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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淮陽平糧臺遺址(2014-2015)龍山時期炭化植物遺存研究

    2019-10-08 11:51:50趙珍珍曹艷朋靳桂云
    中國農史 2019年4期
    關鍵詞:灰坑植物種子遺存

    趙珍珍 曹艷朋 靳桂云

    (1.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山東濟南250100;2.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鄭州450000;3.山東大學文化遺產研究院,山東濟南250100)

    一、引 言

    龍山時代是中國史前時期社會復雜化進程加劇的重要階段,史前社會在生產力和社會面貌等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變化①嚴文明:《龍山文化與龍山時代》,《文物》1981年第6期。?;春恿饔蚴侵腥A民族遠古文明的一個重要發(fā)源地,其與長江流域、黃河流域諸新石器文化不斷發(fā)生交流、融合,共同為中國古代文明的形成和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①周崇云:《淮河流域史前文化形成和發(fā)展的基礎》,《安徽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年第5期。。隨著各地區(qū)考古學文化發(fā)展譜系和年代序列的基本建立,中國考古學的研究重心逐漸轉移到以人、社會、環(huán)境、資源及其相互關系為主要內容的社會考古領域②欒豐實等:《考古學概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339頁。。古代農業(yè)經濟的發(fā)展是古代文明形成的必要條件之一。農業(yè)的研究對象為植物和動物,而植物考古學則是專門研究考古遺址中出土的植物遺存的特殊學科,是“通過對考古發(fā)現的與人類活動直接或間接相關的植物遺存的研究,解釋古代人類文化發(fā)展史”③趙志軍:《考古學簡史》,《中國文物報》2009年12月5日第7版。,復原古代人類的生活方式,解釋人類文化的發(fā)展與過程④趙志軍:《植物考古學概述》,《農業(yè)考古》1992年第1期。。系統(tǒng)的植物考古研究,能夠較全面地獲取考古遺址中的植物大遺存和植物微體遺存等信息,為科學認識古代農業(yè)和自然環(huán)境等提供最大的可能性⑤靳桂云、王春燕:《山東地區(qū)植物考古的新發(fā)現和新進展》,《山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5期。?;春恿饔虻氖非翱脊艑W文化序列已經比較清楚,在農業(yè)研究上自然也多受學者們關注,但是地處淮河中游的豫東地區(qū)植物考古工作卻缺乏相關材料,對該地區(qū)生計方式等問題的研究無法深入,平糧臺遺址的考古發(fā)掘和系統(tǒng)的植物考古研究為我們探討該地區(qū)的生業(yè)模式提供了一個良好的契機。

    平糧臺古城遺址位于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城東南四公里的大朱莊西南部臺地上(圖1)。遺址中心地理坐標為北緯33°42'29.38",東經114°55'25.19",海拔約45.5米。遺址所在地高出附近地面三至五米,又稱“平糧?!被颉百A糧臺”。自1979年5月周口地區(qū)文物考古訓練班開始,發(fā)現豐富的房基、灰坑、墓葬、陶窯、陶排水管道等遺跡。遺址延續(xù)時間較長,發(fā)現有仰韶文化時期、大汶口文化晚期、造律臺文化、二里頭文化遺存,此外還有一批戰(zhàn)國、兩漢時期的墓葬,其中以造律臺文化遺存最為豐富。最為重要的是1980年在此發(fā)現了一座龍山時期的城址,曾激發(fā)了中國考古學關于文明起源和國家起源等問題的討論,因此,該遺址具有重要的學術地位。為了進一步揭示平糧臺遺址的文化內涵和發(fā)掘其價值,推動學術研究的深入,從2014年開始,再次對該遺址開展科學的考古工作⑥曹艷朋、朱樹政、李勝利:《河南淮陽平糧臺遺址考古發(fā)掘成果顯著——發(fā)現早晚期陶排水管和龍山時期墓地》,《中國文物報》2016年1月15日第8版;曹桂岑、馬全:《河南淮陽平糧臺龍山文化城址試掘簡報》,《文物》1983年第3期。。2014-2015年度在平糧臺古城南部布方發(fā)掘(圖1),共布設6×10米探方5個,10×10米探方7個,5×40米探溝一條,總發(fā)掘面積1200平方米,發(fā)現了灰坑、墓葬、水井溝等遺跡。堆積比較豐富,自上而下依次為現代、漢代、東周、商代晚期和龍山時期遺存。

