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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識比量與佛學(xué)論證

      2019-12-14 06:52:23曾昭式
      邏輯學(xué)研究 2019年1期
      關(guān)鍵詞:唯識成色世間

      曾昭式

      1 “唯識比量”研究述評

      “唯識比量”1“唯識比量”也稱“真唯識量”,在唐代其它文獻里也有出現(xiàn),本文只選取唐代窺基《因明入正理論疏》中的“唯識比量”研究。本文將《因明入正理論》簡稱《入正理論》、將《因明正理門論》簡稱《正理門論》、將《因明入正理論疏》簡稱《因明大疏》使用。(有些學(xué)者亦稱“真唯識量”)是在《因明大疏》里釋“世間相違者,如說‘懷兔非月,有故’,又如說言‘人頂骨凈,眾生分故,猶如螺貝’”([15],第11頁)句而出現(xiàn)的。學(xué)界、佛教界對唯識比量都有研究,大體上可以分為窺基式研究和邏輯式研究兩類,從《宗鏡錄》到《真唯識量略解》(“宋永明壽禪師宗鏡錄中節(jié)出,明藕益釋,智旭略解”)等,對唯識比量的研究基本上如《因明大疏》所述,也有部分內(nèi)容有新的看法,此為窺基式的研究,其特征是基于佛教、唯識學(xué)框架下的以討論因明規(guī)則為內(nèi)容的唯識比量研究。邏輯式研究是研究者知道“邏輯”之后,依邏輯為參照系的唯識比量研究。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不對《因明大疏》《宗鏡錄》《真唯識量略解》關(guān)于“唯識比量”的內(nèi)容進行比較,只選取邏輯式研究予以概說。

      邏輯式研究又可分為四類,第一類視唯識比量為佛學(xué)論式,第二類視唯識比量合乎邏輯,第三類視唯識比量為詭辯,第四類唯識比量是論式研究還是唯識學(xué)理論研究之爭。

      雖然呂澂、熊十力知道邏輯,但在研究唯識比量時,還是基于《因明大疏》文本展開的,呂澂在《真唯識量》一文中,就唯識比量:“宗:真故極成色,不離于眼識;因: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喻:如眼識”,認(rèn)為此三支比量為正確的共比量,如其言:“由于玄奘在此比量里加了‘簡別’語,從而不但不犯錯誤,反而顯得更加確定。再者,這個比量是有深厚根據(jù)的。”([8],第268–269頁)此“簡別”包括“真故”、“極成”和“自許”,此“真故”對“宗體”的簡別,“就無違于非學(xué)世間,也無違于小乘學(xué)者世間以及《阿含經(jīng)》的經(jīng)文了”([8],第272頁)。此“極成”對“色”的簡別,“這表示除了雙方各不承認(rèn)的以外,其他所有的色皆是雙方共許的”([8],第273頁)。此“自許”對因中“初三”的簡別,起到共比量的作用,因為“一者,玄奘的‘唯識比量’是針對正量部的初過立的。正量部是用唯識家比量的自身矛盾來出過的。既然如此,唯識家當(dāng)然可以用自宗的所許來救。再者,在比量里,用語言表示出來的意思是‘自相’;言外意許的意思是‘差別’?!ㄗR比量’里用語言表示出來的色(有法)是極成的”([8],第276–277頁)。此“深厚根據(jù)”是唯識學(xué)(“境不離識,識外無境”、“能緣與所緣”、“見分、相分與自證分”([8],第269–270頁))。呂澂對唯識比量的肯定是否合理?為什么太虛就呂澂對“清辯二量”2見呂澂《因明綱要》講“《大乘掌珍論》二量”五過,即所別不極成、一分自語相違、一分所依不成、共不定、一分所立不成。摘引如下:四、此量能別遮遣有法,詮彼為空,故宗無體。因喻順彼,體應(yīng)俱無。然以真性簡別同喻,未云極成。立敵所目皆在言內(nèi)。故其同喻一分含有瑜伽宗非空非不空勝義諦法。亦即一分有體,與宗不順,遂犯一分所立不成。五、再審宗言。所別真性有為,立敵意指不同,未簡極成,宗中皆在。然妄立敵所宗,互有一分不成?!嫘匝院喎w,故有空不空辨。宗中言陳,蓋含兩種。由立邊言,甲是所成,乙所不成,由敵邊言,乙所成就,甲乃不成。故此所別互有一分不極成過。立者未簡非空不空有為,復(fù)云是空,即有一分自語相違。六、次審因言。宗有一分不成,此即一分無依,一分所依不成,同喻中幻,因無言簡。含有瑜伽宗非空非不空依他幻事,此中無彼所立全空,實為異品。因于中轉(zhuǎn)即犯共不定過。七、后審喻言,已有一分所立不成…………按清辨立量有過,乃從但簡真性,未簡極成而來。然彼有法無少分是極成,簡亦不得。故此量對他實不可立也。([7],第 55–57 頁)批評有這樣的反駁?即,太虛指明清辯如加“自許”,即“依我宗佛法真諦言”([18])同樣可破瑜伽宗,“汝說非空不空,是遮是表。若許前關(guān),可出量違他順自云:汝所說真性非空不空(即我所說空)宗許遮詞故,因猶如我所說空喻……若許后關(guān),可出法自相相違量云:汝所說非空不空(真性應(yīng)非真性)宗許表空不空之二分故因如牛二角喻”([18])?!叭昏べぷ诓皇芎笃?,但受前破,以同清辯。以非空不空是遮詞非表詞故。且瑜伽宗亦不受破,以說非空不空,但遮世人執(zhí)空為表,是故雙遮空與不空,不遮清辯遮詞之空。故兩相成而不相破,要之許為遮詞,兩俱無過,許為表詞,兩俱有過?!保╗18],第390頁)熊十力《因明大疏刪注》采取刪除唯識比量與所釋語句不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以釋的方式闡釋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關(guān)于“非學(xué)世間”和“學(xué)者世間”的理解,依智周《因明入正理論疏后記》區(qū)分學(xué)者世間與非學(xué)者世間,指明“懷兔非月,有故”只有宗因二支。學(xué)者世間指三乘教法,世間知能學(xué)藝政俗等事,為非學(xué)世間。依慧紹的《因明入正理論義纂要》批評“人頂骨凈,眾生分故,猶如螺貝”例,認(rèn)為其犯了因、喻不定過,“此因喻亦有不定過,因云眾生分故者,為如肉等,眾生分故,是不凈耶?又世間不必共許貝等是凈,故喻亦不定”。說明熊十力是以欲釋的主題而論的,即只講唯識比量是否犯“世間相違”之錯。第二,關(guān)于“自比量”、“他比量”、“共比量”的理解。自比量“立者抗他,據(jù)自義辯,避他不許,置自許言,以為簡擇”。他比量“立者雖就他宗,逞威斥破”。共比量“立義曉他,證成正理”?!敖袢嗣恐^佛家因明說世間相違、自教相違諸過,為束縛思想之道,此妄談也。因明所標(biāo)宗因諸過,本斟酌乎立敵對辯之情而立,用是為辯論之則,非所以立思想之防。”([21],第334–337頁)

