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澳紅衣大主教性侵案收尾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楊征 本報特約記者 郝樹華

上訴無效，繼續(xù)服刑！當?shù)貢r間21日，因性侵兒童鋃鐺入獄的墨爾本紅衣大主教喬治·佩爾試圖為自己“翻案”，而此次上訴卻遭到維多利亞州高等法院的駁回。如今，這個身敗名裂的梵蒂岡神職人員只存在理論上的“脫罪”機會，而且很有可能受到國家法律與教廷戒律的雙重懲罰。在國際輿論看來，這樁案件的司法裁決極具里程碑意義——即便是位高權(quán)重的神職人員，如若犯罪也難逃法律追責。

澳大利亞聯(lián)合通訊社（AAP）22日稱，在21日的庭審當天，法庭外聚集著不少抗議者。大主教佩爾穿著一身黑色裝束出現(xiàn)在法庭，多數(shù)時間低垂著頭、一臉漠然。此前，他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中度過了170多個日夜，其中包括他的78歲生日。當主審法官落槌、判定他“將繼續(xù)服滿余下刑期”時，法院外的人群爆發(fā)出歡呼聲。有抗議者表示：“他還是更合適綠色的服裝（囚服顏色）?！迸鍫柋┬械囊幻芎φ?、代號“J.J.”的男子在采訪中表示“如釋重負”。

因早年性侵、猥褻兩名唱詩班男孩，佩爾于今年3月被澳法庭判處有期徒刑6年，且服刑滿3年零8個月后方可辦理保釋——這意味著佩爾出獄時將年過八旬。對于所受指控，佩爾一直堅稱無罪；接到一審判決結(jié)果后，他很快便開始著手上訴。在律師團隊的協(xié)助下，上訴方羅列出性侵案的“13處疑點”，從作案的時間、環(huán)境以及“可操作性”等多個方面提出質(zhì)疑、試圖通過詭辯實現(xiàn)翻案。

然而，在21日的庭審當中，主審法官將這些所謂“疑點”逐一駁回。其中，雙方就性侵“可操作性”的辯論尤為精彩：根據(jù)佩爾一方的說辭，案發(fā)時大主教身著“沉重的”主教圣袍，而這身行頭無法從正面“開口”，意即他不具備“作案可行性”。而檢方回擊，大主教的圣袍并非給重罪犯人或精神病患者所用的“拘束衣”，這身服飾具備一定的“可調(diào)適性”。其實早在庭審前，檢察官曾特意邀請3名主審法官親自體驗了一下“圣袍加身”的感受。主審法官弗格森表示，“這類服飾沒有那么沉重或不便”，并斷定佩爾具備作案條件。

上訴失敗后，佩爾的一名發(fā)言人對判決結(jié)果表示“失望”，聲稱其法律團隊將全面研究判決書、并繼續(xù)向高一級司法機關上訴。該發(fā)言人還表示，3名主審法官最終是以2比1的投票結(jié)果駁回的上訴，說明法庭對此案仍有分歧；她再次強調(diào)“大主教是無辜的”。不過在很多媒體看來，佩爾此次敗北基本意味著翻案無望。從理論上說，他仍可在28日內(nèi)向堪培拉的最高法院上訴，但這樣的訴求不太可能被最高法院受理，除非案情出現(xiàn)極具爭議的新疑點。

21日的最新判決受到了澳大利亞政界及宗教界的高度關注。澳總理莫里森對性侵受害者表達同情，強調(diào)司法機關作出的判決結(jié)果必須得到尊重?？偫磉€表示，國家可能會收回授予佩爾的澳大利亞榮譽勛章。澳大利亞天主教主教協(xié)會主席科勒里奇表示，天主教神職人員篤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接受當日的判決。梵蒂岡教廷22日也發(fā)表聲明，稱教會方面將等待佩爾“窮盡一切法律手段”之后，再決定是否按教會法對其采取措施。雖然佩爾已經(jīng)服刑數(shù)月，但他目前的身份仍然是梵蒂岡樞機主教，只不過已不再擔任梵蒂岡的官方職務，同時不得開壇布道、更不得接近未成年人。如教廷同樣判定其有罪，那么他將有可能被剝?nèi)ナヅ邸Ⅰ輮Z神職。

此外，另一名受害者的父親表示將繼續(xù)對佩爾提起民事訴訟、尋求經(jīng)濟賠償——他的兒子當年與“J.J.”是唱詩班的好友，但因童年陰影，他早在14歲就染上了吸毒惡習，后于2014年死于吸毒過量。

AAP稱，在國際輿論以及不少兒童權(quán)益組織看來，澳大利亞對佩爾性侵案的處理堪稱是一道“分水嶺”，為同類案件的受害者帶來了伸張正義的希望。據(jù)了解，佩爾案發(fā)前在梵蒂岡位居“財務總管”要職，其實際地位算得上羅馬天主教廷的“三把手”，也是迄今為止梵蒂岡位階最高的、因性侵兒童而被定罪的刑事罪犯。

媒體稱，少數(shù)神職人員對兒童的傷害行為，數(shù)十年來一直是梵蒂岡教廷難以抹去的污點。而教廷對這類丑聞的秘而不宣以及自成一派的處置體系，長期引發(fā)世俗社會的強烈不滿。不過，自方濟各出任教宗以來，大刀闊斧地推出了系列改革舉措，比如在教廷成立反性侵委員會、并對神職人員的涉性丑聞進行公開道歉，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