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父親青原公逝于頓坑考

張哲民

（東山縣銅山古城文化發(fā)展促進會，福建 漳州 363401）

漁鼓溪頓坑具體所在地曾是黃道周學(xué)界的謎案，現(xiàn)已考證頓坑位于云霄縣下河鄉(xiāng)烏山北麓，由于這里遠離銅山海隅，以往又缺乏史料記載，多年來為學(xué)界所未知，關(guān)于黃道周此段歷史的記載也比較模糊，其中黃道周父親青原公歿于哪里、葬在何處，離開頓坑后黃道周有沒有再回來都是疑點。各版本黃道周《年譜》甚至包括黃道周本人著述均無交代漁鼓溪頓坑的具體位置，很多學(xué)者誤認為頓坑就在銅山，青原公理所當(dāng)然歿于銅山、葬在銅山。筆者核對青原公之死的史料，總覺得有些地方與銅山的實際有出入，故對青原公歿于銅山、葬在銅山一說持有懷疑態(tài)度。近年來，通過實地調(diào)查，走訪黃道周文化學(xué)者，對照黃道周著述、年譜及相關(guān)地方史料，終于證實當(dāng)年青原公的確客死于頓坑，同時也探析出黃道周二十九歲時再次回到頓坑的行跡。

一、青原公去世地點各種說法的來源與分析

關(guān)于黃道周父親青原公之死的記載，最有權(quán)威的當(dāng)屬黃道周本人著述及莊起儔《漳浦黃先生年譜》（以下簡稱《莊譜》）、洪思《黃子年譜》（以下簡稱《洪譜》）等，但他們關(guān)于青原公之死的記述存在或簡略、或模糊，導(dǎo)致后來學(xué)者在此段歷史有多種觀點。

1、黃道周僅記述父親去世的地點在山中。青原公歿后，黃道周萬分悲痛，先后寫下《續(xù)離騷》二章，即《離疚上》《離疚下》；待殯葬父親后，又作《九盭》。黃道周這三篇文章更多記述自己悲痛愧疚的心情以及對父親的懷念，而記載父親逝世的細節(jié)并不多，只在《離疚上》自注：“道周時年二十有三，不能自具殯斂，酬意萬一，又竄于荒崖窮谷之間，無戚屬知故之助?！?/p>

2、《莊譜》記載青原公去世的地點比較模糊。莊起儔是黃道周學(xué)生，且嘗隨黃道周一起出師到建陽才回來，與黃道周相處時間長，很多事情都是親眼所見?！肚f譜》對漁鼓溪頓坑的位置敘述比較模糊，僅僅記載萬歷三十五年：“先生二十三。夏四月，丁外艱?！致勏壬?dāng)父歿，遠告諸友，得數(shù)金。號哭奔馳，且踴且仆，中途忽遺其金，行十余里乃覺。悲傷詫傺，復(fù)還尋免。有野人得所遺金，守之不去，曰：‘此必向者孝子所遺也’。俄而先生至，呼號搶地。野人曰：‘金幸在此，老夫懼所需之亟也，故踆踆于此，以須君來耳’。悉授所遺金。先生于是捧野老，令坐，拜謝而去?！蓖暧涊d黃道周縣試第一名，縣令黃應(yīng)舉見不到黃道周，細問才知是在服父喪，“徐詢其狀，數(shù)系策往來山間，時時遨游千里外”，可見至孝的黃道周此時是在山間守孝，但莊氏對頓坑與銅山的地理關(guān)系可能不清楚，沒有點出具體位置。