      持合乎邏輯說者如任繼愈、郭朋、張春波、月澄、傅新毅等。任繼愈認(rèn)為“就三支因明推論的形式,和玄奘所使用的概念的明確性來說,這個推論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命題的真假,和邏輯推理形式的是否正確畢竟不是一回事。因此,只要不承認(rèn)他的唯心主義的觀點,不承認(rèn)他的因和喻,自然也就得不出有所謂‘定不離眼識’的色,他這個命題為顛撲不破的‘真唯識量’不過是概念上的玩弄”([14],第221頁)。郭朋認(rèn)為因明邏輯的三段式包括宗(命題)、因(論據(jù))、喻(論例),并認(rèn)為順憬立量也合乎邏輯。([20],第549–551頁)張春波認(rèn)為因明之因相當(dāng)形式邏輯三段式的小前提,唯識家的因明主要是為唯識理論做論證的。真唯識量是玄奘對三支論式的發(fā)展,用“自許”使自比量轉(zhuǎn)化成共比量,是玄奘對因明規(guī)則的發(fā)展,當(dāng)敵論出立論自相矛盾時,它便用得上了。同時,張春波也講了真唯識量是玄奘對印度正量部對唯識辯論的回應(yīng)。玄奘是在特殊情況下提出的,有針對性,加自許,也是正確的。([23],第27–32頁)月澄認(rèn)為極成色指眼識所認(rèn)識的對象,此為有法自相,從有法差別看,色指不離于眼識,所以在因中加自許,否則,便犯“自一分所別不成”。法指自證分,喻依指見分。對小乘不同意的自證分名稱,但接受其實質(zhì),認(rèn)識能力的產(chǎn)生有其自體。([22],第222–225頁)以真故簡別總宗,極成色指十二處的色處、十八界的色界中顯色、形色、表色中的顯色,初三包括眼界、色界、眼識界,眼根與眼識非即非離,根為色,識為非色,非即,眼根是眼識的增上緣,依根而發(fā)識,非離。喻依,識不離識,符合同一律,不需要見分與自證分區(qū)分。自許初三加極成初三加眼所不攝。([2],第61–71頁)

