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隊，香港的“金名片”

田亮

警察是許多香港年輕人的理想職業(yè)。

2019年是香港警隊成立175周年，香港舉辦了一系列慶?；顒?，例如警隊建筑物開放日、慈善音樂會、刊印紀念特刊、發(fā)行紀念郵票等。最受矚目的當屬1月12日，香港特區(qū)政府警務處在香港警察學院舉辦“香港警隊175周年大匯演暨警民同樂日”活動。香港特區(qū)行政長官林鄭月娥、香港中聯辦主任王志民、外交部駐港公署副特派員宋如安、解放軍駐港部隊副司令員鄭國躍、香港特區(qū)立法會主席梁君彥、特區(qū)政府保安局局長李家超等出席開幕禮并參加了當日的活動。這是香港回歸以來，香港警隊舉行的首次大型慶祝典禮活動。

林鄭月娥在致辭中表示，成立于1844年的香港警隊經歷無數挑戰(zhàn)，已由171人的隊伍發(fā)展至今天3萬多人的專業(yè)紀律部隊。香港的良好治安、警隊的文明和專業(yè)，令香港成為舉世公認的最安全的城市之一，成為她多年來推廣香港時的一張“金名片”。

2019年的修例風波中，許多人心中產生了這樣的疑問：為什么香港警察頻繁受到暴徒襲擊后，仍絕不像西方警察那樣進行暴力還擊？香港《警察通例》第二十九章規(guī)定，警察必須是在“不能以較溫和的武力來達到其目的時”，才可使用槍械;同時列明，在下述情況可使用槍械：保護任何人，包括自己，以免生命受到威脅或身體受到嚴重傷害;或拘捕任何企圖逃避警方拘捕的人，而該人屬警務人員有理由相信剛犯了嚴重暴力罪行的人;或平息騷動或暴亂。

可見，為了平息暴亂，警察有開槍的權力。但是從這幾個月的實際情況看，香港警方是極為克制的，屈指可數的幾次開槍都是在警方受到致命攻擊的情況下發(fā)生的。香港警察機動部隊校長、英籍總警司莊定賢說：“我只是眾多維護香港社會和平穩(wěn)定的警察中的一員。我們的所有行動就是為了保護絕大多數的香港市民，他們不支持目前的暴力行為，他們想要繼續(xù)平靜的生活，他們希望停止混亂的局勢。而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p>

對于警員持槍、拔槍，也有嚴格規(guī)定。一旦拔槍，即使沒有開槍，也必須用文字報告拔槍原因。如果開槍了，更須詳盡寫清楚現場情況，例如開槍的前因、如何拔槍、開槍前向對方發(fā)出什么口頭警告、開槍后采取了什么行動，等等，還要接受核查。

有香港媒體稱，相比西方國家的同行，香港警察仁慈多了。2014年的非法“占中”期間，警察天天超時工作，受累還要挨罵。有警員透露，上級下達“三不”指令，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擋記者，同事之間靠互相打氣堅持下來。警方還多次對警員強調，使用警棍時，盡量只打手腳，不打頭。

一名從警多年的警察坦言：“身在前線，有時會被言語挑釁的市民激起火氣，偶爾還會出現肢體沖突，但畢竟警察的責任是保護市民、維護法紀，同事們非?？酥啤⑷套??！币幻诵菥L說：“千萬不要把我們視為城市的統治者。我們是以服務的心態(tài)執(zhí)法。”

忍讓與克制并不意味著警察沒有執(zhí)法權。2019年8月11日晚，香港警隊通過社交平臺臉書發(fā)布了一段視頻。警司劉肇邦在視頻中說：“昨晚大約8點半，有市民報案稱，在荃灣一個屋苑的垃圾房附近發(fā)現可疑人士出現。沖鋒隊同事趕到現場后，有20到30名居民起哄叫囂，質疑警察進入屋苑平臺的權力。根據《香港法例》第二百三十二章、《警隊條例》第五十條，如警務人員合理地相信有人犯有可被判處監(jiān)禁的罪行，便可作出拘捕。而當警務人員有理由相信一個違法的人進入了一個地方，無論是公共場所還是私人地方，管理或居住該處的人須允許警務人員入內。就算當時警察未取得法庭手令，為避免有關嫌犯逃走，亦可進入該地方，以行使拘捕的權力。另外，任何人故意阻撓警察，令警察無法就市民的報案或任何罪案作出跟進調查，都可能犯有《警隊條例》第六十三條規(guī)定的‘阻礙警務人員執(zhí)行職務’?！?/p>