    圖1 平糧臺遺址及14-15年度發(fā)掘區(qū)位置示意圖

    為了更好地了解聚落的農業(yè)狀況,農業(yè)與社會復雜化等關系,平糧臺遺址在發(fā)掘中就制定多學科合作研究的計劃,生業(yè)經濟研究也是其中的重要內容之一。本研究采用植物考古的方法,系統(tǒng)收集平糧臺遺址植物大遺存,探討該遺址龍山時期農業(yè)的發(fā)展狀況,為該遺址聚落生業(yè)經濟的研究提供重要信息,并嘗試對平糧臺遺址各類遺跡單位出土植物遺存情況進行分析,以探討遺址內部功能分區(qū)、遺跡堆積形成過程以及植物遺存來源等問題。

    二、材料及方法

    本研究中涉及的材料均來自平糧臺遺址2014—2015 年度發(fā)掘區(qū)的灰坑、溝、水井和墓葬等遺跡類型,共采集浮選樣品59份(合并相同遺跡單位號后)。

    我們采用植物大遺存研究方法來進行分析,主要分為采樣和浮選、實驗室分類和種屬鑒定、量化分析。在本次發(fā)掘之前即制定科學系統(tǒng)的植物考古采樣和研究方案,在發(fā)掘過程中采用針對性采樣法進行較為全面系統(tǒng)的采樣工作,對發(fā)掘區(qū)內的不同遺跡進行分別采樣。浮選工作是在田野發(fā)掘結束之后在平糧臺遺址工作站進行的。采用水波浮選儀浮選法對陰干的土樣進行浮選,并分別收集獲取的輕浮和重浮樣品,晾干后送至山東大學植物考古實驗室進行實驗室分類和種屬鑒定,重浮樣品單獨存放,留待以后進行分析。炭化植物種子的鑒定工作我們參照已出版的炭化種子圖譜、圖鑒等進行①中國科學院中國植物志編輯委員會:《中國植物志》,科學出版社,2004 年;國家林業(yè)局國有林場和林木中苗工作站:《中國木本植物種子》,中國林業(yè)出版社,2001 年;張則恭、郭瓊霞:《中國雜草原色圖鑒》,《雜草種子鑒定圖說(第1 冊、第2 冊)》,科學出版社,1995 年、2006 年;趙友文:《農田雜草種子原色圖鑒》,安徽科學技術出版社,2015年;劉長江、靳桂云、孔昭宸:《植物考古:種子和果實》,科學出版社,2008 年;關廣清等:《雜草種子圖鑒》,科學出版社,2000年。,并使用尼康SMZ645 體視顯微鏡進行觀察,拍照和測量工作是在多倫多大學人類學系植物考古實驗室使用尼康SMZ1000 進行的。量化分析方法則運用了絕對數量統(tǒng)計、出土概率、相對百分比、標準密度以及對應分析等統(tǒng)計方法,對出土植物遺存進行了定量分析。

    三、分析結果

    浮選土樣量總計為1103升,平均每份樣品土升量為18.69升。其中以灰坑類浮選樣品為主,總計50份,占浮選總土樣量的84.74%。除12個單位未出土任何炭化植物種子,其余單位均有出土,出土概率為79.67%。通過實驗室分類與鑒定我們將這些炭化植物遺存分為炭屑與炭化植物種子兩大類,其中炭化植物種子又可以分為農作物類和非農作物類。

    (一)木炭

    木炭是經過燃燒的木頭的殘存,主要來源是未燃盡的燃料或遭到焚燒的建筑或其他用途的木料②趙志軍、何駑:《陶寺城址2002年度浮選結果及分析》,《考古》2006年第5期。。我們使用孔徑約為1毫米的分樣篩將輕浮樣品中大于等于1毫米的木炭單獨挑選出來,稱重并記錄,單獨存放以便日后進行量化分析。本研究中除5 份樣品中未發(fā)現木炭外,余皆有發(fā)現。遺址所發(fā)現的木炭總體較為細碎。此次浮選共獲得大于等于1毫米木炭36.7652 克,平均每升土樣含0.033 克。灰坑木炭含量最多,平均密度為0.04克/升;溝為0.004克/升;井為0.002克/升;墓葬為0.02克/升(表1)。

