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凌 劉 毅
(成都大學, 四川 成都 610106)
民族認同是指在多民族國家中,各民族個體對自己既作為單一民族成員身份,同時又作為國家民族成員身份雙重承認的和諧統(tǒng)一[1]。民族認同是當今世界所有多民族國家都特別關注的焦點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直接影響到國家的長治久安。而我國少數民族大學生屬于少數民族這個群體中有知識、有文化的新生力量,而少數民族大學生在進入高校后,在適應大學生活的同時,必然會面臨不同民族文化傳統(tǒng)和風俗習慣的融合與碰撞,其民族認同理念的正確樹立,對于國家民族團結的未來至關重要。
本文通過對2000—2018年間收錄于CNKI數據庫學術期刊的與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領域有關的文獻進行統(tǒng)計分析,一方面揭示我國近20年來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議題的研究情況。另一方面希望通過學術研究分析來呈現更為真實的現實社會圖景,通過進一步分析現有的研究成果與不足,以期為未來進一步深入推進探討提供參考。
選取CNKI為數據源,以篇名為檢索條件,輸入“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作為檢索詞,以高級檢索為檢索途徑,文獻發(fā)表時間控制為2000-2018年,檢索結果顯示,包含“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文獻共計67篇,其中期刊47篇、碩士論文18篇、博士論文1篇、會議論文1篇,基金論文25篇,期刊類刊登最多為《貴州民族研究》和《民族論壇》, 但都僅為3篇。
對文獻的發(fā)表年份和數量進行統(tǒng)計,可以非常直觀地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現狀,明晰相關學者對該研究內容的關注程度。
圖1文獻數量分布圖
從圖1可以看出,“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研究始終處于一個冷門的狀態(tài),從2002年開始出現相關研究文獻,至今發(fā)表最多的年份也不超過11篇,平均年發(fā)文量為4.19篇。另外,從2010年開始,發(fā)文量較之前有所增長,特別是2012年達到峰值,可見這一研究課題已經逐漸獲得研究人員的關注。
對文獻的研究對象進行分類對比,可以更加清晰地知道同一問題的不同研究方向和視角,以此發(fā)掘被忽視的研究視角。
表1研究文獻按族別劃分
從表1可以看出,以族別為標準劃分,整體性研究和個體性研究幾乎各占一半,而個體性研究中處于前三的依次為藏族、維吾爾族和回族的研究,其他部分包括壯族、白族、土家族的相關研究,都僅有1篇。
表2研究文獻按地域劃分
從表2可以看出,以地域為標準劃分,全局性研究占55%,區(qū)域性研究占45%,其中新疆、云南和西南地區(qū)的研究最多,其他部分包括甘肅、西藏、廣西、內蒙古、青海等,各地研究僅有1篇。
圖2研究文獻按學科劃分
從圖2可以看出,以學科為標準劃分,教育學、民族學、心理學研究總共占據了全部比重的80%,其他學科研究涉及到管理學、新聞學、影視學等諸多領域,但所占比重都微乎其微。
目前的文獻中有近一半是對于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現實狀況進行問卷調研。調研范圍涉及到新疆、云南、廣西、內蒙古等地域,維、藏、蒙、壯、白等民族,所有數據都顯示在面對本民族和中華民族的雙重身份時,大多數學生是處于積極的認同狀態(tài)。
張慶林、史慧穎、范豐慧、張勁梅認為在中華民族認同方面,歸屬感、客觀身份、自豪感、政治與政策、歷史和地域等是其主要內隱維度;在本民族認同方面,客觀身份、自豪感、地域、習俗、文化、歷史和歸屬感等是其主要內隱維度[2]。萬明鋼、王亞鵬認為漢族朋友的數量、學習漢語的時間、漢族的接受性等可以預測藏族大學生的民族認同[3]。姚學麗將萬明鋼等人的“藏族大學生民族認同調查問卷”在新疆回族大學生中進行測試,得出性別、漢族朋友數量、年級、生源地對民族認同影響顯著的結論[4]。姚學麗、孫秀玲又將此問卷對新疆維吾爾族大學生進行測試,發(fā)現性別、學習漢語的時間、所在學校的位置、母親的學歷以及伊斯蘭教對維吾爾族大學生的民族認同有著重要影響[5]。
此類調研往往在民族認同具體維度統(tǒng)計的基礎上,初步探尋民族認同與其他因素的關聯(lián)性及其影響度,總體呈現單一性和分散性。所以,應該根據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學生的不同特點,促進少數民族大學生“疊合認同”構建,即本民族認同與中華民族認同兼具,讓民族認同成為少數民族大學生健康發(fā)展的動力[6]。