      持詭辯論說者如沈劍英、羅炤、茅宇凡等。沈劍英認(rèn)為,宗是結(jié)論,宗的主詞是“色”,賓詞是“不離于眼識”學(xué)者世間指佛教宗派,主詞外延不確定,極成表面上簡去不共許部分,實質(zhì)上把自比量的命題偽裝成共比量,說明玄奘善于玩弄概念。因相當(dāng)于三段論小前提,起中詞媒介作用,主詞省略,眼根本身不能見色,它的作用只是在于讓眼識在它的網(wǎng)膜上變現(xiàn)出山河大地等相分色,因為初三攝或眼所不攝外延過寬,結(jié)合起來,按照唯識學(xué)理論構(gòu)成一個別扭的命題,加個自許,形成相分色而非立敵共許的本質(zhì)色,自許二字只能簡別因法本身的不極成,而不能遙控到宗上,不能擺脫“有法差別相違”喻體省略,相當(dāng)于三段論大前提,同喻依相當(dāng)于歸納推理的契合法,為什么用同喻依,作者又依《宗鏡錄》解釋,宗相分不離自證分,同喻依見分不離自證分。作者對唯識比量批評說是違背真理,是最徹底的唯心主義,是神秘的唯心主義;從前提到結(jié)論都是極其荒謬的,他的前提虛假,結(jié)論不能成立,戒日王的偏袒是無人敢對楊的原因。實質(zhì)上,宗的色是不極成的,小乘只同意本質(zhì)色,而非相分色,唯識這里實質(zhì)上是指本質(zhì)色,立宗有“所別不成”過,因必有所依不成過,自許只是自比量,而非共比量。因自許只能簡除隨一不成過,不能簡去有法差別相違過。如果照直說,因法與宗法是同一個概念,這種“宗義一分為因”犯“他隨一不成”過,邏輯學(xué)叫“循環(huán)論證”,喻也是個虛假命題。所以此為“似能立”。([16],第320–336頁)羅炤亦持詭辯論說,他的論文《有關(guān)“真唯識量”的幾個問題》認(rèn)為真唯識量的因支就屬于變通形式。如果立論者立的是自比量,論敵只能以他比量的形式立破量;如果立論者立的是他比量,論敵只能以自比量的形式立救量;如果立論者立的是共比量,論敵所立破量或救量也必須是共比量。宗依和喻是立敵雙方共許的,加“自許”是擴大了因法的外延,保留共許部分,增加不共許部分,所以是共比量的變通形式。不同于元曉所立,屬于自比量。論文批評了元曉的立量,指明其為自比量,使得因宗不一致,因有隨一不成過,大乘不許,同喻所立不成,眼根與眼識“非定即、離”。真唯識量是依據(jù)親所緣緣立宗,而元曉是依據(jù)疏所緣緣立量。元曉立宗加“真故”實質(zhì)上不是真諦意義上立宗,而是與世俗“色離識”一致。他認(rèn)為,真唯識量在因明方面沒有犯過之處,但是它的推論暗含著重大的邏輯錯誤,表現(xiàn)出的邏輯傾向,不是發(fā)展和運用因明的正確方向。真唯識量的因錯誤色不離眼識與因是同一判斷,因本身需要證明,是丐詞、預(yù)期理由;因?qū)嶋H上是兩個概念:色與眼識,他以概括的形式掩蓋了論敵不共許的部分,犯了四名詞錯誤;宗支上地色是極成的,因支上色是自許的,違反了同一律;因支加自許,是上位概念,將上位概念引入極成的下位概念,不符合邏輯。對此四個錯誤,作者又從因明加以解釋。認(rèn)為因明規(guī)則是檢驗不出這些錯誤的。由此得出因明與形式邏輯屬于不同的邏輯系統(tǒng)?!皬默F(xiàn)代邏輯科學(xué)的立場考察,因明理論存在著缺陷和局限,而‘真唯識量’恰恰利用了這些缺陷和局限,把因明比量發(fā)展成為詭辯?!挥薪柚问竭壿嬕约艾F(xiàn)代邏輯科學(xué)的成果,才能對它有更加透徹的認(rèn)識。”([11])羅炤的論文《“真唯識量”探討》認(rèn)為《因明大疏》和《宗鏡錄》詮釋有誤,“真故”簡別的是整個宗體,而不是簡別有法。宗的主詞只是外延而言是立敵雙方極成的,內(nèi)涵各異。因支是通過分解而形成的概念,是屬于共比量的變通形式,符合因三相要求,歸于九句因中“同品有非有,異品非有”的類型。喻只有同喻依,為立敵共許。此為還同意真唯識量違背形式邏輯的違反同一律、四名詞錯誤、預(yù)期理由的錯誤。對此的解釋是講因明有局限性,但是,在因明的范圍內(nèi)避免了各種過失。因此,“真唯識量”是唯識學(xué)派“依理”對唯識學(xué)說進行邏輯證明的一系列努力的集大成者。由于依瑜伽現(xiàn)量為基礎(chǔ)成立比量,敵方不許,加之論敵不許有阿賴耶識存在,所以唯識學(xué)派只能采取自比量而不能采取共比量的形成對阿賴耶識作出證明。([10])茅宇凡認(rèn)為唯識比量立敵雙方是唯識論者與實在論者,視覺對象(色)是否脫離認(rèn)識主體(眼識)而存在。因支若自許不離眼識色有乞求論題之嫌,唯識本身就是色不離識,無需預(yù)設(shè)離識之色。色不為眼根所包括是立敵共許的,所以“自許”只加在因前部分,目的是重新規(guī)定討論的范圍。([12])

