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哲學對書學的啟示以孫過庭“書譜”為例

王迪

摘要：中國古代書法，一向注重形象思維，樂于以親近自然的物象比擬來描述書法作品。相對于西方的藝術(shù)也許顯得缺乏嚴密和系統(tǒng)，然而這也是其優(yōu)越之所在，因它能破除偏執(zhí)，更加周到和寬容地討論問題，充分體現(xiàn)了我國哲學所特重的整體觀念。中國哲學史上對求知的方法有過許多論述，從不同的角度表述了有關(guān)認識方法的各種見解，形成了具有中國文化傳統(tǒng)的認識方法的理論。

關(guān)鍵詞：古代哲學;書學;孫過庭;書譜

孔子主張“博學”“多聞”“多見”。

孔子對求知的方法有所闡發(fā)。他強調(diào)學思并重，明確提出“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是注重知的后天來源。書法是一種高層次的藝術(shù)。它不僅要求學書者長期有效的艱苦練習，而且還需要一定的學養(yǎng)水平。一件成功的書法作品，除了老辣雄渾的字內(nèi)功夫給人以美的感受外，書寫者通過作品反映出來的學識素養(yǎng)也是感染讀者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中國歷代書家都主張“字內(nèi)功夫字外求”道出了學習書法理論知識，學習歷史文化知識的重要性，頗發(fā)為深思。

以孫過庭《書譜》為例。此書是孫過庭撰文并書。孫過庭，名虔禮，吳郡人，是我國唐代杰出的書法藝術(shù)家和藝術(shù)理論家。留世之作以《書譜》最為著名， 就書法墨跡而言，它是唐代今草的代表作品，最能體現(xiàn)王羲之書法的樣貌。就書法理論來講，它是一部極其系統(tǒng)的書法論著。

《書譜》理論，文思縝密、言簡意賅、內(nèi)容宏富、行文清晰、立論精粹，見解精辟?！稌V》理論涉及書法的歷史、理論、評論等方面，文中關(guān)于書法的學習與創(chuàng)作，書法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等諸多問題的闡述與分析，見解獨到，值得我們學習與借鑒。孫過庭的《書譜》理論是唐代書法美學理論的一座高峰， 是中國書論史上的重要里程碑?！稌V》理論中關(guān)于書法的學習與創(chuàng)作，書法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等諸多方面的闡述與分析，見解精辟，影響深遠。研究《書譜》理論，對我們堅持用科學的理論指導書法實踐以及在新的歷史時期發(fā)展和完善書法藝術(shù)理論有著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書譜》從書法源流講起，開篇云“夫自古之善書者，漢魏有鐘、張之絕，晉末稱二王之妙”。并進一步指出，自己對張芝、鐘繇、王羲之，王獻之等人的繼承發(fā)展。文中抑獻揚羲，對王羲之即認為“擬草則余真，比真則長草”，“博涉多優(yōu)”，稱自己是“味鐘、張之余烈，挹羲、獻之前規(guī)”。孫過庭指出書法藝術(shù)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是“夫質(zhì)以代興，妍因俗易。雖書契之作，適以記言;而淳漓一遷，質(zhì)文三變，馳騖沿革，物理常然。”

關(guān)于書法的本質(zhì)，孫過庭認為書法不同于一般的實用文字，而是既要注重實用又要具有很高藝術(shù)欣賞價值的藝術(shù)作品。書法的特征在于通過漢字固有的結(jié)構(gòu)、點畫和用筆的變化，來“達其性情，形其哀樂”。書法藝術(shù)的本質(zhì)在于“情動形言，取會風騷之意，陽舒陰慘，本乎天地之心?！?另一方面，孫氏認為書法不同于其它藝術(shù)，它是以線條為語言的藝術(shù)，這些線條，不是客觀事物的再現(xiàn)。而是抽萬象之象的“意象”，書法就是以抽象的“意象”來表現(xiàn)書法家的個性特征美。

孔子主張 “舉一隅而以三隅反”。

他反對滿足于獲得眾多雜亂無章的知識，要求用“一以貫之”的原則把所有的知識貫穿起來?！耙灰载炛笔峭ㄟ^思的功夫達到的，也是思的方法論原則。他還強調(diào)“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即反對臆測、武斷、固執(zhí)、主觀的思想方法。以趙孟頫為例，他在藝術(shù)領(lǐng)域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他篆、隸、真、行、草無所不能，無一不精。從其一生來講，遍覽百家，而終追二王。臨寫是為了得其神韻，練造自己風格，經(jīng)數(shù)十年苦練終于在46歲之后形成了以二王為風范又有自己鮮明特點的“趙體”。其篆書來自于金石，石鼓文，古樸大方，又不失其雅致特質(zhì)。其隸書法鐘繇，平穩(wěn)而又靈動，舒展而有筋骨。

趙孟頫書法作品再傳甚多，為歷代書法家難以比擬。如此輝煌的成就并不是天才偶閃靈光的杰作，而是趙公筆耕不輟的努力。這種對書法的癡迷是現(xiàn)如今浮躁的現(xiàn)代人無法想象的。趙公從五歲起習書，幾無間日，直至在仙逝前一直在研習書法，可謂是對書法達到了情有獨鐘的地步。正如《跋趙文敏貼》所云：“蓋文敏之書，根于英姿敏識，而成于清機絕鑒，非可以一蹴而就，猶記寒夕宿齋中，文敏談余，試濡墨復臨顏、柳、徐、李諸貼，既成，命取真跡一一復校，不惟轉(zhuǎn)折向背無不絕似，而精彩發(fā)越，有或過之，予問其何以能然。文敏曰‘亦熟之而已。”他的書法作品有很多，《千字文》、《歸去來兮辭》、《蘭亭十三跋》、《赤壁賦》、《道德經(jīng)》、《仇鍔木碑銘》等等。他也成為了繼歐顏柳之后的第四位影響后代的大書法家。

他在繪畫方面的成就與主張影響也是很大的。趙孟頫在傳世佳作《秀石疏林圖》中詩云：“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應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須知書畫本來同?！碧迫藦垙┻h倡導的“書畫同源”在此得到很大的體現(xiàn)。孫虔禮云：“用筆千古不易”。趙孟頫也正是在筆法、結(jié)構(gòu)具備的情況下，倡導了“復古之風”。正如《清河書畫舫》載其《自跋畫卷》“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意。今人但知用筆纖細，傅色濃艷，便自謂能手。殊不知，古意既虧，百病橫生，豈可觀也！吾所作畫似乎簡率，然實知其近古，故以為佳，此可為知者道，不為不知者說也。”這段話便是趙公藝術(shù)主張的最好體現(xiàn)。正如，盧輔圣先生所指出那樣，每當滄桑變易，文化失范之際，人們總是以史為鑒，從古代的啟示中尋找醫(yī)時救弊的良方。

參考文獻：

[1] 上海書畫出版社、華東師范大學古籍整理研究室《歷代書法論文選》[M]. 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