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
五四運動是中國由舊民主主義革命轉入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開端。在這一時期,由于國內外的形勢發(fā)生了深刻變化,我國的思想界也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革。在這種情形下,以1915年陳獨秀創(chuàng)辦的《新青年》雜志為主要陣地,先進的知識分子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反對封建主義的新文化運動。正是在這種新思想的影響和激勵下,北京大學文科學生傅斯年在當時迅速成長為一名勇往直前的斗士。1919年,他在五四運動中除了直接參加游行示威,并被推舉擔任游行總指揮,于5月4日當天扛著大旗率隊直奔趙家樓外,更重要的是,在這一時期,他以飽蘸青春熱血的筆,寫出了十多篇頗有分量的時政文章,為新文化運動竭力鼓與呼。而在此之前,他于1918年11月,就會同羅家倫等進步同學,在蔡元培、陳獨秀、胡適、錢玄同、李大釗等師長的指導與幫助下,創(chuàng)辦了北京大學第一個學生社團新潮社,出版了《新潮》月刊,積極支持新文化運動。
在《新青年》雜志的影響下,《新潮》雜志于1919年1月正式創(chuàng)刊。自創(chuàng)刊伊始,它便積極參加了《新青年》反對封建倫理和封建文化的斗爭,傅斯年在《新潮發(fā)刊旨趣書》發(fā)刊詞中,明確提出辦刊思想為呼吁學術思想解放,反抗傳統(tǒng)禮教,主張“倫理革命”,并指出當時的青年學生不論修學還是立身,都要從封建倫理道德的束縛下解放出來。為了幫助青年學生從封建桎梏下掙脫出來,傅斯年在《新潮》雜志中連續(xù)發(fā)表了《萬惡之源》《社會的信條》等文章,指出中國腐朽的封建家庭、封建社會是破壞個性的“最大勢力”,在一百條封建信條中,“就有九十九條是死靈魂,泥菩薩”。
新文化運動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文學革命,即“提倡新文學,反對舊文學”。傅斯年在五四運動期間,在這方面曾經(jīng)付出了巨大努力。他在《新潮》雜志上發(fā)表了《怎么做白話文》一文,在文章開頭就提出:“新文學就是白話文學,只有白話能做進取的事業(yè),已死的文言是不中用的?!彼J為,用白話文代替文言文,就是以語言來改造思想、從思想來改造語言。只有深入社會生活,從生活中提煉出來的大量的可以足以表達思想情感的語言,才能創(chuàng)作出好的文學作品來。這些觀點,就是放在今天,也是不落伍的。白話文運動,一經(jīng)《新青年》提出,立刻得到《新潮》等進步報刊的群起響應,經(jīng)與守舊勢力展開激烈的戰(zhàn)斗,影響一天天擴大,內容一天天充實,從而使得新思想、新道德在全國范圍內得到廣泛而迅速傳播。
除了宣傳文學革命,提倡白話文,傅斯年在五四運動前后,還利用《新潮》雜志這一陣地,推出大量進步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翻譯作品,并將此作為改革社會的工具,積極支持和配合《新青年》等新文化革命武器。反過來,《新潮》雜志也得到諸多前輩、同人的很多幫助與支持。當時的北大校長蔡元培批準每月從北大的經(jīng)費中撥兩千元給他們辦《新潮》,李大釗專門騰出一間屋子作為《新潮》雜志社,并由北京大學出版部發(fā)行和擔負盈虧。除了經(jīng)濟方面的,在稿件供給方面,也是享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待,如李大釗的《物質變動與道德變動》《青年厭世自殺問題》和魯迅的《明天》等名篇,都是在《新潮》雜志上發(fā)表的,魯迅還主動給《新潮》雜志提出過改進意見,而傅斯年的老師胡適則一直都是該雜志的顧問。有這一眾重量級人物的支持,《新潮》雜志很快便闖出了名號,具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和號召力。更重要的,《新潮》雜志是一本完全由學生籌辦、管理、發(fā)行的刊物,目標定位就是年輕人,所以更容易和年輕人產生共鳴,更容易通過文藝作品針砭時弊,因此刊物銷路很好,創(chuàng)刊號首印1000份不到半天就賣完,最后總銷量超過一萬份,充分發(fā)揮了它的影響力。雜志最初計劃是每年出1卷10期,但出了5期之后,就時常出現(xiàn)拖期現(xiàn)象,其原因除了因為傅斯年等編輯人員有一段時間投身五四運動之中,主要是稿源和經(jīng)濟方面的問題。雜志雖然總共只出版了12期,生存了兩年又5個月,但它在中國現(xiàn)代史上確實產生過積極、巨大的影響。
五四運動,是初步接受馬克思主義的知識分子與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聯(lián)合掀起的一場革命運動。而五四時期蜂起出現(xiàn)的各種新文化報刊中,《新潮》雜志算得上是創(chuàng)辦較早的一份,也是很有影響的一份,它一開始就旗幟鮮明地站在新文化運動的立場上,與師長們的《新青年》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互成掎角之勢,與舊勢力、舊傳統(tǒng)、舊思想展開了激烈的斗爭。傅斯年盡管當時還是一名學生,但在當時不論是實際斗爭還是文學革命中,都發(fā)揮了積極作用,做出了重要貢獻。
(責任編輯:呂文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