香港暴徒正是利用了警方的克制，變得肆無忌憚，甚至打起了連警方都很少使用的槍械的主意，對此，警方“該出手時就出手”。12月8日，香港警方突擊搜查全港11個地址，搗破一犯罪團伙。據悉，該團伙曾參與10月20日旺角非法集結，以大量汽油彈擲入旺角警署，并計劃于12月8日的游行活動使用槍械射擊警員，制造混亂，傷及路人后嫁禍警員。幸好警方突襲成功，并在灣仔克街一集合點搜獲一把半自動手槍、4個彈匣、105發(fā)子彈。這是修例風波以來，香港警方首次檢獲真槍實彈。

香港警方在12月初舉行的例行記者會上公布，6月至今已累計拘捕5947人。可以說，他們維護了自身的榮譽，也得到14億國人的認可。8月10日，“守護香港大聯盟”發(fā)起“全民撐警日”活動，呼吁市民身穿藍色上衣，偕同親戚朋友前往附近警署，致送心意卡或慰問信，向警務人員表達慰問和支持。11月22日，歐洲華僑華人社團聯合會、歐洲中國和平統一促進會等多個社會團體在香港警察總部門前集會，高舉寫有“看望香港警察，支持香港警察執(zhí)法”等字樣的橫幅，向香港警察致送錦旗，還在現場合唱特意為香港警察創(chuàng)作的歌曲《香江 香江》，表達對香港警察的敬意和支持。

警察是香港一支重要的紀律部隊。香港警務處同消防處、懲教署、入境事務處、香港海關和政府飛行服務隊等其他紀律部隊一樣，隸屬于香港保安局。香港警方在警察總部、本島、新界、九龍和水警區(qū)等設置指揮控制中心，協調整個警方的行動。各控制中心設有“999”控制臺、交通控制臺及沖鋒隊控制臺，中心的墻壁上設有巨型電子地圖，接到報案，發(fā)案地點就會在電子地圖上用紅燈閃動顯示，一目了然?！?99”控制臺類似于內地的“110”，是面向社會的緊急呼救電話的接受臺。

在香港，當警察是件苦差事，香港市民有時稱警察為“差人”。香港島、九龍的警察，接到“999”報警后要在9分鐘內趕到現場，新界則是15分鐘內。如未趕到，要向上級作出解釋。據統計，警方對“999”電話的平均反應速度為3.7分鐘。

港警中半數以上屬巡邏警察，執(zhí)勤時很專注，不能打私人電話、辦私人事項。如巡邏時顯得很疲倦或不專業(yè)，隨時可能被投訴。廣州市政協委員蔡偉石在2014年2月廣州市兩會期間提出，廣州應該參照香港等地，恢復警察徒步巡邏。這個建議被采納，并于當年5月實施，全市1.1萬余名警力上街巡邏。

打開香港警務處官方網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網頁上方顯示的“忠誠勇毅，心系社會”8個大字。很多時候，警察處理的是日?，嵤隆Ｒ幻僭鴮γ襟w介紹，即使不屬于緊急情況，只要能為市民提供幫助，巡警都樂意為之，包括給人帶路;為了服務市民，巡警需掌握很多應急救援知識、生活常識?！昂喼北仨毷侨拧Ｒ驗槟愦┲品?，代表形象，就必須回應所有查詢或求助?！?/p>

2003年春節(jié)前，內地來港探親的七旬老人李崇離家出走，因為沒帶任何證件，又患有老年癡呆癥，被當作非法入境者遣返內地。后來警方發(fā)現錯誤，立即與內地聯系，將李崇接回香港。事件發(fā)生后，警務處長表示會徹底調查事件并發(fā)表調查報告，兩位副處長也多次向李崇的家人致歉，承諾將做出合理賠償，要吸取教訓，加強對警員的普通話培訓。李崇的家人對警方的態(tài)度十分滿意，香港輿論對警方“知錯能改”也贊許有加。