    表1 平糧臺遺址龍山時期不同遺跡單位炭屑含量對比

    (二)炭化種子和果實

    此次浮選共發(fā)現4384 粒炭化植物種子(表2),來自10 個科22 個屬、種,包括農作物、非農作物(圖2)。炭化植物種子以農作物為大宗,包括粟[Setaria italic(L.)Beauv.]、黍(Panicum miliacium L.)、大豆[Glycine max(L.)merrill.]、水稻(Oryza sativa L.)和小麥(Triticum aestivum L.)。非農作物又包括雜草、果實類,雜草有禾本科(Poaceae)的黍亞科其他(Subfam)、馬唐(Digitaria sanguinalis)、狗尾草(Setaria viri‐dis)、野燕麥(Avena fatua L.)、野稷(Panicum miliaceum L.var.Rederale Kit.);藜科(Chenopodiaceae)的藜(Chenopodium album)、地膚[Kochia scoparia(L.)Scharad];豆科(Leguminosae)的草木樨[Melilotus officinalis(L.)Pall]、胡枝子(Lespedeza bicolor)、長萼雞眼草(Kummerowia stipulacea.);唇形科(Labiatae)的紫蘇[Perilla frutescens(L.)Britt.]、筋骨草(Ajuga ciliata Bunge);莎草科(Cyperaceae)的水蔥(Scirpus validus Vahl)、藨草(Scirpus triqueter L.);小二仙草科(Haloragidaceae)的狐尾藻(Myriophyllum verticillatum L.);蓼科(Polygonaceae)的萹蓄(Polygonum aviculare L.)、螢藺(Scirpus juncoides Roxb);葫蘆科(Cucurbitace‐ae)的赤瓟(Thladiantha dubia Bge);果實類有葡萄科(Vitaceae)的葡萄屬(Vitis spp.)。

    圖2 平糧臺遺址農作物與非農物出土概率與數量百分比示意圖

    表2 平糧臺遺址出土植物種子統(tǒng)計表

    馬唐(Digitaria sanguinalis)765狗尾草(Setaria viridis)56野燕麥(Avena fatua L.)12野稷(Panicum miliaceum L.var.Rederale Kit.)3藜科(Chenopodiaceae)藜(Chenopodium album)2地膚[Kochia scoparia(L.)Scharad]1豆科(Leguminosae)草木樨[Melilotus officinalis(L.)Pall]9胡枝子(Lespedeza bicolor)4長萼雞眼草(Kummerowia stipulacea.)3唇形科(Labiatae)紫蘇[Perilla frutescens(L.)Britt.]4筋骨草(Ajuga ciliata Bunge)1莎草科(Cyperaceae)水蔥(Scirpus validus Vahl)1藨草(Scirpus triqueter L.)1小二仙草科(Haloragidaceae)狐尾藻(Myriophyllum verticillatum L.)19蓼科(Polygonaceae)萹蓄(Polygonum aviculare L.)4螢藺((Scirpus juncoides Roxb)38葫蘆科(Cucurbitaceae)赤瓟(Thladiantha dubia Bge)6葡萄科(Vitaceae)葡萄屬(Vitis spp.)2松科(Pinoideae)松科(Pinoideae)2

    1.農作物

    平糧臺遺址出土的炭化植物種子中以農作物為主,共計3270粒,占74.589%,主要包括粟、黍、大豆、水稻和小麥(圖3)。

    圖3 平糧臺遺址農作物百分比和及出土概率

    (1)粟[Setaria italic(L.)Beauv.]

    遺址共發(fā)現粟2876 粒,占出土農作物總數的65.602%,出土概率為77.966%,標準密度①標準密度計算方法為炭化植物種子數量(重量)/浮選土樣量,即每升土樣中包含的植物種子數量或重量,本研究中的數據均采用數量進行的統(tǒng)計所得。為2.61%。炭化粟表面較為光滑,腹面呈圓球狀,腹部較平,胚區(qū)呈“U”型,胚區(qū)長與穎果長之比大于1/2(圖4:1),有些因炭化過度而爆裂。粒型大小不一,我們隨機抽取15粒較為完整的粟進行測量,平均長度為1.503毫米,寬為1.32毫米,厚為1.211毫米。

    (2)黍(Panicum miliacium L.)

    共發(fā)現黍310 粒,占出土農作物總數的7.071%,出土概率為30.508%,標準密度為0.281%。炭化黍粒呈寬橢圓形,形態(tài)與粟相近,但個體較粟大,尾部較粟尖,表面較粗糙,胚區(qū)較短,一般小于穎果的1/2,胚部大多脫落,呈“V”形凹坑(圖4:2)。

    我們隨機挑選15 粒較為完整的黍進行測量,平均長度為2.042 毫米,寬為1.895 毫米,厚為1.755 毫米。

    (3)大豆[Glycine max(L.)merrill.]