      魏德東認(rèn)為唯識比量屬于唯識學(xué)理論研究,他研究了無性、護法和玄奘的唯識論者,認(rèn)為唯識比量在認(rèn)識論意義上予唯識以完整的證明。極成色指佛教各派共許的十八界的色,色為初三攝是佛教各派共許的,眼所不攝便不是各派所共許的,因是唯識學(xué)特殊規(guī)定的,所以簡別加自許,表明真唯識量所指明的色是排除了初三中的眼根色,依《宗鏡錄》說喻依色是相分,法是自證分,喻依是見分。真唯識量創(chuàng)造性地將“境不離識”轉(zhuǎn)換為“我們所認(rèn)識的,只能是意識中的對象”,合理地確定了唯識的界限,從而予唯識以徹底的證明。([19])何歡歡則認(rèn)為唯識比量屬于因明論法。她認(rèn)為窺基用真故限定了宗,用極成、自許分別限定了宗有法與因,窺基說明簡別之于因明論法的作用與意義,不是傳達唯識比量所證明的唯識理論。([3])

      唯識比量的邏輯研究是西方邏輯學(xué)東漸的產(chǎn)物,在這些研究者觀念里,西方邏輯是普遍的、唯一的。唯識比量是否合乎邏輯,依據(jù)的是西方邏輯;因明是不是邏輯,唯識比量是不是因明等依據(jù)的仍然是西方邏輯。基于當(dāng)下邏輯學(xué)科,因明是什么?如何分析唯識比量?也都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案,這里需要確立佛學(xué)、新因明、邏輯學(xué)三者的涵義。

      2 《因明大疏》“唯識比量”文本分析

      為了便于對《因明大疏》“唯識比量”文本分析,今摘引原文如下:

      初、非學(xué)世間者……

      問:且如大師周游西域,學(xué)滿將還,時,戒日王王五印度,為設(shè)十八日無遮大會,令大師立義。遍諸天竺,簡選賢良,皆集會所,遣外道、小乘,競申論詰。大師立量,時人無敢對揚者。大師立唯識比量云:“真故極成色不離于眼識”宗,“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因,“猶如眼識”喻。何故不犯世間相違?世間共說“色離識”故。

      答:凡因明法,所、能立中若有簡別,便無過失。若自比量,以“許”言簡,顯自許之無他隨一等過;若他比量,“汝執(zhí)”等言簡,無違宗等失;若共比量等,以“勝義”言簡,無違世間、自教等失。隨其所應(yīng),各有標(biāo)簡。此比量中有所簡別,故無諸過。

      有法言“真”,明依勝義,不依世俗,故無違于非學(xué)世間。又,顯依大乘殊勝義立,非依小乘,亦無違于阿含等教“色離識有”,亦無違于小乘學(xué)者世間之失?!皹O成”之言簡諸小乘后身菩薩染污諸色,一切佛身有漏諸色。若立為唯識,便有一分自所別不成,亦有一分違宗之失。十方佛色及佛無漏色,他不許有,立為唯識,有他一分所別不成。其此二因,皆有隨一一分所依不成。說“極成”言為簡于此,立二所余,共許諸色為唯識故。

      因云“初三攝”者,顯十八界“六三”之中“初三”所攝,不爾,便有不定、違宗。謂若不言“初三所攝”,但言“眼所不攝故”,便有不定言:“極成之色,為如眼識,眼所不攝故,定不離眼識;為如五三,眼所不攝故,極成之色定離眼識?!比粼S“五三,眼所不攝故,亦不離眼識”,便違自宗。為簡此過,言“初三攝”。其“眼所不攝”言,亦簡不定及法自相決定相違。謂若不言“眼所不攝”,但言“初三所攝故”,作不定言:“極成之色,為如眼識,初三攝故,定不離眼識;為如眼根,初三攝故,非定不離眼識?!庇纱蟪藥熣f彼眼根,非定一向說離眼識,故此不定云:“非定不離眼識”,不得說言“定離眼識”。作法自相相違言:“真故極成色非不離眼識,初三攝故,猶如眼根”。由此,復(fù)有決定相違,為簡此三過,故言“眼所不攝故”。

      若爾,何須“自許”言耶?為遮有法差別相違過,故言“自許”。非顯“極成色初三所攝,眼所不攝”他所不成,唯自所許。謂“真故極成色”是有法自相,“不離于眼識”是法自相,“定離眼識色”、“非定離眼識色”是有法差別。立者意許是“不離眼識色”,外人遂作差別相違言:“極成之色非是不離眼識色;初三所攝,眼所不攝故;猶如眼識”,為遮此過,故言自許。與彼比量作不定言:“極成之色,為如眼識,初三所攝,眼所不攝故,非不離眼識色;為如自許他方佛等色,初三所攝,眼所不攝故,是不離眼識色?!比粢虿谎浴白栽S”,即不得以“他方佛色”而為不定,此言便有隨一過故。汝立比量,既有此過,非真不定。凡顯他過,必自無過,成真能立必?zé)o似故。明前所立無有有法差別相違,故言“自許”。