2005年12月，世界貿易組織第六次部長級會議在香港舉行。韓國農民為抗議開放韓國大米市場，到香港發(fā)起抗議活動。他們白天“赤膊跳海”，晚上扔雞蛋、搶警棍、燒棺材，多次與香港警方發(fā)生激烈沖突。警方利用媒體展開積極的公共關系工作，號召香港市民不要前往韓國農民示威的集中區(qū)域，并就有關警察的處置示威策略進行全方位的媒體報道，尤其是對韓國農民針對警方的“暴力”進行細致入微的報道，這些客觀真實的報道，既教育了廣大香港市民，也充分展示了香港警方的公共關系策略。由于香港警方準備充分，果斷控制局面，沒有出現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甚至示威者也對香港警察的表現非常認可，打出標語“謝謝你，香港警察”。

原為內地媒體人、現為香港大學新聞及傳媒研究中心中國傳媒研究計劃主任的錢鋼，曾在2007年記述一次親身經歷。他與朋友去大浦梧桐寨爬山，一位朋友不慎摔傷，大家想報警，但手機沒信號，恰巧碰上了一名與女友爬山的休假警察。警察掏出手機，一看沒有信號，便跑出去數十米，找到信號微弱的地方大聲通話，然后問錢鋼等人：需不需要呼叫直升機？！得到否定回答后，警察于是請求派警員上山。大約半個小時后，濕滑的石階路上陸續(xù)出現7名消防隊員，他們穿著石棉服，肩搭大捆繩索，手提器材工具?？匆妭迹⒖虣z查傷勢，動作十分嫻熟——飛快地給傷者上好夾板，并將其送上了山腳下的救護車。這樣的救援效率讓錢鋼頗為驚訝和感動。

1841年1月26日，英國國旗在香港水坑口升起。那時，香港島約有6000人，大部分是漁民及燒炭工人，生活在沿岸的貧瘠村落。幾個月之內，人口急劇上升，海盜活動開始增多，治安狀況令人憂慮。1844年5月1日，香港警隊正式成立，成為世界上歷史最悠久的警隊之一。

早期的香港警察所面對的治安問題有陸上的搶劫、賭博、綁票和海上的海盜等。從何處招募足夠的警察一直是早期警隊的難題。到了20世紀20年代，香港警察的編章編號前分別加上英文字母，方便識別警察來源地：A代表歐洲裔，B代表印度裔，C代表本地人，D代表從山東威海招募的山東人。當時流行順口溜：“ABCD，大頭綠衣。捉人唔到（抓不到人），猛吹BB（銀笛）?！?/p>

當時一名從威海來的警察回憶道：“英國人認為外地人比本地人更可靠，所以在警政事務上長期推行華洋分治和非本地化政策，大量聘用印度人當警察，輔以部分本地的廣東籍警察。印度民族主義和中國革命興起后，英國人轉而希望引進與廣東沒有任何聯系但又懂中國文化的華人做警察，所以1922年香港海員大罷工之后，威海就被香港政府確定為新的警察來源地。當年主要由我們威海衛(wèi)警察擔負的任務，頭一個就是沖鋒隊。它成立于1927年，專責應付騷亂、緊急事故、嚴重罪案以及自然災害，并負責押款、解犯和機動巡邏，是當年警隊專打頭陣的最精銳的部隊。第二個是交通部，主責指揮交通、管理車輛停泊秩序和調查處理交通事故。當年香港沒有交通指揮塔，指揮交通得站在馬路上，山東人個大，往那兒一站，行人和車輛老遠就能看見，而且日曬雨淋的還得能吃苦，這都是我們的長項。至20世紀60年代香港警察來源實現本地化之后，‘威海衛(wèi)警察’作為香港獨立警員門類的歷史才告結束。”

20世紀五六十年代，港英當局與在港華人之間的矛盾激化。港英政府為改善警民關系，爭取社會各界對警務工作的支持和理解，于1968 年在警隊中專門設立了處理警隊與市民、社會團體和新聞媒體關系的機構——公共關系科。這個部門利用電影院廣告，在地鐵、街頭張貼廣告，在學校辦講座等手段宣傳警隊，號召人們加入警隊，其招募電視廣告還曾在20世紀90年代獲得香港“最受歡迎電視廣告獎”。

