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谷一認真率直

本刊獨家報道□記者董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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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上世紀80 年代中國從封閉的社會走向改革開放，李谷一的歌聲是那個時代的標志，更是象征著一個時代的聲音。2019 年，李谷一從藝已經(jīng)57 年了，說她是歌壇的常青樹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年逾七旬的她至今仍舊活躍在舞臺上，時至今日她的快人快語和直爽的個性難以改變。

本刊2013 年第13 期曾報道李谷一

李谷一1944 年10 月出生，湖南長沙人，1961 年她畢業(yè)于湖南省藝術(shù)學院舞蹈專修科（20 世紀60 年代并入湖南師范大學，作為湖南省花鼓戲劇院主要演員，她曾經(jīng)成功地塑造了二十多個不同時代、不同性格的年輕姑娘形象，因主演《補鍋》一劇拍成電影而成名，于1964 年和1965 年獲湖南省和中南五省戲劇匯演優(yōu)秀獎，曾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的親切接見。

通過三年的聲樂考試，1974 年李谷一終于考上了中央樂團，雖說在湖南花鼓戲院，李谷一不僅是名人也是臺柱子，可論起專業(yè)從事歌唱，她是半路出家。為了把花鼓戲和西洋唱法的技巧糅合到一起，她可下了苦功夫。每天都在鋼琴旁練唱。為了打開口腔，李谷一每天練習吊下巴150 到200 下，吊到頜關(guān)節(jié)發(fā)炎、發(fā)腫，吊到吃飯也不方便。

1976 年，她被作曲家傅庚辰推薦給八一電影制片廠錄制電影《南海長城》的主題曲《永遠不能忘》，這是她作為獨唱演員演唱的第一首歌曲，也因此一舉成名，一發(fā)不可收，為198 部影視劇演唱插曲和主題歌，成為錄制電影歌曲最多的女歌唱家。

“你的聲音，你的歌聲，永遠印在我的心中。昨天雖已消逝，分別難相逢，怎能忘記你的一片深情……”就是這首氣聲唱法處女作《鄉(xiāng)戀》，在1980 年一經(jīng)李谷一唱出便風靡大江南北。誰會想到，歌唱者要經(jīng)受暴風驟雨般的批判。

批判歸批判，《鄉(xiāng)戀》還得唱。在上海和南京演出結(jié)束后，所有觀眾起立鼓掌；連續(xù)一年多，每天能收到歌迷來信100 多封，他們當中有人已是省一級干部，還珍藏著李谷一當年的回信；得知月薪43 元的她沒錢買磁帶學習，戰(zhàn)士、學生、四五歲的孩子都寄錢給她，有5 元的，也有幾分的。直到1983 年第一屆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中央電視臺聽眾直播熱線高密度點播禁曲《鄉(xiāng)戀》，廣播電視系統(tǒng)的領(lǐng)導吳冷西部長，冒著風險咬牙同意李谷一在全國人民面前演唱這首“黃色歌曲”?！多l(xiāng)戀》終于在春節(jié)晚會得以“正名”，被喻為中國內(nèi)地流行歌曲的“開山之作”。

和眾多老藝家一樣，李谷一深愛著自己的祖國，她說自己是民盟成員同時也是共產(chǎn)黨員，經(jīng)歷過多次運動、風浪后她認為能夠讓百姓過安定、幸福的日子，只有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我們每個人都做好自己，自信、自律、自豪?！?/p>

近些年多次采訪李谷一老師，前后去了她家4 次，采訪大半天，反復改稿，確認再修改。在短短的交往中，記者發(fā)現(xiàn)李老師非常嚴謹、認真。對電腦并不熟練的李老師，竟然坐在電腦前認真看稿子，一句句斟酌，有時甚至自己親自修改。

作為中國音樂界一個傳奇般的存在，李谷一絕對是個繞不過去的人物。年紀稍長的觀眾會記得，在上世紀80 年代，中國從封閉的社會走向改革開放、走向兼容并蓄的時候，李谷一的歌聲是那個時代的標志，更是象征著一個民族、一個時代的聲音。說她是歌壇的常青樹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年逾七旬的她至今仍舊活躍在舞臺上，央視春晚、北京臺春晚、湖南衛(wèi)視春晚，都有她的身影。記者采訪這位老人家時，她風采依舊，精氣神十足。雖然曾經(jīng)遭遇不少坎坷，不僅有爭議，更有打擊，她的快人快語和直爽的個性，時至今日仍舊將她推至風口浪尖，她仍然難改本色。“你放心小董，我既然答應了你的采訪，就不會改的?！崩罟纫焕蠋煹牟稍L約了近2 年，也許是緣分，她竟然答應了。盡管去年底各種演出、錄像、家務(wù)事，讓李谷一老師很忙，春節(jié)我們?nèi)缂s見面。采訪中，她笑著說，不少媒體都約了我3 年了，我也沒有答應。因為走錯路，記者遲到了，知道老藝術(shù)家們都是做事極其嚴謹和認真的，當記者心懷忐忑走到李谷一老師家門口時，老人家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還倒好了養(yǎng)生的檸檬水。我們幾乎沒有寒暄，坐下就直奔采訪主題，但兩個小細節(jié)，給記者印象極深?？蛷d有沙發(fā)和茶幾，谷一老師堅持陪我坐在桌子旁的硬椅子上接受采訪，她說桌子高，方便記者記錄，寫字不累。采訪前，她請出老伴，并親自到廚房搬出椅子給老伴坐。整個采訪進行了3 個多小時，兩位老人一直認真思考后回答記者提出的每一個問題，在一些措辭方面谷一老師還要和老伴商量后才說，可見他們的認真與嚴謹。

采訪中給記者印象很深的是李谷—老師的能干與她的外表形成很大的反差，“我長得小家碧玉，力氣不比別人大，身高不比別人高?！毖矍暗睦罟纫焕蠋煟皇┓埙?，皮膚、身材依然姣好，她從不回避自己豪爽、直接的辣性子，也知道倔強的性格曾經(jīng)給自己帶來不少苦難，可她從不向命運低頭，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生活中她是理家高手，從搬家、裝修、收拾屋子到給愛人生活保健都親力親為。我們采訪間隙她還去廚房刷碗，從房間整潔的布局可以看出李谷一老師對生活的熱愛與要求。事業(yè)與生活都成功的李谷一老師卻對家人充滿愧疚，她坦承年輕時因為工作需要經(jīng)常出去演出，沒有時間照顧家中老人、丈夫以及女兒，如今能夠和老伴相守，她說是在彌補年輕時的聚少離多。

李谷—老師的歌迷跨度很大，從當年陪伴她走過的老歌迷到幾歲的小娃娃都有，她說這是她一生最大的幸福和欣慰，她希望自己能夠多為觀眾奉獻好聽的歌曲。一直忙于各種事務(wù)的李谷一老師，得空會給記者發(fā)一些關(guān)于養(yǎng)生、關(guān)于幽默的小段子，可見她的生活的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