    14 份樣品中共發(fā)現大豆80 粒,占出土農作物總數的1.825%,出土概率為23.729%,標準密度為0.073%。形態(tài)近球形或橢圓形,大多爆裂明顯,種臍較明顯,位于腹部偏上(圖4:3)。平糧臺遺址炭化大豆保存較差,只有三粒較為完整,根據測量結果來看,其平均長度為4.363 毫米,寬3.19 毫米,厚2.061毫米。

    (4)水稻(Oryza sativa L.)

    僅發(fā)現2粒水稻,占出土農作物總數的0.0456%,出土概率為3.39%(圖4:4),因出土數量較少,在此不做深入討論。

    (5)小麥(Triticum aestivum L.)

    僅發(fā)現2粒小麥,占出土農作物總數的0.0456%,出土概率為3.39%(圖4:5),因出土數量較少,在此不做深入討論。

    圖4 平糧臺遺址部分炭化植物種子

    綜上所述,平糧臺遺址的農作物中,粟無論是絕對數量和出土概率都最高,其次為黍,大豆的數量百分比雖然較少,但是其出土概率較高,水稻和小麥所占比重均較低。

    2.非農作物

    平糧臺遺址出土有10余種非農作物遺存,共計1114粒,占炭化植物種子總數的25.411%,其中雜草1110粒,果實4粒。本研究中對大多數雜草僅鑒定到屬或種,少數難以鑒定到種屬的僅鑒定到科。本次發(fā)現的雜草主要有禾本科、豆科、唇形科、莎草科、小二仙草科、蓼科、葫蘆科等;果實類有葡萄科的葡萄屬以及其他類植物松科(圖5)。

    平糧臺遺址發(fā)現的雜草以禾本科最多,其中黍亞科雜草是平糧臺遺址出土數量最多且出土概率最高的雜草種類,占雜草種子總數的91.203%,出現于33 份樣品中,出土概率為55.932%。本次發(fā)現的黍亞科雜草種子主要有馬唐、狗尾草、野燕麥、野稷(圖4:6-9)等。多為農田伴生雜草,也有少量路旁、林間混入的黍亞科種子會進入遺址。

    另外,平糧臺遺址還發(fā)現了2粒葡萄屬種子和2粒松科的植物種子,出土概率均為1.7%。

    圖5 平糧臺遺址非農作物遺存的出土概率和數量百分比

    (三)植物遺存與出土背景分析

    平糧臺遺址2014—2015 年度發(fā)掘區(qū)的浮選樣品來自于灰坑、溝、井及墓葬。本文嘗試對平糧臺遺址各類遺跡單位出土植物遺存情況進行分析,以解決遺址內部功能分區(qū)、遺跡堆積形成過程以及植物遺存來源等問題。

    1.不同類型遺跡出土植物遺存情況分析

    灰坑是平糧臺遺址浮選樣品最主要的遺跡類型,共計50份樣品,所得植物種子4281粒,遠高于其他類型遺跡。但是因為灰坑是平糧臺遺址植物遺存的主要來源,采集的樣品量遠多于其他遺跡類型,因而我們不能僅從發(fā)現的絕對數量來判斷遺跡功能。

    圖6 顯示遺址中灰坑的種子密度為4.773 粒,溝的種子密度為0.578 粒/升,井為0.04 粒/升,墓葬為0.25粒/升。因此平糧臺遺址龍山時期灰坑中的植物種子無論從絕對數量,還是從種子密度來看都遠高于其他遺跡類型,溝、井及墓葬所含植物種子密度較低,種類也較少。

    再結合遺址不同類型遺跡的炭屑密度來看,灰坑出土炭屑最多,每升土樣含有大于1毫米炭屑0.04克,溝中炭屑含量為0.004克/升,井為0.002克/升,墓葬為0.02克/升。

    圖7 平糧臺遺址不同遺跡類型大于1毫米炭屑密度

    且灰坑中包含的植物種子中以農作物為最多,所得農作物種子占全部農作物的97.55%,其中又以粟為最,占全部灰坑種子的97.65%,其次為黍,占到63.94%,稻、小麥以及大豆出土較少。非農作物也占全部非農作物的97.94%,主要為黍亞科、豆科、小二仙草科等。

