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溢
隨風(fēng)飄轉(zhuǎn)的落葉都有各自的性情,但人卻沒有。
總有人擔心著別人是怎么看自己的,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什么形象。但實際上,這完全不必。
大哲學(xué)家莊子就是個極具性情的人。他將一般人眼中無比珍貴的丞相之位看作死老鼠一只,一錢不值;他甘愿做一只在爛泥里甩著尾巴的烏龜,對一般人眼中求之不得的權(quán)力與財富嗤之以鼻;他也不像儒門弟子,想要去改變世界,他只想做一個自然的人。在他的妻子死后,他居然箕踞鼓盆而歌,在他人看來簡直就是不近人情的冷血動物,甚至連他的好朋友惠子都無法理解他,直問他:“不亦甚乎?”
但莊子卻不會在意這些。面對好友的逼問,他也只是簡單地論述了他的生死觀——“生死本有命,氣形變化中。天地如巨室,歌哭作大通?!币?,惠子可是莊子除他外“無可語也”的好友,這樣的回答,無論如何簡單了一些。但這就是莊子——他絕不會去在意世俗的眼光,他只會在做夢時夢到自己變成一只蝴蝶。
李白也是極具性情的。不用說“龍巾拭吐、御手調(diào)羹,貴妃捧硯、力士脫靴”這種幾近瘋狂的舉動,就說他“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狂妄,千古之下,何人能及?更不用說“落筆興酣搖五岳,詩成嘯傲凌滄州”的豪氣難羈了。寫《將進酒》時的情景,他與友人推杯換盞,毫不客氣地拿著友人的五花馬千金裘來換酒時,他眼中又何曾容下別人?
吳敬梓創(chuàng)作的《儒林外史》中,塑造了許多獨特的人物,如杜少卿,與妻子攜手游玩,不顧旁人側(cè)目;如季遐年,寫得一筆好字卻不愿為官紳服務(wù);如沈瓊枝,南京賣詩,十足獨立女性的形象。
又如汪曾祺,學(xué)生時代就放浪形骸,喝得大醉,老師沈從文連灌幾大碗濃茶才將他灌醒;如錢鐘書,“不愿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見些不三不四的人”;如金岳霖,如蔡元培,如章太炎……他們何曾想過別人如何思考他們?他們只消做好自己的事,不負自己,便不負世人。
反觀蒲松齡,一生終老科場,同他自己所鄙視的這些考生一同進場,一輩子茫然無所知,他如何知道,他在他的那間“聊齋”中的談鬼說狐、刺貪刺虐,才是最真實的他,才是文言小說的巔峰?李汝珍創(chuàng)作《鏡花緣》時,大肆炫耀自己的文采與學(xué)識,可他如何知道,那海外諸國的奇思妙想,游歷各國的冒險故事,對男女平等的追求,對理想社會的渴望,才是《鏡花緣》中映出的他真正的自己?
我們每個人都該留一個自我。面具對自我沒有任何用處,別人的贊譽、冷嘲都與我無關(guān)。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浙江省新昌縣七星中學(xué)‖指導(dǎo)教師:姜見知
“我”的真性情是什么樣的?有時候認識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在古往今來真性情的人里,莊子“置生死于身外”,妻子去世都能鼓盆而歌;李白“天子呼來不上船”,高官厚祿不敵他眼里一斗素酒。像汪曾祺,像錢鐘書,像金岳霖,做了太多驚世駭俗之事,然而在他們看來,“做好自己的事,不負自己,便不負世人”。
我們常常過于在意別人的看法,也常常在自省中迷茫自失。其實,在觀察自我、了解自我、成就自我的過程中,只有保持清醒,堅持風(fēng)骨,擺正心中的良知,那個真實的自己才會笑著和你打招呼。
【適用文題】認識自己;走自己的路;也說真性情……(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