3、《洪譜》認為漁鼓溪頓坑是在銅山島上。以洪思兩處著述為據(jù)，道周《書嵇康〔琴賦〕后》洪思注：“子少而多能，十歲輒善屬文，亦輒善琴。時家在海外，讀書漁鼓溪。每屬文，或先狂走，尋島中最高峰，對怪石長松踽踽移時，歸去揮弦，然后落筆，頃刻輒數(shù)千言，若有神授也?！睆摹皪u中最高峰”可斷洪氏認為的漁鼓溪應(yīng)在銅山島上；萬歷三十四年（1606），《洪譜》本年：“子耕于銅山之下，以事二人。時負米歸，則與其兄把鋤，必十指出血也……自是移其家于漁鼓溪之上，避族人之難也。”《洪譜》記載這一年，黃道周全家移居到“銅山之下”的頓坑。萬歷三十五年（1607），《洪譜》本年：“夏四月，丁外艱，念其親詫憏未能自直，負奇以死。又值艱難，委命于空山，親戚乖離，無以自振，窮至不能為喪”，洪氏認為青原公去世當(dāng)然是在銅山島上。

兩個《年譜》記載黃道周父親青原公于萬歷三十四年（1606）二月因“族人之難”移居漁鼓溪頓坑是一致的，次年四月青原公去世也是一致的，但他們認為的頓坑在哪里則不一致，這使黃道周研究學(xué)者產(chǎn)生了不同的看法。有學(xué)者認為當(dāng)年黃道周沒錢殮葬父親，跑到島上的樟塘村向張廷范借錢，在半路把錢丟失，又失而復(fù)得；有學(xué)者認為銅山后澳的“貓兒洗臉”（地名）有黃道周家族祖墳地，其祖父就葬于此，青原公應(yīng)葬在這里比較合適，沒必要再移葬漳浦北山。筆者則認為青原公是客死頓坑的，因為青原公去世時，黃道周沒有親戚故知的幫助，只好“竄于荒崖窮谷之間”，借來數(shù)金又丟失，幸好遇到“山野之人”拾金不昧，這些描述偏遠山野的情景，地處山里的頓坑更具可能性；況去年青原公全家剛剛移居遠離銅山近百里的漁鼓溪頓坑，拙文《黃道周之漁鼓溪頓坑考》已考證，所以青原公客死于頓坑，十八年后再由頓坑移葬漳浦北山，但此觀點最初尚無實據(jù)可佐。

二、深入實地探尋青原公客死頓坑的依據(jù)

從2019年初開始，筆者多次深入云霄頓坑、漳浦北山、東山銅陵等地調(diào)查，與知情人士座談，探尋青原公客死頓坑的線索和證據(jù)。

（一）云霄頓坑探尋青原公史跡線索未果。筆者與東山縣地方文史學(xué)者林定泗老師多次去頓坑村實地調(diào)查，70歲林老師長期研究銅山文史，對黃道周文化的研究頗有建樹。頓坑村熟知村史的59歲村民吳海炎，帶我們來到當(dāng)年黃道周在頓坑居住的“學(xué)地”遺址，這里土壤肥沃，樹林繁盛，種植經(jīng)濟果樹及紅椎喬木。在林老師指點下，我們觀察到頓坑村確實是個地理絕佳的地方，后靠巍峨的烏山龍脈；左邊青龍方是往七高漈的山峰，漁鼓溪一條支流從山谷里潺潺流過；右邊白虎方是十字牌嶺、夫子崠等，山體峻美；村前有案山，遠處獅子峰則連綿不絕而成朝山。離頓坑不遠的下洞村，續(xù)編于清朝《云霄霞洞黃氏族譜》清晰記載明清時期黃氏先人葬在頓坑的風(fēng)水寶地，如“第七世祖，大房之德文公（子章公次子）……天啟七年葬頓坑伏虎金穴，坐乾向巽”；又如“第十一世祖之大房胤公（日憲公長子）……生于康熙六年丁未七月廿六日，卒于乾隆十年乙丑十一月初六日未時，葬在頓坑祖墳之北”。從該族譜關(guān)于下洞村很多先祖葬在頓坑的記載，可證頓坑早在明朝時期就是人們喜愛的一個風(fēng)水寶地。但我們向頓坑村多位老人調(diào)查，并沒獲得青原公葬在頓坑的線索。