      然有新羅順憬法師者,聲振唐蕃,學(xué)苞大小,業(yè)崇迦葉,每稟行于杜多,心務(wù)薄俱,恒馳誡于小欲,既而蘊藝西夏,傳照東夷,名道日新,緇素欽挹,雖彼龍象不少,海外時稱獨步。于此比量作決定相違,干封之歲,寄請師釋云:“真故極成色定離于眼識;自許初三攝,眼識不攝故;猶如眼根。”時為釋言:凡因明法,若自比量,宗、因、喻中皆須依自,他、共亦爾。立依自、他、共,敵對亦須然,名善因明,無疏謬矣。前云唯識,依共比量。今依自立,即一切量皆有此違。如佛弟子對聲生論立:“聲無常,所作性故,譬如瓶等?!甭暽撗裕骸奥暿瞧涑?,所聞性故,如自許聲性?!睉?yīng)是前量決定相違。彼既不成,故依自比,不可對共而為比量。又宗依共已言極成,因言自許,不相符順。又因便有隨一不成,大乘不許,彼自許“眼識不攝故”,因于共“色”轉(zhuǎn)故。又同喻亦有所立不成,大乘“眼根非定離眼識”,“根”因“識”果,非定即離故。況成事智,通緣“眼根”,疏所緣緣,與能緣“眼識”,有定相離義。又立言“自許”,依共比量,簡他有法差別相違,敵言“自許”,顯依自比“眼識不攝”,豈相符順?又彼比量宗、喻二種皆依共比,唯因依自,皆相乖角,故雖微詞通起,而未可為指南。幸能審鏡前文,應(yīng)亦足為理極。上因傍論,廣說師宗,宗中既標(biāo)真故,無違世間之失。上說名為非學(xué)世間。

      二、學(xué)者世間,眾多學(xué)人所共知故。若違深、淺二義,俱得名違自教。若唯違于淺義,亦得名違世間。深義幽懸,非是世間所共知故。亦有全分、一分四句,是過、非過,皆如自教相違中釋,違學(xué)者世間,必違自教故。論中但有違非學(xué)世間全分俱句,余準(zhǔn)定然。凡若宗標(biāo)勝義,如《掌珍》言:“真性有為空,如幻,緣生故;無為無有實,不起,似空花。”亦無違自教、世間等過失。([4],第115–116頁)

      此引文分兩部分,第一部分講玄奘立唯識比量的背景,是“無遮大會”,亦即什么人都可以參加的論辯會,參加者都可以對此立義提出反駁,特別提出“遣外道、小乘,競申論詰”。第二部分提出世間都講“色離識”,為什么唯識比量不犯世間相違的問題。對此問題的回答,分兩部分,第一,講簡別原則;第二,論證唯識比量的合原則性,此又從非學(xué)世間、學(xué)者世間兩方面展開。

      簡別原則是指在所立、能立中的基本規(guī)則,分為自比量規(guī)則,以自許簡別;他比量規(guī)則,以汝執(zhí)簡別;共比量規(guī)則,以“勝義”簡別。依此三簡別原則,方為能立,不犯世間相違和自教相違過錯。這里特別需要注意的是,共比量如何簡別的問題。

      從立論(宗)看,“真”之簡別,是依勝義諦,不依世俗諦,不違非學(xué)世間;是依大乘義,不違阿含等教、小乘等學(xué)者世間。非學(xué)世間、學(xué)者世間在引文前有解釋,是指:“一、非學(xué)世間,除諸學(xué)者,所余世間所共許法。二、學(xué)者世間,即諸圣者所知粗法。若深妙法,便非世間?!边@里阿含等教、小乘主張等為學(xué)者世間,而非非學(xué)世間?!皹O成”之簡別,如引文,不是唯識講的而小乘沒有講的色,也不是小乘所講的而唯識沒有講的色,此色是“二所余,共許諸色”。否則,便可能犯“一分自所別不成”、“一分違宗”、“他一分所別不成”和“隨一一分所依不成”等過錯。這里需要注意的是,此“極成”簡別的是,立者所針對的敵者只有小乘,而立唯識之宗“真故極成色不離于眼識”。

      從依據(jù)(因、喻)看,唯識比量的因是:“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笔私绶譃榱纾ㄑ劢?、耳界、鼻界、舌界、身界、意界),六境界(色界、聲界、香界、味界、觸界、法界)和六識界(眼識界、耳識界、鼻識界、舌識界、身識界、意識界),“初三”指眼界、色界和眼識界,依此稱謂,“五三”指身界、觸界、身識界。窺基對唯識比量的因的分析為:“初三攝”指明“極成色”只為十八界中“初三”所攝,而排除十八界中初三之外的內(nèi)容而言的,如果不給出“初三攝”因,便會出現(xiàn)十八界中,極成色“眼”所攝,如“眼識”和“眼”所不攝“身識”等不定言;以及如“五三”等攝而不含“初三”攝情況,便證明了“極成色離于眼識”,犯了違自宗的錯誤。因“眼所不攝”是排除“初三”中的眼根界言的。此論證簡化為:宗:真故極成色不離識,因:色境不離眼識。此因只是一個例證,省略了“聲境不離耳識”等另外五個因,表達方式與此因相似,由此看出,宗有法“色”實指“境”義。這里需要注意的是:宗不能改為“真故極成色不離眼識”,否則就犯了“循環(huán)論證”的邏輯錯誤,而且與唯識比量含義不一致。窺基討論因中“自許”是避免出現(xiàn)“有法差別相違”過的,而不是講自許“極成色初三所攝,眼所不攝”。所謂自相,簡單解釋就是概念本身,如“真故極成色”,差別就是指概念所指,或概念含義,如唯識家的“極成色”,所指“不離眼識色”,與此對立的“極成色”,所指“非不離眼識色”,此兩者皆可以以同因“初三攝,眼所不攝故?!弊C明,所以唯識比量之“自許”確認(rèn)“極成色”之含義,以排除“外人遂作差別相違言:‘極成之色非是不離眼識色;初三所攝,眼所不攝故;猶如眼識’”。目的是:“凡顯他過,必自無過,成真能立必?zé)o似故”。