    2.植物遺存空間分布

    植物遺存的空間分析可以更為直觀地揭示植物遺存在發(fā)掘區(qū)內不同的位置、不同的遺跡類型等空間分布差異。日照兩城鎮(zhèn)①中美聯合考古隊、欒豐實、文德安等:《兩城鎮(zhèn)——1998—2001 年發(fā)掘報告》,文物出版社,2016 年,第1093-1122頁。、臨沂月莊②Gary W Crawford,Xuexiang Chen etc.(2016),People and plant interaction at the Houli Culture Yuezhuang site in Shandong Province,China,The Holocene(June).、鄒城邾國故城③馬方青:《山東鄒城邾國故城(2015)東周至西漢植物考古觀察》,山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7年,第70-71頁。和滕州北臺上④王珍珍:《山東滕州北臺上遺址植物遺存分析》,山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8年,第54-77頁。遺址的植物遺存研究中已經很好地運用空間分析的方法來揭示植物遺存在遺址的空間分布模式。通過這些空間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遺址功能分區(qū)和遺跡的功能,進而更好地理解社會經濟結構、植物與人類之間的關系等。

    本研究中我們也嘗試利用空間分析方法對平糧臺遺址的植物遺存數據和各類遺跡進行類似的分析。我們主要采用對應分析的方法,同時結合氣泡圖來表現植物遺存在遺址發(fā)掘區(qū)的空間分布模式。但是因為每個遺跡單位土升量的差異,我們采用出土密度進行分析。首先對平糧臺遺址的4 類遺跡類型出土植物種子的密度進行了對應(表3)分析。這4類遺跡分別為灰坑、溝、井及墓葬;植物遺存分為農作物、雜草和其他三類,第一坐標軸(維度1)與第二坐標軸(維度2)對遺跡的總慣量的累計貢獻率為100%(表4),由此生成圖8。該圖充分說明植物種子與遺跡之間的關系。平糧臺遺址各類遺跡與植物種子之間的關系較離散,兩組變量之間關系不緊密,但總的來看,灰坑和井、墓葬聚集在農作物附近,但灰坑距離農作物更近,溝距離雜草類植物遺存較近,所有遺跡類型都遠離其他類植物遺存,可能與發(fā)現的該類植物種子較少有關。

    表3 平糧臺遺址每一類遺跡類型中各類植物種子的密度

    農作物0.04 3井雜草0其他0農作物0.25 4墓葬雜草0其他0

    表4 平糧臺遺址遺跡類型與植物種子類型之間對應分析

    圖8 平糧臺遺址各類植物遺存與遺跡類型的對應分析

    其次,我們對植物遺存與各探方之間的關系也進行對應分析。即在不考慮出土遺跡類型的情況下,分析植物遺存是否在發(fā)掘區(qū)內存在某種空間分布差異。我們對11個探方進行3類植物遺存的出土密度(表5)對應分析。采用相同的分析方法得出表6。如圖9 所示,大多數探方聚集在農作物和雜草附近,T480、T2915、T2716、T2815 聚集在農作物附近,T2616、T2516、T2416 聚集在雜草類植物附近,所有遺跡類型都遠離其他類植物。

    表5 平糧臺遺址每個探方中各類植物種子的密度

    3 T2416農作物0.3雜草0.91其他0 4 T2516農作物1.88雜草1.4其他0.01 5 T2616農作物0.34雜草0.23其他0 6 T2716農作物3.67雜草0.35其他0 7 T2814農作物5.34雜草1.69其他0 8 T2815農作物3.19雜草0.94其他0 9 T2914農作物8.99雜草3.88其他0.2 10 T2915農作物20.52雜草1.16其他0 11 TG1農作物0雜草0其他0

    表6 平糧臺遺址各探方與植物種子類型之間對應分析

    圖9 平糧臺遺址各類植物遺存與探方之間的對應分析

    為了更好地觀察植物遺存的空間分布,我們繪制了各探方采集的土升量分布圖(圖10)。從圖中可看出,西北部發(fā)掘區(qū)采集的土升量明顯多于東南部及南部探溝,且多集中于T2416、T2516 兩個探方,但是發(fā)現植物種子數量卻呈現了東南部整體多于其他區(qū)域的現象,且多集中于T2915,T2914,這表明土升量多的西北部發(fā)掘區(qū)出土的植物種子密度反而較低,而土樣量較少的東南部發(fā)掘區(qū)出土植物種子密度卻很高(圖11),這一結果與對應分析的結果基本一致。