（二）漳浦北山探尋青原公墓遺址不得。《莊譜》記載：“（天啟）五年（乙丑），先生四十有一……冬十二月，葬青原公于北山，因結(jié)廬其下，躬自負土成墳，勒先人行事銘于屏石。盥沐為書，每書輒簪筆以拜，一字一拜，拜畢而后好。文皆從古，如三代以上碑。復(fù)立小石屏于墳后，顏曰“青原玄穸”，背鐫三十五字，語同古讖，不可解。次及墳庭，亦取青石員砥之，著河洛正變之文，宛然地上，經(jīng)營數(shù)年，然后就。常曰“吾茲塋域，上下數(shù)之，卦變俱全，后世誰復(fù)有能知之者”？”這段敘述有幾條歷史背景：一是青原公于萬歷三十五年（1607）去世后，天啟四年（1624）因道周散館授翰林院編修，青原公得贈文林郎、翰林院編修，次年道周把父親移葬至漳浦北山并結(jié)廬山下。二是天啟六年（1626），黃母逝世，明年道周把父母合葬在一起，并“勒先人行事于屏石”，即撰立《贈考青原公墓碑》，還有墳后小石屏，鐫三十五字。但這兩篇文稿皆無涉及“青原公歿于哪里，自哪里移葬至北山”的文字記載。三是黃道周在墳?zāi)骨巴?，用磨平青石板鋪成圓形埕地，刻著河書洛圖從本源到變化的文字。我們到漳浦探尋，可惜原來黃道周北山的墓地只剩下黃道周夫婦的合葬墓及四弟子之墓，青原公夫婦的合葬墓則因周邊建設(shè)，被破壞殆盡，無法獲得更多線索，非常遺憾！

（三）排除青原公葬在東山銅陵的可能。據(jù)《東山縣地名含義匯編》“貓兒山”含義：“位于大澳片尾，有小阜隆起，山形似‘貓兒洗臉’，俗稱貓兒山。葬有黃道周的祖墳于此。此處今修建有公路、民房，逐漸成為居民區(qū)。”清朝道光十三年（1833），有人在這里偷偷占地營葬，為禁止這種對黃圣人的不德行為，里人廣東碣石總兵官林鳴崗及沈景云、沈廷章、方士林等在此立《明理學(xué)石齋黃先生祖塋神道》。道光二十四年（1844），詔安縣韓知事為嚴禁當(dāng)時后澳村民在黃道周祖墳前后取土掘石，立下《調(diào)署碑》。咸豐五年（1855），當(dāng)時詔安縣知事楊福五聽聞黃道周祖墳石山黃苔忽結(jié)成“黃山”“黃界”文字的奇事，起初不相信，及至現(xiàn)場察看，真的有其事，楊知事感慕黃道周的孝行，將山界四至丈量清楚，立下《黃山碑界序》，于是銅陵民眾把“貓兒洗臉”稱為“三支牌”。為了探究青原公最初有沒有可能葬在“貓兒洗臉”的東門黃氏祖墳地，我們拜訪今年已經(jīng)81歲的東山縣深井黃氏、黃道周族孫黃友恭老先生了解情況。黃老長期致力黃道周世系祖譜研究，曾用十幾年時間走訪福建、廣東等十幾個地方研究銅山東門黃氏淵源，著有《先祖黃石齋公祖籍世系探析》，為修復(fù)銅陵深井黃道周故居做了大量工作。黃老先生介紹，在文革后期，銅陵民眾在“三支牌”大量修建住房，東門黃氏祖墳地受到嚴重破壞，黃氏后人只得把先祖骨骸移到獅山公墓區(qū)合葬。據(jù)他所知，東門黃氏族譜沒有青原公最初葬在“貓兒洗臉”或銅山其他地方的記載。