對于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與心理健康的關系研究占到總文獻量大約三分之一,成果多在于具體心理體驗點的研究,例如自尊心、幸福感、自我價值感、心理疏離感等等,而調研的少數民族涉及藏、維、回、彝等等。
高承海、安潔、萬明鋼認為民族認同能正向預測大學生的自尊水平,民族認同以自尊為中介變量,對抑郁幸福感產生影響,民族認同影響著少數民族大學生在主流文化社會中采取的文化適應策略[7]。楊寶珊認為少數民族大學生對于本民族認同、中華民族認同都與主觀幸福感顯著正相關,也都與社會支持顯著正相關,社會支持是民族認同與主觀幸福感的顯著中介變量[8]。張秀敏、郭予甜認為少數民族大學生成人依戀安全與否對本民族以及外民族的認同度產生深刻的影響,即安全型成人依戀提升了對于本民族和外民族的認同,其也間接對民族團結和國家認同產生一定的影響[9]。同時,一系列高校問卷調研也得出共同的結論:在一定范圍內,民族認同對自我價值感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10],民族認同與幸福感呈正相關[11]。
研究關注點集中在論證民族認同與心理健康的關系,而對于如何干預與調適的研究卻少之又少,而且心理健康的因素點眾多,研究趨向微觀。
一個多民族國家內部,少數民族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二者既存在著基于共同利益的總體一致性,也存在著基于每一少數民族獨特性所導向的張力[12]。民族治理與國家治理的有機統(tǒng)一可以達到民族團結的真實實現。加強“兩個認同”教育既是維護民族團結和實現國家穩(wěn)定的長遠戰(zhàn)略,也是關系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
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之間是相互依存、長期共存的關系,它們并沒有必然的矛盾[13]。姬興濤對于云南邊疆地區(qū)大學生[14]、曹宏偉對于青海地區(qū)藏族大學生[15]、李智對于國家民委直屬6所高校少數民族大學生[16]采用問卷調查與訪談相結合的方法,從不同視角較系統(tǒng)地總結當今少數民族大學生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狀況,分析其形成原因,提煉其影響因素,提出合理化建議。李忠偉認為在少數民族大學生的日常教學中加強歷史文化教育、思想政治教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多元文化理念教育,可以進一步統(tǒng)一中華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17]。
其實,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統(tǒng)一性毋需贅述,著力點應該放在矛盾分歧的根源以及處置措施上,顯然這是數據調研解決不了的問題。
語言文字既是一種傳播載體和傳播工具,也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故此,楊玉通過對云南諸多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大量調研數據分析,提出本民族認同和對本民族的語言態(tài)度、語言水平呈顯著的正相關,語言水平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預測語言態(tài)度,語言態(tài)度也影響民族認同的結論[18]。馬智群、羅小男通過調研新疆的幾所大學,也認為人們會因為民族情感、民族認同等因素,對民族語言形成一定的認識和評價,反之亦然[19]??梢酝ㄟ^強化民族語言水平,提升民族語言態(tài)度,達到提高民族認同的目的。
這條原理對于本民族之外的語言學習是否也適用呢?湯琳琳以蒙古族英語專業(yè)大學生作為研究對象,通過長時間跟蹤調查,認為英語教育會對蒙古族大學生的民族認同產生附加性變化,他們會把母語看成是民族身份的標志,促成積極的語言態(tài)度的形成,由此可見,英語教育過程中,民族認同與語言態(tài)度二者之間依然存在著正相關聯(lián)系[20]。
對于多民族國家而言,少數民族大學生的民族認同教育顯得尤為重要,這不僅關系到他們的健康成才,也關系到民族地區(qū)及至全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
劉婧認為可以將民族認同教育與愛國主義教育有機地結合起來,在提高少數民族大學生對本民族的社會認同的同時,鞏固其對于中華民族的整體認同。另外,進一步深入開展少數民族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有效改善少數民族大學生在民族沖突情境下的應對方式,都應該是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教育的一部分[21]。