為打擊警隊和政府官員貪污，1974年2月，香港立法局通過《香港特派廉政專員公署條例》，廉政公署正式成立。1974年至1977年11月的反貪風暴中，260名警務人員被控涉嫌貪污，警隊內的貪污泛濫現象被杜絕。

1974年，為對付國際恐怖分子、保護機場安全成立了“飛虎隊”，亦稱“特別任務連”，英文簡稱SDU。隨著形勢的變化，這支隊伍的任務擴展到對付各類嚴重犯罪。隊員們在訓練中能在不到1秒的時間內區(qū)分開目標靶和干擾靶，并準確中靶;能在60米以外擊中面積只有5平方厘米的物體。他們百步穿楊的本事為“飛虎隊”贏得了“神槍手特警隊”的美名。平時，“飛虎隊”不會應喚出動，只有匪徒持槍械作案時，他們才出馬。

“飛虎隊”是世界知名特警隊，揚名于20世紀80年代。1984年1月31日，一群匪徒截住了一輛運鈔車，搶走一箱日元和護衛(wèi)員的槍后逃跑。警方得報后立即派人對罪犯進行圍追堵截。雖經數度交火，但由于當時路人較多，場面混亂不堪，未能將罪犯繩之以法。在后來的1個月內，劫匪又多次作案。警方決定動用“飛虎隊”。據一位隊員回憶，當得知10年磨槍，終有用武一朝，隊員們都很興奮，并展開精心部署。2月5日凌晨，由數十名“飛虎隊”隊員和重案組探員組成的突擊力量，將位于銅鑼灣的匪徒藏匿大廈重重包圍。“飛虎隊”隊員進人樓內，將匪徒住處的防盜門炸開，隊員持沖鋒槍進入屋內，與匪徒展開槍戰(zhàn)，狙擊手則在外圍高處射擊目標。4分鐘后便平靜下來，4名匪徒束手就擒。之后，“飛虎隊”又于2月9日會同重案組查出大批私藏軍火，包括手槍9支、霰彈長槍3支、子彈1500余發(fā)等。

2003年12月，“飛虎隊”與“O記”采取聯合行動，在凌晨時分強攻進入香港頭號通緝犯季炳雄的賊窩，不費一槍一彈便將季炳雄及其手下拘捕。2011年9月，毒品調查科在屯門一帶破獲香港開埠以來最大宗的6億港元可卡因案，“飛虎隊”強攻進入現場拘捕4男2女。

近年來，每逢警隊里有市民開放活動，“飛虎隊”表演打擊罪犯、解救人質等都是重點節(jié)目。例如2019年1月舉行的慶祝警隊175周年活動中，“飛虎隊”參加的聯合反恐演習扣人心弦，引起了在場觀眾的驚呼和熱烈掌聲。隊員們模擬對抗4名“恐怖分子”，最終以隊員乘坐直升機游繩而下并成功制服“恐怖分子”圓滿結束。

“飛虎隊”與1977年成立的機場特警隊和20世紀50年代成立的警察機動部隊、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并稱香港警隊的四張“王牌”。

警察機動部隊俗稱“藍帽子”，簡稱PTU，是一支專門對付暴亂的隊伍，隊員戴深藍色“貝雷帽”，“飛虎隊”即隸屬于這支部隊?！八{帽子”曾進行過多次平暴制亂工作，如平息1982年球迷騷亂和1984年出租車司機罷駛騷亂。2014年成立的“速龍小隊”也屬于警察機動部隊，主要責任為防暴、維持內部保安及清除路障等，在2019年的修例風波中多次嶄露頭角，屢屢被網友點贊。

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簡稱OCTB，俗稱“O記”，是警方對付黑社會組織的部門，眼線廣，臥底深。“三合會”是香港黑社會的泛稱。2014年2月和3月，《明報》總編輯劉進圖、《香港晨報》兩名高層人員分別遇襲，引起香港社會高度關注。由于被捕疑犯均為黑社會組織“和勝和”成員，警方認為這與“和勝和”跟其他三合會組織爭奪利益有關，決定大舉打擊三合會?！癘記”聯同刑事情報科、機動部隊及交通部等，展開歷時一個月的“智磐”行動。突擊搜查全港逾150個娛樂場所，共拘捕包括“和勝和”骨干成員在內的317人，檢獲31萬港元現鈔、價值約670萬港元的色情光碟、逾20萬港元毒品以及大批武器。

