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維多利亞時期,一部由女性執(zhí)筆,正面描寫階級斗爭,揭露勞資矛盾的作品《瑪麗·巴頓》問世。本文以《瑪麗·巴頓》中的工人階級男性為研究對象,探討英國工業(yè)革命對工人階級男性在家庭及工作的影響,從寫作背景及蓋斯凱爾夫人自身分析工業(yè)時期工人階級男性力量消退的悲劇。
關鍵詞:蓋斯凱爾夫人;《瑪麗·巴頓》;工人階級男性;男性力量的衰退
一、蓋斯凱爾夫人的《瑪麗·巴頓》
《瑪麗·巴頓》是伊麗莎白·蓋斯凱爾的代表作,描繪了在經(jīng)濟蕭條時期在曼切斯特的工人階級家庭的悲劇。滯銷的棉花,倒閉的工廠以及不斷攀升的失業(yè)人數(shù)讓勞資矛盾急劇尖銳。約翰·巴頓就是萬千底層勞工中的一個,用盡心血仍然掙扎在饑寒之中,接連不斷的家庭悲劇更是讓生活雪上加霜。反觀資產(chǎn)階級,他們?nèi)阅茉诰姥b潢的家中舉辦酒宴,通宵達旦。小說在約翰·巴頓抽中暗殺任務,殺死工廠主兒子小卡遜中達到高潮。作為貫穿全文,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的男性角色約翰·巴頓,是小說的真正的主人公。蓋斯凱爾夫人曾談到:“《約翰·巴頓》是小說最初的名字;他是我的英雄,擁有我全部的同情。“[1]這一點在她后來給拉蒙特小姐的信件中,再次被提及。他身上體現(xiàn)了古希臘悲劇英雄的高貴精神和善良品質(zhì)。約翰·巴頓的悲劇不是他個人的偶然的,而是屬于工人階級男性的必然的時代悲劇。
二、工業(yè)革命背景下的工人階級家庭
維多利亞時期是英國工業(yè)革命的峰端,它改變了勞工的生活環(huán)境和方式,促使了工人階級家庭的轉(zhuǎn)型。家庭的主要功能由獨立自主的家庭生產(chǎn)變成了出賣廉價勞動力來獲得工資,支撐家庭開銷,因此勞工的生活節(jié)奏和生活空間都被工廠做工分割得支離破碎。工業(yè)革命下,工人家庭生活的好壞通常由他們的工資決定。當他們長期處于低收入的狀態(tài)時,家庭生活將極為困窘;如果碰上失業(yè),饑荒,經(jīng)濟危機或者疾病,那他們的生活將更加絕望。除此之外,在機器簡陋,環(huán)境惡劣的工廠中,長期高強度的做工,工人健康和安全得不到保障。如小說中描述的戴文保的住所“惡臭能將兩個男人熏到”。[2]工業(yè)革命還打破了對“戶”的傳統(tǒng)定義,影響了家庭的結構。結婚的女性被迫出門尋找工作,在一些棉布廠里面,女性工人是主要生產(chǎn)力。工人階級的青少年可能寄宿在親戚家中或者出門找工作,女孩成為了家仆而男孩被工廠雇傭。
三、無法調(diào)和的階級矛盾
《瑪麗·巴頓》展示的無法調(diào)和的階級矛盾是工人階級男性的悲劇的首要原因。 蓋斯凱爾夫人認為資本家創(chuàng)造了工人,這種關系如同弗蘭肯斯坦和他創(chuàng)造的怪人,它不同于母子之間通過自然分娩傳承著和諧的因子,相反,充滿了對立和沖突。它強行將農(nóng)民從土地中剝離出來,塞進工廠,這種改變讓人難以接受。如同維多利亞時期的小說中一些諸如“難以表述的”“不穩(wěn)定的”的詞語來形容無法適應新環(huán)境的工人。他們?nèi)缤律鷭雰海胍磉_,想要他們的“家長”聽見他們的聲音并做出回應,這點從小說中約翰·巴頓倫敦請愿失敗中可以看出。一旦工人擁有了話語權,這將變成一場災難,所以資產(chǎn)階級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蓋斯凱爾夫人創(chuàng)作伊始抱著對工人階級的悲憫與同情,但她也清楚得知道在現(xiàn)實中工人階級和資產(chǎn)階級不可能相互諒解,而自身基督信仰所賦予的仁愛精神只得在小說中給予慰藉。蓋斯凱爾夫人對《瑪麗·巴頓》可能激化的階級矛盾憂心忡忡,她反對任何形式的激進主義,工人的暴行在她眼中僅是血腥的復仇而非合理的政治述求。當上帝發(fā)現(xiàn)凡人修建的巴別塔正無限伸向他的神域,他在驚嘆中將塔摧毀。當蓋斯凱爾夫人發(fā)現(xiàn)繼續(xù)塑造約翰·巴頓會非常危險時,她只能安排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基督的仁愛精神中死去。
四、工人階級男性力量的衰退