（四）從《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獲得證據(jù)。筆者為慎重起見，再次到黃友恭家請教，獲悉目前銅陵有一本最早關(guān)于黃道周祖譜的史料，具有非常高的價值。黃老本人于2010年得知銅陵深井黃氏支系關(guān)隘頂黃氏族親有人收藏一冊于清末民初，以《銅山深井黃氏祖譜》續(xù)修而成的《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稿本，但該人一直不肯獻出來供研究，后來費很多曲折，黃老才復(fù)印到該《家譜》的部分資料。黃老拿出《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稿本的復(fù)印件給筆者參閱，該稿本從始祖啟裕公至黃道周以下若干世、序言及注解全部引自《銅山深井黃氏祖譜》。從《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黃篤行“謹識”的序言判斷，該譜約在清乾隆年間成譜。首先，銅山東門黃氏九世公黃醇謹于康熙十九年開基銅陵關(guān)隘頂，生七子，二子黃篤行，太學(xué)生，即是該譜的作序者。其次，該《家譜》稿本附記雍正十三年銅山割歸詔安縣、乾隆年間青原公小宗及享堂之瓦石被族孽竊盜變售等事，可推《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稿本應(yīng)在乾隆年間編寫的，此時距黃道周時代最多不超過一百年，而其所承襲的《銅山深井黃氏祖譜》資料來源則更早，可信度很高，這是其價值所在。筆者最關(guān)注青原公的記載，終于在“青源公長子、次子”頁發(fā)現(xiàn)有加注數(shù)行小字：“青源公因與次房有隙，移駐頓坑，改名遯耕。丁未年正月，公步出山間，日晡困倦，假寐案上，夢一人跪遞文書曰‘要請國公上任’，驚寤而起，謂匪石曰‘吾夢如此，終矣’。遺命。葬遯耕后，匪石復(fù)故里，石齋公移寓浦邑東郊”。這段僅有83字的注言，是研究黃道周在頓坑的一段極其珍貴的史料，至此可把青原公于丙午年（1606）因與次房有隙而全家移居頓坑、并改名為遯耕；次年正月青原公染病，至四月亡故；臨終時留下遺言要求辦完他的喪禮后，長子黃道琛返回銅山故里歸根，黃道周奉母移居漳浦以求更大發(fā)展等歷史完整地銜接起來。

三、探析黃道周再次回到頓坑的行跡

黃道周二十五歲時，兄弟倆在頓坑辦完青原公喪禮后，依照父親遺愿，大哥道琛攜家人返回銅山故里；道周則奉母移居漳浦。以黃道周的至孝，其后幾年里，兄弟倆應(yīng)都有回到頓坑祭掃父親，但目前尚無相關(guān)資料可證。倒是萬歷四十一年（1613）春，道周時年二十九歲，作有一首《癸丑春渡江出省舊居甫數(shù)日生平所愛強半分袂興仲猶待仆至心言為別如復(fù)千里言辭不及執(zhí)手悲猿愴鶴何能為懷燈下作詩擬黃鶴遠別雖非其類情見乎詞矣》的五言古詩，很多學(xué)者以此為據(jù)，認為當(dāng)年黃道周是渡江回到銅山出省舊居；但筆者認為這其實是一次頓坑之行，這首詩文如下：