      窺基對順憬法師的三支比量(“真故極成色定離于眼識;自許初三攝,眼識不攝故;猶如眼根”)的批評有六,第一,批評敵方立量,敵方為共比量,批方必與之對應(yīng),方能構(gòu)成決定相違比量,順憬所立三支比量為自比量,而玄奘所立為共比量。第二,順憬的宗為共比量,因為自比量,因為其“自許”是就因而言的,出現(xiàn)宗因不一致。第三,唯識不許順憬的因,犯因隨一不成錯。第四,從唯識理論角度講,喻“眼根”犯所依不成錯。第五,玄奘“自許”與順憬所指不同,玄奘之因為共比量,順憬之因為自比量。第六,順憬宗、因、喻中,宗、喻為共比量,因為自比量,出現(xiàn)三支論式不一致。

      以上為非學(xué)世間的討論。就學(xué)者世間言,分為違背自教深、淺二義,均為自教相違,其中,如為淺義,亦為違世間,深義非世間所知,所以自教相違中違深義者非為世間相違。文中最后認(rèn)為,《掌珍論》二量(“真性有為空,如幻,緣生故;無為無有實,不起,似空花”)不違自教和世間,其理由是講凡作“勝義”簡別者均如此,從前后文理解,此義是從學(xué)者世間來說的,因為《掌珍論》二量論證也屬于“深義”,“非是世間所共知故”。

      3 因明與正理、邏輯

      《因明大疏》是釋《入正理論》的,《入正理論》是釋《正理門論》的,如果說《正理門論》為經(jīng)典文本的話,則《入正理論》和《因明大疏》為經(jīng)典解釋作品。今以《正理門論》文本內(nèi)容討論因明、正理、邏輯三者關(guān)系,由此討論“唯識比量”的歸屬問題。

      3.1 正理與正理門

      《瑜伽師地論》對五明的劃分,非常清晰地把因明與內(nèi)明區(qū)別開來,卷第三十八里,講內(nèi)明與因明的內(nèi)容包括:“謂內(nèi)明論略二相轉(zhuǎn),一者顯示正因果相,二者顯示已作不失未作不得相。因明論亦二相轉(zhuǎn),一者顯示摧伏他論勝利相,二者顯示免脫他論勝利相”([13],第500–501頁)。《瑜伽師地論》講解重點自然是內(nèi)明,就講因明而言,視作因明為內(nèi)明論證的工具,即“摧伏他論”和“免脫他論”的論辯性質(zhì),即“若諸菩薩求因明時,為欲如實了知外道所造因論是惡言說,為欲降伏他諸異論。為欲于此真實圣教未凈信者,令其凈信;已凈信者,倍令增廣”?!熬淼诹摹崩飬^(qū)分內(nèi)明與因明的作用不同,“觀自宗教者,謂契經(jīng)、應(yīng)誦、記別等依止攝釋、宣說、開示。觀他宗教者,謂七種相,依止因明摧伏他論建立己論。七種相者,謂因明中論體、論處所、論據(jù)、論莊嚴(yán)等”([13],第654頁)。此引文確立了佛教與內(nèi)明、因明的關(guān)系,內(nèi)明、因明歸屬于佛教,但“內(nèi)明”與“因明”不同,內(nèi)明是佛理,因明是佛教論證?!墩黹T論》便將內(nèi)明稱作“正理”,因明是研究如何進入正理的,所以叫“正理門”論,如此著結(jié)尾偈頌言:“為開智人慧毒藥,啟斯妙義正理門,諸有外量所迷者,令越邪途契真義”([1],第6頁)。“正理門”有自己獨自關(guān)注的對象,《入正理論》概括為“八門二益”:“能立與能破及似,唯悟他;現(xiàn)量與比量及似,唯自悟”([15],第11頁)。這些內(nèi)容在《正理門論》里都有,其中“能立”是核心,因為“似能立”是從反方面講“能立”的,“比量”的內(nèi)容包括“能立”與“似能立”(“隨其所應(yīng)為開悟他說此能立及似能立?!保?,“現(xiàn)量”與“比量”是“能立”中的“因”、“喻”的“作具”,“能破”、“似能破”依“能立”為重要依據(jù)。“能立”是從三支論式結(jié)構(gòu)開展研究的,講了三支論式總原則和三支分原則,總原則是三支不能缺和三支關(guān)系原則,三支不能缺原則是指不能缺的是宗、因、同喻依,三支關(guān)系原則是因三相和“說因宗所隨、宗無因不有”原則。分原則是極成原則,包括宗有法、宗法、因法、同品、異品極成問題。這些原則包括論證結(jié)構(gòu)規(guī)則,也包括對論證參與者的要求。文中還討論了針對不同派別主張所采取不同能破的方法,這些內(nèi)容顯然是“正理門”,不是“正理”,是開人佛教智慧的工具。