    圖10 平糧臺遺址各探方土升量對比圖

    圖11 平糧臺遺址各探方種子密度對比圖

    四、相關問題討論

    (一)聚落生計方式

    平糧臺遺址的浮選結果顯示,先民對植物資源利用的方式至少包括農作物的種植和野生可食植物的采集兩種方式。農作物無論出土概率還是數量百分比都遠高于非農作物,這表明農業(yè)生產在聚落生活中占有更重要的地位。

    除了農作物遺存外,遺址還發(fā)現有較為豐富的非農作物遺存。根據有關學者的研究,考古遺址發(fā)現的植物遺存在多數情況下應該是人類活動留下的文化堆積物①趙志軍:《考古出土植物遺存中存在的誤差》,《文物科技研究》(第1輯),科學出版社,2004年。。這些種類豐富的非農作物遺存代表著不同的人類活動,反映了人類對非農作物的開發(fā)與利用。尤其是數量較多或者集中出土的某類非農作物遺存更可能反映了人類有意識的利用。非農作物中的黍亞科馬唐屬、狗尾草屬等都是常見的田間雜草種子,尤其是馬唐屬植物種子與粟黍還存在一定的伴生關系,所有出土馬唐的樣品中均有粟黍發(fā)現。此外遺址還發(fā)現諸如莎草科、小二仙草科、蓼科、唇形科等植物種子。這種植物遺存組合表明農業(yè)生產在聚落生計結構中的重要性。

    另外還有少量葡萄屬、葫蘆科赤瓟和松科植物種子的發(fā)現,這些均表明平糧臺先民在種植粟黍等農作物以外,同時充分利用聚落周圍的野生植物資源。其他野生可食植物發(fā)現較少,這反映農業(yè)是先民植物性食物的主要來源,這種情況與同為龍山時期的瓦店、王城崗、大賚店等遺址接近。然而在仰韶時代,野生可食植物性食物數量較多,到了龍山時代,海岱地區(qū)的兩城鎮(zhèn)②Cary Crawford,趙志軍等:《山東日照市兩城鎮(zhèn)遺址龍山文化植物遺存的初步分析》,《考古》2004年第9期。、趙家莊③王春燕:《山東膠州趙家莊遺址龍山文化稻作農業(yè)研究》,山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等遺址也出土了豐富的農作物遺存,但野生可食植物則相對較少。農業(yè)逐漸成為先民的主要生產活動這一轉變或是在龍山時代完成的。

    (二)農作物結構

    平糧臺遺址發(fā)現的農作物有粟、黍、大豆、水稻和小麥。通常情況下,對出土的植物遺存尤其是農作物遺存的鑒定和量化分析可以判斷遺址的農業(yè)生產特點④趙志軍、方燕明:《登封王城崗遺址浮選結果及分析》,《華夏考古》2007年第2期。。從圖3可知,粟無論是從出土概率還是相對百分比來看都居于首位,位居第二的是黍,從出土數量來說,黍的相對百分比并不高,但出土概率僅次于粟,這些表明黍的種植規(guī)模是不及粟的,但在平糧臺遺址先民的農業(yè)生產中仍占有較重要的地位。粟黍是中國北方地區(qū)最重要的兩種農作物,現有研究發(fā)現,早在距今11000 年前,粟類植物的栽培馴化行為就已經存在⑤Yang XY et al.Early millet use in northern China.PNAS,2012,vol109.。裴李崗文化的多個遺址都發(fā)現粟黍類的微體植物遺存⑥張永輝、翁屹、姚凌等:《裴李崗遺址出土石磨盤表面淀粉粒的鑒定與分析》,《第四紀研究》2011年第5期;楊玉璋、李為亞等:《淀粉粒分析揭示的河南唐戶遺址裴李崗文化古人類植物性食物資源利用》,《第四紀研究》2015年第1期;陶大衛(wèi):《基于人牙結石的淀粉粒證據探討裴李崗遺址先民植物性食物來源》,《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18年第2期。,且黍可能是優(yōu)勢作物,粟在原始農業(yè)中的地位不明顯⑦Zhang JP et al.2012.Early mixed farming of millet and rice 7800 years ago in the Middle Yellow River region,China.China.PLoS One 7(12).。到了仰韶中晚期,農業(yè)種植模式由黍為主轉向以粟為主,粟在各類農作物中的出土概率和絕對數量都占明顯優(yōu)勢①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潁河中上游谷地植物考古調查的初步報告》,載《登封王城崗考古發(fā)現與研究(2002-2005)》,大象出版社,2007 年,第916~942 頁;程至杰:《淮河上中游地區(qū)新石器時代植食性資源利用研究》,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博士論文,2016年。。到了新石器時代末期的龍山時代,粟黍無論是從絕對數量還是粟黍在各遺址中出現的頻次來看,都遠高于其他農作物,且粟的絕對數量又遠高于黍,這說明在龍山時代的淮河流域中游地區(qū)粟在農業(yè)結構中占據更為重要的地位②趙珍珍:《淮河中游龍山時代農業(yè)研究》,山東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8年,第41頁。。鄧振華等對中原地區(qū)龍山時代的農業(yè)結構比較分析認為其作物結構基本都是以粟為主,黍為輔,兼有稻和大豆的模式③鄧振華、秦嶺:《中原龍山時代農業(yè)結構的比較研究》,《華夏考古》2017年第3期。。

