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源
歷史的天空有一張愁云慘淡的臉。正如本雅明筆下的歷史天使所看到的一樣,在我們視之為一系列事件發(fā)生的地方,他看到一個獨一的災(zāi)難在持續(xù)把廢墟堆積到廢墟之上。
幾個世紀前,北非的原住民看到悍然登陸的歐洲艦隊,意識到所謂的西方高級文明不過是另一種野蠻。薩特所論固然是自我與他者之間的辯證聯(lián)系,卻似乎也成了西方人政治與軍事侵略的工具。正是這種自我與他者實為對立關(guān)系的認識,拉開了近代史的序幕,或推或搡地把散落四方的各種文明聚為整體;也正是這樣的認知,使得各個大陸上的炮火聲不斷,震碎了文明的七魂八魄。
薩特還說過,他者是自我的地獄。我卻認為,唯“千日防賊,百年披掛”的人際關(guān)系是社會發(fā)展的浩劫,而化干戈為玉帛、人人握手言和的環(huán)境無論是對自我,還是對他人而言,都十分有益。以此為基礎(chǔ),自我與他者間的良性互動和心靈對話無疑又使他者為我之天堂。
紀伯倫曾寫道,一個靈魂已經(jīng)覺醒的人,他的生命核心和一切生命之間的道路都打通了。在他看來,人的核心猶如一座秘密房屋,遠離一切他人組成的道路。然而,若在與他人的交往中獲得情感共鳴,那么自我就可從孤島狀態(tài)中得到解放———鄰人的房中燈也可照亮我的屋子,他人心中的思想也可激發(fā)我的靈魂。人類在互相學(xué)習(xí)中進步,在積極的溝通中共榮。而這一天堂式人間的構(gòu)筑,也許要以王鼎鈞所謂“人煙稠密”“結(jié)束千年防賊,百年披掛”為前提。
也許以生物進化角度觀之,不論哪一物種,“沖突”似乎是萬難避免的自然狀態(tài);然而從社會學(xué)角度來看,對人類而言,這絕非一種最佳狀態(tài)。薩特或許指出了一種不可判為錯誤的認知,卻抹殺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使自我成為凌駕于他者之上的唯一重點。人與動物有所不同。自我向他人施予的關(guān)懷,是有所差異的源頭。正如周國平所說,凡配在生命的海洋里啜飲的,都配在你的小溪中舀滿他的杯子。
放下拳頭,去勞作,去放歌,去結(jié)伴游山林。哪里有結(jié)伴偕行的人,哪里就有伊甸園。
教師點評
本文開篇將讀者引入了風云變幻的歷史長河中,在宏大的視野中解讀薩特的名言,認為薩特的言論將自我與他者對立,一定程度上催生了戰(zhàn)爭,拉開了近代史的序幕。緊接著表明自己的觀點,認為王鼎鈞之言所提倡的化干戈為玉帛、人人握手言和的取向是值得贊賞的。后文分析了與他人良性互動和心靈對話的益處:個體可以借此對抗孤獨,在互相學(xué)習(xí)中進步、共榮。最后,回到薩特的言論,認為它不失為一個真相,卻有弊端:抹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文末以詩意的文字呼吁人們攜手而行,追求美好人生。本文對兩句名言都有自己獨特的解讀,能夠熟練運用其他名家之言作為自己觀點論證的輔助,思路清晰,情理兼?zhèn)?。(陳天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