;二是“學”須常問—— “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三是“學”須思考——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皩W”的目的則是行道—— “君子學以致其道”（《論語·子張》），“志于道”（《論語·述而》）。

（三）行

行即日常生活中的言行舉止，也可稱之為修。就此而言，行也是多層次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論語·學而》），這是君子的氣度。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論語·學而》）？曾子以此三者日省其身，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其自治誠切如此，可謂得為學之本矣。而三者之序，則又以忠信為傳習之本也。②這是君子的品格?！案冈谟^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于父道，可謂孝矣”;“孝悌者也，其為仁之本與”（《論語·學而》 ;“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顛沛必于是”（《論語·里仁》），君子無違仁德之行。

二、志、學、行三者之關系

（一）立志當先

志者，心之所之也。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須先立志而后行。

1.志于學——樹立學習的志向。志乎此，則念念在此而為之不厭矣。③《論語》第一篇就是《學而》，第一個字就是學。孔子自言：“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边@是孔子自述一生從十五歲志與學開始，不同階段所達到的思想境界：三十歲學有所得，立身處世，打好基礎;四十歲學有所成，通達事理;五十歲更進一步，明白有些事非人力所能達，知道天命之學;六十歲則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七十歲則進入了一種自由的精神境界?？鬃邮鍤q時“志于學”，且篤于學?！鞍l(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論語·述而》）。正是由于孔子樹立“學”的志向，才能篤于學，并且不斷進步?？鬃印爸居趯W”不僅僅是一種個人行為，也深深地影響了后世。學習是一個人進步的不竭動力和成功的必然要素。只有確立了學的志向，才能學之不厭。

2.志于行——立志實行儒家倫理道德，日常生活中的行為舉止也必須符合儒家倫理道德。孔子強調(diào)：“茍志于仁矣，無惡也”（《論語·里仁》）。春秋時期，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熬痪?，臣不臣”的事例數(shù)見不鮮?？鬃釉谀莻€諸侯紛爭的年代，企圖推行儒家的禮樂倫理道德，顯然是行不通的，但是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仍然帶給人們極大的震撼。即使面對危險，他仍不改初衷?！疤焐掠谟瑁隔s其如予何”（《論語·述而》）？子畏于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論語·子罕》）？面對桓魋和匡人的圍困，孔子仍然堅守儒家的禮樂文化?？鬃釉谌粘Ｉ钪幸埠茏⒁庾约旱难孕信e止：“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論語·述而》）?？鬃硬粌H自己推行周禮，也要求自己的弟子遵從周禮。對于弟子不合乎禮的行為，他先是勸說，勸之不行則公開聲討。季氏旅于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弊釉唬骸皢韬簦≡^泰山不如林放乎”（《論語·八佾》）？季氏祭泰山是一種僭禮的行為，當時冉有為季氏家臣，孔子讓冉有阻止?！凹臼细挥谥芄?，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論語·先進》）。冉有成為季氏的爪牙，孔子讓弟子們公開聲討。

（二）學與行的關系

“學之為言效也，”這意味著學包括知和行兩方面的內(nèi)容。④朱熹認為只學習《詩》 《書》 《禮》《樂》還不能叫“學”，“學”必須要“理會為學之道”，理會為學之道就意味著行。知行統(tǒng)一，學行結(jié)合。

1.行重于學

《論語》中是很重視學的，但更重行。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論語·學而》）。在孔子看來，孝悌 、謹言、誠信、仁愛這些為人之德行能做好，還有余力，才可以學文獻典籍。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論語·學而》）。重德輕色，忠孝誠信，皆是德行。能為之，即是學，此學之道，亦為學之本。

2.學行結(jié)合

《論語》中學重于行并不意味著行而不學，二者必須要結(jié)合起來。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論語·學而》）。在孔子眼中，志不在物，謹言慎行，就可以稱為好學了。敏于事，就是做事敏捷，行之迅疾也，如此才可謂好學。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論語·憲問》）。意即古代的人學習是為了自身修養(yǎng)，現(xiàn)在的人學習是為了在人前裝模作樣。顯然孔子提倡學行結(jié)合的治學態(tài)度。他說：“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論語·泰伯》）。以《詩》來起步，以禮儀來立身，以音樂來完善自己。在孔子看來自，《詩》《禮》《樂》都是學習的內(nèi)容，而且在孔子時代，《詩》并非文學作品，而是作為一部道德教科書。就此而言，學與行是結(jié)合在一起的。

在《論語》中志、學、行三者是有機統(tǒng)一的，缺一不可。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保ā墩撜Z·子張》）行仁是儒家的追求目標，行仁必備的要素即是：學識廣博，志向堅定，急迫鉆研，切實思考。這就告訴大家要把志、學行統(tǒng)一起來：立志當先，學行結(jié)合。唯有三者結(jié)合，才能真正實現(xiàn)“仁”的價值。

注釋：

①楊伯峻：《論語譯注》，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68頁。

②③朱熹：《四書章句集注》，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48頁，第54頁。

④周元俠：《朱熹的〈論語集注〉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56頁。

參考文獻：

[1]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2]金良年.論語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3]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8.

[4]錢寧.新論語[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2.

[5]姚式川.論語體認[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9.

[6]周元俠.朱熹的《論語集注》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

[7]姜同絢.孔子論“學”之研究[J].群文天地，2013，（4）.

[8]孫俊紅.論孔子的志向觀[J].河北學刊，2013，（5）.

作者簡介：

崔慧敏，女，漢族，河南鄭州人，研究生，鄭州工業(yè)應用技術學院，研究方向：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古典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