而在對于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并舉教育方面,栗獻忠提出,增加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重疊內容,引導學生正確認識二者的關系,拓展教育載體,切實解決其實際需求[22]。另外,專門針對新疆少數民族大學生,謝雙全、王政愛、崔曉娟認為通過優(yōu)化課程設置、共筑文化氛圍、樹立主體意識能夠打通民族認同教育的有效途徑[23]。
學者還運用結構方程模型、問卷調查、計量分析的方法進行了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與民族區(qū)分、民族政策、社會適應等一系列問題的關系研究,產生了一批有代表性的個案研究。
趙云龍認為情境性、競爭性等因素都會造成對邊疆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排他性(民族區(qū)分)的影響,民族區(qū)分與民族認同之間是對立統(tǒng)一的關系[24]。李壽欣、車現楠認為回族民族刻板印象存在顯著的“內群體偏好”效應,文化適應策略在民族認同對民族刻板印象的關系中能起到一定的中介作用[25]。楊尚蒙認為云南省少數民族大學生對于民族政策了解情況和民族認同情況都比較好,而且二者之間存在著顯著性正相關[26]。羅婷、張西磊、張梅認為回族大學生民族認同水平與其社會適應水平成正比,對民族外在表現的認同、學生的成長環(huán)境與社會適應水平也存在著顯著的相關性[27]。白曉麗、姜永志認為蒙族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受到民族認同水平的間接影響,應以整合策略為主來采取文化適應策略,顯示出了良好的文化適應性[28]。吐爾孫·艾拜認為在互聯(lián)網發(fā)達的今天,一定要重視維吾爾文網站對維吾爾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影響[29]。
1.研究方法單一
目前的研究方法主要采用的是定性和定量研究相結合的方式,量表測驗的定量分析與社會調查、人員訪談等定性方法相結合的方式。這種方式確實能夠比較直觀地統(tǒng)計出需要的量化數據,但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例如學生在完成測試表時問題回答的真實與否、完成的態(tài)度等等主觀性問題都是現實存在的,所以數據的有效性也是有待商榷的。
同樣是大學生,每個年級的學生由于知識結構、認知能力、社會經驗的不同,其實對于認同的理解也是有偏差的。我國大多數的少數民族大學生,雖然普遍都在漢族聚居地進行大學深造,但由于出身成長于少數民族聚居地區(qū),從小經歷的生活學習過程具有個體特殊性,加之環(huán)境的遷移、文化習俗的變遷,社會認同、民族認同心理往往會形成一定的差異性,但大量研究往往沒有對于被試者進行更加細致的區(qū)分,而只是籠統(tǒng)地進行。
民族認同是一個多維、動態(tài)的結構過程,它會隨著個人的成長、經歷、生活環(huán)境的變化而發(fā)生變化,可以推測到它的影響因素是多種多樣的,科學地研究民族認同應該是一個長時間的特定人群的追蹤測試過程,這樣才能準確探究民族認同的影響因素和動態(tài)變化導向,可惜這樣的研究并沒有出現。只是對于一個特定人群、一次特殊時間的、一次特有測試,能不能從根本上揭示問題的實質,這也是需要我們思考的。也就是說,現有的研究更多的還是在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橫向(即不同民族不同人群的)調研方面,而縱向(即同一民族同一人群長時間的)調研不夠。
2.研究視野狹窄
研究者往往只選取某一個或某幾個民族的大學生作為調查對象,這種結果可能對于本民族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是要推及到所有民族,就實在是牽強。而且對于少數民族認同之間的比較研究也較少,只有一小部分進行了少數民族與漢族之間的比較研究,也很難說具有多大的普遍意義。另外,調研的地域與民族的選取也比較集中,例如西南、西北地區(qū)的研究較多,藏族、維族、回族的研究較多。調研選取的往往是人數眾多的少數民族,而對于偏遠、封閉、人數少的少數民族卻未有涉及,代表性與說服力顯然也是不夠的。研究議題的局限性,難以提升策略建議的實用性,難以形成基于實證調查材料之上的整體理論體系。
研究大量集中在教育學、民族學、心理學幾個學科之上,其他領域的研究成果卻寥寥無幾。例如,我國的許多少數民族具有統(tǒng)一的宗教信仰,宗教認同是一種社會定位,少數民族的宗教認同在自我民族認同和對主流群體的態(tài)度之間起中介作用[30],民族認同能否從宗教學、政治學領域進行研究呢?我國許多少數民族能歌善舞、有大量的藝術瑰寶,民族認同能否從藝術學、歷史學角度進行探討呢?