      基于因明理論,我們不妨討論唯識比量的歸屬問題。首先,本文研究的是窺基的唯識比量研究,由于窺基對唯識比量的研究放在“世間相違”詮釋里,這自然屬于因明范圍。其次,它是作為三支論式規(guī)則研究的案例而出現(xiàn),用當(dāng)下學(xué)術(shù)話語來說,這里涉及到論證什么和怎樣論證兩方面內(nèi)容,論證什么?論證唯識學(xué)思想,怎樣論證?用比量來論證。這是兩個互相聯(lián)系的學(xué)科交叉,即佛教與佛教邏輯學(xué)的匯合,用佛教邏輯學(xué)論證佛教某一義理。顯然,前者屬于佛教,后者屬于佛教論證。窺基在唯識比量討論中發(fā)揮了《門論》的比量分類思想,將比量分為“自比量”、“他比量”和“共比量”。依筆者理解,其分類視角不同而已,《門論》是從比量作用分類的,為自比量作用在于自悟,通過三支論式,自己領(lǐng)悟某一主張(宗),自悟者可以是思考,也可以通過自言自語式的論證;為他比量是曉諭他人,必須通過三支論式而言說。用佛教話語講,前者自度,后者度他。窺基是從比量的使用者而言的,從前引文看,自比量、他比量、共比量除宗均為立者主張外,自比量的宗有法、宗法、有法、同喻依、異喻依為自己認(rèn)同的概念,他比量的宗有法、宗法、有法、同喻依、異喻依為他者認(rèn)同的概念,共比量的宗有法、宗法、有法、同喻依、異喻依為立敵共同認(rèn)同的概念。在窺基看來,三支比量除必須遵循《入正理論》所規(guī)定的因明規(guī)則外,增加了三支中比量的宗有法、宗法、有法、同喻依、異喻依一致性的要求。這些規(guī)則與要求是以唯識比量為例來說明的。窺基視唯識比量是共比量,按照“凡因明法,若自比量,宗、因、喻中皆須依自,他、共亦爾。立依自、他、共,敵對亦須然,名善因明”的要求,宗有法“真故極成色”通過深義的“學(xué)者世間”的“真”和“極成”的限定的“色”的范圍,“真”與“極成”也限定了“眼識”的內(nèi)容,“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限定了因法和同喻依的范圍,這樣,唯識比量便成為真唯識量了。順憬法師的三支比量“真故極成色定離于眼識;自許初三攝,眼識不攝故;猶如眼根。”為什么錯誤,就在于此論式是自比量與共比量混用而導(dǎo)致諸多(宗、因、喻)錯誤。由此看來,窺基的分析是依據(jù)因明規(guī)則,而非內(nèi)明內(nèi)容。

      3.2 因明與邏輯

      雖然唯識比量歸于因明學(xué)科,但是,因明是論證佛教(含婆羅門教)理論的工具,所以,僅僅理解因明而不懂某派理論是無法論證的,正如《大乘掌珍論》用三支論式講中觀學(xué)主張一樣,用因明闡釋內(nèi)明,所依據(jù)的是因明規(guī)則,顯然因明不是三段論等西方邏輯理論。

      從因明規(guī)則看,如“極成”規(guī)則,對宗有法、宗法、因法、同品、異品的極成,顯然不是三段論那種在邏輯常項特征下處理邏輯變項的必然推出關(guān)系,“極成”不是形式的真?!墩黹T論》對“比量”的作用有非常清楚的說明:“余所說因生者,謂智是前智余,從如所說能立因生,是緣彼義。此有二種:謂于所比審觀察智,從現(xiàn)量生,或比量生;及憶此因與所立宗不相離念。由是,成前舉所說,力念因同品定有等故,是近及遠比度因故,俱名比量?!保╗1],第3頁)此中除了講比量的結(jié)構(gòu)為三支論式外(“及憶此因與所立宗不相離念”、“力念因同品定有等故”),還講了因、喻是“從現(xiàn)量生,或比量生?!贝硕卧捳f明,所有比量都是一個個具體的論證,因為論證的前提(因、喻)都是具體的,并且論證的結(jié)論(宗)也是具體的,既然如此,每個比量除了遵循三支論式規(guī)則外,所有比量都涉及論證者、論證目的,這樣,唯識比量如同《大乘掌珍論》二量一樣,既是因明應(yīng)用的一個例子,也是借此討論因明論式規(guī)則。所以,說唯識比量為正確的共比量是有條件的,其條件至少將立敵雙方考慮進去。也就是說,玄奘立量的敵方不可能是非唯識學(xué)主張者,應(yīng)該是如呂澂的分析(如上引文,“正量部是用唯識家比量的自身矛盾來出過的”),唯識比量是共比量,其“敵者”對因法是極成的,其實,共比量的“敵者”也可以是弟子、信徒,此共比量起著傳道作用,其中信仰已經(jīng)成為其論證規(guī)則。所以,從唯識比量三支論式結(jié)構(gòu)看,宗有法和宗法極成是有條件的,宗有法“真故極成色”之“真”、“極成”,宗法“眼識”概念的含義并不能達成所有參會人的共識,它只適用于“學(xué)者世間”中的正量部。因法“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中的“自許”必不可少,且為“敵者”(正量部)認(rèn)可,是因為立者針對敵者攻擊自己而作的辯護,而敵者(正量部)攻擊的策略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意味著敵者是基于唯識宗理論開展的他比量,即站在唯識宗立場,并由此出發(fā),反駁唯識宗,唯識比量的因法自然成為敵者認(rèn)可的,所以唯識比量為共比量。進一步說,《正理門論》《入正理論》重在討論立、破,破的策略之一就是使用歸謬法,所謂歸謬法,假設(shè)論題真,由此出發(fā)推出一個假的結(jié)論,形如“如果P,那么Q,非Q;所以非P”的有效式論證。此反駁方法在此二部著作里有多處使用。正量部批判唯識派使用這一破的形式,作為辯護者對此歸謬法的回應(yīng),其所立的唯識比量自然是共比量。唯識比量的因中“自許”是對敵者歸謬法而說的。至于正量部如何反駁唯識比量的,不得而知,窺基自己說唯識比量是共比量,它不會犯自相矛盾的低級錯誤,而為什么是共比量,我們只能作此解釋,方能圓融。這樣的共比量規(guī)則不是脫離具體內(nèi)容的三段論規(guī)則,因明三支論式及其規(guī)則具有佛教論證的性質(zhì)。

