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思想的形成與發(fā)展脈絡

丁曉強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在領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過程中，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團結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順利完成從新民主主義革命向社會主義革命的創(chuàng)造性轉變，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成功實現(xiàn)了中國歷史上最深刻最偉大的社會變革，為當代中國的一切發(fā)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在革命和建設歷史時期形成的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思想結晶，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

【摘要】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以巨大的理論勇氣，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創(chuàng)造了毛澤東思想，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毛澤東思想指導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取得偉大勝利，并對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進行了有益探索。勇于理論創(chuàng)新，善于思想建黨和理論強黨，是中國共產黨能夠領導人民不斷取得革命、建設和改革偉大勝利的根本原因。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 理論創(chuàng)新 毛澤東思想 【中圖分類號】D614 【文獻標識碼】A

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理論、人民的理論。20世紀上半葉，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得到了傳播，使中國先進分子在救亡圖存的苦苦探索中找到了真理，使中國人民擁有了強大的思想武器。馬克思主義是不斷發(fā)展的實踐的理論、開放的理論。中國共產黨人要用馬克思主義指導革命實踐，就必須對馬克思主義進行理論的再創(chuàng)造，使其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不斷獲得豐富和發(fā)展。

艱辛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探索和創(chuàng)新

馬克思主義作為普遍真理，為中國先進分子所接受，是近代以來無數(shù)仁人志士苦苦求索的結果。而馬克思主義要真正指導中國革命的實踐，必須要進行艱辛的理論探索和創(chuàng)新。馬克思主義誕生于19世紀中葉的歐洲資本主義社會，那時的中國是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國家。因此，馬克思主義是否適用于中國，是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面對各種社會思潮對馬克思主義的挑戰(zhàn)和詰難，中國早期馬克思主義者李大釗、李達、李漢俊、陳獨秀、瞿秋白等，以唯物史觀、剩余價值論和階級斗爭等理論，有力地指出了各種思潮的謬誤，使馬克思主義成為新文化運動以來思想傳播的主流，顯示了馬克思主義強大的理論力量和生命力。但是，怎樣將馬克思主義應用到具有特殊國情的中國革命實踐之中，確實面臨重重困境。

第一重困境是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理論準備的不足，也就是理論與實踐存在尖銳的矛盾。1922年1月，張聞天在《民國日報》副刊《覺悟》上發(fā)表文章，批評李漢俊死抱馬克思主義學說“太呆板了”，提出“社會主義都是活的東西，很有伸縮余地的”。李漢俊則回答說，馬克思主義是一個系統(tǒng)的理論，現(xiàn)在首要的任務是全面系統(tǒng)地掌握它。在理論準備不足而實踐又刻不容緩的現(xiàn)實背景下，只能用馬克思主義現(xiàn)成的結論來指導中國革命的實踐。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無產階級在中國的民主革命中應該處于什么樣地位，就成為一個令人困惑的問題，因而出現(xiàn)了右傾機會主義的錯誤。

第二重困境是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能力不足，需要指導。中國共產黨是在共產國際的指導幫助下成立的，并且按照共產國際的規(guī)定，成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需要服從共產國際的領導。在中國共產黨成立初期的革命實踐中，蘇共和共產國際的指導和幫助確實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外國同志難以準確把握中國的具體國情和實際情況，出現(xiàn)了指導偏差，使中國革命遭遇了嚴重挫折。比如，扶植王明等“左”傾教條主義宗派，把蘇聯(lián)經驗教條化、神圣化，對不同意見者嚴厲壓制、殘酷打擊，等等。“左”傾教條主義對中國革命造成了巨大的損害。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一批共產黨人如饑似渴地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在實踐中進行著不懈探索。他們努力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應用到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之中，對右傾機會主義和“左”傾教條主義進行了抵制、批判和斗爭，以極大的理論勇氣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進行新的創(chuàng)造，總結中國革命的特殊規(guī)律，使中國共產黨走出迷霧，中國革命在黑暗的摸索中迎來朝陽。

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的逐步結合

在中國共產黨的早期實踐中，就有李大釗、毛澤東、瞿秋白、陳延年、鄧中夏、彭湃、周恩來等同志，對中國革命的道路、形式、主要力量等進行了理論思考，提出了有創(chuàng)造性的、符合中國國情的重要思想。例如，毛澤東同志在1925年撰寫發(fā)表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一文，基于中國的國情，分析社會各階級在革命中的地位和作用，形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初步思想。

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國共產黨人，在反對國民黨的武裝斗爭中，在創(chuàng)建革命根據(jù)地的實踐中，探索著中國革命的新道路。毛澤東同志在1928年到1930年間，結合農村革命根據(jù)地的實踐進行理論創(chuàng)造，撰寫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文章，分析了在中國政治經濟發(fā)展不平衡的條件下，農村紅色革命根據(jù)地存在、發(fā)展的可能以及農村武裝斗爭對于中國革命的重大意義；同時，撰寫了《反對本本主義》一文，明確提出要反對本本主義，強調要結合中國實際進行調查研究，要靠中國同志了解中國情況解決中國問題。這些重要思想的提出，標志著毛澤東思想的初步形成。