    大豆的出土數量是較少的,僅出土了80 粒,但是其出土概率較高,與黍的出土概率幾乎相當,位居第三,這表明大豆在平糧臺遺址先民的農業(yè)生產中具有較高的普遍性。從我們對平糧臺遺址保存完整的大豆進行的尺寸測量的結果來看,同時對比登封王城崗遺址④趙志軍:《登封王城崗遺址浮選結果及分析》,《華夏考古》2007年第2期。和鶴壁大賚店遺址⑤武欣、郭明建、王睿等:《河南鶴壁大賚店遺址龍山時期植物遺存分析》,載《東方考古》第14 集,科學出版社,2018年。出土的大豆的尺寸來看,平糧臺遺址的大豆應為栽培種,作為粟黍以外的農作物被人們所種植。

    平糧臺遺址龍山時期僅出土了2 粒水稻,但是根據遺址所出的蓼科、莎草科、小二仙草科等喜濕甚至水田雜草的發(fā)現,這些說明遺址在龍山時期應有較好的水熱和灌溉條件,所以我們認為平糧臺遺址是具備種植水稻的條件的;同時,我們在平糧臺遺址的植硅體分析中也發(fā)現了水稻扇型植硅體⑥趙珍珍、曹艷朋、靳桂云:《平糧臺遺址的植硅體分析》,未發(fā)表。,因而我們推測水稻可能是本地種植的。

    目前我國已有40 余處發(fā)現距今3000 年以上的小麥,這些遺址集中分布于西北、中原以及海岱地區(qū)⑦范憲軍、陳國科、靳桂云:《西城驛遺址浮選植物遺存分析》,載《東方考古》第14集,科學出版社,2018年。,但是從目前的研究發(fā)現來看,關于小麥最早傳入中國的時間、路徑,以及方式等問題尚無定論。平糧臺遺址僅發(fā)現2 粒小麥,根據出土遺跡單位的年代判定為龍山時期,并未對其進行測年,所以暫時認為其為龍山時期。由于發(fā)現較少,所以我們不能判定小麥在平糧臺先民食物結構中的重要性,但是至少可以說明在龍山時期平糧臺先民存在對小麥的利用,只是并未得到重視。

    可見,平糧臺遺址的農作物結構已經出現復雜化趨勢,呈現粟為主、黍為輔,同時種有大豆、水稻和小麥的五谷俱全的趨勢。從已有的植物考古數據來看,五谷俱全的農作物結構始于龍山時代,到了先秦時期已經形成較穩(wěn)定的農業(yè)生產內容⑧楊玉璋、袁增箭、張家強等:《鄭州東趙遺址炭化植物遺存分析記錄的夏商時期農業(yè)特征及其發(fā)展過程》,《人類學學報》2017年第2期。?;春恿饔蛑吝t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已經形成了一種粟為主,黍、水稻為輔的稻旱混作模式,且粟在各遺址中占據優(yōu)勢地位,而到了新石器時代末期,淮河流域上中游皆為稻旱混作的農業(yè)模式,且粟、黍、稻三種都占據絕對優(yōu)勢,但各類農作物尤其是水稻和粟在先民經濟結構中的地位因遺址所出的地理位置不同而有所差異⑨楊玉璋、程至杰、李為亞等:《淮河上、中游地區(qū)史前稻—旱混作農業(yè)模式的形成、發(fā)展與區(qū)域差異》,《中國科學:地球科學》2016年第8期。。與同時期的位置更靠東的尉遲寺⑩趙志軍:《安徽蒙城尉遲寺遺址浮選結果分析報告》,載《植物考古學——理論、方法和實踐》,科學出版社,2010年,第109~119頁。、禹會村?尹達:《禹會村遺址浮選結果分析報告》,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徽省蚌埠市博物館編:《蚌埠禹會村》,科學出版社,2013年。等遺址相比,平糧臺遺址粟黍所占比例更高,水稻占比較低,且同位素分析結果①周立剛:《穩(wěn)定碳同位素視角下的河南龍山墓葬與社會》,《華夏考古》2017年第3期。也證明該聚落先民以粟黍類食物為主食,這一結果與楊玉璋等人認為在淮河中游地區(qū)粟、稻比例似隨經度不同而變化,位置偏東的遺址水稻種植更普遍是一致的。需要指出的是,龍山時代不同聚落農業(yè)的重要性還與其所在的遺址微地貌、考古學文化等多方面的因素有關。