      對于因明的佛教論證性質(zhì),也有不少因明學(xué)家形成共識。如呂澂對因明理解有二,“因明的來源在于以立破做中心的論議,所以它和對法相互為用,乃是原有的典型?!蛎骷茸猿梢豢?,就有些理論和其余屬于內(nèi)明的各門所說不能一致。例如對于自相和共相的解釋,在因明是一種根本道理,有它特殊的定義。這就是現(xiàn)量所得的為自相,比量所得的為共相。但在內(nèi)明方面,佛智知一切法的自相、共相都是現(xiàn)量,自共不必和現(xiàn)比相連屬”([5],第1383–1384頁)。對《集量論》的評價為:“陳那之作皆為《量論》,此其自集各《量論》之書也。雖似專說因明,而目的乃以之深入佛說之門,以為非如是,即于佛說不得其解也。故于論端尊佛為量者,可知非泛談因明之著。又《論》中特詳比量,比量方法,在于遮詮,如云甲,意云非乙,所以簡別余法也。能以此義,理會佛說,則知空者,簡別自性,意云非自性(非空無之謂)。學(xué)者思想循此途徑,則于佛說無不通達。如般若之非與無,瑜伽之離言,涅槃之常樂我凈,皆為簡別余法者。如眾生初執(zhí)無常為常等有四倒,佛即說無常等以除之。若復(fù)撥常為無常,仍墮倒見,最后乃舉常樂我凈而冶其倒。此所說常,即示非無常之謂。皆因遣執(zhí),方便立說,非實有常無常也。《集量》即示此方法以為一貫之道也?!保╗6],第641頁)在這里強調(diào)《因明入正理論》的思維、論證作用,《集量論》悟入佛理的作用。羅時憲《唯識方隅》講了諸行、真如、解行等內(nèi)容,將《量論》歸于“解行”里,“解”有“認(rèn)識”義,即“量”,關(guān)于“量”的理論叫量論?!靶小笔恰靶扌小薄A_時憲討論的“量論”包括現(xiàn)量、為自比量、為他比量、似比量。([9],第106–145頁)印順對因明特征,非常明確,“無論是正理勝論等論法,《瑜伽論》的因明,陳那、法稱大成地量論,都不是推求未知的事理,發(fā)展新知,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宗教而努力——以種種論理方法證明自宗是正確的。以因明來說,立自、破他,無非是維護佛法的方便。法稱的時代,佛教界傾向于如來果德及對他人(師長)的誠信?!夺屃空摗诽亓ⅰ冻闪科贰?,論證佛智的完全正確,多少是為了適應(yīng)時代的要求?!保╗17],第319頁)

      中國邏輯史界的因明研究,往往重于邏輯范式,即以一般意義上的西方演繹、歸納邏輯的定義,機械地比附因明文本的某一內(nèi)容,如將三段論大、小前提和結(jié)論視作三支論式的喻體、因和宗,在處理同喻依時,往往歸于歸納,或說成一個例證。除比較“三支論式”與三段論相同外,卻忽略整個文本的內(nèi)容,且不說《瑜伽師地論》中古因明思想包含著七部分的內(nèi)容,論式分量極少,就是新因明所討論的內(nèi)容也不是三段論小項、中項、大項在外延上的類與類的相容或不相容關(guān)系。尤其是,因明講三支論式宗、因、喻不能缺,在喻中,同喻依必不可少(其他可以省略,如唯識比量等),因為同喻依代表著因三相“同品定有性”規(guī)則,在立三支論式時,必須有一個同品。有些學(xué)者甚至認(rèn)為同喻依多余,豈不知此為三支論式的支柱,所以,研究因明應(yīng)該回到因明自身中去。這種研究,名為因明研究,實失去因明本義,他只是理解因明的一種方式,而不是因明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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