同年6月8日，巴西足球世界杯在即，“O記”聯同毒品調查科及商業(yè)罪案調查科搜查全香港22個地點，搗破由黑社會組織“14K”操控的跨國非法賭博集團，共拘捕26人，檢獲1100萬港元及人民幣現鈔、3億7千萬港元非法投注紀錄、名表、珠寶首飾等贓物。這是警方檢獲現金及投注紀錄規(guī)模最大的非法投注案。

2019年6月以來的非法游行顯然是“有組織罪案”。11月1日，“O記”隊員根據線報突擊搜查了灣仔堅拿道西一處住宅，搜出了188支汽油彈，其中包括一些半成品，還有一批助燃液體，包括汽油和松節(jié)水。還搜出5支伸縮警棍和兩支胡椒噴霧，以及一批示威者常用的裝備，包括頭盔、防毒面具等，當場拘捕1女4男。12月8日，修例風波以來首次檢獲真槍實彈即是“O記”的戰(zhàn)果。

警察犯規(guī)怎么辦？1974年，香港警隊建立了投訴警察制度。任何個人或團體可對警察行為提出投訴，受理投訴的部門是警務處投訴警察課。由于該部門是警隊內部機構，人們普遍認為它難以公正無私地應對所有投訴案件。政府又成立了投訴警察監(jiān)督委員會，簡稱“監(jiān)警會”，從外部來監(jiān)督和控制投訴警察課的工作。起初，監(jiān)警會由社會人士組成。2009年6月，隨著香港立法會通過的《獨立監(jiān)察警方處理投訴委員會條例》生效，監(jiān)警會正式轉為法定機構，正名為“獨立監(jiān)察警方處理投訴委員會”。投訴警察課完成投訴調查后，會把“須匯報投訴”的調查報告提交監(jiān)警會，確保公眾對警務人員的投訴得到公平和公正處理。如果發(fā)現疑點，監(jiān)警會將案件打回，要求投訴警察課澄清或提供更多資料。

2009年，一對夫婦在自動取款機撿到1900元交給警署。3個月后，警署通知他們，款項無人認領，可歸拾獲人。但是，失主到另一個警署報了案，該案被列為盜竊案，撿到錢的夫婦遭到警方盤問。這對夫婦認為，警方電腦系統沒有使兩個警署的案件互通信息，警員也沒有清楚向他們解釋盤問原因，因此提出投訴。雖然他們后來撤回投訴，但一名警署警長因沒有仔細審查導致案件沒有得到妥善處理，被附加一項“未經舉報但證明屬實”的“疏忽職守”指控。監(jiān)警會還建議警方改善有關指引，防止類似投訴再次發(fā)生。

據監(jiān)警會原主席郭琳廣2014年介紹，絕大多數投訴都是很輕微的，比如投訴警察沒禮貌、說話大聲等;過去5年，關于警察毆打的指控，沒有一項獲證明屬實。以2012/2013年度為例，監(jiān)警會通過了4884項指控，無法證實、無過錯以及虛假的占近九成，經全面調查的指控中僅有約13%投訴屬實。2016年，投訴警察的數量降至1504宗。2019年6月以來，香港反對派一直要求特區(qū)政府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調查警方執(zhí)法等行動。8月，林鄭月娥表示，香港已有法定獨立監(jiān)警會，不宜再設立獨立調查委員會。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fā)展，網絡與科技犯罪持續(xù)上升。2015年，香港警務處成立了網絡安全及科技罪案調查科。2016年4月，該科制定的信息安全管理系統，獲得國際標準化組織（ISO）頒發(fā)的認證證書，警隊致力保障信息安全和加強保護數碼證據的能力得到肯定。2018年12月，警隊設立了“全東南亞執(zhí)法機關首個‘網絡靶場’”，警務人員可借此進行反黑客攻擊訓練等，進一步提升了警隊應對網絡和科技犯罪的能力。