“民族認同”應該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它是具有雙重屬性意義的。而大量的調研問卷在制作時,并沒有認真地加以區(qū)分和不同對待。對于少數民族大學生的中華民族認同的調研占的比重較大,而對于他們本民族的民族認同研究就相對較少,而二者的比較性分析、同一性研究就更加不足。
3.研究層次淺表
在所有研究成果中,少數民族大學生現狀調研分析占到了一半的比重,研究方法嚴謹性不夠。例如有的研究僅采用問卷調查法,并沒有個體訪談的輔助;有的社會調查方法單一,統(tǒng)計方法不夠合理;有的問卷不具有代表針對性,內容設計不夠科學,導致大量的數據調研得出的結論大同小異,并沒有太多的實用價值。故此,高質量的論文數量并不多(47篇期刊中,北大核心及CSSCI有15篇,僅占32%)。而且大量的資料數據統(tǒng)計研究,只注重頻數計量,而忽略數據背后的相關性分析,研究還停留在“提出問題”階段,“分析問題”略顯不足,“解決問題”屈指可數,而且許多措施的提出也僅僅只存在于理論上,實證的研究還留有空白。
另外,大量研究的目光還只是停留在中華民族的內群態(tài)度,而外群態(tài)度的影響卻并未進入研究者的視野。“當代文化的生成、發(fā)展與演變是在‘全球場’中進行的。不同社群、民族、國家的文化再也不是封閉的,它們在全球場中展現?!盵31]今天的大學生已經是“00后”,他們是互聯(lián)網影響下成長的一代,全球化背景下多元文化并存,他們從小就可以接收來自于世界不同國家的各種動態(tài)與訊息,不同的文化元素、不同的價值觀念、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對于他們的民族認同會帶來怎樣的沖擊呢?這是我們在研究民族認同問題時不能忽視的一個重要課題。全球化的視野下中國問題研究已經成為常態(tài)化的今天,我們必須在這樣的視閾中進行中華民族認同養(yǎng)成的探討。
1.拓展視野角度
首先,目前已有的調查研究主要集中面對西南、西北、東北等典型性民族地區(qū)的人口較多的民族的少數民族大學生,而且各個地區(qū)得出的結論也有一定的差異性。那么,得出的數據和結論對于東部、中部地區(qū)非典型民族地區(qū)的少數民族大學生是否具有一致性,這個答案是存疑的。未來的研究,必須擴大研究的地域性,對一些共性的問題進行地區(qū)間的合作研究,同時,研究必須建立長效機制,實行動態(tài)跟蹤,通過比較來發(fā)現影響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因素,這樣的結論才具有說服力。
其次,現有研究主要還是以理論分析為主,得出的成果實際操作性普遍較低。研究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解決我國在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上面臨的問題,所以實踐應用意義應該更大。有的研究者提出構建積極向上校園文化、加強思想政治課教育、愛國教育基地實踐、進行心理健康培育等等,但這些措施的具體操作如何呢?又或者說,這些措施在現有的大學生生活中也已存在,但效果如果不理想,如何改進呢?此類研究探討需進一步完成。
再次,可以進行國外的相關理論和實踐研究,從中汲取有益的經驗。例如,由于歐洲一體化,在歐洲,學者就非常注重青少年對于自己所屬民族和作為“歐洲人”的雙重認同[32]。Feliks Gross等學者最早關注民族認同的發(fā)展階段,之后有了民族認同發(fā)展階段理論的提出,該理論認為,民族認同是階段性的,是一個終生動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33]。而且國外的研究不僅針對成人進行,更注重對青少年以及兒童進行。我們可以通過了解他們的研究思路、研究方式、統(tǒng)計方法來完善我們的相關研究。
