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彤
摘要:《選拔賽》描寫了一位美裔穆斯林女孩為了參加高中學校拉拉隊而發(fā)生的故事,展現了穆斯林在美國社會的被邊緣化。導演也表達了自己的思考:融入主流才是發(fā)展的真正趨勢,恪守邊緣化并不能為人真心實意的接受,不過是無法融入主流后的一種退守。
關鍵詞:《選拔賽》;文化融合;學生短片
中圖分類號:J95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9)14-0092-01
《選拔賽》是一部探討宗教文化問題的短片。主人公奈拉是美裔穆斯林,她想加入高中學校的拉拉隊,為此和朋友克萊爾跟著Youtube上的視頻努力練習舞蹈。作為白人女孩的克萊爾在選拔賽上輕松入圍,奈拉的舞蹈動作也受到了認可,可是她作為穆斯林的身份卻為她帶來了質疑。在經過幾天的矛盾掙扎后,奈拉最終選擇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去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影片從更衣室開始,鏡頭移過一排排柜子,每個女孩子都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露出各種不同顏色不同造型的頭發(fā),直到鏡頭定格在一個戴著頭巾,又用兜帽蓋住頭巾的女孩子身上,從一出場,女主角在裝扮上就顯得與周圍的女孩子格格不入,穆斯林身份也被直觀的表現出來。奈拉轉頭羨慕的看了看梳頭發(fā)的女孩子們,又拉緊自己的帽子,她對于自己的處境感到非常無奈,卻又無法改變。在選拔賽中,奈拉突兀的頭巾在一群穿著打扮一樣的女孩子中表現的更加突出,自然也吸引了老師的注意。女老師對她的舞蹈動作表示了肯定,但考慮到宗教問題,她先是詢問奈拉是否可以接受在舞蹈過程中和男隊員的身體接觸,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師又問是否可以摘掉頭巾:拉拉隊是不可能允許隊員在做動作的時候還戴著跟制服毫不協調的頭巾的,奈拉是否能接受摘掉頭巾就成為她是否能進入拉拉隊的關鍵。
奈拉來參加拉拉隊競選是獲得她父親的同意的,但她的媽媽對此毫不知情,可見爸爸在此事上相對開放些,他是這個家庭中開明的代表,對西方文化和事物保持著接納的態(tài)度。而穿著保守、同樣戴著頭巾的媽媽則是這個家庭中對伊斯蘭宗教教義的堅守者,她對女兒去參加這種拋頭露面活動感到憤怒,甚至威脅說如果奈拉繼續(xù)這樣就要送她回老家。奈拉本人也深受矛盾的拉扯和煎熬,一方面她對跳舞這一活動有著濃厚的興趣,對作為拉拉隊成員抱有向往,另一方面她也不愿意貿貿然去破壞宗教信仰,讓母親生氣失望,也與自己以前接受的教育相違背。這個家庭因為女兒要參加拉拉隊這件平常人看來非常平常的事情分化成兩派,到底是爭取加入西方國家的主流文化還是堅守老家的傳統(tǒng)文化成為矛盾的兩方面,女主角奈拉對此也是猶豫不定的。在考慮的過程中,她先是想過是不是戴同款色的頭巾就可以被允許,也考慮過也許就放棄這次機會。她的朋友也勸說過她可以只在練習的時候脫下頭巾,這樣就不會被她媽媽發(fā)現了,只是這時候奈拉又跳出來維護了自己的宗教教義:“你知道我是不能露出頭發(fā)的”。
除了對夢想的堅持和自身的矛盾掙扎外,《選拔賽》還對穆斯林在美國社會中的境遇進行了表達和描繪。在選拔賽中,首先老師們無法準確讀出奈拉這一外國名字。在奈拉表演過后,老師又要一再強調她的頭巾、她的宗教教義等問題,這些都是對異教徒的一種“特殊對待”。當奈拉在校園中穿過,不管她如何仔細的用兜帽蓋住頭巾,都有男孩子發(fā)現她的身份,又僅僅因為她是一名穆斯林就感到好奇,進而就對她進行尾隨。這一幕也充滿諷刺:在伊斯蘭教國家,女人用頭巾遮蓋自己是為了遮蓋自身,不至于吸引男人的視線;可是在西方國家,穆斯林女性所戴的頭巾卻恰恰成為吸引男性目光的原因。在西方人眼中穆斯林是異類,西方人用毫不掩飾的獵奇眼光看待穆斯林。穆斯林在美國社會中無法得到認同和尊重,他們被邊緣化為“他者”。奈拉在《選拔賽》中所遭遇的一切不過是穆斯林在西方社會得不到文化認同的剪影罷了。奈拉與克萊爾在選拔賽前就約定如果有一方落選,另一方也不會參加拉拉隊,而是兩個人一起自行組隊。但是在克萊爾入選后,她明顯不愿意放棄拉拉隊這個主流團體。這也許也是導演的一種暗示:融入主流才是發(fā)展的真正趨勢,恪守邊緣化并不能為人真心實意的接受,不過是無法融入主流后的一種退守。
在伊斯蘭宗教教義中,頭巾不僅僅是一種服飾,它展現出的更是一種對信仰的維護,對宗教虔誠的態(tài)度,具有非常明顯的象征意義。在《選拔賽》這部短片中,頭巾的象征意義也是不言而喻的??墒菍ξ鞣蕉裕^巾恰恰是愚昧和落后的象征,代表著與現代文明的沖突。奈拉在結局做出了讓人驚訝的決定,為了參加拉拉隊,她將伊斯蘭教義中視為必須遮掩的羞體——頭發(fā)剪去,以此換來了不戴頭巾的權益。她做出了犧牲,這種犧牲是對自己信仰的遵從與妥協,也是對西方現代文明伸出的橄欖枝,通過剪掉頭發(fā)摘掉頭巾,奈拉終于還是實現了夢想,融入了拉拉隊這個充滿了現代文明的團體中。
《選拔賽》想表達的內容與女主角奈拉的心境一樣復雜,一方面,導演表現出西方人對待穆斯林的感受是既好奇,又感到害怕排斥的;西方人的行為中明顯帶著不友好和不尊重,這些都讓穆斯林感受不到認同,這是現代文明對異教徒的傷害。另一方面,導演又表現出穆斯林落后的一面,頭巾的佩戴,對女性自身欲望的壓抑等。這種表達其實也展現了美國的現狀:美國一直激烈的強調要反對種族歧視,但種族歧視在美國依然普遍存在著。在結局中,導演做出了妥協,又試圖將一切矛盾擺弄到一個可以平衡的角度上:讓奈拉既可以遵從宗教教義,又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讓奈拉既保留本民族文化宗教的一部分,又能融入西方現代文明的社會中。