前面提到維多利亞時期的工業(yè)革命使女性通過個人勞動走進了更廣闊的空間,不論主動與否,都促進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和男性力量的削減。在《瑪麗·巴頓》中,蓋斯凱爾夫人塑造了許多工人階級女性,她們走出家門尋找工作,積極參與社交事務,只有這樣,女性才能改變他們的附屬關系,并從與社會政治的隔離中解放出來。比如本文的女主角瑪麗·巴頓,過去對請愿失敗漠不關心,當她父親與喬布討論倫敦之行時,她宛如嬰兒般陷入夢鄉(xiāng)。然而工作增強了她的能力,使她認清了自己和工人階級。同時工業(yè)革命削弱了男性對家庭成員的控制力。史蒂芬曾提到:”男性在家庭里的神圣領導權已經(jīng)從他身上消失。他不再是國王,不再是看守人,不再是優(yōu)秀的牧人或是令人敬畏的父親,那些本是由血緣關系賦予他的。“[3]這種消退我們可以從第三十三章中,約翰·巴頓形如鬼魅中看出,等等諸如”沒有一個鬼能比他的生命力更弱“[4]“他已不再是他”[5]的描述暗示著他作為一個男人和一個父親的失位。其次,工業(yè)革命帶給男性身體的損傷,進一步削弱了男性力量。工人階級男性在長時間高強度的做工中,極易受到損傷甚至致命的傷害。面對巨大的機器,工人階級男性的無力與脆弱被放大。
五、結束語
綜上,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在蓋斯凱爾夫人筆下,工人階級男性的悲劇是由工業(yè)革命、女性覺醒、男性力量衰退的必然結果?!冬旣悺ぐ皖D》這本書創(chuàng)造了許多性格迥異的男性形象,他們見證了男性在生產(chǎn)和家庭結構中的地位旁落。但同為深淵的居民,他們?nèi)允怯心芰Φ墓と?、盡職盡責的父親、熱忱互助的鄰居。這些善良的品質(zhì)在他們的階級斗爭中譜成了一首動人的詩歌。
注 釋
[1] ‘John Barton was the original title of the book; he was my hero, the person with whom all my sympathies went.
[2] ‘so foetid as almost to knock the two men down.
[3] ‘The holy headship of his own household has passed away from the man. He is no longer king and keeper, good shepherd and feared father over those, who by the ties of blood and kinship ought to have belonged to him.
[4] ‘No haunting ghost could have had less of the energy of life.
[5] ‘Himself, yet not himself.
參考文獻
[1] 舒曉昀. 英國工業(yè)革命時期的家庭類型分析[J]. 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2).
[2] Gaskell, Elizabeth Cleghorn. Mary Barton[M]. London: Penguin Group, 2012.
[3] ---. The letters of Mrs Gaskell[M]. ed. By J. A. V. Chapple and Arthur Pollard. Manchester: Mandolin Press, 1966.
[4] Schwarzkopf, Jutta. Women in the Chartist Movement[M]. New York: St. Martins P, 1991. Print.
[5] Sussman, Herbert. Victorian Masculinities: Manhood and Masculine Poetics in Early Victorian Literature and Art[J]. Cambridge: Cambridge UP, 1995.
作者簡介:方圓(1993.8-),女,四川省樂山人,廣西師范大學英語筆譯專業(yè),碩士就職四川傳媒學院,主要從事英語雅思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