高效的執(zhí)法能力及制度保障，使香港整體治安情況日益改善。2017年的罪案數量為56017宗，比上一年減少7.6%，為1975年以來新低。2018年罪案數量為54225宗，再創(chuàng)新低。香港警務處也屢次被國際刑警組織譽為“亞洲最佳”的警務機構。香港警隊去年進行的服務滿意程度調查和公眾意見調查顯示，84%的受訪者對警隊整體服務表現感覺“非常滿意”或“頗滿意”，為2000年推行此項調查以來最高值。

由于警隊能夠有效地控制罪案及維持社會穩(wěn)定，香港在多個國際組織的研究中得到很高的排名。英國列格坦研究所發(fā)表的《2019年全球繁榮指數》報告中，香港在衡量地區(qū)與人身安全的“安全與保安”指標上名列第四位，且2009年以來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美國研究機構“世界正義工程”公布的《2019年法治指數》中，香港在“秩序與安全”指標上名列第四位。總部設在瑞士日內瓦的世界經濟論壇2019年10月發(fā)表的《全球競爭力報告》顯示，在警務服務可靠程度方面，香港居第六名。

香港警隊的“飛虎隊”成立于1974年，是世界知名特警隊。

可以說，在今年修例風波爆發(fā)之前，香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香港全國人大代表廖長江曾說，香港的法治得以確立，經濟穩(wěn)步發(fā)展，市民安居樂業(yè)，專業(yè)、廉潔、高效的警隊絕對功不可沒。

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香港影視劇中警察的身影越來越多。1982年上映的喜劇電影《最佳拍檔》，講述了一個警察與盜賊“聯手破案”的離奇故事，以2604萬港元的票房刷新港片票房紀錄。成龍主演的《警察故事》系列，融武打、槍戰(zhàn)、愛情于一體，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收獲了一眾粉絲。2002年上映的《無間道》以臥底為核心線索講述警方與黑社會斗爭的故事，被稱為香港電影巔峰之作。2012年的《寒戰(zhàn)》更是邀請了真實的前“飛虎隊”隊員參演。近年來熱映香港大片也或多或少與香港警察有關，如《殺破狼》系列、《掃毒》系列、《竊聽風云》系列、《澳門風云》系列、《追龍》系列，等等。

香港電視劇也大量拍攝警察題材。反映第一代持槍女警的《陀槍師姐》，反映刑事偵查的《刑事偵緝檔案》，反映刑偵與鑒定工作的《鑒證實錄》，反映勸降和心理工作的《談判專家》等香港劇集，在引進內地后均成為當時的“爆款”。警察題材撐起了香港影視行業(yè)的一片天，激勵了幾代香港人，也使得內地民眾加深了對香港警察的認知和認可。

如今，從警是許多香港年輕人的理想職業(yè)，街頭常見寫有“參加警察隊伍，實現人生價值”的大幅招募廣告。香港警察的職級序列為：警務處處長、警務處副處長、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警務處助理處長、總警司、高級警司、警司、總督察、高級督察、督察、見習督察、警署警長、警長、高級警員、警員。警務人員的工資在當地公務員中較高。新入職的警員至少可拿2萬余港元月薪，比同齡人平均月薪高逾30%。督察的起薪更佳，如果學歷高、筆試成績好，入職月薪可達4.2萬港元。警察和家屬可享受免費醫(yī)療，子女可獲教育津貼。已婚并與未成年子女同住者可分配宿舍，租金約為月薪的7.5%。

當然，優(yōu)于平均水平的報酬背后是異于常人的付出，甚至是生命危險。盡管如此，報考警察的人數持續(xù)處于高位。不少警察是香港城市大學、香港中文大學等香港知名高校畢業(yè)的大學生，其中不少人在大學主修金融、會計、法律等。一名年輕警察談到入警初心時說：“相比于香港那些‘社會主流’行業(yè)，可能只有當警察，會同時帶來豐厚收入和人生價值吧?！?/p>

一位香港警察學院副院長曾對記者說：“我在香港當警察已有31年，我20多歲入職的時候沒什么理想，就是希望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但31年下來，我對這個工作的感覺是，它已變成我渴望終身投入的事業(yè)。在精神層面上已經上升到熱愛，發(fā)自內心的一種熱愛。讓我從頭開始一次，我還是覺得當警察是一個很好的終身職業(yè)?！?/p>

數據來源于2018香港警察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