遵義會議后，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張聞天等同志，系統(tǒng)總結了土地革命戰(zhàn)爭和抗日戰(zhàn)爭以來的經驗。毛澤東同志撰寫了《實踐論》和《矛盾論》，分析了黨內錯誤思想的認識論根源；撰寫了《〈共產黨人〉發(fā)刊詞》《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論》《論聯(lián)合政府》等理論著作，系統(tǒng)地論述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基本問題以及統(tǒng)一戰(zhàn)線、武裝斗爭和黨的建設的基本規(guī)律。李達、艾思奇等理論家也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中國化和大眾化進行了學術梳理。至此，毛澤東思想得到了多方面的展開，且愈發(fā)成熟，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歷史性飛躍。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中國革命實踐中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指導了中國革命從勝利走向勝利。其后，毛澤東思想繼續(xù)發(fā)展，先后提出了人民民主專政理論、社會主義改造理論、關于嚴格區(qū)分和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理論等。在這些理論的指引下，我國完成了社會主義改造，并對開辟適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進行了艱辛探索。

毛澤東思想形成了完整的理論體系，在多個方面以獨創(chuàng)性理論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其中不僅包括新民主主義革命的理論、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革命軍隊建設和軍事戰(zhàn)略的理論、政策和策略的理論、思想政治工作和文化工作的理論、黨的建設理論等，還包括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三個活的靈魂。毛澤東思想的基本原理、原則和科學方法，在今天仍然具有普遍的指導意義。

馬克思主義理論探索和創(chuàng)新的精髓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理論探索和實踐創(chuàng)新的主題，是解決20世紀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革命道路問題，實質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踐如何結合的問題，精髓是實事求是、理論聯(lián)系實際的思想路線。

基于對資本主義制度批判而產生的馬克思主義，如何被運用于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東方大國，是一個時代性問題。中國人民接受馬克思主義，緣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對資本主義制度的失望以及俄國十月革命勝利帶來的希望曙光。但更重要的是，中國人民在向西方尋求真理的過程中，屢屢被“先生”欺侮。被拋入世界資本主義體系后產生的“諸多道路都走不通”的深深焦慮，使得新的生產關系和新的階級力量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有了內在的社會基礎。走俄國人的路，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救中國，這是一個重要結論。但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運用，必須解決中國革命的特殊道路問題，這是一個關鍵問題。

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問題針對性與中國具體實踐的現(xiàn)實性仍然存在著較大的落差。因此，解決中國革命的特殊道路問題，需要在具體實踐中再探索、再創(chuàng)造，使之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適應。這就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提出了更高要求。1938年10月，毛澤東同志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明確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命題。他表示，中國共產黨必須要“學會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應用于中國的具體的環(huán)境”，要“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并強調這是“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必須要系統(tǒng)掌握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在此基礎上，要重視其在中國具體實踐中的運用，要在解決中國革命的現(xiàn)實問題中進行豐富和發(fā)展。中國革命的實踐是廣大人民的實踐，因此在理論形式上要有中國風格、中國氣派，要為廣大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所理解和掌握。在這個意義上，毛澤東同志在《新民主主義論》一文中寫道：“必須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完全地恰當?shù)亟y(tǒng)一起來，就是說，和民族的特點相結合，經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有用處，決不能主觀地公式地應用它?！?/p>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必須要有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毛澤東同志強烈反對對馬克思主義的教條主義態(tài)度，他曾用“墻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為教條主義者畫像，認為這是學風不正、誠信缺失的表現(xiàn)。他撰寫的《實踐論》一文，從知與行的關系展開，論述了“實踐——認識——再實踐”的認識過程和環(huán)節(jié)；他撰寫的《矛盾論》一文，從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關系展開，論述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關系，創(chuàng)造性地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和方法論，奠定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認識方法論。毛澤東同志用“實事求是”來概括這樣一條思想路線：“實事”就是客觀存在著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觀事物的內部聯(lián)系，即規(guī)律性；“求”就是我們去研究。實事求是是毛澤東思想的精髓，是中國共產黨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第一次飛躍的根本思想路線。

在實踐中不斷推動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

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團結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經過長期浴血奮斗，完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完成了中華民族有史以來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為當代中國的一切發(fā)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在探索的過程中，雖然經歷了嚴重曲折，但黨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取得的獨創(chuàng)性理論成果和巨大成就，為在新的歷史時期開創(chuàng)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提供了寶貴經驗、理論準備、物質基礎。