濺草何盤盤，不出石流間。

巖松當(dāng)危峰，往往鳴天寒。

非不羨所居，路側(cè)輪難寬。

十指向三峽，急欲為君彈。

晨風(fēng)離上枝，音多故不歡。

百樂羅上堂，總以頹人顏。

言思千集胸，夢寐何能安。

昔日稱交遊，日出河星殘。

愛如飄荷花，春如斷雷旛。

追求無多方，徒為除朝餐。

越雪寄炎南，雖凄猶太難。

況彼長離居，一心含萬端。

揮涕與吾言，滂瀾不可乾。

君裳亦吾衣，安得比雙翰。

遠者日以疏，近者日以單。

攬佩多傷心，所以碎瑯玕。

白云間山川，哀哉何時還。

這次出省舊居之所以是再次回到頓坑，理由有三：一是從“渡江”這個交通形式可看出此行非到銅山。漳浦到銅山須走海路，即可從舊鎮(zhèn)港乘船出發(fā)，經(jīng)浮頭灣繞古雷頭，進入銅山灣；也可先從陸路到杜潯，然后從杜潯渡乘船橫渡銅山灣至銅山港，這是以前銅山到漳浦的常規(guī)線路，盡管銅山民間有稱銅山灣為內(nèi)江之說，但從沒稱來往古雷之間為渡江。反之，要去頓坑，則要從云霄漳江渡口乘船渡江到十字牌保附近，再坐車到頓坑，這也是云霄漳江一條常規(guī)的交通線路，故詩中跋言“渡江”當(dāng)指渡漳江。二是從舊居和故居的區(qū)別可看出到頓坑出省舊居更合理。黃道周作過另一首《秋后至故居過阿舅宅上見海色明凈而阿舅將遂入燕偶成數(shù)韻》的五言古詩，這首詩就是黃道周回到銅山故居所寫的，不但描寫了“海嶼湛清秋”“灝氣識歸帆”“潮水通碣石”等很多海上景色，也指出是秋后到“故居”。故居指祖輩長時間居住的、且當(dāng)事人出生后童年時期與長輩生活的地方；舊居則指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故居通常只有一處，即故鄉(xiāng)所在地的住所。舊居是除故居外的住處，可以一處，也可以多處。以黃道周措辭之嚴密，唯有銅山老家才稱為故居，而頓坑等其他各地的居住處則稱為舊居。三是從詩中的環(huán)境描寫看，全部是山里景象。如“濺草”“石流”“巖松”“河星”都是山里景物，一句“路側(cè)輪難寬”更是點明作者下渡口后還要乘車走窄窄的山路才到達舊居；換言之，若是到銅山，船至銅山港，上岸則可直接到家。

癸丑頓坑之行，黃道周住了數(shù)日，有沒有去祭掃父親青原公，還是不得而知，此時大哥已返回銅山故里，好友“興仲”對待黃道周非常“至心”。臨別當(dāng)晚，倆人在燈下和詩，回憶過去的點滴和情誼，黃道周詩中寫出“急欲為君彈”“昔日稱交遊”“揮涕與吾言”“君裳亦吾衣”的真摯；也道出分別時“攬佩多傷心，所以碎瑯玕”“哀哉何時還”的依依不舍，倆人感情十分深厚。“興仲”應(yīng)是黃道周在漁鼓溪頓坑一帶的好友字號，不詳為誰，留待后考。

漁鼓溪頓坑是黃道周一生難以忘懷的地方，至今還留有很多尚未探究清楚的黃道周行跡。本文僅僅是對其父青原公客死頓坑、二十九歲道周再次回到頓坑等史實做個粗淺的探討，以期拋磚引玉，力爭更多成果出現(xiàn)，進一步完善黃道周在漁鼓溪頓坑的歷史研究。

注釋：

[1]（明）黃道周撰：《離疚上》，《黃道周集》（四），翟奎鳳、鄭晨寅、蔡杰整理，北京：中華書局2017年，第1710頁。

[2][3]（明）黃道周撰：《漳浦黃先生年譜卷上》，《黃道周集》（一），第84頁。

[4]（明）黃道周撰：《書嵇康〔琴賦〕后》，《黃道周集》（三），第974頁。

[5]洪思撰：《黃子年譜》，《黃漳浦文集》（上），（明）黃道周著，（清）陳壽祺原編，王文徑主編，香港：國際華文出版社，2006年版，第43頁。

[6]《漳浦黃先生年譜卷上》，（明）黃道周撰：《黃道周集》（一），第85頁。

[7]張哲民：《黃道周之漁鼓溪頓坑考》，《閩臺文化研究》2018年第3期。

[8][9]黃烏森主編：《云霄霞洞黃氏族譜》，2010年印發(fā)，第101頁、第109頁。

[10]《漳浦黃先生年譜卷上》，（明）黃道周撰：《黃道周集》（一），第94頁。

[11]《東山縣地名含義匯編》，東山：東山縣地名普查辦公室，1981年印刷，第125頁。

[12][13][14]王君艷、陳立群：《東山風(fēng)物叢書·歷代石刻》，福州：海風(fēng)出版社2013年出版，第137頁、第138頁、第139頁。

[15]東山縣銅陵關(guān)隘頂《啟裕派東門黃氏世系家譜》，清乾隆編，民國續(xù)編，手抄稿本，第13頁、第14頁。

[16][17]（明）黃道周撰：《黃道周集》（五），《五言古詩》，第184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