2.創(chuàng)新調研方法
現今對于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現狀研究大部分都是采取了量表測驗方法,對于數據也主要運用了頻數統(tǒng)計、因素分析、回歸分析、相關分析等等方法。而這其中所涉及的變量一般都比較少,這并不符合實際情況,也不利于解釋變量之間真正的關系,對于因果關系的推論會產生一定的不確定性。因為民族認同具有跨文化性,不同的民族具有不同的文化、習俗、信仰,同一個變量關系可能在不同民族中具有差異,所以在以后的研究中,研究者可以采用更為高級的統(tǒng)計方法,比如多層線性回歸模型、結構方程建模多群組比較等方法,同時選取多個相關變量,并對變量關系在文化或者民族水平上進行比較,如此便可提高統(tǒng)計推斷的有效性[34]。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可以采用一些前沿的研究手段和方法。例如,新興學科認知神經心理學在民族認同方面的運用研究。認知神經心理學是心理學、認知科學、神經科學的交叉領域,是認知心理學的分支,心理學家采用腦磁圖(MEG)、事件相關電位(ERP)、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等方法,發(fā)現了大量與社會認知有關的神經結構[35]。民族認同就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社會認知,國內研究者賈磊采用事件相關電位(ERP)技術對民族刻板印象的內隱激活與外顯運用兩者加工過程的認知神經機制進行了分析,發(fā)現兩者的神經加工機制是不同的[36]。創(chuàng)新和使用多種研究方法,可以使各種研究方法相互補充,有利于更加科學合理的結果出現,也可以促使新成果的產生。
3.交叉綜合探討
少數民族大學生對本民族認同與中華民族認同之間的平衡是多民族國家政治層面、社會層面、文化層面整合過程中進行良性互動的重要環(huán)扣,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經歷了從長期的母體文化浸潤到多元文化氛圍的環(huán)境轉變[37]。民族認同是幫助了解和探討民族關系的核心因素,關注多層次族群認同中的支系認同,建構良性的多層次的族群文化架構和族群認同,可為協(xié)調族別內族群關系提供有益啟示[38]。
其實,影響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的因素是復雜的,有社會因素、地緣因素、心理因素、政治因素等等,所以運用多學科的交叉綜合研究更為合適,而不同的學科又有著不同的研究方法,應該相互借鑒、交融并匯。如果對于認同的研究僅僅停留在“靜態(tài)”研究的層面上,只能反映民族認同在某個相對穩(wěn)定的時空間的現狀,忽視了其具有的客觀的文化形態(tài)、歷史繼承性,這并不能動態(tài)地把握群體成員對內群體和外群體的動態(tài)變化[39]。我們可以從心理學、社會學視角進行個案研究,從政治學、民族學的角度進行宏觀分析,然后將二者有機結合起來,微觀的個體調研再加上宏觀的結構分析,結論才能盡善盡美。
“中華民族是56個民族的多元形成的一體,中華民族是高層,56個民族是基層。高層次的認同并不一定取代或排斥低層次的認同,不同層次的認同可以并存不悖,甚至在不同層次的認同基礎上可以各自發(fā)展原有的特點,形成多語言、多文化的整體?!盵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