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不斷結合時代的要求和實踐的需要進行新的理論探索和創(chuàng)新，重視思想建黨和理論強黨，這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制勝法寶，也是馬克思主義永葆活力的根本所在。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第一次歷史性飛躍，為中國共產黨鑄造了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善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創(chuàng)新的基因。特別是以實事求是為核心的活的靈魂，貫穿于毛澤東思想的各個組成部分，是推動和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在中國進行理論創(chuàng)新的精髓。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的，“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根本觀點，是中國共產黨人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要求，是我們黨的基本思想方法、工作方法、領導方法。不論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我們都要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fā)，理論聯(lián)系實際，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fā)展真理”。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當代中國正經歷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正在進行人類歷史上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chuàng)新。中國共產黨人要以更大的理論勇氣，在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偉大實踐中，進一步推動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二十一世紀馬克思主義的新發(fā)展。

（作者為華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導）

【參考文獻】

①《毛澤東選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

②《毛澤東選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

③習近平：《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的講話》，新華網，2013年12月26日。

④《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學習綱要》，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9年。

【延伸閱讀】

中共一大召開之時，全國各地的黨員有58人。這58人的出身、學歷、成分和職業(yè)十分值得注意：留日的18人，北大畢業(yè)生17人，其他大學的8人，中師、中學畢業(yè)的13人，只有2人文化程度不高。從職業(yè)來看，擔任教師的包括教授17人，在校學生24人，報業(yè)人員、律師、職員、棄官不做的自由職業(yè)者等13人，黨務和工會工作者2人，典型意義上的工人2人。這些人中不少都出身于富有和殷實之家，在“經濟”上并不那么困難，有的還很不一般。比如，即使現(xiàn)在看起來也是一幢“豪宅”的中共一大會址，就是上海代表李漢俊和他的胞兄當時的寓所。這樣一批人是社會中生活比較優(yōu)裕的少數(shù)人，但是他們的成長被社會中“大多數(shù)窮苦人民”包圍著，在讀書的過程中，“為生民立命”的傳統(tǒng)倫理、“人生而平等”的外來觀念，不斷地激發(fā)著他們思考和關心周圍“大多數(shù)窮苦人民”的責任感與使命感。毛澤東“初心”的形成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一個。

或許正因為早年對窮苦人生活的感知，在毛澤東初步有了改造社會的思想的時候，才會發(fā)出這樣的呼聲：“我們關在洞庭湖大門里的青年，實在是餓極了！我們的肚了〈子〉固然是餓，我們的腦筋尤餓！替我們辦理食物的廚師們，太沒本錢。我們無法！我們惟有起而自辦！這是我們餓極了的哀聲！千萬不要看錯！”意思是如果社會不能解決我們的“饑餓”問題，只好自己起來解決。他還進一步設問并回答：“世界什么問題最大？吃飯問題最大?！比绾谓鉀Q吃飯問題是毛澤東這一時期第一位關注的問題，也是他后來參加革命的動力。新中國成立以后，毛澤東仍然把吃飯問題作為治國理政的頭等大事。直到1959年，他在黨內通信中都還寫道：“須知我國是一個有六億五千萬人口的大國，吃飯是第一件大事。”讓所有中國人都吃上飯、吃好飯，是毛澤東少年時就產生的樸素愿望，同時也是他成年后致力于社會改造過程中一直存在的理性追求。

以社會主義來改造中國和世界，成為毛澤東矢志不移的信念。在他看來，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打倒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當然，他后來還認識到，民主革命完成后，不能馬上建立一個社會主義社會，而是要分兩步走：“第一，要把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改變?yōu)槊裰髦髁x社會，即新民主主義社會”；“第二，共產黨還要辦一件事，還要換一個朝，就是由資產階級民主主義社會轉變?yōu)闊o產階級社會主義社會”。盡管是分步完成，但在民主革命的過程中，毛澤東絲毫沒有忘記過社會主義的目標。即便是后來他對社會主義建設的探索出現(xiàn)了失誤，但對社會主義的信念卻從未動搖過，對社會主義的追求也從未停止過。這就是毛澤東，這就是中國共產黨人，這就是馬克思主義者。

毛澤東的初心就是要使中國大多數(shù)窮苦人得到幸福，就是要改造中國和世界。1925年，他曾明確地說：“為什么要革命？為了使中華民族得到解放，為了實現(xiàn)人民的統(tǒng)治，為了使人民得到經濟的幸福。”這與十九大所概括的黨的初心和使命從本質上是一致的?？梢?，毛澤東的初心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中國共產黨的初心，也從另一面說明了十九大提出的“初心不改”符合歷史的發(fā)展。而要使中華民族得到解放，使人民獲得幸福，在毛澤東看來，就要在中國實現(xiàn)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他在《新民主主義論》中指出：“只有進到社會主義時代才是真正幸福的時代。”今天，中國共產黨強調，要朝著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前進，這正是毛澤東的愿望。毛澤東在1919年豪邁地預言：“他日中華民族的改革，將較任何民族為徹底，中華民族的社會，將較任何民族為光明。”這不就是民族的復興嗎？歷經近百年風雨，嘗遍千辛萬苦，初心未曾改，使命仍在身！這個日子，這個曾經的夢想，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而變得日益臨近。正如毛澤東所講，“黃金的世界，光榮燦爛的世界”，就在前面了！

——張?zhí)骸睹珴蓶|的初心之路》，《黨的文獻》，2018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