    (三)植物遺存出土背景與聚落功能分區(qū)

    對植物遺存的出土背景分析可以為我們提供豐富的關于古代遺存的相關信息②曹兵武:《考古埋藏學贅議》,《南方文物》2016年第2期。。結合平糧臺遺址出土植物的絕對數量、種子密度和炭屑密度來看,灰坑都是最高的,含有的植物遺存也最豐富?;铱邮沁z址中最常見的遺跡類型,主要為人類的生活垃圾坑,與人類生產生活聯系密切,因而其植物種子更易于保存,其含量也會較高。

    此次發(fā)掘采用針對性采樣法,對分層的灰坑也進行分層采樣,對于更好地認識植物遺存的情況、灰坑的形成以及堆積過程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如H308,其填土共分14層,每層的土質土色有所差異③平糧臺遺址相關資料正在整理中,尚未發(fā)表。,出土的植物種子組合卻較相近,為粟、黍、大豆等農作物以及馬唐、狗尾草等雜草種子。由以上可看出,雖然每層土質土色有所差別,但是也有可能不是多次傾倒而成,或可能是短時間內一次傾倒形成,土質土色的差異則有可能是傾倒的方式、包含物或者埋藏過程等多種因素導致的。因此在解釋灰坑的形成過程或堆積過程時除了考慮土質土色、包含物外,還應結合植物遺存等其他信息來更好地解釋古代人類行為。

    考古遺址中出土的炭化植物遺存一般有以下幾種可能:一是直接的人為,人類有意識的利用而進入遺址的;二是間接人為,植物物種伴隨著人、動物等無意識地進入遺址;三是非人為行為,植物種子通過風力、水力或其他媒介(昆蟲、食草動物)等進入遺址;四是后沉積過程,考古遺址中的植物在沉積過程中根據當地不同的環(huán)境和植物自身的沉積條件而保存在遺址中。

    通過對平糧臺遺址植物遺存的空間分析發(fā)現,發(fā)掘區(qū)的東南部出土植物種子密度較高,且多出土農作物種子,推測是平糧臺遺址先民活動比較頻繁或可能是農作物消費區(qū)域。

    五、結 語

    通過對平糧臺遺址的農業(yè)狀況的分析與討論我們得出以下認識:

    (1)平糧臺遺址2014-2015年度發(fā)掘區(qū)龍山時期的植物考古分析結果表明,平糧臺遺址農作物遺存以粟為主,黍為輔,少量大豆、水稻和小麥,反映了典型的多種農作物并存的作物結構;

    (2)農作物所占比例明顯高于非農作物,這表明農業(yè)生產在聚落生活中占有更重要的地位,同時聚落先民也廣泛利用聚落周圍的野生植物資源;

    (3)通過植物遺存的出土背景分析,發(fā)掘區(qū)的東南部出土植物種子密度較高,且多出土農作物種子,推測是平糧臺遺址先民活動比較頻繁或可能是農作物消費區(qū)域;

    (4)平糧臺遺址位于史前稻粟混作區(qū)域,這次植物考古工作發(fā)現的稻遺存相對較少,可能與發(fā)掘區(qū)的位置有關;

    (5)小麥在龍山時代是否已經傳入中原,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支持。

    [感謝多倫多大學的Gary Crowford教授在種子鑒定和拍照中給與的無私幫助,謹表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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